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照中华-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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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范永斗接着说道:“祖将军连着半个多月,日日辛苦劳累,朔平城的家眷近在咫尺,将军都无暇回去看上一眼,今日与杀胡堡内众东主茶叙,说起来,都是钦佩不已!
“各家商号东主委托鄙人来请将军,乃是为了商议如何犒赏堡内数千官军,是给金银,还是酒肉,皆等将军入席来定!将军一杯水酒,可是值得百两纹银啊!”
说到了这里,范永斗看着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的祖大成,知道其已入套中,于是微笑着继续说道:
“将军若是觉得不胜酒力,不若叫上三五位得力之干将,喝得一杯水酒,某等捐资助饷五十两纹银,将军意下如何?”
祖大成本来不缺银子,但是这样的玩法,他却从来没有见过。
最重要的是,他向来以酒量自夸,一杯酒就能换来百两银子,那么凭自己的酒量,一个晚上万儿八千两的定然不在话下。
再说自己出身将门世家,固然不缺银子,可是自己麾下的那些吃喝嫖赌的混蛋,哪个不是穷得嗷嗷叫的穷鬼?
因此,本来决意立在参将府坚守岗位的祖大成,突然来了兴致,一口答应了范永斗。
派了那个拿了范永斗门包银子的中军亲兵,去传杀胡堡军中几位素来得力的干将,想让这几位得用的心腹部下,跟着一起发一笔横财。
杀胡堡战略地位重要,但是地面却是不大,南北两座关城,东西皆是山岭,中间只有一条主干道,两边临街都是商铺民居,算起来方圆不过四五里而已。
祖大成简单交代了防务,带着三位心腹将领,跟着范永斗、范三拔父子和他们打着灯笼的仆人,没有多大的功夫,就来到了杀胡堡正中的范家大院。
第六二七章 好大胆子()
这个夜里,范家大院里从内到外一片灯火通明,在到处都是漆黑一片的杀胡堡内显得格外扎眼。
祖大成领着麾下游击姜让、守备杨振威,以及杀胡口参将府中军都司祖克仁,来到了范家大院的门口。
范永奎和杀胡口山西商会的其他几家东主王登库等人,已经早早地守在范家大院大门外肃立恭候了。
随着站立在门外等候的范永奎喊了一声“贵客到——”,门外、院里成群的丫鬟仆役、家丁护院将近百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大礼迎接。
这个场面,让祖大成、姜让等人顿时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哈哈大笑起来。
祖大成还说道:“范东主啊范东主!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大礼相迎!”
说完了这话,祖大成又是哈哈大笑起来,颇有一副志得意满的豪迈气概。
祖大成出身世家大族,在辽东从军久已,什么样的人和场面没有见过?
如今到了杀胡口,之所以被范永斗等人拿下,说到底,还是被范永斗等人花样百出的拍马逢迎手法给折服了。
不过当祖大成与杀胡口山西商会众东主寒暄完毕,领着自己的心腹部将,大笑着意气风发地跨进范家大院的时候,他却没有注意到,一直满脸谄笑躬身指路的范永奎,却在他们的后面直起了身体,变换了脸色。
范永奎冷冷地看着祖大成的背影走入府中,突然“呸”地一声,吐了一口吐沫,随后指挥着仆役撤了门口的灯笼,跨过高高的门槛,关上了大门。
范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不是有所求,不得已,一贯勤俭持家,猪肉都不是天天都能吃的范家人,哪能那么轻易地一次次拿出来送礼?
对于知情的范家人来说,每一次向祖大成行贿送礼,都像是亲自拿着刀割掉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一般痛苦万分。
好在这是最后一次了!
范永奎这么想着,心中竟然痛快了许多,然后指挥家丁仆役关好了大门,亲自检查一番之后,快步往后院的佛堂方向走去。
且说祖大成一行四人跟着范永斗、范三拔走过了前院,来到了二进院落之中。
二进的院落之中也是灯火通明,举着灯笼照明的家丁仆役们,也是闻声跪地,恭恭敬敬。
手按腰刀紧随其后的姜让、杨振威与祖克仁三人相互看了看,正要跟祖大成说些什么,却突然看见前面领路的范永斗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了二进正房的门帘子,听他说道:“各位将军!看看这是什么!”
