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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捻花辞-第49部分

小说: 捻花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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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语怔然,寻找衣物的手指僵了一僵,对他的恨意却突然烟消云散。原来要不恨居然是那么的容易,只是一个道歉而已。
  后悔!后悔让刘业勋与自己见面吗?可是已经晚了不是吗?无法挽回的事如何后悔呢!
  “你在外面等我好吗?我要换衣服。”
  僵硬的抬头看了花语一眼,刑离退了出去,门扉关上了,一室的空寂,原来没有他的身影哪里都是囚心的牢笼。
  给自己挑了件北京红的妮子裙,画了淡妆。镜子里的自己其实也并不是太憔悴的。记得以前母亲给姐妹们讲“白雪公主”的故事,每次母亲讲到里面的巫婆皇后对着自己的魔镜问:“镜子!镜子!世上谁最美丽?”的时候,三姐妹总是争着说“我最美丽!”
  “我最美丽!”花语笑了,手指抚在镜子上。往日可追!她的两个妹妹一定会比她美丽的。转身带门而去。
  跟在花语的身后,出了园子,刑离不得不开口:“要出去?”
  “恩!”
  “可是……。”
  “你又不是第一次背着他做事了,有关系吗?”
  刑离难堪的僵了一下,却还是尽责的又回了一句:“出去不安全。”
  “你跟着会不安全吗?”笑得讥讽,门扉却已经打开了。迈步而出,有些意外刑离居然真的没有再阻拦。心下笑的有些苍凉,这算道歉吗?
  花语的第一站是医院,她接下来要做的很多事,都需要体力和精力。而她现在的状况却并不理想。
  在医院输了血,人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刘医生一直沉默在侧,输血结束递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嘱咐了用量后沉默退走。那温软的眼神中居然全是悲悯。
  花语淡然的微笑,淡然的接过药瓶。心里有丝细细的悲伤流过心脉,她一直是那么的骄傲,可是终究沦落成了别人怜悯的对象。而她却还是只能微笑。
  会难过吗?其实当心疼到了极致还能感觉什么难过,无非是寒冬落霜而已。
  “回去好吗?耿小姐。”刑离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低声询问着。眼神低垂着,自责吗?花语掉开眼神,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化解别人心里的情绪。
  “不!带我去见刘业勋。”
  一切才开始,而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第二卷 情劫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刘业勋的家坐落在N市的北郊,独门独院的小别墅,镂花的大铁门沉掩着。明明是午后秋爽,可是隔着镂空的铁栏,看着那爬满了三角梅了院壁,看着那高大的浓荫碧翠的榕树,看着那穿花小径,居然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
  站在铁栅外,歪着头花语怔怔的看着那幽深的“侯门”,心里蔓延出如墨般沉重的绝望。再进一步!只要再进一步!自己的命运真的将不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刘业勋应该算准了自己会来吧,那么精明。深沉和深思熟虑的人,对手每走一步都应该早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她不想他如意,真的不想。可是她却没有第二种选择。
  刘业勋说自己是耿于怀的软肋,其实他又何尝没有捏握着自己的软肋。
  从他来见自己开始,他已经是这盘棋的赢家。她无论如何选择其实他都有对付自己的借口。她不同意离开耿于怀,那说明她对他不是真的感情,只是单纯的利用他达到复仇的目的,所以下在她身上的“血蚂蟥”发作了,也没有人可以说他见死不救做错了;如果自己顺了他的心,主动离开,当然更好,他省了心,目的一样达到了。棋局从开始他已经算到了每一步走出的结果。
  花语唯一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非洲血蚂蟥”的事。不可能简单看到面像就知道。连专业的医生也要做了检查才清楚。还有刘医生和刑离的反应也很值得推敲,他们都知道这东西,似乎也知道它的厉害,却对她欲言又止。所有的疑问都在面前这幽深的“漩涡”中,可是为了耿于怀她必须去探个仔细。如果“东靖盟”所谓的长辈和庞家有所瓜葛,那么耿于怀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一切表面的胜利谁也说不准是不是圈套。
  轻轻吸了一口气,她终于伸手按下门铃。半响一名四十岁左右的老妇来开了门。
  “你找谁?”
