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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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刘根硕藏身的芦苇荡与炮台山还隔着近千米,中间有好几百米的滩涂,一旦脱离芦苇荡的掩护,陷入滩涂行动困难的刘根硕绝对会成为炮艇的活靶子,刘根硕不怕死,可若因此影响到东岸炮兵的射击精度,那就是他的失职。
直到夜幕降临,刘根硕才终于趟过那片滩涂,摸到了炮台山下。
漆黑夜色之中,刘根硕摸到了炮台山的正面,刘根硕正纳闷怎么没人上前盘查时,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刘根硕踉跄一下站定,再借着清冷的月色低头看时,却看到脚下竟然横着一具尸体,身上穿的好像是中央军军装。
再蹲下来一看,果然就是中央军的兄弟,脖子上被人剌了一刀,鲜血浸的满地都是,身子也还是热的,看来被杀没多久,刘根硕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有日军试图从守备松懈的炮台山正面偷袭?!
刘根硕在中央军校读的是炮兵科,可在十八岁入校前他就已经干了两年步兵了,对于各类步兵战术可谓“见多识广”,所以一看到躺在脚下的**尸体,他就想到了两点,首先**对炮台山正面的守备非常松懈,其次日军想从这个方向偷袭。
没有任何迟疑,刘根硕掏出驳壳枪对天就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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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响起时,樱井少尉正口衔匕首摸向山腰的**岗哨。
**岗哨正在小解,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懵然不知,樱井少尉甚至只需要一个前扑就能够割断他的脖子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山脚下却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声,前方的**岗哨被枪声惊动,猛然间转过身来,一下便与樱井少尉来了个面对面。
樱井少尉在心底骂了句八格牙鲁,猛然一个纵身前扑。
**岗哨也是个老兵,反应极快,一个闪身躲过,一边连滚带爬冲向不远处的半埋式地堡,一边已经声嘶力竭地大吼了起来:“小日本偷袭,小日本偷袭了……”
樱井少尉扑了个空,爬起身又将手中匕首掷出,又让**岗哨给躲过了。
这时候,前方半埋式地堡里的十几个**也被惊动了,伴随着几束手电筒照射过来,遂即捷克式轻机枪的子弹就像水一样泼了过来,间或还有几颗手榴弹扔过来,将樱井少尉藏身的那处洼地打得泥土四溅、硝烟弥漫。
眼见行藏已经彻底暴露,樱井少尉只得拔出军刀向前一挥,大声下令:“杀改改……”
正在身后不远处隐蔽待命的四十来个日本兵便纷纷抢上前,架起各式枪械以及掷弹筒与**对射起来,还有两个日本兵则抱着炸药包,借着夜色的掩护猫腰冲向了地堡,说起来真是无比讽刺,相比中央军,装备要先进得多的日军反而更善于抵近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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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炮台山正面枪声大作,徐十九不禁脸色微变,问海豹子道:“海大队长,你在炮台山正面摆了多少人?”
“炮台山正面?”海豹子同样变了脸色,跺脚道,“坏了,那里只有一个班!”
不能怪海豹子大意,因为白天的时候日军已经在炮台山左侧建立了滩头阵地,白天日军进攻时也是从左侧发起,何况此时已经退潮,炮台山正面就是大片淤泥滩涂,谁又能想到日军竟会放弃左侧的平地,却非要趟过炮台山正面的淤泥滩涂来偷袭?
“1连、2连留守,3连上刺刀,跟我走!”徐十九说完转身就走。
如果让日军抢占炮台山制高点,并在上面构筑起机枪火力点,后果将不堪设想,到那时候,整个炮台湾的**阵地都将处在日军机枪火力或者火炮的覆盖范围之内,那时,**就等着被山顶上的日军挨个点名吧,还守个屁守?
正在战壕里休整的61师残兵们沉默着站起身来,沉默着上好刺刀,又沉默着跟在徐十九身后,冲向炮台山顶。
海豹子羞愧得直想找道地缝钻进去,自己怎么就如此大意?
不过这个纰漏是吴淞保安队出的,确切点说是自己出的,绝不能只让61师的弟兄冲上去堵漏,羞愧之下,海豹子也被激起了凶性,当下扭头大吼道:“保安队的弟兄跟我走,小东瀛从哪来就把他们赶回哪去!”
