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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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瑞维拿着麻布正擦拭炮管时,两个身影朝着他远远走了过来,待离得近了,才发现是迫击炮连连长胡杰和十九大队大队长徐十九。
葛瑞维收脚立正,一丝不苟地敬礼,不管怎么说徐十九都是陆军上校。
徐十九回了军礼,直截了当地说道:“瑞维兄,我想借胡连长和几门迫击炮,给十九大队的老兵讲解一下迫击炮肩扛发射技巧,您看……”
葛瑞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今天凌晨这一仗十九大队打得不错,无论是进攻罗店还是西线桥的阻击,打得都有声有色,配合十九大队作战的两个迫击炮连表现也不错,已经高升七十四军军长的俞济时都亲自打来电话,把他狠夸了一通。
不过葛瑞维最佩服的,还是徐十九竟然也能肩扛迫击炮平瞄直射,老实说,这可真是一门高难度的技术活,火候掌握不好,那是要丧命的。
“没问题。”葛瑞维欣然点头,又吩咐胡杰道,“交给你了。”
“是!”胡杰啪地立正,敬礼,然后跟着徐十九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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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林太郎再次扬起右手握成拳头,身后随行的特战队员迅速四散开去,对各个方向实施警戒,不片刻,手下三个战队长便来到了林太郎身边。
林太郎打了个手势,早有日本兵将一袭斗篷盖到了四个人头上,林太郎从挎包里拿出地图铺在地上,又打亮手电对着地图说道:“师团长交给我们特战大队的任务是找到并且摧毁掉罗店当面支那军的炮兵阵地。
根据航空兵以及气象侦察兵提供的信息,再给合支那炮兵的口径、射程,我已经在地图上圈出了三个可疑区域,分别是A区、B区以及C区,小林桑,你率2战队搜索A区,村上桑,你率3中队搜索B区,西村桑,你率1中队随我搜索C区。”
斗篷下,三个小鬼子同时侧头,齐齐喏了声:“哈依。”
林太郎摁灭手电,掀开斗篷,又向两个中队长打个手势,两个中队长再次侧头,旋即各自带着二十几号鬼子兵分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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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相公庙,58师直属炮兵营阵地。
亲手做完两门山炮的日常保养,葛瑞维便闲了下来,给手下几个连长发了一圈烟,然后靠着山炮点燃一颗烟美滋滋地抽了起来。
山炮连长一边抽着烟,一边问葛瑞维道:“营座,听说十九大队那个大队长也能肩扛迫击炮平瞄直射?这可真邪门了,这可是蔡教官的独门绝活!”
葛瑞维道:“什么独门绝活,咱们蔡教官可是从不藏私的,五年前蔡教官在上海一个纱厂当小老板时,就曾受邀给十九路军的炮兵部队教授操炮技术,这个徐十九就是十九路军出来的,当年多半也向蔡教官学习过操炮技术。”
“原来也是蔡教官的徒子徒孙。”山炮连长道,“这就难怪了。”
葛瑞维笑了笑,蔡教官的徒子徒孙多了去了,不过能够做到肩扛迫击炮平瞄直射的,却着实没几个,这个徐十九并非炮兵出身,更没有上过军校读过炮兵课程,能做到这样可着实不简单,不过他既然是十九路军出来的,结交还是免了。
第一卷淞沪会战 第84章陷阱
葛瑞维和几个连长抽着烟,聊着天,浑然不知道一支日军小部队正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逼近,这支日军小部队正是林太郎亲自率领的第11师团直属特战大队第1战队,人数虽然只有区区二十几人,战斗力却不可小觑。
“什么人?”隐藏在黑暗中的哨兵却发现了这支小部队,一声断喝,同时一束手电筒已经向着对方照了过去,不过出现在哨兵视野中的却是一支破衣烂衫的“**部队”,不少士兵的脸上、钢盔上以及衣衫上还残留着硝烟的痕迹。
那支“**”迅速四散开去,做好了战斗准备,不过一个军官却举着双手从棉花地里站起来,大声喊道:“兄弟别误会,自己人。”
哨兵却丝毫没有放松警礼,喝道:“口令!”
那军官摊了摊手,苦笑道:“我们是98师583团3营的,几个小时前才刚刚从宝山县城突围出来,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兄弟,你们是哪部份的?”
