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孩子记得吗loveless-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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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森笑了，冷漠而自信，“事实上你还是来了！”
　　“你的行为和你的话自相矛盾，这正好说明，你现在正陷入一种困境里。”森凝视着她，恶毒地把自己此刻的想法全部强加到她的身上，“一方面，理智告诉你不要靠近我，可是情感上你却不由自主地被我吸引，我说得对吗？”
　　事实上，是理智告诉他不要再靠近她，可是他却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
　　即使明知这个女孩不是Cynthia，他却还是重新陷入了疯狂！
　　森没有料到他说的明明是他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却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击中了紫佑汐。她的表情凝滞了数秒。
　　她吃惊地望着森，目光里充满不敢置信。他竟然就像完全看穿了她的心一样！
　　但是，她不能就这样被他察觉出她几乎被他打败，绝对不能！
　　所以，她迅速恢复了冷漠镇静，眼神讥讽地看着森：“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你是世界上最自恋的自大狂吗？我的时间即使闲到看蚂蚁搬家也不会对你有兴趣。”
　　“哦？！”森突然笑得有些夸张和神秘，“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生气的样子比较好看？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修女一样呢？你明明可以更美丽更可爱！”
　　“你！！”紫佑汐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狠狠地瞪着他。为什么一旦面对这个人，一向淡定的自己情绪就会变得失去控制呢？完全没有了那份该有的理智和从容。
　　“你现在的脸和你的头发一样美。蔷薇色是世界上最最美丽的颜色。”
　　听到他这么说，紫佑汐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头发，突然——
　　森一把攫住了她的右臂，深蓝色的瞳孔里情绪变换莫测地凝视着她。
　　“放开我！”紫佑汐惊颤了一下，琥珀色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惧。
　　森敏锐地发现了，若有所思地微微皱起双眉，低声用充满嘲弄的语气问：“你似乎……很怕我？”
　　紫佑汐不理他，只是用力挣扎得更厉害了。
　　森伸出一只手扳住她的肩膀，于是她再也避不开与他眼睛的正面交锋。
　　四目对峙。
　　空气中，隐隐有激烈的火花迸溅。
　　“我能感觉得到，你一直在刻意地躲避我，你害怕跟我接触！对不对？！还记得那晚在电影院里吗？你做梦时一直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可是醒来后却立即逃掉了，我很好奇，你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我的靠近呢？”
　　“我没有！”紫佑汐冷冷地说，眼睛静静地垂下来，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周围洒下动人的阴影。
　　“是因为我长得很可怕吗？一定不是，很多人都会被我的外貌迷倒，所以，你拒绝靠近我一定有其他的原因！”森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她，紫佑汐心悸地发现那双深蓝色瞳孔像要吞噬她一样亮得骇人。


　　离开吧！赶快离开这里！
　　她直觉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这个人，太可怕了，他总是有办法让自己失去坚守。
　　“你又要逃开吗？！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你果然害怕我！”森得意的声音越来越近，清晰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等到紫佑汐发现时，他的眼与她相距不及寸许，而唇……只差一点点的距离就几乎贴上……
　　“对于你这样聪明而骄傲的女孩子来说，能让你觉得害怕的原因，应该只有一个，你害怕爱上我！”森不等她的巴掌扬起就自动弹开到安全距离外，笑得邪魅而美丽，“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你想离开就离开吧，资料我会好好看的，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我想你不必看了，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出演纳喀索斯。”她勾起唇角，对他冷冷地微笑。
