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第7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道是士可鼓、不可泄,这士气一旦松懈了下来,再想鼓起来可就难了,几乎没有一个**将士能够想通,命令下达之后,上至军长、师长,下至普通大头兵都在骂娘,部队的情绪极度不稳,随时都可能酿成哗变。
蒋委员长一看情形不对,急于11月1日夜间赶到南翔,召集前线师以上将领开会,这才勉强把军心稳住,不过泄掉的士气是不可能再恢复回来了,这也为后来日军在杭州湾登陆之后**的迅速溃败埋下了隐患。
##########
北新泾,58师师部。
冯圣法从南翔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十点过了,没有片刻耽搁,当即让通讯兵召集所有营以上军官传达领袖的最新精神。
此前,松井石根将主攻方向由罗店转向大场之后,俞济时的七十四军便从罗店调到了大场,大场失守之后,第七十四军便一直退过了苏州河。
在会上,冯圣法刚说完,会议室里立刻就炸了锅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营长猛然起身,怒形于色道,“弟兄们都已经打点好行装了,这时候又让我们原地死守,这不是瞎胡闹么?”
“就是,让我怎么跟弟兄们讲?”马上有营长附和。
“反正我们营不会留下来送死,管他谁去死。”有营长更为激烈。
十几个营长群情激愤,四个团长、两个旅长和副师长张镜明也是脸色阴沉,他们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早已经在骂娘了。
“都给我闭嘴!”一向不怎么发火的冯圣法终于发飙了,一拳猛然砸在会议桌上,当下发出了“平”的一声巨响,叫嚣得最凶的几个营长凛然噤声,另外几个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营长也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自古以来战争就是最好的试金石,是英雄是狗雄,到了战场上一试就知,冯圣法无疑是前者,两个月的朝夕相处、生死与共,冯圣法已经完全获得58师这群骄兵悍将的认可,也在58师竖立起了绝对的威信。
冯圣法冷厉的目光从众人脸上逐一扫过,沉声道:“这是领袖的最高指示,作为党**人,我们必须无条件地执行!今天冯某人把话摞在这,谁要是不能安抚好部队,谁的部队要是出了状况,撤职那是轻的,我枪毙了他!”
“啪!”冯圣法说完又拔出勃朗宁佩枪重重掼在会议桌上,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静得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响动,冯圣法再一挥手,十几个营长、四个团长、两个旅长还有副师长张镜明便纷纷离去,只有徐十九留了下来。
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人,冯圣法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徐十九从桌角拿过地图在会议桌上摊开,一边问冯圣法道:“师座,是不是九国公约要开会讨论中国事变了?”
“你怎么知道?”冯圣法讶然看了徐十九一眼,既便是在南翔的最高军事会议上,蒋委员长也只说要让**各部原地死守,而没有解释具体的原因,不过冯圣法有消息来源,知道蒋委员长之所以朝令夕改,的确是因为九国公约开会的缘故。
“这不明摆着的事么?”徐十九道,“能让蒋某人罔顾几十万中央军精锐安危的,除了西方列强的干涉还能有啥?五年前的一二八淞沪抗战,不就是因为九国公约出面调停,才迫使日本最终接到停战谈判?”
冯圣法点头道:“你知道就好。”
徐十九却摇头:“不过很可惜,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了,五年前英、法有足够的实力干预远东事务,可是现在他们面临着德国越来越强劲的挑战,早已经自顾不遐了,没有英法两国主导局面,美国人也不可能单独出面给日本人施压。”
冯圣法越发讶然地望着徐十九,这些国际局势就连他都不甚清楚。
“师座你别这样看我,报纸上整天都在讲这些。”徐十九笑笑,又道,“所以,这次布鲁塞尔九国公约的会议指望不上,西方列强最多口头上谴责日本几句,根本不可能有实际性的行动,更不可能从国家层面给日本政府施加压力。”
其实有个国家徐十九没提及,那就是不在九国公约内的苏联!
