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第27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子涵态度很坦率;当年那场逆流;的确是错误;但那并非出于**意愿;事实上;当时的**只不过是苏共的中国支部而已;就连党的主要领导人都得苏联说了算;王明凭着共产国际领导的赏识;就能轻易掌控**;这绝非一个成熟的政党所应有的表现。
但如今的**;在经历了两万五千里长征;在经历了极其严酷的锤炼之后;正变得越来越成熟;其中最为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的领导人再不是由别的组织指定;而是通过残酷的军事、政治斗争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譬如说**;他并不是生来就是**的主要领导人。
在井冈山时期;**甚至算不上**的主要领导人;随便一个中央来的特派员就能够把他架空;第五次反围剿面对博古、李德的错误军事路线;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够眼睁睁看着红军一步步地滑向失败的深渊。
但是;在生死倏关的长征途中;**却用他卓越的政治眼光、超越常人的胆魄一次次地将红军从失败的边缘上拉了回来;并藉此获得了广大红军将士的忠心拥戴;成了**无可争议的主要领导人。
到了延安时期;**在**党内的地位早已经变得无可动摇;既便王明顶着共产国际钦差身份回来夺权;也是不行了。
李子涵便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八路军、新四军的敌后斗争开展得有声有色;远较**更成功;这个是不争的事实;他如果继续贬低**发动群众、依靠群众的路线;岂不是反而证明;国民政府依靠乡绅、族长构织起来的基层政府架构就更加不堪?
徐十九听了不免有些心动;问舒同文道:“阿文;发动劳苦大众;真就可以?”
舒同文笑了笑;说道:“大队长;抗战才刚刚爆发时我们**人才有多少人?现在八路军、新四军的根据地又有多大面积?有多少人口?如果广大劳苦大众不值得信任;不值得依靠;我们又岂会有今天的大好局面?”
徐十九明显被说动了;但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徐十九倒不担心**在掌握了基层组织之后;会削弱他对军队的掌控力度;因为他很清楚军队跟组织是两回事;只要**的组织还没有渗透到皖南抗日救**内部;情形就还是可控的;徐十九能够接纳军统;为什么就不能接纳**?
徐十九担心的是;一旦失败;他就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按舒同文说的这个办法;必然会跟龙口县的乡绅闹僵。
李子涵虽然无以反驳;却不甘心就此输了角逐;说道:“大队长;还是要慎重。”
徐十九便看向高慎行;高慎行道:“老徐;试试总是没什么关系;既便不行;局面也不会变得比现在更糟;不是吗?”
高慎行这话说到了点子上;眼下南昌会战已经逐渐进入收尾阶段;留给徐十九和皖南抗日救**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兵源的问题;只等小日本调集军队向龙口县发动反攻;皖南抗日救**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行;那就试试。”徐十九下了决心;又问舒同文道;“阿文;你能过来吗?”
如果有可能;徐十九当然还是希望舒同文过来帮忙;毕竟是十九大队的老弟兄;互相之间也熟悉;如果换了个人过来;万一脾气不对付怎么办?徐十九绝不相信**人就一定是大公无私的好人;肯定也有难以相处的人。
舒同文笑道:“大队长;这个我得请示过组织才能给你答复。”
“了解。”徐十九笑道;“你现在毕竟是有组织的人了;呵呵。”
“还请大队长理解。”舒同文笑了笑;又道;“还有就是;如果组织上答应我过来;我可能还会带几个人一起过来;毕竟;**人也不是神仙下凡;我更非三头六臂的妖怪;一个人于不了太多事;还得有人帮忙。”
“这个没问题;一个好汉三个帮嘛;呵呵。”
还是那一句话;徐十九能够接纳军统的人;也就不会将**人拒之门外
看到徐十九跟舒同文三言两语便已经谈妥;李子涵心下不免有些着急起来;虽说直到现在为止;徐十九都还没有流露出来投共的意思;但如果放任舒同文以及更多的**人进入龙口县;渗透进皖南抗日救**;那今后的局面可就难说了。
李子涵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以武力来收编皖南抗日救**;作为一名军人;只要党国需要他动手;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动手;但一来他的独立团实际兵力只两个连兵力;二来当他面对徐十九;李子涵还真没多少信心。
收编不成;被收编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如果以整个独立团加入到皖南抗日救**的战斗序列中;无疑可以占据极大的份量;李子涵有足够的自信;除了原十九大队几个老兵;单以眼下的皖南抗日救**;无论装备;还是单兵素质;都绝然不可能跟独立团相提并论。
只不过;这么大的事情绝不是李子涵所能做主的;必须上报战区长官部。
李子涵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战区长官部能够准确预判出龙口县的形势;并提前做出安排;否则等到**完成了布局;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第一卷淞沪会战 第74章 减租减息
言老四一回到家;就蹲在自家屋檐下开始叭嗒叭嗒抽老烟;媳妇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理;媳妇再从屋里走出来;却发现言老四竟然在默默地掉眼泪;看到自家男人在哭;女人家顿时就慌了;连声问;老四怎么了?
