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西游-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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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每次都是你取经路过，第一次我觉得稀奇，世间还有这么有志向的人，所以便安排鲲龙把你送到对岸。”老者眯着眼睛，回忆往事，“只是过了二十多年，你又来了，我佩服你有毅力，再次把你送到河对岸。”
“原来如此。”陈懿点点头。
“事不过三，这一次时隔百年之久，我以为你终于取到了真经，没想到又见到了你。其实我也是好意，劝说你不要枉死他乡，回去好好拜佛念经，如来看你这么有诚意，将来少不了自身的果位，何必要去度化冥顽不灵的世人呢？”
“担当重任，自然是前仆后继，死而后已。”
“听听，听听，你那次也是这么说的。于是我就跟你辩论佛法，把你驳了个哑口无言，怏怏败兴而归，本以为你会打道回府，没想到偷偷驾舟又试图通过，我索性也不管，但是你死后，我心里不是个滋味，为了弥补对你的歉意，所以第四次遇到你时，二话不说把你带到对岸。”
“金蝉子，你这可是第五次取经了啊。”鲲龙呵呵笑道。
“不怕两位笑话，其实是第十次了。”陈懿有些汗颜，老者幽幽轻叹，“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笨。”
“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之前竟然已经有了四世来到此处。”陈懿无比感慨，对唐僧佩服至极，但在老者和鲲龙听来，更像是自恋的话。
老者也看到鲲龙跟小鹏眉来眼去，赞许道：“你倒是收了几位好徒弟，这位是大鹏吧。”
一眼看穿，小鹏也不敢自傲，起身施礼，老者点点头，又看了看孙悟空，也表扬了一句，“神眼无敌，难得啊。”
“多谢。”孙悟空也客气道。
猪八戒挺直身体，准备迎接表演，天蓬元帅，论出身他可是第一，只是老者不太喜欢他一身肥肉，直接略了过去，看着沙和尚笑道：“一看便是个忠心的，但也有点死脑筋。”
“大王慧眼如炬，小辈佩服。”沙和尚连忙抱拳。
猪八戒有些沉不住气了，哼了一声，带有不满，终于引起老者的注意，笑呵呵问道：“看你有些贵气的，应该有些来历吧。”
“不才，统领天上十万水兵的大元帅而已。”
猪八戒傲气无比，鲲龙却笑了，指指门口站岗的一条鲶鱼精，“它便统管二十万水兵，是你的整整两倍。”
哈哈，大殿上的成员都大笑起来，搞得猪八戒很没有面子。
“这，这只是我的一个身份而已，我还有个秘密角色，说出来怕吓着你们。”猪八戒嚷嚷道。
哦？鲲龙有些好奇，“说来听听。”
“小鹏说起来，就是我们的小师弟，你还只是跟他套近乎，他不过是人间大鹏鸟，又不是金翅大鹏。”
猪八戒惹恼了小鹏，反驳道：“二师兄，没必要揭短吧？难道你跟金翅大鹏很熟悉？”
“当然，还是亲戚呢！”
鲲龙对鹏格外敏感，一听说来了个金翅大鹏的亲属，立刻凑到跟前，“什么亲戚？”
“待我慢慢讲来。”猪八戒清清嗓子，“大家都知道吧，混沌之初，便有万物以及飞禽走兽。走兽以麒麟为尊，而飞禽则是以凤凰为长。”
“我知道的，远古神凤为金翅大鹏和孔雀明王母亲。”鲲龙点点头。
“孔雀明王被佛祖奉为佛母，而金翅大鹏则是佛祖的娘舅。”猪八戒又说道，鲲龙又点头，只是还是猜不到猪八戒和它们的关系。
“八戒，不要乱说话。”孙悟空皱眉提醒。
“你们只知其一未知其二。”猪八戒才不搭理孙悟空，接着说道：“当初凤凰不只有孔雀和金翅大鹏两个孩儿，还有一枚卵未曾孵化，是个死卵。”
在场的都听迷糊了，猪八戒嘿嘿一笑，“可是这死卵到底是吸收过天地之灵气的，我未曾得道前与其炼化的女子成亲。说起来，我便是孔雀的妹夫，大鹏鸟的姐夫，佛祖的二姨夫嘞。”
陈懿哭笑不得，老者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鲲龙也苦笑了几声。听起来很牵强，但事实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沾亲带故，便有了这么奇特的亲属关系。