范永斗掀开二进正房的刹那间,一阵耀眼的白光闪烁,这几人闻声定睛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正房中间的明堂之上放着一张长方形条几,而条几上面则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排白花花的银锭。
姜让、杨振威、祖克仁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本来想说的话也一下子咽回了肚里。
范永斗看着这几个人盯着自己家的银子一个劲儿咽口水,面上微微一笑,说道:
“各位将军!请吧!今天晚上,这些十万两银子,诸位能不能全部带走,就要看诸位将军的酒量了!”
祖大成闻听此言,笑着说道:“好说!好说!范东主果然阔气!”
范永斗听了这话,十分难得地哈哈大笑起来。
对范永斗这种眼里只有银子的人来说,银子的威力超过一切,这世上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问题。
几个人进了屋内,绕着码放银子的条几走了一圈,啧啧感叹。
片刻之后,范永斗请了这四人进入明堂边上一个面阔两间、进深两间的阁中,围绕一个大大的圆桌落座。
祖大成等人落座完毕,只见范三拔又领着四位高大丰腴、衣着暴露的大同婆姨进了阁中,一个个挨着祖大成、姜让等四人坐下。
一时间,范家大院的这处迎宾阁中莺声燕语,春色满园,好不热闹。
接下来,范东主领着杀胡口山西商会其他几家东主进来落座,然后,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一道又一道地端上来、撤下去,接着再送入新的进来。
祖大成等四人一边看着门口耀眼刺目的十万两银子,一边又有肤白貌美的大同婆姨在边上劝酒助兴,喝起酒来自然十分豪爽。
而范永斗、范永奎、范三拔、王登库等人,也是一轮又一轮地轮番敬酒,各种笑话、马屁说个不停,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眼看着明堂中条几上的银锭,才拿下来刚刚一半,祖大成等人已经醉眼迷离,却始终不愿停下酒杯。
古人常用千杯不醉来形容一个人的好酒量,但是古往今来真能千杯不醉的人寥寥无几。
范家人行销塞北的烈酒,更不可能千杯不醉人。
也正因此,范永斗才敢许下一杯酒一百两的豪言,如今五万两,就撂倒了祖大成四人。
不过即便是这五万两,范永斗也不会让祖大成等人真的带走。
看看时辰也到了戌时,祖大成等人醉眼迷离,也喝得差不多了,范永斗突然啪啪啪啪地拍了拍手,那四个大同婆姨连忙起身离开。
祖大成脑袋已经迟钝,说话也不再利索,但是心中还有一丝清醒,见状说道:“范大东主,你们这是何意?之前说的话,可是要反悔?!”
范永斗闻言,哈哈一笑,说道:“非也!银子的事情好说!范某今日请祖将军前来,其实另有一事!”
说完了这话,范永斗冲范永奎、范三拔点了点头,两人随即起身,张罗着王登库等其他几位东主离席而去。
祖大成早知范永斗亲自出面兴师动众地这么巴结自己,肯定有事要请托自己,所以也不以为意。
待那些人走后,范永斗接着说道:“范某这里有一位客人,想见见祖将军!想跟祖将军说几句话!不知将军可否赏脸?”
祖大成脑袋昏沉,嘴都瓢了,但是心里还清醒,听范永斗这话,阴阳怪气,颇为不喜,说道:“什么狗屁客人!老子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要见老子,得有银子!”
说完这话,祖大成拿手一指阁外明堂中那条几上剩下的银锭,醉眼迷离地看着范永斗。
范永斗见状,笑了笑,说道:“银子嘛!好说!好说!祖将军见了此人,若是答应了此人的请托,银子的问题,绝对不是问题!”
祖大成盯着范永斗看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见见吧!”
说完了这话,祖大成四仰八叉大大咧咧地躺在座椅靠背上,等人来人拜见。
祖大成没等多久,很快,范永奎就领着一行数人进了阁中。
当先一人高大魁梧,但却红衣黄帽,一副喇嘛装扮。
范永斗等人见此人进来,纷纷后退几步,拱手侍立。
这是祖大成完全没有想到的。
见这个喇嘛进了阁中,站在对面,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看,祖大成心中不快,说道:
“你是何人!见了本将军竟敢如此无礼!?”
