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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暗夜慧灯-第25部分

小说: 暗夜慧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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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中假使有笑面虎的话,医生诚是典型的笑面虎。狱吏打你揍你,不管表面如何,心里固把他恨死,而对医生老爷便不然矣。君如不信,驾临医院,参观一下便知。在医生无情无义的修理下,有的割去了耳朵,有的挖去了双目,有的剁掉了一条腿,有的则砍掉了两只手,至于开膛破肚,血流成河,更属稀松平常,可是被修理的朋友,不但不怒气冲天,向法院按铃申告,反而欢天喜地,充满了感谢之情。
  君留意了没有,人类最可爱最动人的,有五种脸焉:一是男子求婚,望着女孩子答复时那副急脸;一是结婚之后,少妇们望着她心爱丈夫时那副娇脸;一是父母对甜睡中或怀抱中的婴儿持“心外无物”,反对以“理”、“太极”为万物本原。认为人,端详时那种柔脸;一是当女儿的确想买件新衣服,望着父亲时那副憨脸;另外则是害病朋友望着医生老爷时那副小心的脸。真是集“敬”和“慕”的大成,当望到紧张的时候,脸上每一个细胞都会发出呐喊。
  其实世界上最最驯服,最最美丽的脸,只有和医生面面相对时病人的脸,全部温柔敦厚,戒慎恐惧。有些人说医生都是铁石心肠,大概原因在此。那些脸如果教我们看啦,真不忍心说出啥伤感情的话,更别谈动刀动剪在大加修理矣。可是医生老爷不管那一套,任凭你怎么巴结他,甚至也接受了你的红包,该触你霉头还是照触不误,病人对之竟也无可奈何,悉凭他尊意蹂躏,教你伸舌头就得伸舌头,教你脱衣服就得脱衣服,教你吃苦水就得吃苦水,教你割掉半截肠子就得割掉半截肠子,不但毫无招架之力,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也。
  医生的重要,病人知道得最为深切。莎士比亚先生曰:“讨老婆和上绞架都是命中注定的。”其实岂止讨老婆和上绞架而已焉,一个病人遇到的是啥医生,也是命中注定的。我们固然可以选择我们的医生,不过因为隔行如隔山之故,选择的范围不可能太广,而且现代化的医院,医生采取的是轮班制,好像法官审案一样,一切凭天。遇到好心肠的法官,察情人微,悲天悯人,可能笔下超生。遇见拆烂污的法官,邪劲大发,自然所向披靡,打官司的朋友只有认命的份儿。害病投医时,幸而祖宗有德,遇到良医,当然美不可言。否则的话,一旦成了倒楣分子,遇到的或是庸医焉,或是恶医焉,或是狗头医焉,那真是冤有头,债有主。李清照女士词云:“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死还活时候,最难将息。三瓶两瓶苦水,怎敌他要钱心急。一个人命中注定要受蒙古大夫宰割,他就是走到天涯海角,都会遇上,遇上还不说,而且还会被整得焦头烂额,轻者破财尚可消灾,重者破财还消不了灾,为啥破财还消不了灾乎?恶医手段高明,故意叫你不能消之;庸医手段有限,用尽浑身解数仍木法度;狗头医则心眼过多,不使灾情变得更大更重,已经算很够朋友啦。
  哪一个庸医不愿意药到病除?而偏偏药到病不除,是挟泰山以超北海,非不为也,是不能也,他比病人还要伤心。别看有些医生穿着雪白衣服反杜林论全名《反杜林论(欧根·杜林先生在科学中实,戴着金边眼镜,好像萨孟武先生所赞扬的南朝士大夫,学问之大,不可开交,可是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准出毛病。前天看报,有位太太控告马偕医院,原来该院某医生为她接生时,把孩子的腿都接断啦。打官司的结果如何,我们不知道,看情形很难动该医生老爷的一根毫毛。即令该医生受到了公平裁判,受到了法律制裁,孩子终身残废,也成为定局。当他将来长大成|人,一跛一跛,踯躅人世,受尽社会排斥歧视,他会想到马偕医院那位医生对他伟大的贡献,说不定抽刀而往。呜呼,该太太天堂有路她不走,硬是一头栽到一个庸医手里,你说是命耶?不是命耶?
