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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杀禅-第123部分

小说: 杀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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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了……这一切。然后我便决心回来了,我要把这件事情结束。”
  于润生笑着问:“你是希望……和解吗?”
  镰首摇摇头。“没有关系……胜利的是谁也好,没有关系……什么都不会改变……”
  于润生的眼瞳忽然亮了起来,那种权力欲的异采再次出现。
  ——假如结合“三界军”的力量,把一切推翻……“大树堂”可能会攀上从前没有想象过的更高峰……
  ——一个国家的权力……
  可是不一会儿后,于润生目中的光采又消褪了。
  “对不起……”于润生俯视镰首说:“像我们拥有这种力量的人,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
  他转头朝右侧的屏风招手。
  “我已经问完了,把他带走。”
  那面屏风向后移了开来,露出守在后面的大量护卫。
  当中一个男人走出来,是已经年老但脸容仍然精悍的“铁血卫镇道司”魏一石。
  魏一石露出阴沉的笑容,瞧着镰首说:“想不到,在我老得快要辞官时,竟然还有这种荣幸。”
  无鞘的“杀草”,静静平卧在狄斌面前的木几。
  外面“镇守军”的八雾滨营地一片平静,士兵之间连交谈的心情都没有。击杀小玄王一役,虽然令官军的士气提振不少,但毕竟那四十几万匪军还是活生生地驻屯在经河城对岸。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多月来都按兵不动,但没有人知道,他们随时在哪一天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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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斌独自坐在自己的专属帐篷里。把所有“大树堂”部下都逐离帐篷之前,狄斌跟他们说:“假如我在战场上死了,你们就不要再打下去。逃吧,逃到哪儿都好,可是不要回京都。”
  ——大概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到了最后,尸体会葬在哪儿呢?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杀草”。这柄刀,不能落在别人手上。
  ——先着人把它带回“大树总堂”……
  他站起来,在帐篷的杂物之间翻找,结果找到一块布巾和一张油纸。
  他跪在木几跟前,把布巾摊平,双手轻轻拈起“杀草”放在上面。
  折起布巾之前,他再一次凝视那造型平凡但透着一股冷酷美丽的刀刃。
  再次回想所有曾经死在这柄刀下的人。
  也回想它三十四年前,割过自己左前臂的感觉。
  那一天,他品尝那带着血腥气味的酒。
  六个人的鲜血。
  “请你们跟我结义为兄弟,誓同生死。”
  ——为什么?……
  然后,在秋夜的星空下,六只手交叠紧握在一起。
  就是在那个时刻,“大树堂”这个名字决定了……
  ——为什么还是记得这么清晰?……
  正当狄斌把油纸包在已卷合的布巾时,外面突然传来雷动的人声。先是从远处出现,迅速地渲染蔓延过来。
  狄斌奔出帐篷外看,众多士兵正陷入忘形喜乐中。有的大笑着互相拥抱,有的挥着兵器跳舞,有的继续向营地其他地方奔走相告。
  在战场上,能够令士兵如此兴奋狂喜的,只有一种消息。
  在完全漆黑的“拔所”囚室里,镰首躺卧在冰冷的石地上,全身被铁镣捆锁着。
  只有心仍然自由。
  在不知道被囚禁了多久的这段时间里,他回忆起很多事情。思想飞越过很多地方,逐一想起他曾经杀死或拥抱的每一个人。
  曾经那么真诚地追求的东西,曾经失去的东西。