苏联与国民政府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蜜月期,不过在识破苏联的狼子野心后,蒋委员长便毫不犹豫地撇开苏联倒向了西方,跟刚刚摆脱一战阴影、迫切需要朋友的德国建立了良好的外交关系,59个德械师便是这个时候整训出来的。
不过中苏关系并没有因此而交恶,如果撇开民族立场不顾,蒋委员长完全可以拿承认外**立为筹码换取苏联出面调停战端,这比把希望寄托在九国公约身上要靠谱得多,不过徐十九也很清楚,蒋某人未必敢这么做。
冯圣法自然不知道徐十九在想这些,他显然更关心部队的情绪问题。
“九国公约指望得上还是指望不上,这些就用不着你我来考虑了。”冯圣法道,“我们是军人,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领袖下达了命令,我们自当执行命令,阿九,在这个关键时刻,你们十九大队可不能乱了阵脚。”
自从俞建民负伤离队之后,冯圣法便将警卫营跟独立十九大队合并,番号仍用独立十九大队,徐十九仍为上校大队长。
这警卫营一并进来,独立十九大队的兵力就超过了一千人,差不多就是一个团了,此后几次恶战,十九大队虽然也是伤亡惨重,但每次都是优先补充,到现在十九大队都还有八百多人,而且基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十九大队现在已经成了冯圣法手中一把尖刀!
徐十九脸上也露出了肃然之色,低沉地说道:“师座放心,哪怕第三战区八十几个师全都乱了,我们十九大队也绝不会乱,我们十九大队就是师座你手中的一刀尖刀,你让我们刺向哪里,我们就刺向哪里。”
冯圣法拍了拍徐十九的肩膀,又道:“阿九,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还是要向弟兄们解释清楚原因,还要做好安抚工作,至少士气上不能懈怠。”
“是!”徐十九猛然收脚立正,又向冯圣法敬了记军礼。
##########
徐十九回到十九大队阵地上时,消息早已传开,部队也已经炸了锅了。
此时的独立十九大队拥有八百多精兵,已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加强营了,这八百多官兵大致可以划分为三个阵营,第一个阵营当然是老十九路军出身的老兵,目前还剩下六十多人,第二个是警卫营的官兵,有四百多人,第三个是补充兵。
为了将三个泾渭分明的阵营整合成一个整体,徐十九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特别是俞建民的警卫营,他们不仅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在俞济时时代,甚至就连伙食标准都跟别的单位不一样的,这样一群骄兵悍将,按说是很难被别人折服的,不过警卫营在罗店争夺战中吃了个大败仗,这就给了徐十九一个契机。
军队不同于别的团体,最终还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
十九大队作为一个刚补充齐整的加强大队,可以轻松夺回罗店,而警卫营却在罗店吃了个大败仗,营长俞建民也身负重伤到南京接受治疗去了,这就是差距,所以当冯圣法将警卫营并入十九大队时,这些浙江藉的骄兵悍将也无话可说。
从罗店到蕰澡浜,从蕰澡浜到大场,再从大场到苏州河南岸,徐十九才好不容易将十九大队揉合成一个整体,现在又出问题了。
徐十九在师部稍微耽搁了片刻,南翔会议的精神就从别的友邻部队传过来了,十九大队也像友邻部队一样,一下就炸了锅,老十九路军出身的老兵自然是痛骂蒋委员长,湖北藉的补充兵也牢骚满腹,可浙江藉的老兵却不答应了。
几句话不投机,这些大头兵们就争吵起来了。
“叼钜老母,蒋某人这是要干吗,他想干吗?”
“你个广东佬嘴巴放干净些,不准你侮辱领袖。”
“去你娘的领袖,净干些不着四六的混帐事儿。”
“就是,放着坚固的国防工事不用,却在上海郊区跟小日本干,这不存心把大伙往死路上赶么?真不知道那光头佬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用屁股想的呗,这都不知道?”
