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爱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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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这样没错……”
可自己似乎干了些没意义的多余事情。当时的自己几乎毫无防备,就算有护卫在暗中保护又如何?对方既然可以踢自己两脚,就算来上一刀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
”皇甫卿,这脚印是你的吧。”承玺摇着手里的带脚印的衣服,果然就见眼前的少年脸色白了白。那个踢自己的人,只能是面前的皇甫卿。如果是中途跟来的玉廷或者别人比如旅店老板。护卫们不可能给他们机会。
”朕并不是打算追究,只是确认一下。”停了停,”以前都是朝颜踢朕,想不到今天换成了你呢……”跟着笑起来:”其实朕应当感谢你,是你让朕清醒了呢。”当时,任何人都可以趁机要了他的命!
皇甫卿垂首道:”臣不敢当。”
”敢当敢当。你连朕都敢踢了,还有什么不敢当的。”
皇甫卿头低的更厉害了:”臣惶恐。”
”真的惶恐的话,就让朕踢回来吧。”承玺歪头撑着下巴眼睛望着旁边,随口不经意地道。过了一会就听进西唆西唆的声音,移动眼珠去看,就见皇甫卿在狭小的马车空间里转了身,背对着自己,趴在了座位上。
承玺呆了一下,忍不住哈哈笑,但是因为太虚弱,笑了几下就咳嗽起来。现在他连走路都很吃力,哪有力气真的踢人啊。
玉廷听见马车里的动静,不禁侧目:承玺又在搞什么名堂?
承玺伸手,将皇甫卿拉进怀中,搂紧,好温暖……活人的身体真是温暖……
外边玉廷暗自盘算:白天的时候,承玺还梦见韩朝颜凄惨的死相,现在竟然笑的这么开心?看来皇甫卿很会讨承玺开心呀,不过这样可不行,得想办法勾起承玺对韩朝颜凄惨死相的记忆才行;怎么做好呢……
思索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有了!
马车晃啊晃,次日接近午时才回到宫城,承玺被扶进寝宫,安置到床上躺下。承玺好几天没睡,精神恍惚的厉害,头一粘枕头便重又入睡。皇甫卿安置好承玺,便轻手轻脚地离开。承玺愿意吃愿意睡就好,暂时没他什么事情了,他总不可能一直都陪着承玺。
一天一夜没回家,皇甫卿实在是很担心。急匆匆往回赶,果然进门就听见孩子的吵闹婴儿的号哭女人烦躁的安抚声乱成一片。
”不哭不哭,乖乖~~来吃……啊!阿狗那是个生的不能吃!……不哭哦,不是说宝宝你~~”女人一边哄婴儿吃东西一边阻止大点的孩子把刚揉好的面团往嘴巴里送。发现皇甫卿进来,头也不回地道:”可回来了!这两天一夜你跑到哪里去了?!”
”二姐,宫里有事啊——”
”少来,你一个黄毛小子无名小卒能有什么事要忙的夜不归宿?就算要走,也该打个招呼。”
皇甫卿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暗自嘀咕:明明说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皇甫平儿又道:”你看你,把我们娘仨丢在这儿,也不帮着找着下人。”
皇甫卿不说话,默默换下制服,穿上平民的粗布衣服。自己都还是人家的家奴,哪来的能力再养下人……
本来他一直都住在宫中的军舍,自从二姐皇甫平儿快临盆,一得空就过来帮忙,晚上也睡在二姐这里。
”幸好有张大妈帮忙,这才好一点——对了,快去把尿布洗了!积了一天,都臭了!”皇甫平儿指指旁边的木盆,皇甫卿答应着,过去捧了木盆往井边走,阿狗跟上去,拉着他的衣服叫道:”舅舅,我想吃烤鸡!
皇甫卿低头微笑正要回答,皇甫平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这不是在发面做包子了吗!阿卿你要是敢给他烤鸡我就饿死他!”
刚安静了些开始吃东西的婴儿突然大哭起来,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皇甫平儿急忙去哄。皇甫卿拉了阿狗赶紧走。
井边,皇甫卿打了水,开始洗尿布,阿狗蹲在旁边看,道:”舅舅,什么时候有烤鸡吃?”
”过年的时候。”
”还有多少时候过年呀?”
