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囚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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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练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对任何事不在意,闻言追问道:“哪里邪门?”
“听说那里明明都是普通人,没有任何修炼之法,可他们的年纪却总是能活过三百岁。以前有妖鬼对那里起了坏心,潜入进去,却反而没再出来。如今据说那里被某个魔修给控制了,可偏偏那里的人还照常在生活。你说怪不怪?”
裴练云这次没有搭话,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卓雅竹见裴练云若有所思的模样,好似回忆起遥远的过往,她不好意思出声,本来还想问问裴练云有关奚皓轩的事情,也只得作罢,悄悄地踮起脚尖,走出了屋子。
刚迈出门槛,只听啪叽一声,卓雅竹埋头一看,自己粉色的绣花鞋全部陷入了泥水中。
她仰头望天,天气一片晴朗。
难道是刚才端水时洒落在地的?
卓雅竹并没有想太多,甩了甩鞋上的水,往山下走去。
玉清宗墨浔的静室之中,一面水镜破碎开来,洒落一地。
墨浔神色平淡,却自语道:“那地方莫非是……南疆古蘭城。”
他身形一动,走出了静室,迎面就看见垂首而立的白星瑜。
墨浔清雅的面上是难掩的愧疚。
那晚的销|魂蚀骨,他还记得。清醒过来,已经睡了自己弟子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为此他整整两天没有出门,连宗主召唤令都没有去,独身在静室内默念静心宁神的法诀,一遍遍地摒除自己内心深处涌出的阴暗面。
比起刘克,他毕竟已经是快要进入合体期的强大修士,只用功法,就镇压住体内因为不甘而滋生的魔气。
但那毕竟只是镇压住,有些东西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摒除。
他平稳地控制住心魔,对自己没有损伤,可是真正再次见到白星瑜时,他却知道有些伤害已经无可避免的发生。
对于白星瑜,他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静了一瞬,他才简单地问:“你……还好吗?”
白星瑜咬了咬唇,面色凄婉,一言不发。
墨浔轻轻叹气,伸手,迟疑了一下,终究将她一把搂在怀里。
感觉到怀里的女子身体发颤,轻声抽泣,他伸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莫要再怕,不关你的事,是师父的错。”
白星瑜摇头。
墨浔苦笑,松开她,翻手凝聚起真元:“对,我还没惩罚自己。”
他说着要一掌拍向自己的丹田,白星瑜眸子一紧,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师父不要!”
墨浔看向白星瑜:“为师对你做出那种事,你当真不怨?”
白星瑜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淌落:“师父,我从来没有怨过你……”
墨浔叹道:“为师小瞧了那魔气的厉害,不知不觉受到了影响,苦了你。”
白星瑜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师父喜欢裴练云?”
墨浔面色一红,猛地推开白星瑜,正色道:“此事勿要再提!”
白星瑜垂眸,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水,身体如风中残柳,摇摇欲倒。
墨浔见了又有些不忍,大约是两人已经亲密过,有些动作他也做得自然。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直接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还在疼?”他问。
白星瑜埋头在他胸前,手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襟。
墨浔有些失神,许久才看了她一眼,抱着她大步往自己的丹房走去。
“我给你备些药,你抹到……”他说着,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处会舒服些。”
白星瑜闷声应了,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清新药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勾唇冷笑。
师父,既不能爱,终有一天,你会恨我恨到你永远都不能忘记我!
这一耽搁,待到墨浔求见应元真人时,距离裴练云出发已经不到三个时辰。
见到应元真人,不待其发话,墨浔首先问道:“师兄!你是要让裴练云去南疆古蘭城吗?”
应元真人抬眸瞅了自家师弟一眼,根本不理他,居然拂尘一甩,阖目养神。
墨浔知道自己心急,惹恼了他,不敢再多言,静立原地。
他心下焦急,应元真人却是半点不急。
过了许久,应元真人才睁眼,缓缓地问:“墨师弟,老夫以为,你应该会更在意血轮法王的动向才对,千年前那一战,那万年僵尸操控的魔血大军,被你的丹药解了血毒,瞬间成废物。如今这魔头派人潜入昆仑,就在我宗门附近滋事,难道不是对你的警告和对我玉清宗的挑衅?”
