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绝刀-第6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此连四绝对不是偷袭。吴哥还在半丈之外当然更不能说是联手夹攻。
柴旋不但有充分时间准备,甚至能抢先出手舞出大片刀光。在眩目刀光中有三刀才是真正攻击主力。而这三刀快得好象有三把锋快长刀一齐劈出。任何人纵然铜皮铁骨也一定挨不起其中任何一刀。
但连四手中灭绝刀忽然闪亮一下,虽然光芒不比柴旋大片刀光强烈,但人人却都知道那是灭绝刀的光芒。
人所共知还有另一个事实,就是那种光芒必须是刀剑极快速移动才会产生。
柴旋的刀原本亦快速移动,所以幻射大片光彩罩向敌人,可是天绝刀光正闪现的刹那,柴旋手中的长刀光彩忽然消失,虽然刀锋已距离连四面门不及一尺,却停止于空气中。
柴旋的刀外表上锋快精亮一如平时。但人人都突然觉得此刀现在简直变成枯枝朽木,根本连树叶也劈不下,更不要说杀人。
还凹退回以来位置。
柴旋也村动作。不过他既非前进亦非后退,而是倒仆地上变成一瘫软泥一样。
吴哥鼓掌喝采道:
“好刀法。拔刀诀曾经威震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他目光如鹰爪般逐一扫过严星雨剩下的七名高手,又道:
“你们都仍然很自信,都认为如果换了你接这一刀并不如何困难,可惜这种看法既正确而又错误。”
那七人甚至连严星雨也露出注意聆听神色。吴哥又道:“正确只不过属于‘理论’方而,但错误却是死亡之事实。”
那七人小只有两个露出很认真寻思的表情,他们都很年轻很自信,却不自大愚蠢。
严星雨道:
“连四,你为何出手拦阻柴旋?为何杀死他?”
连四道:
“我不喜欢有人拿刀站在我后面。”
严星雨道:
“但你非杀他不可么?”
连四道:
“我不杀他也许就被他历杀。人生本来如此,对不对?”
严星雨道:
“你几时变成如此可怕的‘强人’?”
连四摇头道:
“我不是强人,你才是。我绝不能眼看朋友或部属死亡而面色不变,你却可以。我会为朋友拔刀,这是弱点。但你决不肯,所以强人是你而不是我。”
一个中年大汉行前两步,大声道:
“属下请令出战连四。”
严星雨道:
“好,”向连四笑道:
“他叫颜从,可能有克制你拔刀决之法才会挺身挑战。”
严星雨的笑容的确很好看,而且虽是三十多岁的人,越看却越年轻。连四从他笑容中隐隐勾起一些回忆。他很象某一些人,连四从前在福州故居时时看到的某些人。但有这种可能么?严星雨竟会是那一类人么?
颜从左肩挂着一个皮袋,平时用左臂夹在胁下。而现在他从皮袋中迅即拿出武器。是一把两尺长有尖锐锯齿钩刀。刀柄末端系着细长银链。银链另一端有个皮圈可以套在手腕上。
他亮出兵器时银链挣挣微响。严星雨便退开一侧。因为颜从这种“链子钩刀”
飞旋施殿展时必须有数丈方圆地方才够。
钩刀象一道电光,立射连四。
连四横刀胸前,身子动也不动。
钩刀的银链扯得笔直时,长达两丈。但还差三尺才够得上连四。所以连四眼皮都不眨。钧刀改变方向迅即绕飞,划过空气时不但光华耀眼而且发出“呜呜”刺耳声。
霎时空中平添了一道银虹电急绕飞驶,以及刺耳鸣鸣声。
但吴哥说话声音却高过那阵可以杀人的“鸣鸣”声音。他道:
“严星雨,你去散步么?”
严星雨本来只须退开三、二十步就足够,但他却一直退到七、八太远竹林边。
他笑着回答,声音居然也清楚得很道:
“吴哥你很风趣。哈哈,在拼命时候还想得了‘散步’的话。但我既非散步亦不是打算逃走。你看我需不需要逃走呢?”
吴哥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在理论上只应该是他和连四逃走。
可是在心中感到严星雨有“逃”的意味?他何须逃走?
严星雨转身走入竹林内,还隐隐传出笑声,他走入林内敢是有可怕阴谋?