”还有两个月,快了。”
一群孩子从边上跑过,叫着:”私生子,没有爹,阿娘骑大马呀伊呀伊尔哟~~~”
阿狗站起来,望向他们,他们立即对他吐舌头做鬼脸。下一瞬间,阿狗就冲过去和他们扭打成一团。皇甫卿在衣摆上擦擦湿手赶紧过去劝架。
等把阿狗拉开,已经是灰头土脸了。皇甫卿牵了他回家,把气鼓鼓的孩子按到凳子上坐好。皇甫平儿看见,已明白是怎么回事,叹了口气,道:”你来照看宝宝。面发好了,蒸一下。”说着去井边继续洗尿布。
皇甫卿把宝宝抱起来,摇摇,小婴儿吃饱了满足地呵呵笑。皇甫卿把襁褓绑在身上,绑紧,把发好的面团上蒸笼,然后开始生火。皇甫卿忙活着,时不时地反手拍拍背上的宝宝。随着他一起一伏的动作,背上襁褓里的宝宝伊呀伊呀地叫,眼珠子四处乱转。
蒸笼上腾起热气,刚才还气鼓鼓的阿狗跳下凳子,跑过来趴在灶台上,眼巴巴地盯着蒸笼瞧。
”舅舅,什么时候能好啊?”
”快了快了,再一下。”
第二天皇甫卿便早早出门,来到宫城,进了太极宫,就听说承玺的病情严重了!
隔着帘子,皇甫卿隐隐看见承玺有气无力的趴着。宫女收拾掉了被扫到地上的碗碟,皇甫卿看见那些残羹,是肉糜,最上等最精致的肉糜,透明的汤汁映透出漆器的暗红色,仿佛是血水;最恐怖的是,竟然还有猪脑!
虽然确实是容易消化而且大补的柔软饮食,可这种模样的膳食只会让承玺想起太极宫露台下的韩朝颜。
就连皇甫卿自己,乍然看见那些残羹便一阵心惊,忍不住反胃,差点就吐了出来。
韩大人,韩大人……
韩大人不应该是那样子的……
殿中韩朝颜的遗体已不在原处,皇甫卿问宫女内侍,都说是承玺命人来做了处理,但没一个人能回答具体如何以及去向。
想啊想,最后皇甫卿转身离开。拐角处玉廷抱着胳膊看他的背影,微笑:头疼吧,我看你能有什么办法。然后转回偏殿里坐下,喝茶。茶杯在手指上轻轻转动:肉糜和猪脑果然很有效,呵呵,恶心吧,吐吧,最好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将近两个时辰后,玉廷闲的无聊,走出来转转,打算去给承玺请个安顺便欣赏一下他辗转呕吐的惨样子。
到了承玺的寝宫,却被告之承玺正在午睡。玉廷觉得奇怪,如果承玺因身体不适而昏睡,那内侍就不会说什么午睡,而且承玺一向都没有午睡的习惯。
正疑惑间,那内侍凑上来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侍寝的是皇甫卿大人。”
玉廷一怔,眉眼不觉沉了下来。自己还以为皇甫卿回去是想办法怎么让承玺打起精神了,想不到他确实是想了,想出的却是这种办法!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一甩袖子,玉廷气哼哼地去了。
承玺睡的熟,皇甫卿陪在侧,却了无睡意,睁着眼睛看。承玺吃了一天粥,得换饮食了,不吃肉食身子不会好,可承玺暂时对赤裸裸的肉食又见不得。上午皇甫卿想了又想,想到了某样东西,于是请内侍去跟御厨房说了。
东西很快就做好了。一笼包子,刚蒸好,热气腾腾,白白嫩嫩,看着就让人想咬一口。吃的时候,只看见白嫩的外皮,不见内里混合的肉泥,咬在口中香的很。
趴着不肯动的承玺尝试着吃了一口,便接二连三吃起来,另有佐餐的汤送上。吃饱了,便开始打呵欠。皇甫卿正想要退下,却被睡意朦胧的承玺搂抱住,扯下来和他平头而卧。皇甫卿吃惊不小,僵着身体等了片刻,却听到承玺均匀的呼吸声。原来他已经睡着了,看来安神的汤很有效用呢。
熟睡的承玺搂着皇甫卿不放,皇甫卿想要悄悄滑出去,稍稍一动就被察觉了,于是又被扯回来。皇甫卿实在很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睡熟了。于是皇甫卿再也不动,只有等承玺心甘情愿地醒来了。
等啊等,承玺却像睡死过去一般怎么也不醒,皇甫卿等的心直发慌。渐渐他发现,承玺也许开始只是迷糊,但后来似乎是真的睡熟了,因为原本搂的死紧的手臂松了,而且对他轻微的移动也不再有反应。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皇甫卿开始尝试抽身,一点一点移动。他真的不认为把时间浪费这里是有意义的事:
首先他要当值;其次迷迷糊糊睡去的承玺根本就不会记得搂住了谁,也不会在意。第三,宫闱中本来就讳莫如深,要是被看见了更会谣言满天飞,承玺刚睡着时候宫人过来为承玺盖被时的眼光便已让他非常不自在。