墨浔面色微沉,却是不答,他执着地望向应元真人:“师兄,你派裴练云出去,难道真不知古蘭城是什么地方?
第16章 章 十六()
昆仑在修真界正西方,而南疆在正南,相隔十万八千里,还要跨过修真界的禁制屏障进入凡人国度,通常要去办事的人,不会直接御剑,而是使用专门的传送法阵。
裴练云照顾东方叙两天两夜,精神有些不济。
修仙之人就算数年不眠,也不至于精神不好如蔫了的茄子,可惜她本来就是个习惯被照顾的,照顾人的细节繁琐,磨得她提不起精神。
她眼皮微垂,面无表情的模样,看在守护传送阵的弟子眼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裴师叔好像心情不好啊。”
“这也难怪,她独自去对付魔修,凶多吉少,谁能高兴?”
“不高兴也没办法,宗主发了话,不去她就要受到处罚了。”
……
几人正悄声议论,突听裴练云淡淡的声音传来。
“你们几个……”
守护弟子立马站得笔直:“是!裴师叔有何吩咐?”
裴练云打了个呵欠:“灵石还不放上去?”
众弟子才发现,他们只顾着讨论,竟是忘了正事。
立刻有弟子将早就备好的灵石给塞进传送阵的阵眼之内。
灵石蕴含充足的灵气,在修仙者还未能直接吸纳天地灵气之前,主要依靠这种从灵气充足之地开采的石头来维持日常修炼。一些品质高的灵石,还被当作修真界的通用货币使用。
放灵石进阵眼内的弟子收回停在手里灵石上的恋恋不舍的目光。
真可惜啊,二十多块中品灵石,就为了裴练云出去一趟就这么消耗了。若是留给他们修炼,可以维持大半年了吧。
有了灵气的补充,沉寂的阵法渐渐升起耀眼的白光。
有弟子将储物袋递到裴练云手里:“裴师叔,这是回程的灵石,你收好了。”
裴练云点头收了,半只脚刚迈进阵法内,只听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
“师父打算把我留下?”
她转头,见卓雅竹搀着脸色苍白的东方叙疾步走来。
卓雅竹对上裴练云平静的目光,略有些抱歉地说道:“裴道友,我听你的看住他了,可他坚持要过来。”
裴练云盯着东方叙,冷声道:“你来做什么,回去。”
她不由分说转身就走。
冷不丁一只手伸出,紧紧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裴练云瞪眼,斥道:“你这个……”
此刻阵法已经完全启动,一道白光闪过后,处于阵法内的两人,裴练云和东方叙都没了踪影。
传送阵旁的树丛中,白星瑜紧握着手里的玉牌,眼里望着裴练云消失的方向,透出幽幽的冷光。
最终,她还是捏碎了玉牌,报告给墨浔。
“裴练云已经出发,临走前还带着她徒弟。”
从应元真人处刚刚出来的墨浔,接到讯息后,沉默了许久。
他回望应元真人所在的大殿,玉树兰芝的人儿,居然勾起唇角,满是冷嘲。
难怪如此淡定,怕是算准了他不会坐视不理,定会跟着过去。
他的师兄,玉清宗的宗主,整个昆仑恐怕没有谁有他这样了解那个人。
同样的,应元真人也了解他。
裴练云去任何地方,墨浔都还可以不管,除了古蘭城。因为当初,便是他将她从古蘭城带回了昆仑。
墨浔盯着自己的手,素白修长的手指上面,仿佛出现了碍眼的暗沉血色,如一条条蜿蜒扭动的毒蛇,顺着他的手缓缓流淌。
他双手一合,不急不缓地揉了揉。
双手依旧干净。
墨浔片刻失神的表情不再,身形一动,瞬间从应元真人处消失,御剑空中的,仍旧是飘逸若仙的他。
于是守护传送阵的弟子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裴练云刚走,不到两个时辰,墨浔就赶了过来。
没让他们动手,墨浔掏出自己的灵石扔进了法阵。
法阵白光刚刚升起,白星瑜就冲了进去,和墨浔一起从法阵内消失。
众弟子面面相觑,最近他们玉清宗流行师徒同行么?
