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来荡去-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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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处理好所有公务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我走出公司,开了车向林箐家里的方向而去,想见林箐现在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车跑了几百米后我突然想起说过不去她家的话,而我也确实无颜再见林箐。于是我急忙刹住车,心想还是哪天在电话中对她坦白了再说吧。其实我知道林箐会原谅我,但也正是她这份温柔和体贴会让我感觉到羞愧,再者我也需要静静的整理一下杂乱无章的思绪,虽然路的那头对我有种甚至强过地心重力的吸引,在车里坐了几分钟后,我还是发动车掉转了车头,转而开向自己的家。
回到了家我摁开电视,里面的节目却永远是那么的无聊,要么是弱智的智力问答,要么是年轻的或不年轻的男女们在捎首弄姿,卖弄风情。没心思看下去,我关了电视,又找到本书翻看,脑子中却全是林箐满脸失望的神色,和陈蕾离去时的泪眼。
手机响了,我才一接听,老狐狸那久违的声音便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楚生,怎么这么久没来我这啦?我这来了……”
我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对那个没兴趣,还有,说了别叫我楚生。”
老狐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醉意,好象喝了不少酒:“我不收你的钱怎么样?来玩玩啦。”
倒,这老狐狸怎么转性了?以前只想把我们的口袋榨干,现在居然免费?我百思不得其解,看来这老家伙又想出了什么新招,对老狐狸层出不穷的诈骗方法我是不知道吃过多少哑巴亏了,不过我决心远离以前那种生活,不管他有多少花招我一概置之不理也就是了。于是我很干脆地回答他:“不来!”
老狐狸说:“不玩女人也行,过来陪我聊聊天,怎么样?”
我不耐烦与他纠缠,说:“你说究竟有什么事吧。”脑中却冒出了个想法,难道他是个老玻璃,居然看上了我?
老狐狸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今天是我儿子的忌日,我想见见你。”
这关我什么事?正要拒绝,突然想起周阳曾告诉我老狐狸说我有些像他儿子,想了想,有些不忍心,我说:“好吧,我这就过来。”
金凤凰还是象从前一般生意兴隆,这个时候照样是大跳艳舞的时间,美艳妩媚的小姐和一个个衣冠不整的男人们纠缠在一起,如痴如醉。只是小姐好象换了很多,大部分都不认识了,颇让我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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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老狐狸的办公室,他一个人在灯下喝着酒,脸色憔悴,神情痴呆,这时候的他已不再是那个奸诈狡猾的奸商,在我的感觉中,他与任何一个孤苦无助的老人并无差别,就象在天桥上拉二胡的那位老人,竟让我有种微微的心酸。
一见我进来,老狐狸的眼睛中便有了光彩和活力。他忙站起来拉住了我的手,几乎是将我按坐在椅子上,然后老狐狸用种很怜爱的眼光看我,一边看一边向嘴里倒酒,几乎让我有种自己是他下酒菜的感觉。
这种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默然倒了杯酒喝下。老狐狸儿子的事情我听周阳说过一次,那是大跃进的时候,老狐狸因为出身不好,虽然本人从没做过对不起党和国家的事,家里也是一贫如洗,但据说他老子的老子却是个为富不仁的大地主,尽管时间该远搠到满清统治这片神州大地的时候,那个糟老头除了对佃户特狠之外,还喜欢干些象电影里常有的用佃户家女性抵租,以及玩弄家里丫头的风流勾当,传说那时候老头只要一声呼唤,虽不是一呼百应,手下的丫头,仆人们却至少会十几个围上来嘘寒问暖。老头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老狐狸的爹了,他爹做为老头唯一的传人,除了继承老头的家产外,同时也将那一份偷香窃玉的勾当学得炉火纯青,犹有过之,另更精通了一样连他老子都不会的本事,赌博。想当年,老狐狸的爹年少多金,锦帽貂裘,虽不能比周公瑾惜年的雄姿英发,却也是英俊少年,多情公子,不知道迷住过广州城内多少的思春少女,深闺怨妇。然而好景难长,这份家当在他手中只是十数年的时间,就如那奔流不息的珠江水一样,全都流入了一个个红粉佳人或是赌场当家的手里,到他唯一的儿子老狐狸出生时,家景却已经与他家以前的佃户,长工并无二致了。只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老狐狸他爹的狂嫖滥毒却正是救了自己一命,到了解放初期土改时,镇压了一批反革命和地主恶霸。许多与他当年称兄道弟的有钱人都被政府正法,老狐狸的爹却因家庭成份被划为贫农而躲过了这一劫。到66年文化大革命初期时,他终于患病死去,临死时拉住老狐狸的手直说对不起他,就连死后眼睛都没闭上。