  历代古医
  中国最好的医生,在历史上有文献可证的,最早有扁鹊先生,有许智藏先生,其次依着时代,有华陀先生,有耶律敌鲁先生,有叶天士先生。他们为人治病,不但是科学的,也是神学的,无论啥疑难杂症,到他们手里,乱七八糟地一搞,就能把病搞得无影无踪,你虽想不佩服不可得也。据说扁鹊先生治病,既不敲胸脯,也不量体温,甚至连啥地方不舒服都不问,只要瞪眼一观,就知道对方要糟。有一天,他看见秦武王赢荡先生,惊曰:“你的病在耳之前,目之下,要治快治,迟则来不及矣。”赢荡先生听啦,大为冒火。又有一天,他看见齐威王姜齐先生,又惊曰:“你的病在骨髓,如果不马上就治,便不能治矣。”姜齐先生听啦,也大为冒火。盖两位国王一想,敝玉体结实得连炮弹都穿不透,何来病哉?你这蒙古大夫财迷心窍,想钱想发了疯吧。于是乎他们都病发而死。夫扁鹊先生不但是良医,因他能不用诊断就看出潜伏着的病,简直是神医也。
  不要说上述的几位知名之士,就是不太知名的朋友,差不多也是良医兼神医的焉。书上说,战国时代,齐王国的国王有病,派人去请当时的名医吕览挚先生。吕先生观察了一番,回来对齐太子曰:“国王的病不能痊愈矣,一定要痊愈的话,非把我杀掉才行,我死,他才有救,你说怎么办乎?”国王再派人请他,他答应马上就去,可是三次都故意不去,把国王气得大发雷霆。最后他终于被捉了去,可是他到了王宫,脱了鞋子,上了榻榻米,拿起国王的衣服就擦他的臭脚丫,然后鼻子朝天,作伟大状,心不在焉地问曰:“你的病如何了呀?”国王这时已气昏过去矣,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吕览挚先生乃曰:“怎么,你的架子不小呀!没有关系,再见再见。”国王这时悠悠转醒,听了他的言论,简直要爆炸,乃下令烹之。烹之者,战国时候最流行的一种修理之术。就是煮一大锅滚油,然后把活人扔进去也(这种绝妙的修理之术,现已成为绝响,真是惜哉惜哉,真应该考虑恢复,如果预算不够买油,煮锅滚开水,以示节约,也可以也)。等到把吕先生烹死,国王怒消,六气贯通,大病霍然而愈。
  历史书上这种精彩的仁心医术多矣。吕览挚先生医德之高,恐怕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人。柏杨先生不是希望所有的医生都杀身治病,而是说,这种崇高的气质,应该赞誉。这种“病人第一”的精神,千载以下,犹有光辉。我们现在的医生又如何之哉?少一块钱挂号费,他都不理你;你多问他两句话,他就疑神疑鬼。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大概工商业越发达,良医越少,因为他只要有钱在报上登广告就行啦,不需要口碑也。洋大人之国,一向严禁医药广告,大概和培养医德有关。然乎?不然乎?
  庸者,窝囊也。医生所以“窝囊”,大概和他的灵性有关。大家都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或是大家都是同一个医学堂毕业的,有的手艺非常高明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列宁写于1920年4—,有的却使人大摇其头。你说他不用功乎?他日夜都埋头在书本里。你说他成绩不好乎?他每学期都是前三名。其故安在哉?好像一个作家,有的写出很有价值的作品,有的虽大力捧之,创作出来东西却难以入目。盖一个浆糊脑筋的家伙,当作家固然是三流作家,当医生也一定是标准庸医也。
  世界上最多的一种动物,恐怕要算庸医啦,他的思想纹路或者有点短,或者有点紊乱,反正有异于常人,而不同凡品。据说有这么一位打狗脱张——张医生,成名史是这样的焉:他的父亲害了一种绝症,咽喉里有一个什么东西堵着,硬是吃不下饭。该绝症乡下人谓之“噎死病”,洋医谓之“喉头癌”、“食道癌”。不要说想当年,就是现在医学昌明,也木法度,只有活活饿死一途。该张医生(那时还不是医生哩)自然痛不欲生,遍求名医名方,仍无法挽救,老头终于一命归天,停尸在床。张医生悲痛之余,立志研究该病的病因,以便济世救人,乃拿出儒家学派那种格物致知的精神,守在尸首旁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咽喉,格起物来。