　　森凝视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断闪出隐隐的火花。
　　“好，我们就来打个赌。”森轻笑着说，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只要你不在千辰面前提起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就一定有机会出演纳喀索斯！”
　　“好！”紫佑汐转身离开得很自信，“那么，你输定了！”
　　“或许。”望着她的背影，森陷入了沉思中。
　　时光，它有着某种不动声色的力量，Cynthia，我可以忘记你，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吗？
　　夜晚的汐辰居里，灯光温暖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疲惫的千辰手里握着笔，侧歪在沙发椅上睡着了。
　　在自己房间里安静看书的紫佑汐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异样的响声，于是她放下手里的《西方文化起源》，轻轻推开了千辰的房门。她走过去蹲下身体，捡起跌落在地板上的笔记本，不经意地翻开，一些俊挺漂亮的字密密麻麻地印入眼中：　“最近佑汐胃口不太好，今天中午她居然把我从‘芥末小恬店’带来的寿司吃完了，以后她胃口不好的时候要记得再带给她。2005年2月6日。”
　　“今天偶然和佑汐提起希腊的一位思想家，结果她发表的见解简直让我吃惊，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对一件事那么感兴趣的样子，我又发现了她所喜欢的一样事物，真高兴！2005年4月6日。”
　　她随手又翻到更早之前的几页。
　　“今天和佑汐去花店给阿姨挑选礼物，她的目光在一种紫色的花朵上停留超过三秒。我后来悄悄跑去问花店老板，他告诉我那叫‘薰衣草”，原来她喜欢的是这种名字美丽的花。2001年9月2日。”
　　接下来的一篇写着：“我买了个漂亮的花瓶，在里面插上浅紫色的花朵，空气中都是淡淡的香气，佑汐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她是喜欢的。以后要记得每天都在瓶子里插上这种花。2001年9月9日。”
　　……
　　诸如这样简短仓促的记录，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修饰，却比世界上任何甜言蜜语更打动人。
　　紫佑汐目光怔怔地凝视着那些字迹，厚厚的笔记本里，一点一滴全都记录着关于她的一切。
　　也许是因为经常翻阅，笔记本周围已经被磨起了许多毛毛的褶痕。原来，这就是他为什么总是能在她心里想到什么的时候，马上就变戏法似的将她想要的东西放到她面前！这就是他为什么真的像会神奇的读心术一样地在任何时候都看到她的心底去的真实原因！
　　世界上并不存在神奇的读心术，有的只是足够的用心和关注，足够的细心和耐心。千辰对她的在乎和重视，居然达到这样不可思议的地步！
　　可是，他却从来不曾对她提起过。
　　而她，也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付出。
　　紫佑汐深深地凝视着千辰沉静完美的侧脸，她突然想起在晚餐桌上准备要他放弃让森出演纳喀索斯的念头。那样做，自己的确可以赢得赌注，可是即使他不追问自己要求放弃森的原因，她也没有办法忽略掉其中那个最为重要的问题——他能够把那些气质个性各异的少年一个一个找到，并且劝服他们出演角色，这其中的付出怎能小觑呢？
　　沉睡的千辰在梦里露出了不安的表情，俊秀的眉毛微微皱着。紫佑汐感到左心房一阵异样地柔软，她温柔地凝视着他，如果自己坚持劝说他放弃那个只差一步就可以完成的　“神的孩子”的影展，对他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


　　所以，森？瑟基，赌注你赢了！
　　但是记住，我不是败给你，而是我不忍心辜负千辰的心意。
　　她走到干净整洁的床边，拿起床上的浅蓝色被单轻轻盖在熟睡的身影身上……
　　“佑汐……”
　　在梦中，千辰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在靠近。他恍惚中看见有个身影站在自己身前，淡定沉静的脸，神情那么温柔，他觉得一定是在做梦。
　　可是当他挣扎着睁开眼睛，那个睡梦里的身影却依然真实地站在那里。他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疼痛的感觉很清晰。
　　是真的吗？佑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把你吵醒了吗？”紫佑汐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不易觉察的蔷薇色，还好，她已经在他醒过来前把笔记本合好放到了桌子上，但是心竟然还是有丝丝奇异的悸动，“你大概很累了，我在隔壁房间听到书落地的声音，走过来就发现你睡着了。”她的声音里有微微的沙哑。
　　千辰似乎没有察觉，他掀开覆盖住身体的被单，缓缓站了起来，灯光将他的身影笼罩在美丽的光晕中：“谢谢你，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从来不会主动进入我的房间，这是第一次。”