老狐狸的爹留给老狐狸的只有一个能住人勉强可以称为家的窝,还有一个早几年想尽办法为他娶的老婆,以及一个8岁的儿子。当然,还有那个地主崽子的称号。这称号让老狐狸没有享过一天福,却背负了20几年的灾难,每次运动老狐狸都会因为先人留给他的这唯一遗产大吃苦头,游街批斗比家里每天吃饭的次数都要多。而他老婆在经过党的教育后,坚决与老狐狸以及儿子划清界线,每天都忙于国家的重大运动,对他们不闻不问。
68年的一天,老狐狸在批斗中被愤怒的群众打断了一条腿,被丢回家后一动都不能再动,那时侯10岁的小老狐狸已经在这个异样的环境里变得很早熟和懂事,每次老狐狸受伤后他都会去外面想尽办法,讨,拣甚至是偷些食物来给爸爸吃。但是那天他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两伙革命青年的械斗误伤了他,一颗子弹正巧击中他的印堂,然后从后脑中穿出,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血洞。
老狐狸得到这消息后是爬着到了儿子尸体旁的,搂抱着儿子尸体的他那时候仰天狂叫,象头月下长啸的狼,据说那附近的人家都用破布塞住了耳朵,因为那声音实在太吓人。
老狐狸没想去死,他准备活下来,为了给儿子报仇,他的仇人就是他老婆。他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老婆一手造成,如果她在家,儿子就不会死去,从那以后,老狐狸象变了个人,以前沉默的他变得很喜欢说话,和各类人都套近乎,象个小丑般周旋在各种革命运动中,因为他想活,想熬过这段时间再执行他的报复计划,没读过什么书的老狐狸心里有一个只有圣人才能觉察出来的预测,乱世必不长久!
事实证明老狐狸是对的,虽然乱的时间还是很长,但他终于用10余年的时间熬到了79年的平反和改革开放。老狐狸也象杨伟的父亲一样眼光如炬,还在大部分人观望怀疑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走南闯北,走私,倒卖,什么赚钱就干什么,也许他和杨伟的父亲还是不同,杨伟的父亲认定了政策不会再变,而老狐狸却是要拼命一搏。那时还没有毒品,否则以老狐狸的脾气我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做毒品生意。
老狐狸终于成功了,这点他比杨伟父亲的命要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个时候只要是最先出手的人,没有不成功的,就算是想失败也难,只要敢搏,钞票就非钻进你口袋里来不可,这或许就是时世造英雄的最好诠释。
……
我再喝下一杯酒,这时的老狐狸也已回忆完了他的故事,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老子现在不知道有多少钱,玩了不知道多少女人,谁能拿我有什么办法?哈哈。”他神情狰狞:“那臭婆娘我一个子儿也不给,也不会真的和她离婚,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哈哈,多好的生活!”
我无语,只好又倒了杯酒,还没喝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林箐打过来的,忙放到了耳边。林箐说:“你在哪?我在你家门前。”
我说:“我在陪个朋友。”
林箐说:“嗯,能回家吗?”
这时门响了,我回头一看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姐走了进来。我也不理会,继续对林箐说:“箐儿,我暂时离不开,你先回家吧,我一会给你打电话过来。”即使我不以为我会和老狐狸10岁的儿子有多象,但这时候离开我觉得不是很适合。
林箐回答:“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了……”
正在这时,我感觉一张温暖光滑的脸庞贴上了我的脸,然后一个娇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老公,终于想到来看我了?人家好想你啊!”