“如来家属成为我座上宾，蓬荜生辉啊。”老者依然是淡淡的笑容。
陈懿发现，他从不称呼佛祖，看来是不信佛的。猪八戒这么一打岔，气氛变得活跃很多，相互之间的交流也变得随意。
老者很像是位慈爱的长者，还询问了一些路上的经历，甚至关切的问花仙子怎么老不长个，是不是吃的不好。
一时间，陈懿有种错觉，老者是朋友。
聊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陈懿没忘来时的责任，开口问道：“前辈，水里的这方世界可是你打造的？”
“正是，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特意给你开辟一处地方。在这里光阴流逝很慢，一日抵得过上方十日，人活百岁，实则已有千岁高龄。”
“善哉善哉。”陈懿由衷赞赏，又试探问道：“不知这些百姓都来自何处？”
“当然是落水进来的。”老者回答很干脆。
倒是让陈懿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半天才壮胆提醒，“前辈，既然是落水者，便该将其送回岸边。此处虽好，也比不过家中亲人团聚。”
说到这里，老者的脸上突然挂上一层寒霜，手下全都屏住呼吸，只见他一挥袍袖，空中手下全都消失，冷脸问道：“金蝉子，你这话好没道理。”
第745章 择优录取（）
“这些人还都活着，上面亲人正在等待，私自留下，让亲人活着无尽担忧之中，这不就是道理吗？”陈懿振振有词。
鲲龙脾气好，呵呵一笑，老者性格也不暴躁，耐心听完，不急不火的反问，“通天河浪高风大，落水便是一个死，我将他们接应到此，无异于重生，还比以前过得好，有何不对？”
这？陈懿一怔，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另外，生离死别本就是人生常态，无人可以避免，家人因此生出诸多愁绪，难道就都是我造成的吗？”老者娓娓道来，“还有那些因爱恨情仇想不开寻短见者，在此人数也不少，也是我救得他们安然无恙，留在此处，化解郁闷，开怀度日。”
“您可真是活佛啊。”猪八戒愣愣的说了一句。
陈懿直接哑口无言，老者反而遗憾的摇摇头，“金蝉子啊，我曾与你论道，你心虽不服，但是口服，所谓那些仁义道德，都是泛泛而谈，唯有对人伸出援手，才是真正的慈悲。”
“此言差矣，神佛也有现身之时。”陈懿勉强说了一句。
“呵呵，那是因为你有难，故而现身吧？你可曾见过哪位神灵将一平凡路人救起，还给他安排住宿？直至终老？”老者又问。
“这个？”陈懿光洁额头开始冒出汗珠，要按这个说法，神佛确实无所作为，视百姓为刍狗。
“我在此开辟世界，并非只是为了留住他们，通天国能有多少人？等到这里聚集百万人口，那不得等到人人落水？世世代代落水？”
老者又问，陈懿真就说不出什么来，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或许他们想念家人，惦念妻儿老母，再好的生活也难掩思乡之情。”
“哈哈哈，金蝉子啊，你可真是顽固。此处人成年便可成亲，又有了新的家庭，难道这里的就不是亲人？”老者眯着眼睛，冷静分析，“再者说，同样的妻儿，在此衣食无忧，在通天国却要承受劳作税赋，即便心中还有未了之情，尚有未了之事，真让他们回去，反而急着要回来。”
陈懿脸色铁青，这话听着顺耳，但不走心。
来到异界近十年，拥有之前不可想象的超能力，还与高徒为伍，神佛称兄道弟，陈懿却从未忘却家中爸妈，每每想起，归心似箭，酸楚不已。
看陈懿还是不信服的样子，老者淡淡一笑，轻轻挥手，眼前出现一道水幕，其上还有人类活动的场景。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陈懿心头一动，正是小十一公主。
失去亲人的孩子吓坏了，哇哇大哭个不停，也有人试探的靠近想要安慰，但是小姑娘拼命往后躲，不肯对方接近。
眼神里全都是恐惧，大哭着寻找亲人。
完全一个陌生的环境，对待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太过残忍，陈懿皱眉，“老前辈，这孩子离不开父母亲人，难道这也是大爱无疆吗？”