  “我……。”还没有回答,站在屋子二楼的落地窗旁的刘业勋已经开了口:“王嫂,给她们开门。”
  花语微仰起头,暖暖的阳光反射在玻璃上,落地窗旁那抹人影居然有些明晃晃的刺眼。他果然是在等她。可是站在那里他又站了多久了呢?
  铁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开启,王妈拉开了一人宽的距离示意她们可以进入。花语上前一步突然住了脚,回头她向刑离丢下一句话:“你在这等我。”不是命令,只是一种暗示。前方是没有路的浓雾,花语不能同时让两个人都陷入可能的危机。既然对刘业勋起了疑,那么留下一手总不会有错的。
  而刑离!花语只能赌一赌,赌他的那句“对不起!”
  随着王妈进入了主屋,上了二楼,直接被带到之前有落地窗的那间屋子。
  清一色的核桃木家具,迎门而放一扇核桃木镂空屏风,书桌后内敛沉稳的一副独字“忍”。墙角放着一盆墨绿的龟背竹。而门正对的落地窗正在秋日的暖阳下闪着透明的琉璃光色。刘业勋背对着门,靠坐在那一片琉璃光色之中,那半摇的核桃木摇椅轻微而有节奏的摇晃着,无声无息的从伪装的书卷味中透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缓慢的走到刘业勋身后,花语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刚才进入的镂花铁门。刑离!他居然真的站在门外的浓荫下等着。修长挺拔的身子靠在墙壁上,手里夹着一支刚点燃的香烟。
  “丫头,我想我这样叫你不会太见外。”
  花语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他是耿于怀的长辈,她并不在意这称谓。可是一想到他是把自己推入绝境的那只手,心头那强烈的排斥就开始厌恶他的虚伪。
  “我想你会来找我的,不过没想到会那么慢。”
  吊起了眉头,花语抿了抿唇,直把要冲口而出的厌恶咽了回去。他以为自己是怕死,怕痛苦的,所以应该跪着、爬着迅速来到他的跟前来求取活下去的希望吗?只怕自己不能如他的意。
  “你想清楚了吗?”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答案了。”挺直了脊背,花语的手指慢慢收拢卷缩。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智者之间总是容易沟通的。”
  “我有条件!”
  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任由他刘业勋掌控玩弄,就算她花语只是他眼中的一枚棋子,她也要他付出相对的代价来交换。
   
                  第二卷 情劫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条件?”刘业勋轻轻的笑了,放在摇椅扶手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那褐色的核桃木,却没有继续表态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阳光的反射愈发的刺眼,花语往旁边挪动了几步,让自己逃离那有些强烈的温暖,也让自己找到一个可以看到刘业勋眼睛的角度。这场战斗她打得比以往都谨慎。
  许久刘业勋才缓慢开口:“丫头,你现在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想清楚,说出口的都要负责任。”
  收敛的眉目闪过一丝讥诮的嘲讽笑意,花语柔软的声音里融进一丝叛逆:“你说的话也要想想清楚,你这样的身份需不需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上一些责任。”
  淡然的眉峰终于因为花语公然的挑畔扭成“川”字,很快却又舒展开来,原本温软的眸底却有了一丝寒意。在“东靖盟”里谁敢和他这样讲话?而她居然还是挂着这样的微笑说出这样的威胁。刘业勋抬眼,在那耀眼的灿光中微眯着眼仔细打量面前这个看似单薄的女子,想从她面上看到一丝恐惧,一丝慌乱,一丝后悔,一丝无措,可是那精致而美丽的脸庞上只有一丝浅浅的微笑,那嘴角的弧度甚至带了一抹不屑。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的?她难道就没有一丝害怕吗?
  “疼吗?”刘业勋突然问了一个很恶劣的问题,他想提醒她在自己面前应该柔顺。应该敬畏,因为他比她有主动权。
  可是花语直视他的眸子只回答了七个字:“也只是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刘业勋心底划过一抹异样。按照时间推算,她身上的“非洲血蚂蝗”应该已进入觅食的高峰期,如果没有每天及时补充足够的血液,“血蚂蝗”会开始向动脉移动,嗜咬抽取食物,那样的疼痛连个男子都无法忍受,哀痛自残,而她只是名软弱的女子而已。她觉得那只是如此而已吗?是吗?