第一卷淞沪会战 第40章血战炮台山(下)
海豹子在炮台山正面只摆了一个班,是**犯下的第一个错误,而这个班只在山脚下以及山腰上各设了一个明哨却没有设暗哨,这是**犯下的第二个错误,整个班都驻守在半埋式地堡内,则是**犯下的第三个错误。
结果日军只用了两捆炸药就将十几个**连同半埋式地堡一起炸上了天,不等爆炸产生的烟尘散开,樱井少尉便从藏身的洼地站起身,将手中的军刀往前狠狠一引,身后四十来个日本兵便纷纷跟着起身,一个个端着刺刀默不吭声地冲向炮台山顶。
四十来个日本兵端着刺刀从炮台山正面往上冲,百十来个**则端着刺刀从炮台山背面往上冲,双方几乎同时冲上山顶,然后两下里猛然撞在一起,开始了惨烈的白刃战,漆黑的夜空下,刺刀撞击的格格声以及刺入人体的呲呲声不绝于耳。
徐十九连开两枪射杀了两个日本兵,正要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时,背后忽然传来了细微的破空声,徐十九一侧身,一柄锋利的刺刀几乎是贴着他的左肋擦过,再猛然收紧左臂夹住日军步枪,右手驳壳枪顺势砸向脑后,一下就将身后偷袭的日本兵砸了个脑浆崩裂。
徐十九再要举枪射击时,双方早已经彻底搅在一起,夜色里再无法分辩得清了。
时不时的就会响起几声惨叫,也根本分辩不出这是中国人的惨叫还是日本人的。
无奈之下徐十九只得扔了驳壳枪,又卸下了那个日本兵的刺刀,然后反握着刺刀继续寻找猎物,徐十九能从一二八上海抗战中幸存下来,而且是从必死之战中活下来,绝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他的拼刺技术,绝对是超一流的。
撞上徐十九的日本兵,很少走过两个回合。
连续手刃了两个日本兵,战局便迅速明朗。
四十来个日本兵只剩下三个还在负隅顽抗,**却只死了十几个。
有这么一种说法,来自日军十七个常设师团的三个日本兵摆出丁字阵,在白刃战中至少可以顶住**个**的围攻,这说的是抗战八年的普遍现象,但在淞沪会战中,中日两军在白刃战中差距并不大,甚至**还稍占上风。
道理是明摆着的,在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之前,日军十七个常设师团虽然训练有素,但参加实战有限,最多就是拉到东北去打打民主抗联,民主抗联能多少战斗力?基本上被日军架起大炮一轰就垮了,能跟日军拼到白刃战的可谓凤毛麟角。
而参加淞沪会战的中央军德械师就不一样了,这几十个德械师可是从北伐战争、蒋桂战争、中原大战以及对红军的围追堵截中打出来的,基本上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没参加过十次八次白刃战,你都不好意思在德械师里混。
是练出来的强,还是拼出来的厉害,白痴都知道。
不过遗憾的是,等淞沪会战、南京会战打完,这几十个德械师就基本上拼光了,从此以后**便元气大伤,直到抗战结束都没能恢复,所以才有了后来三个日本兵摆出丁字阵,却能在白刃战中杀败**个**的可悲现象。
海豹子发了狠,咬着后牙槽对围住最后三个日本兵的**弟兄怒吼道:“奶奶个熊,这三个小东瀛是老子的,老子非一个一个活劈了他们不可!”
说罢,海豹子便拎着柄滴血的大砍刀大步走了上来,刚才的白刃战中,他也劈了至少三个日本兵。
海豹子刚刚拉开架势,冷不丁三声枪声响起。
正在凝神戒备的三个日本兵应声倒地,而且都是眉心中弹,海豹子勃然大怒,回头就怒吼起来:“谁?谁他娘的开的枪?”
徐十九迎上前来,冷冷地道:“下面都已经打成一锅粥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跟小日本决斗?炮台山下的主阵地要是丢了,炮台山也就不用守了!”