言老四还是一声不吭;眼睛却怎么也止不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言老四更是言家镇上出了名的硬汉;若不是真触及了伤心处;他又怎么会掉眼泪?
看着两手空空蹲在那里流泪的自家男人;女人问道:“老四;田租清完了吧?”
说到缴租;正好触及了言老四的伤心处;当下将老烟管一扔;两手抱头呜呜嚎哭起来。
言老四之所以伤心;是因为今年的租息又涨了;而且还涨了一大截;早上他推去的半车麦子;只把往年借贷的利钱给平了;往年借贷的本钱;今年开春青黄不接时从言家借的两斗麦子;还有今年的田租;却没缴上。
就把家里剩下的那点麦子拿去;也只够缴上田租。
换句话说;缴完了田租;言老四辛苦半年所得也就什么都没剩下了;一家五口若要想活下去;还得从言家去借粮食;然后进入本息越来越高;越来越还不上的恶性循环;言老四虽然只念了半年私塾;可这笔帐还是算得清楚的。
眼下的日子是一片黑暗;言老四根本看不到希望。
言老四甚至想搓根草绳;往自家院里的梨树上一悬就算了;这苦日子何时是了;两脚一蹬也就解脱了;可一想到屋里正嗷嗷待哺的三个娃儿;最小的那个甚至还只有半岁;言老四便又狠不下心;他走了;三个娃儿怎么办?
“老四;你倒是说话呀;租子清了么?”女人也有些急了。
被问急了;言老四才流着泪道:“媳妇;要不咱们把二丫典了吧?”
在农村;因为青黄不接、口粮不足而把女儿典给别家当童养媳的;不在少数;因为是典卖过去的;童养媳到了夫家是不可能有地位的;通常都会被当成牲口一般来使唤;所以既便是苦人家;不到实在走投无路是断然不会把女儿送去当童养媳的。
“啥;老四你刚才说啥?你要把二丫典了?你个死没良心的;亏你还是个男人;亏你还是个七尺高的汉子我打你;我打死你……”女人便急了;扑上来动手撕打言老四;可打了没几下;夫妻俩便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这样的场景在言家镇、在龙口县、在皖南乃至在整个中国;并不鲜见。
战乱一起;最遭殃的永远都是普通老百姓;因为他们家底薄、根脚浅;几不具备抵御任何风险的能力;一群乱兵过境、一次加租加息或者一次强征加征;就能让他们倾家荡产;若遇上黄河决堤、长沙大火那样的**;那就只能够闭着眼等死了。
不过;言老四一家还算是幸运的;正当夫妻俩在抱头痛哭时;街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铜锣声响;言老四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扭头看;只见一大群人正举着牌子在街面上游行;中间有个年轻人还拿着扩音喇叭在高喊;因为人声吵杂;听不太清。
“老四;这是咋了?”女人便有些心慌;该不会是又要征兵了吧?
前年、去年;国民政府都曾经到镇上来征兵;先是三丁抽一;接着便是二丁抽一;这次是要再征;没准就连单丁都要抽走了;想到这里;女人便下意识地抓紧了言老四衣袖;仿佛言老四真要被抓了壮丁。
言老四满脸的茫然;自然是回答不上来。
却有人替他回答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跑过来;一边高喊:“四哥;有好事儿”
“好事儿?”言老四仰起还带着泪痕的瘦削脸庞;茫然问道;“咱能有啥好事儿?”
