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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部分

夜明-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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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城墙。

    明军大营中,一队府兵都在双手紧紧攥住木舟。只要对岸一旦传出声响,偷袭不成,他们就要抬起木舟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护城河侧,等甲士登船,送他们过岸。

    郑遵谦陪着孙之敬在大营门口最明亮的火把下,对岸黑漆漆一片。

    孙之敬对战场的细节把握让郑遵谦心服口服。同样在逢勤麾下效力,孙之敬渐渐学到了逢勤战术的精华,而他就差得远了。

    飞钩士爬行时与长蛇差不多,如果守军不从城头不扔下火把,根本无法发现他们。

    盱眙只是个小县城,城墙不高,飞钩一掷可到墙顶。这些人在扬州城训练过无数次飞钩攀爬墙头。这些人在黑暗中分散开,贴着冰凉的城墙听城头的动静。他们五人一组,会选一个偏僻的地方扔上飞钩,再顺着紧系在飞钩上的绳子爬上城头。如果碰见守军,或用手弩,或用短刃,用最快的速度杀死敌人,以隐匿行踪。

    他们能登上城墙夺下据点后,藏在护城河中的士卒就会一拥而上持云梯登城帮他们稳住防线。只要他们能坚守城头的据点直到河对岸的甲士过来,盱眙城可一战而下。

    孙之敬屏住了呼吸,他很期待。

    郑遵谦想让浙东出一位将军,他也想,但他不会到处嚷嚷。如果能在郑遵谦部兵马到盱眙之前夺下此城,功劳就全归他了。

    “啊……”几百步外昏暗的灯火下传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声音在晚风中传了这么远已经很微弱了,孙之敬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他的心往下一沉。

    完了,飞钩士被人发现了。

    “出击!”

    明军大营内传令兵健步如飞奔向各处兵营,蓄势待发的士卒立刻被催动。每四个府兵抬着木船一路狂奔,甲士持盾牌和鸟铳紧随其后。

    孙之敬看向郑遵谦苦笑一声,摊开双手道:“偷袭失败了!”

    郑遵谦道:“那就强攻进去。”

    到目前为止,还不能说偷袭失败,只能说城内的守军已经发现了城外的明军。明军和清兵都在奔向城头,谁先到达战场,谁还能占有短暂的优势。

    这片刻时间对明军太珍贵了!

    但孙之敬已经不抱有希望。从今日几个短暂的片段来看,城内的守军不是孬种。

    在他与郑遵谦说几句话的功夫,从水里跃出来的兵士扛着云梯已经冲到城墙边。

    城头有好几个地方人影闪烁,喊声四起,守军正在追杀暗中攀上城头的明军。那些人飞钩士都是军中熟练各式格斗技巧的佼佼者,武技高超,守军一时难以杀死他们。

    盱眙城内火光如炬,大队兵马正飞奔向南城墙而来。

    飞钩士虽勇,但双拳难敌四手,有些心思灵活者看城头已无容身之所,索性跳向城外。以他们的身手应该能保住一条命,至于会不会摔残废,就要看造化了,再怎么地也比白白死在城头强。

    战场一片混乱,有人从城头跳下了,有人顺着云梯往城头爬。

    “砰!”一声炮响,盱眙城和城外明军大营彻底被这一声巨炮惊醒了。

    铁球轰击在护城河与明军大营之间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火把倒了一片。

    孙之敬咬紧嘴唇,郑遵谦神色如常。

    第一批明军过河冲向激烈的战场。先到城下的士卒高擎铁制的盾牌封挡城头的铅子和飞矢,后列的兵士朝城头举起自发鸟铳。

    根据逢勤部最娴熟的鸟铳手操练比较,燧发枪比火绳鸟铳射速要快三成,射击的准确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燧发枪手的杀伤力仍然不如娴熟的弓箭手,但盱眙城头明显缺乏箭术高超的弓箭手,八成守军在用火绳鸟铳还击。

    两刻钟之后,早先攻上城头的明军已经全被被驱逐下来。

    但随着过河的明军士卒不断增加,盱眙城头的清兵渐渐被明军密集的燧发枪压制住。

    郑遵谦听着河对岸如炒豆般密集的铳声,感慨道:“多谢钱大人,若没有这等犀利的火器,今夜只怕要凶多吉少。”

    孙之敬不时抬起千里镜密切关注对岸战局,传达军令指挥作战。眼看偷袭已经失败,他要调整士卒心态,不可压制过紧,以免啃不下强敌反而丢掉韧劲。

    他抽空回答道:“自发鸟铳确实是我大明压制清虏的利器,但清虏也已经在战场抢到样品。”

    郑遵谦不屑笑道:“让八旗鞑子与我们对射?”