  至少,所有经历过的快乐和痛苦都是真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我没有遗憾。
  就这样想着时,他的记忆突然停留在某一处不肯离去。
  他记得,那儿站着许多人。可是四周却非常静,没有人说话交谈。
  他挤在中间,嗅着无数人体一起发出的汗臭,是一种只有最平凡的人身体才会发出的气味。
  他们的视线都朝着同一个方向,都在盼望着某种东西。


  他记起来了,是东都府衙门前那个小广场。他藏身在人丛之中,准备伏击那个叫曹功的人。这在他过去那惊涛骇浪的经历中,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是此刻他却记得无比清晰。
  是那些农民。一个个地站着,全都面向衙门的大门。一张张长期营养不良的瘦脸没有表情,但都非常沉静地等待着。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但集合在一起时,却似乎凝聚出一种无形的东西。
  ——力量。
  镰首突然全身冷汗淋漓。
  他想象着:假如当天我在籽镇开始,使用的是这种力量,会变成怎么样?……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一百万。一千万……如果我当初发起的不是另一场战争,而是像广场上那些人一样,只是默默地集合在一起……一起到首都来……会变成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吗?……
  囚室里回荡着他苦涩的笑声。
  “我以为自己在带领羔羊对抗着豺狼。”他自言自语起来。“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我把羔羊培养成了另一群豺狼……我还为了他们的胜利而感到自豪……”
  他彻悟,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错误了。
  可是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世界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他,毕竟也只是一个人。
  囚室的铁门打开来,透进的亮光令镰首睁不开眼睛。
  是时候了。
  镰首的心反而宽慰起来。
  至少,不必再在这无止境的黑暗中等待。
  这一天,在首都明崇门最高的城楼上,执行了这个国家已废止三百年的“首恶剐刑”,全城内外的人都亲眼目睹。
  按照刑律,受刑的死囚被整整切割一千二百刀方才断气,由六名刀手轮流执行,另有一名助手高喊报出刀数。从胸背开始,至手腿、生殖器、五官……全身皮肉被割成宽不过指的细条,最后连同内脏曝于城郊之外,供乌鸦及兀鹰啄食;骨头则挫成灰粉,分别撒于东南西北的江河中。
  行刑完结后,流渗在明崇门顶上的血渍,不知何故怎样也无法清洗,长期遗留成远远也看得见的一滩红印。此后明崇门在民间多了一个称号,叫“赤门”。
  那滩红印,是狄斌快马回京时,在城外第一样看见的东西。
  白茫茫的庭院地上,有一行孤独的足印。
  全身白衣被冰雪打湿的狄斌,一直打着剧烈的寒颤,走进“大树总堂”内的堂主府邸里。他是唯一能够不经查问通传,就能深入这儿的“大树堂”人物。
  他站在那座楼子跟前,仰头瞧着老大位于二楼的房间。窗户仍然透着灯光。
  “老大,还没有睡?”他那颤震的声音并不特别大,但在这静夜中却异常响亮。
  纸窗出现了一个侧影。
  狄斌看见那熟悉的影子,心头一阵剧烈的激动。
  “老大……我有事情要问你。”
  纸窗上的影子没有任何回应。
  “那一天,你要我去找五哥……”狄斌因为寒冷,那张脸更显得像纸般苍白。“……你是不是真心想跟他和解?……”
  那影子仍是没有回答。


  “老大,告诉我……我只是要亲耳从你口中听见一个答案。假如我们还是兄弟。”
  过了许久,窗上的影子才说话。
  “你还问这个干嘛?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狄斌双眼里那最后一丝希望的火焰,终于也熄灭了。
  他摸了摸斜插在腰间的“杀草”,脑海里一片空白。
  “对……一切都结束了……”他喃喃说。
  右手握在“杀草”柄上。
  ——三十四年……一切都是个谎话……
  “老大……我可以上来看看你吗?”