徐十九平时都是一副好人脾气,不过这时候却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头到脚都透射着让人心悸的血腥气,仿佛他体内沉睡的嗜血恶魔让刚才的白刃战给唤醒了。
海豹子回头一看,乖乖不得了,日军果然从南北两个方向发起了猛攻。
徐十九闷哼一声,又冷冷地道:“海大队长,西南方向和正面就交给你了。”
说罢,徐十九便带着61师的百十号残兵下了山,海豹子嘀咕了几句,也带着七八十号保安队员匆匆转向炮台山西南,徐十九的语气虽然很不客气,却是海豹子犯错在先,按照**的军规,徐十九甚至有权将他就地枪毙。
刚走到山腰被炸塌的半埋式地堡前,海豹子心中警兆忽起,一下掏出盒子炮对着地堡废墟喝问道:“谁?出来!”
身后几十个保安队员也纷纷举起步枪对准了废墟。
见废墟里仍然没有什么动静,海豹子又厉声喝道:“别躲了,老子早看见你了,再不出来,老子可就要开枪了!”
“别开枪,自己人。”这回,废墟里终于有了回应。
遂即一道灰头土脸的身影便从地堡废墟里钻了出来,当着海豹子和几十个保安队员的面拍了拍身上灰尘,那人才不无庆幸地说道:“运气还不错,预埋的电话线竟然没被炸断,电话机也没坏,嘿,我们运气不错,小鬼子可就要倒霉了。”
海豹子皱着眉,又道:“奶奶个熊,你是人还是鬼?”
那灰人正了正衣冠,又啪地立正,朗声道:“鄙人国民革命军独立炮兵第2旅第2团第1营第1连,上尉连长,刘根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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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刘根硕连长泅渡过江后,叶茹雪的心便始终揪紧着。
从正午十二点直到深夜十点,整整十个小时叶茹雪的美目就没有离开过黄浦江对面的炮台山,尽管此时天色早已经黑透,她其实什么都看不清,可她还是坚持留在观察哨,时不时的就通过炮队镜看看黄浦江对岸。
叶茹雪有着近乎偏执的迷信,她觉得像刘连长这样的英雄,绝不会无声无息地被日军打死在黄浦江中,他一定会活着泅过江去,他一定会在江对岸建起一个前沿观测哨,然后引导东岸的炮兵对西岸的日军实施精确炮击。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叶茹雪的思绪,回头看,却是孙生芝营长走了进来。
看到叶茹雪还没有离开,孙生芝愕然道:“叶小姐,你怎么还没有回法租界?”
叶茹雪轻轻地摇了摇头,以柔弱却坚定的语气说道:“除非有刘连长的消息了,否则我是不会回法租界的。”
孙生芝皱皱眉,又问观测哨兵道:“还没有刘连长的电话?”
“没有。”观测哨兵摇了摇头,又指着已经接好线的电话机,对孙生芝说道,“我已经把电话线接好,可从中午直到现在,电话机一直没有响。”
“铃铃铃……”观测哨兵话音未落,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两个观测哨兵和叶茹雪顿时精神大振,孙生芝更是两步抢上前来,抄起话筒就对着那边怒吼道:“刘根硕,是你吗?”
话筒那头响起了刘根硕清朗的声音:“营座,是我。”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样的,不错,是我孙生芝的兵!”
“回营座,我已经把电话机架在了炮台山顶,现在整个日军的滩头阵地还有他们的出击路线,全都在我的眼皮底下呢,哈哈,视野不是一般的好,我这就把射击诸元报过来,这边快要顶不住了,你那边赶紧炮火支援!”
孙生芝转过头来,吩咐观测哨兵:“快,马上转接各炮排!”
“是!”观测哨兵轰然应喏,赶紧将三个炮排的电话机接到了总机上,刘根硕在江对岸临时建起的前沿观测哨便与各炮排形成了直接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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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根硕并没有说错,守炮台湾的61师残部的确快顶不住了。
守不住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61师残部的弹药已经打完了。
激战之中,最后剩下的那挺马克沁重机枪最先歇火,机枪手老白牛几乎是带着哭腔对着徐十九高喊道:“营座,没子弹了!”
“营座,我也只剩两个弹夹了!”
“营座,我就剩下半个弹夹了!”
“营座,弟兄们都快没子弹了!”
老白牛的一声吼迅速引起了连锁反应,仿佛一瞬间,各连各排便纷纷弹药告急,其实认真说起来,61师残部能够从中午坚持到现在才弹药告急,已经相当不错了,若是换成新兵蛋子上来,原本那点弹药储备只怕连两个小时都撑不下来。
徐十九冷漠地上好刺刀,然后冷冷地道:“全体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