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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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的学生又是好一阵叫嚣,群情激奋。
“这不可能。”徐十九断然拒绝,又瞪着舒同文道,“还有你,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也赶紧离开这里吧,你父母就住在前边不远的小旅馆里。”
“别介啊。”舒同文一听就急了,“我跟他们不一样……”
“都一样。”徐十九冷冷地拒绝,“赶紧走吧,好好孝敬你父母。”
“大队长……”舒同文还想恳求,徐十九却早已经转身进了大门,舒同文又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司务长老曹,老曹也爱莫能助地摊了摊手,舒同文的脸便垮了下来,他原本只想给十九大队扩充些兵员,没曾想却把自己也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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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地操场上,十九大队的几十个老兵正围在两门20mm机关炮和那门37mm战防炮的周围,一个个争相上前东抠抠、西摸摸,宝贝得不行,瞧他们那样,仿佛掌下摸的不是个铁疙瘩,而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刀疤、独只手、谢狗子还有高疯子霍然也在其中。
“死铲,这玩意从今往后就是老子的了,谁也不许跟老子抢。”谢狗子闭上一只眼,又将睁着的那只眼对着战防炮的炮口直往里瞧,一边说道,“多少年没摸过炮了,这回老子终于又可以干回炮兵的老本行了,嘿嘿,过瘾。”
二瓜满脸崇拜地道:“狗子哥,你还干过炮兵?”
“你听他在那瞎吹。”高疯子毫不留情地揭短,“没错,他当年是打过炮,不过是从土匪窝里收缴来的土造老炮,用木头箍的那种。”
谢狗子把两眼一瞪,不高兴道:“谁说的,东洋炮老子没打过?”
“你还好意思说这?”高疯子道,“那回好不容易缴获了几门东洋炮,本指着你能给我打打下手,结果尽帮倒忙……”
谢狗子没好气道:“疯子,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事的么?”
高疯子大笑着道:“行行,那就给你小子留点儿面子。”
二瓜和几个新兵蛋子还想追问,可终于还是没敢造次。
刀疤和独只手却没有理会两人在那打嘴仗,他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那两门20mm机关炮上,作为参加过一二八上海抗战并且见识过日军20mm机关炮凶威的老兵,他们做梦都想拥有这一门小炮,今天终于是美梦成真了。
刚跟独只手签订了瓜分协议的刀疤感慨道:“要说还是咱们大队长有本事,这么硬的硬家伙都能从中央军手中抢过来,1团、2团那些个兔崽子知道了,不得眼馋死?现如今咱们十九大队可阔了,放眼上海保安总团,谁还敢跟咱比硬?”
话音方落,众人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冷冽的声音:“有了硬家伙,还要打得起硬仗,要不然对不起人家中央军的美意。”
众人急回头看,却是徐十九。
“大队长,你回来了?”众人赶紧上前敬礼。
徐十九对着刀疤说道:“老刀,你怎么回来了?”
刀疤忙道:“大队长你放心,宝山路口有阿龙盯着,误不了事。”
徐十九点了点头,又道:“老刀、老独还有狗子、疯子你们都跟我来。”
带着几个骨干进了大队部,待众人围着长条桌落座,徐十九又道:“刚才我说了,有了硬家伙就得打硬仗,要不然就对不起中央军兄弟的美意。
明天,就让小日本尝尝咱们十九大队的手段,不过今天晚上也不能让小日本消停喽,老刀、老独、狗子还有疯子,你们带少量精锐老兵,兵分四路给小日本找点乐子,记住不要恋战,主要任务是摸清楚日军的火力布置。”
送走四员大将,徐十九又对朱侠道:“老朱,梯子就拜托你了。”
朱侠道:“阿九你放心,军火军饷我弄不来,几百架梯子却不在话下。”
第一卷淞沪会战 第17章战术天才(上)
刀疤、独只手、谢狗子还有高疯子分别带着十几个老兵窜街走巷、翻墙逾院,深入日租界搞刺探,结果日租界靠近火车北站区域枪声响了整整一夜。
15日上午8时,杨符瑞率523团3营赶到十九大队驻地。
“汉魂兄。”杨符瑞罕见地冲徐十九抱拳作揖道,“小弟奉团座之命,率全营六百多兄弟前来听侯调谴,请汉魂兄下达命令吧。”
杨符瑞也参加过一二八上海抗战,深知十九路军是一支能打的部队,而十九大队的骨干老兵又都是十九路军的老兵,战斗力绝不容小觑,徐十九的战术指挥能力更是高超,因此对于韩宪元的命令,他内心并没有太多的抵触情绪。
“符瑞兄客气了。”徐十九抱拳回礼,谦虚道,“我们十九大队搞搞偷袭还行,说到打硬仗,还得靠中央军的兄弟。”
杨符瑞道:“汉魂兄谦虚了,总之团座有令,让小弟唯你马首是瞻!”