  那个影子又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才幽幽地说:“假如你真的要进来,那便进来吧。我最后的义弟。”
  狄斌左手握着颈项上那个佛像。握得好紧,好紧。
  “好的。”
  他右手反握拔出了“杀草”那二尺寒霜般的刀刃,用柄头推开楼下的大门。
  他犹疑了一刻,然后踏进大门一步。
  另一条腿却已踏不进去。
  枣七跟十几个部下,像鬼魅般从阴暗的前厅里出现,迅速阻挡在狄六爷的跟前。
  枣七闪电伸出手爪,擒住了狄斌握着“杀草”的手腕。
  狄斌想把手腕挣脱,但枣七的握力并没有因年月而消退。
  枣七默默瞧着狄斌的脸,摇了摇头。
  狄斌会意了,他闭目放弃反抗。
  “杀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在静得可怕的夜里格外令人心寒。
  其余的护卫把狄斌团团包围着。他们都没有动手抓他,他毕竟仍是“大树堂”的狄六爷。
  被押出大门时,狄斌回身仰首,再次瞧向窗上那影子。
  三十四年来的一切。
  以后,国家继续兴起又崩倒。山岭夷平,江河干竭。那些轰轰烈烈的往事,那份曾经生死以之的情怀,不会记载在任何历史或故事里,不会再有人谈论,然后悄悄消失在黑夜的风中。
  “老大……让我见你一面。”
  “白豆,你会的。”那影子没带任何感情地说。“我会一直看着你,直到最后一刻。”
  跋章 舍利子
  那颗黑色的念珠,最初是给魏一石收了起来。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做,大概觉得会带来运气吧。他把念珠收在一个雅致的古玩首饰盒子里,放在自己家中。
  几年后,正当魏一石将要辞官时,他因故得罪了平王爷,加上多年来在官场积下的仇怨,他被革职清算,最后处决抄家。魏府里比较值钱的东西都被侵吞了,那个装着念珠的盒子则连同其他不起眼的东西,被一股脑儿送进皇宫府库内,在那儿静静放着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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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有一年,某位南蛮国王亲自到首都来朝贡。那个盒子也和其他东西当成了回礼,被送上国王的帆船仓库。
  船队开到大陆南方一个港市,短暂停泊以进行贸易。不知怎地,南蛮国王的侍从把那个盒子也当作货物,卖给了城内收买杂物的商人。那个商人见这盒子颇为别致,也就自己收起来,回家时送给刚满十四岁的女儿。
  那少女发现了盒里那颗古怪的念珠,觉得满有趣的,就用一根细绳穿过念珠中央的洞孔,像手镯般戴在腕上。她越看越是喜欢,连睡觉也照样戴着它。
  两年之后,那商人因为被伙伴骗光了财产,欠下一大堆债,女儿也被卖到了妓院抵债。就在她出卖初夜那一晚,粗暴的客人把那念珠从她腕上扯脱了,滚跌到床底下一个看不见的角落。
  直至年末时,妓院里一个小厮把那颗念珠从床底扫了出来。他马上把它收进口袋,两天之后,他把它连同其他从妓院偷来的东西摆在市集上叫卖,最后卖了一个铜板。
  买下它的是个造冠帽的工匠。他最近为一个士子造一顶帽子,正好欠了些点缀物。这颗念珠的颜色正合意,他便把它缝到帽子上。那个士子看了也很满意,就付钱买下来了。
  那士子接连考了三年的县试,结果都不能上榜。他放弃了读书当官的念头,向朋友借了一笔钱,学起做生意来。听说南面的蛮国有好些货物利钱不错,他便收拾了行装,戴起这顶最爱的帽子出门去。
  为了节省花费,一路上他只乘便车。有一次他坐在一辆牛车的后头,不知不觉便在那堆货物中睡着。缝着念珠的丝线本来就有点松脱,这一路颠簸中,念珠掉了下来,跌在货物之间。他直至下了车也没有发现。
  牛车继续走着,穿过一条在森林中央开辟的道路,终于到了一个城镇。驾车的商人打探过,知道这里能卖得好价钱,也就雇人把车上的货物卸下来。搬动货物时,那颗念珠摔出了车子,滚到街巷一角。
  一个小男孩这时正纳闷经过。这个早上,他跟邻居的孩子们打弹子,却连最后一颗也输光了。他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忽然发现这颗又黑又圆的小木珠,捡了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儿,便回头跑回孩子堆中。
  这天他靠着这颗念珠赢了好大一堆弹珠,别的孩子都羡慕地瞧着他。有个孩子拿出一把小刀,说要跟他交换这念珠,可这男孩不愿意。
  家里的母亲不喜欢男孩打弹子,说这是赌博。可是不打紧,他有一个秘密的地方。
  男孩赶在入黑之前,跑到村镇边缘那座已经许多年无人参拜的荒寺里。
  他爬上了佛坛,从那尊已经爬满了蔓藤、身上崩缺多处的破佛像后面一道裂缝里,取出一个布袋来,里面装的全是他的宝贝。男孩把赢来的弹珠都放进了布袋,然后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那颗念珠也放进去。
  把布袋塞回佛像的肚子之后,他从佛坛爬了下来,拍拍手上和衣服上的泥尘。
  临走之前,他瞧了瞧半掩在蔓藤叶底下的那张佛像脸孔,闭起眼双手合十,祈求明天也得到胜利。
  男孩离去以后,黄昏夕阳斜射进空荡荡的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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