  “你输过血了?”虽然花语的脸色苍白,可是眼眸中,嘴角旁的笑意却不是伪装,而且精神还不错,唯一的解释是她补充了足够的“食物”给“血蚂蝗”。
  花语把自己的身体靠在落地窗旁边的墙壁上,脊背挺的直直的,下颚微抬:“你一直以为我来是为了‘血蚂蝗’而不是其他的原因?”
  刘业勋冷笑出声:“难道不是?如果想讹诈其他的,你找错对象了。到了春天你就是后悔也没有人可以救你。所以收敛你的态度,你肯放弃于怀,还要看我高不高兴。”
  “是吗?”
  “哼!”冷冷的哼了一声,刘业勋别过头去懒得继续分析花语此时的心态。
  却听见轻微的脚步移动声从自己的声旁慢慢朝书房的门口移去。
  “你要去哪儿?”
  “我不和自恃甚高的人谈话,我更喜欢用事实说明问题。”
  “什么意思。”
  “如果我让怀现在就和我一起走,我想他不会拒绝。”
  “你要他放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花语没有回答,扭转的脸颊上微翘的嘴角却有着让刘业勋心悸的笃定。
  “你连自己的仇也不报了?”她花费如此大的力气进行到尾声的复仇也可以放下?
  “我活的时间不长,我想我给怀一个美丽的回忆比那些都强。当然我也要让他帮我学会仇恨,比如说您。”最后一个字拖出了长长的尾音,明明是尊敬的字眼,却说的轻飘不屑。
  “于怀会听你的?”
  “你猜呢?”轻轻的莞尔一笑,花语把回答又抛回给提问的人。没有人可以无条件威胁自己付出什么,简风亦做不到,刘业勋也一样不够资格。要她牺牲不是不可以,要她安心把自己献出来给他利用不是不可以,可是那要用相等的代价来交换。
  转身而去的身影坚定的让刘业勋的后背一片渗凉,她是豁出去了。亡命之徒永远是最危险,也是最可怕的。因为无所顾忌,所以难以控制。这样的人无法威胁,只能利诱。
  花语已经走到了门扉处,抬手轻旋门把。门扉开启,离去的脚步已迈出。
  “你想要什么?”刘业勋终于是开了口。她无非是想多得一些利益而已,如果只是钱能解决的,那都不是问题。
  妥协!
  她要的妥协终于是有了,可是听到这样的回复,心里的苦涩却蔓延出寒凉的荆棘,圈围住心底最柔软的那方土地,刺入!终是渗出大片大片的红艳狰狞疼痛。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有两个妹妹,名字叫花聆和花蕊。现在她们可能在‘蟒帮‘帮主简风亦的手里,如果我能救出她们,那么你帮我照顾她们。‘东靖盟’要在她们的有生之年给予最好的守护。如果我不能救出她们,那么你帮我救。”
   
                  第二卷 情劫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只是这样?”
  “还有两个问题要问?”
  “你问。”
  “你和庞雅媛是什么关系?”
  “我的回答你相信吗?”既然已经有所怀疑,那询问还有什么意义?语言的承诺性和可靠性在利益面前价值为零。这个道理,耿于怀没有教她吗?居然提出这样幼稚的问题。
  “那要看你给我什么样的答案,看你怎么看待自己的身份,也看我们的交易有多少成功率。”
  “交易!”她倒是说得明目张胆,连隐晦都不伪装了。
  “那你用什么代价来换取我的答案。”既然捅破了最后的那张窗户纸,那大家不如就直接交涉。
  “你只是让我离开怀而已,我却可以让怀彻底抛弃我。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你就算想做一些幼稚的背叛,也要于怀相信。”言下之意普通的伪装欺骗不了任何人。
  “我能让伪装变成事实,也能让怀就算识破了,也无法回头。”
  “那除非你死了。”
  “呵呵……”花语轻蔑的笑出了声:“也许,可是就算死也要看我是怎么个死法不是吗?是在他对你的仇恨中,还是在对我的仇恨中。”
  刘业勋深深的盯着花语看了几秒,脑中千万思绪闪过。她是一个强势的对手,谈判的手段不亚于耿于怀,总是能从细微的破绽看出问题的关键,在错乱迷茫中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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