“98师的?”哨兵皱了皱眉头,喝道,“先等着,别他娘的乱跑。”
哨兵其实已经相信了对方说辞,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得去上峰那里求证一下。
“行行行,我们等,我们等。”那军官连连点头,哨兵这才摁灭手电,然后挎着步枪转身报告上峰去了,不过那哨兵才刚走,那军官便向着身后打了个手势,两个“**士兵”瞬即转身,无声无息地隐入了棉花地里。
那两个“**士兵”借着棉株的掩护,一路尾随哨兵往前走了不到百米,眼前便突兀地出现了一尊尊铁兽,每一尊铁兽身上还有一根黝黑的长管直指天空,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惊喜之色。
找到了,这里果然就是**的炮兵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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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只手、二瓜正躲在一处日军营地外踌躇不前。
这处日军营地处于罗店跟西线桥之间,紧挨着公路,入口处架着九二重机枪,四周挖了壕沟甚至还围了铁丝网,营地里散落着十几顶帆布帐篷,中间空地上还堆放着一大堆以帆布覆盖的未知物资,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二瓜轻声道:“独队,这里看上去不简单啊。”
独只手沉默着没有吭声,傻瓜都能看出来这处日军营地大有文章,四周挖了壕沟,还围了铁丝网,那能简单吗?不过独只手毕竟是生死线上游走多年的老兵,直觉在告诉他,前面的日军营地隐藏着危险,可具体是什么危险他却说不上来。
“独队,要不我进去探探?”二瓜小声提议着,“这要是日军的坦克营地,等师主力向罗店发起进攻,那是要吃大亏的。”
听到这话,独只手不禁心头一凛。
今天凌晨,由于他和高慎行没有打探清楚罗店日军的虚实,漏了日军坦克的情报,结果险些酿成大祸,所幸协同十九大队作战的那个炮兵连及时解围,以肩扛迫击炮直瞄平射的方式摧毁了日军的四辆坦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前面若真是日军坦克营地,对于不久后即将发起进攻的师主力来说就是莫大的威胁,因为这里距离罗店很近,而且处于侧后方位,想象一下,当58师主力正全力猛攻罗店时,一支日军突然在坦克引导下自侧后杀出……
独只手不敢再想下去了,必须查清这处营地的底细!
当下独只手向二瓜打了个手势,二瓜会意,借着夜幕的掩护无声无息地靠近了日军营地外,跃过大约两米宽的壕沟,然后脱下军装往铁丝网上盖了上去,这铁丝网上有倒钩,如果不拿军装盖住,根本无法翻过去。
然而,军装才刚刚压到铁丝网上,寂静的夜空下便骤然响起了一阵异响,小日本在铁丝网上挂了用罐头罐制作的简易警报器!
独只手脸色大变,当即大喝道:“二瓜回来!”
二瓜反应也不慢,转身跳过壕沟就跑,就在这时候,一发照明弹带着刺耳的尖啸迅速升上天空,镁粉混合铝粉燃烧发出耀眼的强光,将方圆两公里的范围照得亮如白昼,原本一片死寂的日军营地也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营地中央蒙在物资上的帆布被掀起,底下藏的不是装备也不是物资,而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型马厩,马厩里关着十几匹“沉默”的东洋马,说时迟那时快,十几个日本兵早已经呼喇喇地从帐篷里涌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马厩。
陷阱,这是个专门针对**侦察兵设计的陷阱!
独只手瞬间就意识到了,难怪刚才他总感觉不对劲!
“二瓜快跑,往河边跑!”独只手一声大吼,转身就跑。
在这无遮无掩的开阔地形,日军又有照明弹,分头逃跑根本无济于事,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尽快逃过前面那条小河滨。
很快,十余骑日军骑兵便从营地里蜂拥而出,日军战马被套上了马嚼,沉默无声,不过马背上的日军骑兵却跟步兵截然不同,日本步兵冲锋默不作声,骑兵却一路大呼小叫,一边还举着骑步枪对着独只手、二瓜连连开火。
独只手、二瓜发足狂奔,完全顾不上做任何规避动作了,所幸颠簸的马背严重影响了日军的命中率,十几个日本兵连连开火,却始终无法击中两人,不过日本兵并不着急,因为双方的距离正迅速缩近,有几个性急的日本兵已经抽出了马刀。
相比骑步枪,骑兵明显更喜欢用锋利的马刀来结束战斗,当马刀抹过敌人咽喉,鲜血像喷泉般从敌人咽喉上喷溅出来时,那种嗜血的快感难以形容,至少使用步枪击毙敌人是绝对无法获得这种快感的。
一发照明弹堪堪熄灭,马上又有一发照明弹尖啸着升空,亮如白昼的强光之下,独只手和二瓜根本无从遁形,十几骑日军骑兵与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而前方那条救命的小河滨却还远在几百米外!