如此这般,格到半夜,只见老头口中爬出一条毛虫。呜呼,那毛虫是真的从老头口中爬出欤?抑或从天花板掉到口角上的欤?只有留待考古家去考查,我们不便发表意见。而那张医生一见那条毛虫,大喜曰:“我知之矣,我知之矣,原来是它作怪。我不妨研究一种药水,只要能够把它杀死,这种病岂不就好了乎哉?”于是在桌上摆了很多药水,把该毛虫一放到里面,都没有反应,一直到最后,放到一瓶砒霜水里,该毛虫立刻化为一杯清汁。张医生又大喜曰:“我知之矣,我知之矣,这种怪病太容易治啦。”当下就在门口亮出招牌,写曰:“完全科学手法,专治噎死病。”并有小注曰:“噎死病者,即咽喉食道‘砍杀尔’也。”
  于是乎有一天,有一位大官登门求教。张医生有扁鹊先生之风,瞪眼一望,便曰:“包治包治,纹银千两。”大官曰:“纹银千两买一条命,并不算贵,问题是,你用的啥药?”张医生曰:“简单得很,你回家之后,弄半斤砒霜,调和清水,一服就愈。”大官吓了一跳曰:“半斤砒霜下肚,连肠子都蚀不见啦。”张医生曰:“你懂得啥,我自有科学根据,而且经过科学化验。我堂堂名医,祖传治癌秘方,岂能拿病人生命开玩笑?”大官看他嘴硬(注意,凡是庸医的嘴和恶医的嘴,铁定的都硬),也就半疑半信,乃曰:“你的大名,当然妇孺皆知,可是人命关天,你敢立军令状耶?”张医生曰:“啥状我都敢立。”军令状上说,如果病好,致送纹银加倍;如果医死,张医生愿以老命相抵。大官一瞧,好家伙,如此结实,当然可靠,回到家中,把半斤砒霜一次吞下,好啦,这一下子热闹啦。
  庸医
  该大官即吃下了半斤砒霜,当然应主宠召。想当年王法如炉,比不得现在,打什么官司都不准,张医生既然和该大官订下军令之状,只有抵命一途。如此这般,该张医生锒铛入狱,判处死刑。现在处决人犯,都是小本生意的干法,零星出手,判决一个,枪毙一个。而从前则是判决判决,执行归执行,把死囚集中在一起,等到秋天,一齐提出监狱,集体处决。于是,到了那一天,张医生杂在其他江洋大盗中间,绳捆索绑,到了法场,远远望去,清一色蓬头垢面,分不清谁是医生,谁是江洋大盗。那时用的是绞刑。囚犯一排跪下,由刽子手一个一个绞之。呜呼,君看过绞刑乎?绳子在脖子上一勒,腹中的气吐不出去,肚子乃像街头卖一块钱一个的氢气球一样,努力膨胀,郑子手一个一个绞下去,肚子也一个一个膨胀起来。而可敬的张医生,恰恰排到最后,亲眼目睹该项奇景,他是个格物致知之人,不禁大惊曰:“怪啦,怎么一勒脖子,就会害起鼓胀病也。”眼看就要绞到他的尊脖,忽然法场外炮声连天——读者先生请不要乱猜,以为是谁劫法场来啦,乃是皇帝老爷下了圣旨,取消绞刑,凡是处决犯人,一律改为斩首。
  监刑官奉到这个命令,自然照办不误,绞死的囚犯虽然死啦,仍不能保持全尸,刽子手乃又一一斩之。读者先生可想象得到,一刀下去,敝在肚子里的那股气,呼的一声就从脖子喷出来,肚皮自然扁了下去。该张医生在一旁看见,更是大惊,而且恍然大悟。等到刽子手要斩他时,他衷告曰:“请暂缓一刻,我有一科学奇方,容我写下,以传后世。”监刑官一听,这人不错呀,乃予以纸笔。张医生乃写曰:“张氏科学特效药,杀头可治鼓胀之疾。”
  呜呼,张医生这种食而不化的气质,和不求深入了解的悟性,能把人气得死而复生。有一天,一位在台北某大医院当医生的朋友来访,他年约六十,干医生已三十年有余。我们天南地北地瞎扯,恰巧一个朋友的孙女出麻疹,前来讨教,我脱口曰:“叫她每天服一点氯霉素为宜。”医生瞪眼曰:“氯霉素是啥?”我曰:“可防止随高烧而来的肺炎之类的并发症,不过要请医生处方才好。哎呀,你就是医生呀。”他当时就直摇头。询问之下,他不但不知道有这个霉素那个霉素,连这个“训”那个“训”也不和道。他最新的知识是盘尼西林,盘尼西林之后,啥都木宰羊也。我曰:“然则你每天看病,怎么看法乎?”他曰:“我用的都是二十年前老药。”我曰:“有些已落伍啦,有些已失效啦。”他曰:“谁说的?”我曰:“为啥不订份医药杂志?”他曰:“每天除了看病,就是打牌,哪有时间看书看杂志?”投医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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