连四全然不曾被话声影响,(这一点吴哥早已深知)。他全身不动,眉毛眼珠都不动。
而突然问他忽然动了。快得宛如豹子从树上电扑地面的麝鹿狐兔。
空中钩刀幼出银光一下子已劈到连四头顶。速度威力看来可以劈开一块大石。
连四前进的身形速度一丝停滞都没有。钩刀银光“鸣”一声。声飞向空时,灭绝刀山到了颜从面前。
鲜血飞洒红艳的色彩发出晕眩人眼目的凄厉之美。
颜从倒在地上又变成一瘫烂泥,钧刀亦了无生气掉在他身边。
烟雨江面严星雨从竹林大步行出,迳直对连四行去。
无论是谁也能够一眼看出他准备向连四拉剑的决定。
严星雨带来的六名高手也一齐行动。六种不同兵器都握在坚定有力的的中,还有冷酷眼神和稳健决不逃走的步伐。
本来共是八名高手,现在剩下六个。但竟还无一人畏惧迟疑。他们是因为性命早已给严星雨呢?或是对本身武功有无比信心?
那六人一动,吴哥比他们更快,一眨眼间已冲到他们而前。寒气侵骨的剑尖忽然出现于六人当中某一点。
剑尖并没有刺向任何一人,事实上高每一个人都不十分切近。但剑尖出现于那一点却使六个人都感到威惧,也使得他们六个人一齐行动的节奏错乱涣散。
就在此时。烟雨江南严星雨的芳草剑忽然出鞘。据说当世极少人见过严星出手,甚至很少人能解释可以他能名列“江南三大名剑”之中,谁见过他出剑而予以评定呢?
天绝刀本来就不在鞘内。连四眼睛有如阳光般明亮灿烂。
他看见那支窄而薄的芳草剑,象迷蒙烟雨满天弥漫逼人而来。既象烟又象而,没有人能确知其中那一缕烟那一丝丽会沾染于身上。
但连四看得见。灭绝刀挥闪二下。“叮叮”二声,那漫天迷蒙烟雨忽然消散,恢复艳阳晴明朗然的天气。
极薄极利刀锋想砍中一双飞蚊绝非易事,要砍中尖锐微细的剑尖更困难万倍。
连四那两刀竟然都“砍”中剑尖。
他们屹立对峙相距只有五尺左右。
严星雨道:
“战刀诀名不虚传。”
连四惊讶地注视他一眼,才道:大江流剑法果然不同凡响。”
严墨而道:
“你有点惊讶,为什么?莫非我样子变了?”
连四道:
“不舛,刚才我觉得你不象从前见过的严墨雨,现在才象。”
他们说话之时,飞天鹞子吴不忍已经身陷重围。六件不同兵器发挥出不同威力,狂风骤雨般猛攻。
那六名高手正因为兵器不同,恰恰可以互相掩护配合。吴哥虽是一了剑就这着刺伤三人,却因为时不我予,就差那么一点点时间而不能不撤回招数,所以那三人不但不死甚至负伤不重,一点不影响作战能力。
连四此时竟然还不动手,还要说话,道:
“你很怕冷见愁?为什么?”
严星雨道:
“你怎知我很怕他?”
还凹道:
“因为你不能确定他在什么地方,当你不能确知他已陷入你罗网以前。你绝不找我。因为你怕他会突然出现。”
严星雨颔首道:
“对。只要我能杀死你,就能杀死他。”
他忽然轻轻吹口气,道:
“我本以为我是强人。但现在才知道不是,你和冷见愁才是真正的强人。”
这几句话含意甚深,连四却懒得寻根问底。虽然他忽然对严墨雨似乎已有相当了解,也同情他的慷慨。
他只希望立刻分出“胜负”也就是说立刻分出“生死。”以他们这等高手,很难独得不死不伤的和局。亦很难双方都伤而不死落败者一定“死”。
边凹没有时间问思考回顾自己的变化。从前的他这刀都不敢拔,现在却渴望用“刀”证明。
但他究竟想证明仆么呢?