　　他的语气略有颤抖。
　　“哦。”紫佑汐抬头看向他，他的面容在灯光下有种不真实的俊美温柔，如夜晚的月光，悄无声息地侵袭她的全身。
　　“佑汐……”
　　低沉压抑的呼喊，千辰深深地注视着她，很久，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里有种紧绷的沙哑：“我在你心里，究竟占着什么样的位置呢？”
　　“亲切的哥哥？最好的朋友？还是，仅仅只是个忠诚可靠的守护者？能不能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仿佛被闪电击中，紫佑汐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她迅速地垂下眼睛，低声问：“这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千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紫佑汐感觉到那只手像火烧一样发烫，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眉头紧锁，审视着他的面庞，“你那天问过我的……”
　　“可是那天你并没有回答我。佑汐，你知道吗？我发现我似乎越来越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在没有得到你确定的答案之前，一些可怕的念头总是时不时地来侵袭我。佑汐，我很怕有一天我会冲动地做出让你烦恼的事情，所以，请把你真实的想法告诉我吧，不管是怎样的结果，我会重新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定位。”
　　“可是……”紫佑汐痛苦地摇头，她明明可以坚定的，但是连她自己也理不清对他的感情，一直这样模糊下去不行吗？为什么要追问呢？
　　她烦恼地咬紧双唇。
　　是喜欢他的吧？不然不会一直让他留在身边。
　　是在乎他的吧？不然不会做不到对他的付出熟视无睹。
　　可是喜欢和在乎，又能怎样呢？越是喜欢和在乎，如果有一天完全陷入进去的话，也许就会粉身碎骨……
　　不！我不能！
　　长久的沉默让千辰害怕起来，他紧张地抓住她的双手，开始语无伦次，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对不起！佑汐，我现在头昏脑胀，我说了些什么话？我不该问你的！我让你难堪了吗？”
　　他忽然发现自己正紧握着她的手，连忙慌乱地甩开，把自己的手放到身后，嘴里喃喃地说：“对不起，佑汐，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
　　紫佑汐意识到自己也许又在无意中伤害到他了，她轻轻走过去，心痛地按住他的肩膀：“没有，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千辰，你很好，真的很好，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希望你离开，可是……”
　　“或许你可以说我自私，你的付出其实我都看得出，但是，我很讨厌爱情中的背叛和不坚定。我妈妈的悲剧我不会再重复。还有，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微微叹口气，顿了顿，神情带着几分无奈和困惑，“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潜意识里似乎对‘爱情’这两个字有着很深的抵触，就像我曾经被它深深地伤害过一样，本能地逃避和屏蔽它。你能理解吗？”


　　千辰望着她，她的表情那样坦白和真诚，这是第一次，她主动跟他说这么多关于爱情的话题，这令他格外惊讶和感动：“是的，我能。”
　　她刚才的话提醒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一直拒绝爱情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曾经被伤害过吧！而且，时间一定是在自己出现以前！
　　如果……千辰立即想到，如果可以帮助她找到那个问题的症结，也许她可以重新选择幸福的方向……
　　这天晚上，紫佑汐失眠了，她弄不清楚自己的情绪。
　　平躺在床上，仰视着天花板，她开始试图分析整理自己今天去送策划案时和森之间发生的一切。他的冷漠和高傲并不能引起她的兴趣，可是他的靠近却总让她不安。
　　“对于你这样聪明而骄傲的女孩子来说，能让你觉得害怕的原因，应该只有一个，你害怕爱上我！”
　　事实上，她明白不是他说的那样！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害怕他的接近？！
　　还有，明明是喜欢着千辰的，明明已经习惯了被他守护，为什么又要固执地坚持保持一定的距离呢？
　　她不停地问着自己。
　　一整晚，森和千辰的脸孔交替地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最后，她干脆爬起来，从床头一个小盒子里拿出那两枚在澳洲花玎薰衣草花田里挖到的紫贝壳，翻来覆去地研究着它们，试图从中找到一些问题的答案。可是，依然没有一点头绪……


　　第八幕
　　贝壳　赌局
　　我要把我所能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