    他见夜袭取下盱眙城的希望已经破灭,双方进入拉锯战。他对两三里外热闹的战场失去了兴趣,拱手道:“孙兄在这里先指挥战斗,我回营睡一会,等我营兵马到了再来接替你。”

第705章 首胜(上)

    郑遵谦回营躲入一个狭小的帐篷,里面很快鼾声如雷。

    门外的守卫都听呆了,竟然还有这样的总兵,明军在五六里外前仆后继扑上盱眙城头,炮声和铳声能惊醒藏在洪泽湖底的龙王,这位郑总兵好像脑袋挨了枕头就睡着了。

    郑遵谦睡的很香,他与孙之敬战场经验都很丰富,只看了片刻就知道盱眙城不是好啃的骨头,

    孙之敬在大营门口统筹战局。

    明军正兵中无不久经沙场,他们像去年攻打扬州城墙一般在盱眙城外列阵战斗。

    木船在护城河中来回穿梭,把铳兵运过去,把伤员运回来。每艘船能坐五十人,四十多艘船每次往返能运送两千多人,护城河河面不宽,运力已经足够了。

    盱眙城头的几门铁炮威胁极大,黑暗的天空中看不见铁球飞行的轨迹,但护城河中不时被激起巨大的水花,岸边奔走的府兵也常常被突发而至的铁球击倒一片。

    孙之敬所在的地方也在盱眙城头铁炮的轰击范围之内,落地最近的铁球离他只有两三百步远。亲兵多次劝他退后,他都拒绝了,攻城战拼的是勇气,一个胆怯的总兵可无法当上将军。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盱眙南城墙上只有三门铁炮。

    一个时辰的拉锯战后,唯一令孙之敬欣慰的是,城头的守军完全被明军的鸟铳压制住。明军正兵训练有素,但燧发枪带来的火力优势才居功至首。

    府兵开始在护城河中铺设浮桥,明军再次搭设云梯,想把战火延续到城头。

    登城战血腥激烈,城头的喊杀声刚起,东方官道上火光冲天。

    孙之敬听到禀告后抬千里镜看了片刻,立刻吩咐道:“把郑总兵叫起来!”

    大帐中鼾声未息,亲兵一顿嚷嚷才把郑遵谦被从睡梦中叫醒。

    “大人,本部兵马到了!”

    郑遵谦立刻翻身起床,他入睡快,恢复清醒的速度也很快,匆忙走出大营远眺,见一溜不见边际的火把正在游走而来。

    “我的人来了。”他右手握住刀柄大吼一声。

    养足精神全是为眼前的盱眙城,战功需在马上取,他决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盱眙城头的清兵也发现了明军的援军,一时心慌意乱被几个明军甲士登上城头。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扔进一块清水缸,爆发出沸腾的气泡和烟雾。

    然后……,然后重归平静。

    历来攻城战多是消耗战,一块烙铁,两块烙铁,三块烙铁……,守军的力量就这样慢慢被消耗掉。

    郑部兵马先在盱眙城东南侧安顿下来,没有急于上战场,士卒们埋锅做饭,饱餐一顿,等候天明。

    朝阳露面时,战事稍缓。

    一艘艘木船从护城河北岸返回。

    府兵扛着一卷卷土黄色的裹尸布上船,两个人为一组卷好木船上的尸首抬下来。尸首被整齐排列在大营西面的草地上。

    明军这几年多宣扬忠义和情谊,不丢同伴尸首是大将军府从年初推行的军令。

    几年前,多半明军士卒连军饷也拿不到手,每当出战时以抢掠百姓为生。那时候,强调什么军纪效果都很有限,也就是反剃发令时护发卫家让人一时血脉贲张。真到了北伐时,如没有军功和赏赐诱惑,有几人能空着肚子上阵杀敌?