徐十九道:“既然是宪元兄的军令,那小弟就抖胆僭越了。”说罢,徐十九便将刀疤他们辛苦了一夜的成果摊开,指着地图道,“符瑞兄请看,昨天晚上小弟已经派人摸清了日军的兵力部署以及火力配置,这便是详图。
针对日军的兵力部署及火力配置,小弟决定从靶子路、新民路、铁路线以及虬江路之间的三个街区同时向日军发起平推攻击,为了尽可能地分散日军兵力,令其疲于奔命,希望符瑞兄率部从靶子路、新民路及虬江路正面佯攻。”
“没问题。”杨符瑞欣然道,“请汉魂兄放心,我们3营无论如何也会拖住靶子路、新民路及虬江路当面之敌,令其无法驰援相互之间的街区。”
“好。”徐十九又道,“只等我部经由街区迂回敌后,便会从侧背向各个路口的日军发起攻击,届时符瑞兄再率部从正面碾压,则日军腹背受敌必定溃败,如此一来,上海日军的防御工事链也将被我军打开一个大缺口。”
杨符瑞啪地立正,肃然道:“汉魂兄放心,此战你是指挥官,没有你的号令我营绝不冒进半步,你的号令一下,我营定当奋勇向前、至死方休!”
徐十九也啪地立正,向杨符瑞敬了一记标准的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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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公共租界中区、紧邻外滩的华懋饭店楼高十层,主体塔楼更是高达十三层。
华懋饭店由英藉犹太富商维克多?沙逊斥资建造,大厦底层为银行、服务区,二至四层出租给各洋行办公,五至七层为客房,八层为大餐厅、酒吧,九层为夜总会,顶层是维克多的私人豪宅,装饰豪华,且风情迥异,可谓名副其实的远东第一楼。
此时此刻,一大群蓝眼睛、高鼻子的西洋人正站在塔楼天台上,或者手持望远镜,或者手扶铁栏杆向着苏州河北了望。
在这群西洋人里面,有几个特殊的人物。
一个是公共租界工部局的总裁费信敦,一个是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诺夫,还有一个就是后来怒骂蒋委员长为花生米的中国战区总参谋长史迪威,不过此时的史迪威还只是美国驻华大使馆的武官,军衔也只是上校。
此外,在场还有不少西方记者,譬如《大美晚报》著名编辑高尔德,譬如后来因为同情中国抗战而遭到日军残酷迫害并最终病死在集中营里的《密勒氏评论报》总编鲍威尔,又譬如第一个采访陕甘宁边区并且刚从延安回到上海的美国记者斯诺。
早上八点,停泊在黄浦江上的几十艘日本军舰开始炮击闸北。
阴暗的天空下,一道道耀眼的流虹从日本军舰上腾空而起,瞬息之间便越过长空坠落在苏州河北的闸北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闸北区很快便腾起了滚滚浓烟,还有大量棚户燃烧起火,隔着老远,仿佛都能听到中国人隐隐约约的哭嚎声。
“哦,上帝,我的上帝。”美国战地记者斯诺喃喃低语着,满脸沉痛地说道,“日本军舰又在炮击闸北了,今天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民房毁于炮火,更不知道会有多少难民涌入公共租界,费信敦先生,你们做好收容难民的准备了吗?”
“哦不不不,收容难民是中国上海市政府考虑的事情。”费信敦耸了耸肩,满布老人斑的脸上充满狡黠,“我们工部局答应放开公共租界,允许闸北和日租界的难民通过公共租界进入法租界或者南市,就已经足够仁慈了。”
密勒氏评论报编辑鲍威尔说道:“费信敦先生,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恐怕你们租界工部局也要考虑收容一部份难民才是。”
“这不可能。”费信敦大叫道,“鲍威尔先生,我无意与你争辩,可是你知道一旦租界工部局放开限制,将会有多少难民滞留公共租界吗?”