估算下距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日军追上前逃过小河滨了!
“二瓜快走!”独只手一声怒吼,操着盒子炮转身迎向日军骑兵。
都想活命已经没可能了,如果有一个留下来拖住日军,或许还能活一个。
“独队,我不走!”二瓜却跟着减速、转身,也拔出了盒子炮,平时憨憨的脸孔此时却已经变得极度扭曲,一边追上独只手的脚步一边声嘶力竭地吼着,“大队长说过,我们十九大队绝不会抛弃自己的弟兄,绝不!”
转眼间,十几个日军骑兵已经追了上来。
独只手、二瓜连续开火,不过急切间来不及接驳枪托,因此弹道散得厉害,而且小日本的骑术也真不是吹的,一个个全都将身体藏到了马腹一侧,一个弹夹很快打完,潮水般追上来的日本兵却一个也没摞倒。
将盒子炮一扔,独只手抽出了刺刀。
二瓜将盒子炮交到左手,右手也抽出了刺刀,换弹夹是来不及了。
日军骑兵呼啸而至,却并没有马上就痛下杀手,在越过独只手、二瓜两人之后又斜斜拐了个弯然后绕着两人转起圈来,独只手、二瓜背靠背,手持刺刀戒备着,十几个骑兵走马灯似地绕着两人打着转,令他们目不暇接,气都喘不匀。
天上的照明弹再一次熄灭,这回日军打起了火把。
“独队,早知道就应该带上几颗手榴弹。”二瓜喘息着,遗憾着,当时不带手榴弹是为了减轻负重,减少累赘,不过现在却是连拼命的机会都没了。
“二瓜你干吗要回头?”独只手惨笑着,怒骂着,“你这个憨瓜。”
“大队长说过,十九大队绝不会抛下自己的弟兄。”二瓜喘息着,大叫着,“咱们一起出来的,要活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
“行,那就一起上路吧,哈哈。”独只手大笑着,眼角余光扫过自己的上衣口袋时,心头却又不免泛起一丝异样的苦涩来,还没来得及让阿文照张相呢,嘟嘟怕是永远都没机会看到他阿爸的样子了,唉……
十几个日军骑兵打着火把转着圈,为首的河野俊很快就认出了独只手,这可不就是那天在虹口大街上挑衅的几个中国人之一?日本人在虹口、杨树浦素来就骄横,鲜少有中国人敢于挑衅日本人,因此河野俊对这几人印象很深。
“是你?!”独只手也把河野俊给认出来了。
“哟西,这两个支那人由我亲手解决!”河野俊用日语吩咐过手下十几个骑兵,又策马转身,狞笑着以马刀指向独只手和二瓜,再用中文喊道,“支那人,投降吧,只要你们跪地投降,我就饶你们不死。”
独只手没有吭声,只是很轻蔑地冲着河野俊吐了一口浓痰。
“八格牙鲁。”河野俊怒骂一声,催动战马向独只手冲了过来。
东洋马原本属于蒙古矮脚马种系,不过明治维新后日本人引入了阿拉伯马加以改良,改良后的东洋马无论体型还是爆发力都已经远胜蒙古矮脚马了,在很短的距离内,河野俊的战马就完成了加速,旋风般向独只手冲了过来。
转瞬之间人马相交,独只手刺刀堪堪刺出,河野俊高高扬起的马刀早已经斩落下来,只见寒光一闪,独只手仅有的右手便已经齐肩而断,独只手先是感到右肩猛一轻,紧接着便是钻心的剧痛,当时就啊啊惨叫起来。
第一卷淞沪会战 第85章危机
看到河野俊一刀就干脆利落地卸下了独只手仅有的右手,四周打马转圈的十几个日本兵顿时轰然叫好。
河野俊勒马折回,从马背上探出身来照着独只手的右腿腿弯又是一刀,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