只听那人呵呵一笑,然后沉声说道:“祖将军的大名,本额驸尚在辽东之时,也是时有所闻,没想到如今远隔数千里,却在这小小的杀胡口见了面,祖将军你说,咱们之间算不算有缘?”
说话的这个喇嘛,正是扬古利所扮。
此时此刻扬古利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在祖大成的耳朵里,却是石破天惊一般的震撼!
祖大成还懵懵怔怔地没闹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却突然听见隔着一个座位的姜让,忽地一下扶桌站起,大声喝道:
“你这个喇嘛,说的话好生古怪!你究竟是何人!?来见我家将军究竟何意?!”
姜让这边话音刚落,扬古利身后闪出一个人来,只见那人从背后突然取出一副弓来,二话不说,嗖地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奔姜让的面门。
祖大成等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姜让“啊”的一声惨叫,仰面往后倒去。
连带着背后的座椅、桌上的餐盘,噼里啪啦地摔落一地。
与此同时,一群人突然手持弓箭利刃冲进阁中,将祖大成等人团团围在中间。
这个时候,祖大成、杨振威、祖克仁三人也立刻站了起来。
杨振威和祖克仁更是颤巍巍地抽出了腰间的戚刀,眼睛通红、面目狰狞地指着扬古利、范永斗,以及方才那个说翻脸就翻脸眼下依旧张弓搭箭的汉子,大声喝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你们好大的胆子!”
祖大成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方才七八分的醉意,此时也清醒了几分,手指范永斗,狠狠说道:“范永斗!你这是什么意思?!”
范永斗看了扬古利一眼,然后转脸对祖大成说道:“祖将军见谅!这就是范某要给你引荐的客人!”
说完了这话,范永斗略一停顿,冲着左上方一拱手,继续说道:“你们眼前的这位,乃是边外大金国之额驸,大金国天聪皇帝身边之近臣扬古利大人!”
第六二八章 破边而入()
范永斗这番话说出来,真是彻底惊到了祖大成与杨振威、祖克仁三个人。
三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这时扬古利笑了笑,指着身边的另外几个人一一说道:“这位是大金国集贤院检讨宁完我宁先生,这位是大金国集贤院检讨范文寀范先生,至于这位——”
扬古利看着那个张弓搭箭的汉子,继续说道:“至于这位,则是我大金国八旗之首正黄旗下护军巴牙喇统领牛录额真,图赖是也!”
扬古利说完这话,不等祖大成有所反应,就又从身后拉出一个人来,对着祖大成书说道:
“最后这位,却是祖将军的老朋友!祖将军不会不认识吧!”
扬古利拉出来的这个人,正是一副喇嘛打扮的孙得功。
祖大成方才听了范永斗和扬古利的话,正自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此时听扬古利这么说,瞪着那喇嘛,睁大了眼睛,定睛一看,心中顿时大怒。
“孙得功!你这个卖主求荣的王八蛋,你他娘的竟然敢来杀胡堡!”
祖大成这话说完,对面的孙得功呵呵一笑,略一抱拳说道:“祖家兄弟!多年不见,脾气倒是没变,还是这么火爆啊!”
祖大成手指孙得功,气得说不出话来。
孙得功当年备受广宁巡抚王化贞的信任倚重,但是广宁之战刚刚开打,各部还在赶来的途中,孙得功就率军投降了建虏。
还顺便把王化贞联合林丹汗一起包围进攻后金军的作战计划,完完整整地献给了奴儿哈赤。
结果,奴儿哈赤趁着王化贞大军还没有集结到位,率先发动进攻,将还没有准备好的明军打得大败而逃。
然后又在林丹汗赶来的途中,打了林丹汗的大军一个埋伏,把林丹汗也坑了一把,使得林丹汗在广宁西北一带无法立足。
从此林丹汗与明军互不信任,再也没能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后金了。
祖大成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