待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费信敦才以夸张的语气接着说道:“苏州河以北区域居住着超过两百万中国人,这么多人涌入公共租界,将会是个巨大的灾难!”
鲍威尔道:“除非中**队战败,苏州河北的中国人才可能全部逃离,费信敦先生,难道你认为中**队一定会输掉这场战争吗?”
“那是当然。”费信敦道,“昨天一天中**队就损失了将近三千人,而日军的伤亡却微乎其微,而且日本政府不可能放弃上海,接下来肯定会向上海继续增兵,坦率地讲,我并不认为中**队还有机会打赢这场战争。”
一直拿着望远镜往苏州河北岸了望的鲍格莫诺夫忍不住回头说道:“费信敦先生,请恕我直言,若不是你们租界工部局伙同英法两国领事向中国政府施加压力,迫使中**队推迟两天发动进攻,局面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史迪威也附和道:“我十分认同鲍格莫诺夫大使的意见,毫不夸张地讲,中国士兵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士兵,若不是因为他们的军官素质低下,又有个喜欢胡乱越级干预指挥的最高领袖,四天前他们就已经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了。”
费信敦神情尴尬,耸着肩膀说道:“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我很遗憾,不过我想对诸位说的是,我们原本是很有诚意将上海辟为不设防的自由口岸的,是日本人言而无信,戏耍了所有人,这真的跟我们工部局无关。”
史迪威道:“你用不着遗憾,**还没有输。”
鲍格莫诺夫也道:“我也认为中**队不会只有这点水准,昨天**之所以吃亏,那是因为战术运用不合理,今日再战,局面必定会有所改观。”
话音未落,忽然有个英国记者大声尖叫了起来:“哦,上帝,那是怎么回事?中**队怎么全爬到房顶上去了?”
嗯?!史迪威、鲍格莫诺夫同时回头,又同时举起了望远镜,透过望远镜,果然看到苏州河北的中**队已经顺着竹梯爬上房顶,又将大量的竹梯架在小巷顶上以及高矮不等的民房顶上,那一片片的街区顷刻变成了坦途。
如此一来,日军布置在各个路口的坚固工事顿时成了摆设,原本还算完整、严密的日军工事链也转眼间变得漏洞百出,日军兵力上的劣势也将被无限放大,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日军肯定要顾此失彼了。
“太棒了!”史迪威忍不住赞叹道,“天才!在小巷和屋顶上架梯作为通道,这个方法虽然简单,说出来甚至不值一提,可对兵力不足的日军来说却简直就是致命一击,能想出这个主意的一定是个战术天才,有机会我一定要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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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符瑞营已在靶子路、新民路、铁路线以及虬江路上展开,并与日军全面接火。
趁此机会,十九大队兵分三路,借助数百架竹梯飞檐走壁、翻墙逾院,自西向东直逼宝昌路及福生路,徐十九更是亲率由十数老兵组成的敢死队为右路先锋,只片刻功夫,便已越过大半个街区,再往前不到五十米便是福生路了。
可就在这时候,几个鬼子兵占据一栋洋房挡住了去路。
徐十九缩在一栋三层民房的屋脊后面,向身后的谢狗子、高慎行打了个手势。
谢狗子、高慎行会意,当即朝左右散开,各自找好掩护之后,谢狗子取下四颗手榴弹在眼面前摊开,再将旋盖逐一旋开,高慎行则将手中汉阳造的枪膛打开,先给只剩两发子弹的枪膛补满弹,旋又咔咔合上枪膛。
待到谢狗子、高慎行已经准备好,徐十九便从屋脊后面猛然跃起,踩着瓦愣向前夺路狂奔,埋伏在前面洋房顶楼上的日军机枪猛烈开火,机枪子弹在瓦愣之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烟尘带,几乎是咬着徐十九的脚后跟往前追。
这是徐十九的战术佯动,为了给高慎行和谢狗子制造机会。
下一霎那,高慎行从屋脊后面猛然坐起,几乎是在坐起的同时,他手中的汉阳造便已经对准了对面顶楼窗户内的日军机枪手,下一刻,灼热的子弹便高速旋转着射入了日军机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