皇甫卿终于把身体从承玺的怀抱中完全抽离,松了口气,小心地侧身要从被下钻出来,臂上却一紧,回头去看,左边袍袖被本应该熟睡的承玺抓住了。他胡乱地抓着袍袖偎枕于上,像虾子那般曲起身体。然后向内侧一翻身,把皇甫卿整个人都带了过去。皇甫卿赶紧撑住身体,才没压到承玺身上。
皇甫卿僵在那里,狼狈不已,有点后悔,现在的状况更糟糕了呢。怎么好呢?自己总不能一直用这个姿势待在这里吧……
皇甫卿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腿,抽出锋亮短剑,在旁候命的宫女惊讶地睁大眼,刚要呼喊,却见皇甫卿已对自己左手袍袖飞快地削下,布料应锋而断,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脱身的皇甫卿笑着以指按住唇,请她不要做声,然后在她目送中悄悄离开。
到了申时(约合下午3点过后),承玺翻了几个身,终于醒来。起身。坐在原地迷迷糊糊地发愣,似乎有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条件反射地爬起来让宫女为其更衣。忽然瞥见了被子里枕头旁遗落的一幅袍袖,有点眼熟,却肯定不是承玺自己的。拎起来左右翻看,越看越眼熟,而且这残袖的来历也实在奇怪。承玺问起,宫女便如实回答。
承玺握紧那残断袍袖,额头上青筋直蹦:好个金蝉脱壳!皇甫卿你这是什么意思?!和朕待一起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宫女看着承玺的脸色,道:”要传皇甫大人吗?”
承玺冷笑了下,道:”不,朕亲自去找他。”
玉廷惊讶地看见上午还半死不活的承玺精神饱满地经过,大步流星,外加怒气冲冲。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中午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再去详细打听,终于了解到中午的时候原来是包子啊……原来还有包子这一招……玉廷摸下巴思索中……
第三章
承玺气冲冲地走,走到这里回答在那里,走到那里回答在这里,绕了一大圈,承玺又赌气,就是不许传,更不许人通报,非要亲自找到人不可。耗费了一个多时辰,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摸着,最后还被告之皇甫卿换班回家了,于是更加气恼。打听了地方,换过衣服,承玺只带着几个随从就出宫去也。
马飞快地跑,承玺咬牙暗道:好嘛,原来是赶着回家享受婢妾们的伺候,对呢,家里有软玉温香,也难怪不高兴在宫里伺候朕,巴巴地受气!
走啊走,却越走越奇怪,承玺疑惑地勒住马,环视四周:这里四处屋舍低矮,怎么也不像有管宦人家居住。示意随从去询问,路边一小童回答:”是有家姓皇甫的,却没有什么皇甫府。”并随手指了。
承玺走近几步张望,越发疑惑了:堂堂的羽林郎,就住这地儿?自己明明记得羽林郎的俸禄有两千石,怎么也不应该太寒酸;难道说有人在中饱私囊,没有依数发放俸禄?
打马在门前停下,承玺下了地,把缰绳交给随从,见门开着,就径自进去。婴孩在呀呀地吵闹,女人在啪嗒啪嗒地揉面。
承玺咳嗽一声,唤道:”皇甫卿大人是住这儿吗??”
皇甫平儿听见是陌生人声,没好气地答道:”他不在!罢职充军去了!”用力把面团摔的啪啪响。
承玺一愣,皇甫卿今天午前还好好的,什么时候被罢职充军,自己怎么不知道?便道:”但不知皇甫卿犯了什么事儿?”
”什么事?还能什么事。”皇甫平儿哼了声,回过身来在围裙上擦擦手,”穷事!也该着他天生奴才命,天生就是伺候人的,来个人就得服侍,个个都是大爷都是天王老子!这个开口要借十两,那个开口要借一百两,拿走的时候信誓旦旦,到头来还不是白送?丢到水里还听个响呢!外人听着两千石的俸禄风光,可就是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么折腾!照这样搞下去,终有一日连饭也吃不上,还不得去偷去抢?还不得罢职充军去?”
她朝着承玺走过来,边走边说边上下打量他,道:”这位公子好手好脚好打扮,总不会也是偶然落难来投奔想要我家阿卿救助的吧?”
她的眼光在承玺身上扫来扫去,承玺暗自皱眉:真是无礼!这女子虽然颇有几分姿色,但简直是个泼妇!和皇甫卿皇甫丽云真不像是一家人。现在又不便发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