    军中赏罚分明,军功赏赐至少能维持家人生计时,士卒方才能知廉耻,不因为武人的身份自轻自贱。

    郑遵谦回本部安排攻城事宜,孙之敬孤身前往收尸场和伤兵营巡视。

    一片黄色的布筒整齐排列,有些外面渗出了暗褐色的鲜血,凡是用土布挡住脸面的都是已经确定死亡的士卒。军中书记正在给死者登记造册,百总以上武官战死后需报兵部销名。

    攻城半夜,损失了近千名士卒,如此强制压迫下去,不是盱眙城崩溃,就是明军自己崩溃。

    走完收尸场,再往伤兵营,这里很吵闹,但因此显得更有人气。

    明军没有让城内清兵歇口气的想法,孙之敬军才撤下来,郑遵谦的兵马经浮桥过河,接管部分战场。

    烈日下,一些无可藏匿,战斗比夜晚要血腥的多。两万明军包围盱眙,四面城墙都开了战场。不过只有南门和东门是实打实的攻击,西门和北门都是正兵夹杂着府兵在牵制。

    城内有女真人,但守城的主力是汉人。

    孙之敬和郑遵谦还从未见过汉人如此给满清朝廷卖命的,他们猜测那也许是汉八旗的人吧?听口音又不像。

    郑遵谦先排上去两个千人队,他的军令简单直白到让孙之敬不敢相信。

    郑遵谦挥舞手臂高呼:“每一队斩下十个头颅便可以回营,军功上都给你们记上。否则就都战死在盱眙城下吧!”他对行军打仗最深刻理解在于一个“勇”字,狭路相逢勇者胜。

    清兵很快发现新来的这支兵马攻城的队形有些散乱,兵士间的配合也不如先前的明军,但战意更加激昂。

    战斗从清晨战到正午,孙之敬简直不忍直视。

    每隔半个时辰不到,便有木船往回运尸首。一船一船的尸首,他估计郑部战死应该过千人了。他调遣兵马准备接替郑部士卒的位置,自己骑着那匹蔫吧的黑马赶往郑遵谦处。

    这几个时辰,郑遵谦手中的千里镜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

    他见孙之敬过来,招呼道:“孙兄,你来到正好,我看城内城头守军已现疲态。”

    孙之敬委婉劝道:“履恭,这样强攻下去,将士损失太大。”

    “啊!”郑遵谦放下千里镜,很诧异听见孙之敬会这么说,“日落之前,如果你我没有攻下盱眙,还谈什么论功行赏?”

    孙之敬指着几里外的战场摇头,“日落之前不可能了,守军虽疲,但尚有余力。”

    郑遵谦忍不住提醒道:“逢将军的军令如此!”

    孙之敬道:“虽然如此,但逢将军不知道盱眙城守军实力,我等把实情禀告过去,逢将军不会强逼你我二人的。”

    孙之敬有这个念头也不奇怪,逢勤寡言,但一向通情达理,能听的进去部下的建议。如果他在左若麾下效力,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推脱军令。

    郑遵谦先是轻微的晃动脑袋,到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讽刺道:“你去禀告实情,我是不会去说的。”

    两个人在一个战场,如果说法不一样,怎能让逢勤相信。

第706章 杀人

    日头一点点落下去。

    郑遵谦直勾勾盯着城头,全身僵硬,像是被武林高手点住穴道。

    盱眙城墙下的尸体横七竖八,现在已经不用运尸船了,总兵红了眼,兵士们也红了眼。

    东城护城河外,孙之敬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阴云。战场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郑遵谦疯狂了,郑遵谦军疯狂了,于是,两片临近战场的明军都疯狂了。

    士卒的阵型不如早晨时紧密。铳手们甚至不再隐身在铁盾后,他们肆无忌惮的暴露出上半身朝城头瞄准,扳动扳机,然后看着城头的清兵脑浆迸裂。

    “这他妈打的是什么仗!”孙之敬忍不住爆出粗口。郑遵谦不放弃,,他就不能放弃,否则,那道军令就是架在他脖子上的屠刀。

    死了这么多人,只为了攻下一个县城值得吗?

    他不能与郑遵谦吵架暴露矛盾,所以只能任由郑遵谦的意志笼罩在整个战场。

    “日落之前啊!”孙之敬转脸向西,夕阳离地面还有一杆远。他一口吐沫如钉子般吐在地上。

    又是一个时辰。

    火红的太阳离地平线上山峦只有几个拳头的间隙。

    登上城头的明军越来越多,战斗整整持续了半个夜晚和一个白天,连守军的桐油和粪水消耗殆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郑遵谦改变了姿态。他不安的在方圆一丈左右的地方来回走动,手舞足蹈,脸上表情像喝了白酒一般兴奋:“爬上去,给老子爬上去!”

    两方士卒正在盱眙城头对砍,不时有人被推搡掉下来,摔在墙根处累积了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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