“接着看。”
老者淡定的背着手，奇迹发生了，竟然凭空出现一个身穿道袍的人，面容和蔼，即便是隔着水幕，陈懿都能感受到他满满的爱。
“他是谁？”陈懿愕然问道。
老者并不回答，再看十一公主，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道士，却不觉害怕，哭声停止了，仰头看着对方。
道士扬扬手，天花乱坠，小十一忘记了烦恼，终于露出笑脸。道士鼓励她去触碰那些天花，小十一果真就跳起来，将那些花接住，放在鼻子底下闻，露出惊喜表情，应该是香气浓郁。
玩着玩着，小十一又想起过往，对这些天花失去了兴趣，坐在草坪上继续抽泣。然而里面的那位道士并不气馁，耐心十足的陪着她说话。
后来，还建造出和她生活环境一样的通天国皇宫，甚至里面还有她的父母。小十一欢呼雀跃，奔向亲人，可幻境不可能真实，很快她就发现这些虚影永远触碰不到。
转过泪眼婆娑的小脸，小十一又露出难过的笑容，道士神通广大，变成最疼爱她的祖父模样。
可是，小十一已经意识到，这也不是真的祖父，呆呆站了很久，孤独的挪着小步伐离开。
“小十一！”陈懿高声喊，孩子那充满无奈和失望的笑容，深深刺痛了他。
小十一好像听到了喊声，不由回过头来，面前却是许多的玩具。小孩子天性使然，短暂的忘却不开心的事情，尽情玩了起来。
“金蝉子，怎样？我们这里，可以称作是心想事成之地。”老者得意的说道。
“用欺骗的方法吗？”陈懿不悦反问。
“怎么如此说？人生何尝又是真实的？繁华终尽，恍然如梦，每个人都是生命里的过客。”
“百年不长，这里的千年就是永恒吗？就像是人类的寿命远大于虫蚁，是否可以说明那些弱小而又短暂的生命，从未快乐过？”陈懿气愤指责。
“人间悲剧遍地，人心日渐冷漠，在这里即便是没有生出修行之意，也可以安静度过一生，何必再去承受尔虞我诈，你死我活。”老者见陈懿语气不善，口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如此说来，这里的所谓水下天堂，又和地狱有什么区别？”陈懿不屑道：“通天河横亘一方，时常发大水，淹没多少良田屋舍，而其中百姓就被你们带来充盈人口。还有，这小十一公主，明明在自家湖泊中游玩，却因暴雨连阴，被逆天之举带到此处，对此，如何解释？”
“金蝉子，不要太激动。任何一个国家，都希望有些聪慧之人掌管。小公主天资绝卓，等其长成，可以委以重任。而在通天国，女子最好结局便是嫁给如意驸马，不比此处的价值。”
“原来是择优录取。”陈懿站起身，“殊不知，人类的奸诈是与智慧发展同步。就像是佛灵降临，必有魔头出现。万事万物，都有其自身发展的特定规律，强行打破，不会有好结局。”
“你懂什么！”老者脸上现出愠色，“如来愚笨，派什么取经僧，不如集结力量，把波旬一举消灭，岂不是天下太平？”
“你错了。”陈懿坚定道：“如果这个世间没有了魔，佛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第746章 深感挫败（）
老者一愣，嘴角猛烈抽动几下，随即呵呵笑了。
“不愧是十次都不成功的取经僧，这嘴皮子练得厉害了。”老者微微摇头。
“还是不对，九次不成功，这一次还没有定论。”陈懿语气坚定。
“好了好了，我也不想难为你。如果想要通过通天河，我便让鲲龙送你过去。”老者道。
“你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
“带走那女孩子，罢了，就让你把她带走吧。”老者毫不含糊，痛快的朝着空中一抓。
小公主立刻出现在众人眼前，惊恐的看着四周，突然发现了陈懿，猛地跑过来，抱住他，“叔父，救救我，救救我。”
陈懿将她抱起，轻轻抚摸后背，安抚道：“放心，叔叔一定会把你带回家。”
“嗯。”小公主累了，靠在陈懿肩头就睡着了，被七妹接过去，小心的抱在怀里。
“前辈你看见了吧，小孩子虽然不会说，但是她心里明白，我是和她的愿望站在一起的。所以，那幻影中的道士竭尽所能，也没有打动她的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