连四本是闽南世家子弟。连四不但武功有独特成就。亦有财有势。同时由于年代久远,富贵了多少代。所以这家子弟没有一个是只会武功而不通文墨的。
严星雨芳草剑一动又尽出江南迷蒙烟雨景色。连四忽然记起一首著名唐诗。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无情的岂是迎风飘拂的柳丝?无情只是“时间”,它以不变步调消逝,不舍昼夜。
但无情的还是“人”。你明知“知己”难觅,你明知良辰好景不再。你明知名将美人伯见人间白头。但你仍然从如诗似画的杏花烟雨江南景色中离去。
若问你为何离去?为何不多留恋片刻?你问答不出变不知道!你只不过问到“世俗”之中而已。
连四手小灭绝刀闪电劈出,在他感觉中此刀并非已经出鞘,而且这一瞬间才拔出。
刀光中有他的赤心,有他的热血以及灵魂,他究竟想劈碎什么?想消灭什么?
是不是无可奈何的“世俗”。
天绝刀虽然只有一把,虽然只是握在一个人而不是神仙的手中,也虽然只劈出一刀,但积聚着仇恨及无限美丽景色。甚至每个人最基本的欲望求生,竟然在这一刀之下完全粉碎消失。
刀光剑影都一齐收歇不见。
他们这种一流高手,确实不必刀来剑往鏖战数百招才分胜负。他们两个人都能将一生所学和身功力压缩于一刹那中全部用出。他们一招已等如常人的十招百招甚至千招。
草坪上一共有个人之多,但突然间充全停止一切动作,竟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地方。
胜负生死所决的一招,连心无旁惊的人都感觉得出。
因此人人都不觉一齐停手,看看结果,看看究竟谁生谁死?谁胜谁负?
严星雨和连四互相凝视,两个人身上都出现血迹,严星雨血迹从肩膀冒出,但连四的血迹是在心窝出现。
吴哥深深叹口气,道:
“连四,你一定还能够讲话,你一定要说出未了心愿掘,因为我是你的朋友。”
连四道:
“如果我死了,希望能够葬在武彝出,最好靠近一个地方,是武彝山麓一个叫做风山的小村。”
吴哥道:
“为什么?风山村有亲人?有朋友?”
连四道:
“有很多种瓜,我曾经在那儿拣过瓜,还有梦相和回忆……”
吴哥道:
“好,还有没有别的话?”
连四道:
“没有了。”
吴哥道:
“严星雨,如果你信得过我,又如果心里也有话要说,请告诉我。”
严星雨缓缓道:
“承蒙你看得起我,把我和连四一视同仁。我很感激。但是……我没有什么话。我的一生,唉,如寂寞的一生,我老早注定‘卖命’的命运……”
他困难地吸一口气,又道:
“本来我以为只有死在小辛刀下才不冤枉。谁知世上还有连四,死在他刀下亦不冤枉。我想我可以结束寂寞无聊空虚的一生了……”
所有的人甚至连四也包括在内,都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
以严墨雨的财势、人才武功,世上还有什么人或物求之不得?他怎会寂寞空虚?
何以他拥有的一切不能使他觉得充实?
但最使人念念不忘,最使人关心的是:这两个究竟谁会死呢?是不是伤重难医都活不成呢?
每个人的生命在可知范围内只有一次,所以倍形宝贵。但很多人都困苦恼而宁可抛弃这惟一的生命。是不是因为你和怨憎之人不但不能永不相见,反而要日夕相聚在一起?是不是你最替恋热爱之人,非只不能厮聚反而远隔天涯海角?是不是很喜爱很需要的事物却偏偏求之不得?
若是为‘理想”而捐躯,情形就单纯而又壮烈,人人都能体会,以及肃然起敬。但如果不是冠冕堂皇的理想,你不会嗤笑死得没有价值、死得愚蠢?
为何冠见堂皇的理想就可以以为之而死,而属于私人情怀的就不可以呢?
严星雨突然振作精神,“于南,徐来,扶我回去。”
两人应声跃到严星雨身边。
吴哥不知何故猜想那于南、”徐来必定是刚才用心冥思沉想含有哲学意味对话的两个年轻人。目光过处,果然是他们两个。
严星雨有人扶架而节省体力,精神似乎更好,冷冷道:“都跟我走。”
另处那四名高手面面相觑一下,其中那个卅余岁劲装大汉道:
“堂主,咱们这一走岂不白白放过他们?”
严星雨道:
“走,少废话。”
于南、徐来架起严星雨脚不沾地迅速奔去,那四名高手居兢还迟疑一下才尾随而去。
吴哥居然并不立刻带走连四,他走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