“减租减息;政府要减租减息了”少年一边往回跑一边回答;“以后借岱;利钱最高不得超过一分;田租最高不得超过三成;往年借下的贷;清完的租;也要重新算;四哥;按照现在这算法;言家还得倒找你不少钱。”
“说啥;言家还得倒找我钱?”言老四越发茫然。
少年却不再多说什么;飞也似地跑回家报信去了。
那群举着牌子的人却越走越近了;言家夫妇也能够听清楚了。
“乡亲们;父老乡亲们;我们是龙口县抗日民主政府派驻言家镇工作小组;我们这次来不仅要推行减租减息的政策;还要选举成立区政府、农会以及妇救会各个机构;乡亲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言家镇的主人了。”
“乡亲们;你们有什么疑问的;可以去镇外祠堂;我们专门有人在那里替你们解答;你们往年多缴了多少田租;多还了多少利钱;都有专人替你们计算清楚;也会有专人替你们向言家讨还;我们是人民的政府;你们完全不必有什么顾虑。”
殷尚文拿着用硬纸板卷成的扩音喇叭;边走边高声大喊。
**反应很快;效率更远远胜过国民政府;当三战区的信差还在路上时;东南局在接到舒同文报告后便迅速向龙口县派出了工作小组;小组以殷尚文为组长;拟担任龙口县抗日民主政府的县委书记;殷尚文也是徐十九的熟人。
当初高慎行背着徐十九逃出幕府山;在尾原重美特战队的追杀下一路逃到长江边上;眼看就要束手就擒之时;是殷尚文恰好救下了两人;在游击队的驻地;高慎行、徐十九跟殷尚文还有何克启、胡志静他们也有所接触。
所以徐十九很容易就接纳了殷尚文;龙口县抗日民主政府也迅速组建起来
龙口县抗日民主政府成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动群众、推行减租减息政策;殷尚文选定的第一站便是言家镇不仅因为言家镇是龙口县第一大镇;更因为言家是龙口县首屈一指的乡绅;可说是全县乡绅、土豪的风向标。
(分割线)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言家镇;言家也被惊动了。
“老太爷;老太爷不好了。”管家言七飞也似地冲进后院;冲正在院里给一盆兰花浇水的言忠言老爷子大喊;“老太爷;大事不好了。”
“小七;不要慌;有什么事慢慢说。”言老爷子放下水壶;在太师椅上坐下来。
言七喘息了片刻;这才说道:“老太爷;龙口县成立了一个什么抗日民主政府;跟以前的国民政府是两码事;还往言家镇派了个工作小组;派工作小组倒也没有什么;可恨的是还要推行什么减租减息;这对我们言家可是大为不利
“减租减息?”言老爷子道;“说说;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言七便将工作小组宣传的减租减息政策说了遍;言老爷子的脸色便立刻沉了下来;如果真要落实工作小组减租减息政策;那他们言家这回可就要大出血;赔掉一大半的家产;那都还只是保守估计算;搞不好就得倾家荡产。
因为往年言家借贷出去的都是五分利;如果按一分利重新算;每块大洋、每年就得倒找给借债人四厘八分;譬如说言老四;借言家十块大洋;借了五年;那么现在;言老四再不用还言家钱不说;言家还得倒找他钱;总计倒找十四
还有佃租;以前一直按五成收;现在最高不得超过三成;那就得倒找各家租户每年两成的佃租;言家镇几百户人家;大部份都是言家的佃户;这个数字汇总起来也是极惊人的;至少言家的粮仓得空掉一大半。
但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强制回赎抵押、典卖
言家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现在这光景;而是经过了几代人的惨淡经营才积攒下的家业。
具体怎么经营的呢?说来并不光彩;就是每当遇到灾荒年;乡亲们青黄不接了就会向言家举债;借债是要还的;而且要付利息;乡亲们家底本来就薄;借了债基本上就别指望能够还上了;到最后利息都还不上;就只能典卖抵押的田地。
言家正是靠着这样的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