电话那头,林箐说了一半的话语蓦然停了下来,再没有一点声息。
(因这次压缩用的时间太长,让大大们久等,不好意思,这章不再在VIP里发,直接贴公众区)
下卷 第三十一章 我该相信你吗?
在老狐狸的俱乐部里我和周阳都是属于受欢迎的那一类,来这寻欢作乐的人千奇百怪,比起来我们还算年轻,长得也不差,最重要的是我们出手阔绰,所以以前我和周阳只要一走进来就会有许多小姐围上发嗲,如众星捧月,恨不得将我们分而食之,虽然我知道她们仅是看中我口袋里振翅欲飞的钞票,但还是陷入在这个艳丽的沼泽里,浑然不知天日。
这个叫我老公的女孩自称为木子美,名字真假无从考证,不过功夫一流我却领教过多次,在老狐狸众多的小姐里,她也算是很受欢迎的,因此才能自由出入老狐狸的办公室。我和她接触过的次数最多,平时常老公老婆的相互肉麻,但没想到关键时候她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手,这对她来说只是开玩笑的一声称呼,简直是将我向着火坑里拼命地推。
我正在满脑子阿弥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啊里路亚,大叫中外各路神仙老大前来救命的时候,木子美居然又说:“老公,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
我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用手掌把手机紧紧捂住,气急败坏地冲她大吼:“你她妈的滚开!”
木子美一脸莫名其妙,随即做出付很无辜的样子,委屈地退到了一旁。老狐狸见此情景也冲着她叫:“你他妈的给老子出去!”
我没心思再理会他们,站起身向外走,一边将手机再放在耳边,电话那头虽然还是一片沉默,幸好并没有我害怕听到的茫音,林箐虽不再出声,却也没有结束通话。
我舔了舔有点干涸的嘴唇,说:“箐儿,你相信我吗?”
如果这事是小米遇上,她会哭泣着挂断电话,如果是胡晓琳碰上了我相信她会大发雷霆,并将手机摔成碎片,而林箐却只是在默然一会后,用种很平静,完全听不出悲喜的语气反问:“我该相信你吗?”我还来不及回答,林箐又轻轻地说:“我在等着你的解释。”
让我解释就还有机会,我长吁口气,正要说话时,林箐却又改变了主意,她说:“你在哪?我要你看着我解释。”
我忙说:“我回家吧,这地方不适合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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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箐这时候突然变得固执起来:“不,我要来!你说你在哪!”
我不敢违拗林箐的意思,只好将金凤凰的地址告诉了她,林箐简单地说了句你等我后结束了通话。
收好手机,我茫然站立在金凤凰的大门前,看来林箐还不是很相信我,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我以前的劣迹,以及刚才她听到的一切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而林箐肯给我解释的机会,已经是对我最大程度的信任了。
林箐在半个多小时后赶到了金凤凰,手里还提着给我做的饭菜。她一见到俱乐部的名字便站定了脚步,再看到搂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从里面走出后,林箐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我忙冲上去拉住林箐的手,她的手一片冰凉,仿佛广州市的冬季终于在此刻来到。林箐挥动着手臂想甩开我的手,我紧紧抓住,急忙说:“箐儿,这真的是个误会,你相信我!”
林箐转过头凝视着我,清澈的眸子中全是伤心失望,她低声说:“请放开手好吗?”
我摇摇头:“不放,箐儿,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林箐冷冷地说:“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楚戈,你真让我失望,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只怕在湖南就已经做过了。”
我无话可说,在金凤凰这事上我确实问心无愧,但与陈蕾的亲吻却无法否认,虽然我认为自己那时只是因为怜惜和感动,但毕竟还是越过了那条也许林箐永远也不能接受的底线。
林箐见我没有说话,眼睛中浮起一层泪光,说:“楚戈,放手让我走吧。”
我茫然松开手,林箐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提的纸袋塞在我手中,低低地说:“趁热吃了吧,再见。”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林箐窈窕的背影渐行渐远,我大声叫:“箐儿,我们真的要结束吗?”
林箐停了停脚步,随即还是再次向前而去。我蹲了下来,双手抱头,心里阵阵疼痛,我怎么都没想到分手就这样突然而来,而失去林箐,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或许就连生命也是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