“嗳,你们几个说话注意点,要不然老子可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还想咋滴?想打我呀?有种你就来打我呀。”
“打就打,老子今天还非得要好好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骂着骂着,双方就干起来了,八百多老兵打成了一锅粥,徐十九返回阵地时,正是打得最热闹的时候,友邻阵地的不少老兵都跑了过来,在看热闹。
徐十九一看就火了,掏出盒子炮对着天上就是叭的一枪。
突兀的枪声让正在群殴的十九大队官兵们纷纷停了下来,回头看到是徐十九,老十九路军出身的几十号老兵都悄悄地往后出溜,原警卫营的浙江藉老兵则是满脸的不忿,湖北藉的补充兵则是满头雾水,都不知道刚才怎么就卷进了群殴。
第一卷淞沪会战 第95章空前危机
枪声惊动了苏州河北岸的日军,也对着这边胡乱开火,不时有子弹拖出一道道耀眼的曳光从天上掠过,好在两下相隔极远,真要是被千米开外的流弹给打中,那你就只能感叹自己点太背了,就是躲在战壕里也没用,因为那子弹是从天上砸下来的。
徐十九没有理会小日本的流弹,只是凶狠地瞪着十九大队的官兵,然后训斥。
“一个个的都长本事了,咹?是不是前些天打小日本还没打过瘾,所以又拿自己人操练上了?行,既然你们还有这心气,我不拦着,都他娘的给老子站出来,这就给老子泅过苏州河去接着跟小日本干,干完算逑!”
自然没人站出来,苏州河北岸驻扎着小日本好几个野战师团呢,更别说小日本还有凶残到不像话的重炮群,就十九大队这么几百号人,还不够给小日本塞牙缝的,再说大伙岂能听不出来,大队长也就发发火,训斥几句就完了。
“怎么,刚才不挺能的么,现在就成怂包软蛋了?”
有浙江藉老兵忍不住说道:“大队长,那些广东佬说话太难听。”
“我们说什么了?蒋光头根本不懂打仗,还尽他妈瞎指挥,刚说完撤退,转眼又说要死守,这他娘的算个什么事儿?这不玩我们么?老子再不为这狗屁领袖打仗了。”那浙江藉老兵话没说完,立刻招来了十几个广东藉老兵的反唇相饥。
这家伙,别的浙江藉老兵又不干了,眼看局面又要失控,徐十九当机立断一脚将离得最近但一句话都没说的二瓜踹翻在地,二瓜傻眼了,心想我没说什么呀,刚才也没动手,还被别人在背上踹了两脚呢,大队长干吗还踹我?
这委屈的,二瓜嘴巴一扁就默默哭上了。
徐十九没有理会二瓜,瞪着那些广东老兵骂道:“都给我闭嘴,光头长光头短的,领袖终归是领袖,你心里不认可,起码的尊重终归要吧?”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们打仗是为了领袖吗?不是,是为你们的妻儿老小打仗,为你们的同胞,是为他们!”
十九大队的官兵们纷纷回头,顺着徐十九手指的方向望去,离他们阵地不远便是一条公路,星月惨淡的夜色下,隐隐可以看到公路上络绎不绝的行人,由于公路上太拥挤,两侧泥泞的田野上也有行人,扶老携幼、推车担雏,好不凄惶。
淞沪会战爆发后,国民政府就开始有计划地将上海的工厂、学校、机关撤往武汉、重庆等相对安全的大后方,不过上海市民以及郊区的百姓都没有走,他们都自发地留下来帮助**抗击侵略,也对守住上海抱有极大的信心。
当然了,故土难离也是他们不愿意走的原因之一。
不过大场失守后,战局急转直下,既便是再乐观的人也知道上海已然是守不住了,所以最近这几天出现了逃离上海的难民潮,数百万上海市民从公共租界以及法租界出沪西,沿着沪松公路、沪杭铁路仓皇嘉兴、昆山。
刚刚还愤怒不已的官兵们一下就沉默了。
难民们走得很急,很仓皇,不时有老人摔倒在地,还有走散的孩子踯躅在大路边,无助地喊着姆妈,也有年轻的母亲在人群中悲怆、绝望地呼喊着自己孩子的乳名,甚至还有人被日军胡乱射来的流弹打死,亲人们哭成一片。
整个逃亡的场面混乱、喧嚣,叫人心碎。
徐十九从难民身上收回视线,咬着牙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是啊,撤退到国防线上至少可以暂时保住性命,留在这个无遮无掩的苏州河边却只能是死路一条,谁他娘的不想活,谁他娘的想死?娄蚁尚且贪生,我徐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