卓雅竹一直站在法阵边,久久没有离去,满眼的担忧。她没经历过尘世,所以给裴练云转告的话里,凶险程度打了折扣,想到母亲形容的更为可怕,她就忍不住为裴练云担心。
一个全身包裹在符篆绷带里的怪人诡异地出现在卓雅竹身后。
卓雅竹有些察觉地转头,见到来者,忙躬身行礼:“少宗主。”
暗黑色的木牌被扔给了卓雅竹。
卓雅竹望着上面复杂的纹路,疑惑道:“这是?”
“这木牌和你送她的东西相联系,若她身亡,木牌也会化为灰烬。”怪异的嗓音,每一个字都好像是被砂石摩擦金属发出,刺耳古怪。
被自家少宗主察觉到自己的举动,卓雅竹有瞬间的惧怕。身在沧溟宗多年,她也知道,有些秘藏的符篆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但少宗主在给她东西后,就转身消失在密林中,没有半点责怪她的意思。
卓雅竹这才松了口气,紧紧揣着木牌,轻声道:“希望上天保佑裴道友平安归来。”
白光有规律的闪烁,转眼间,裴练云和东方叙就出现在草木茂盛的山林之中。
凡人国家不似昆仑之中,四季如春,气候宜人。这里四季冷暖分明,灵气稀薄,两人出现时正值十月深秋,气候转冷,寒风阵阵刮过树丫枝头,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微响。
几乎在走出阵法的瞬间,裴练云就给自己和东方叙身上下了禁制,将全身的功法遮掩起来。
她本来就精通古法禁制,刻意遮掩的话,就算是高她一个境界的元婴修士都难以察觉到她的实力。
将修为压制为普通人时,面对冷风,她也不禁身体微微发颤。
一件暖和的披风立刻披上她的后背。
他总是这样,只要她有需要,就会送上最贴心之物。
裴练云拉着披风,动了动唇,原本教训东方叙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捏碎了早备好的隐身符,一阵轻烟过后,再看不见两人的身形。
“先到有人的地方。”裴练云看了眼即将西落的日头,迈步就走。
东方叙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凡是碰见有刺的枝桠和蛇虫出没之地,他反而挺身上前,给她清理干净后,再让她毫无阻碍地走。所以一路行去,别说她的衣服,就连她的发丝都没有丝毫凌乱。
一开始裴练云会瞪他几眼,让他安分点。
身上伤势还没好的家伙,乱动什么!
到后来,她见他处理毒虫蚁蛇无比熟练,既不劳累,也没什么危险,也就随他去了。
偶尔有些灵智刚启的小妖倒霉撞过来,裴练云才微微抬眼,暗中甩出几张低级的符篆,将它们全部镇住。
东方叙见她动作越发熟悉,也停在原地,优雅地斜靠在树干边,慵懒开口:“师父,你若拿个铃铛,就真的像个道士。”
裴练云捏了捏下巴:“这是个好主意。”
于是,当两人步出大山,看见炊烟袅袅的人类村庄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眉目清秀的长须道士和抱着道器的道童。
东方叙突然停住脚步,他的目光扫过贴着假胡子,一身男装的裴练云。只见黄衫道袍掩不住她莹玉般的肌肤,纤纤细指如青葱,微微露在袖口,婀娜的身体根本没法被宽敞的道袍掩盖。
更别说她本身就秋波荡漾的绝美眼睛,波光流转间别有一番风情,真是一眼就能认出是个假扮男装的绝色女子,而她身上的男装反而增加了几分兴味,让人浮想联翩。
连东方叙看了,都暗自咬牙,只觉得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冲,呼吸越发沉重。
他颇为留恋地移开目光,从牙缝里蹦出话:“师父,重新换一套。”
裴练云极少这样穿,正在兴头上,闻言秀眉微蹙:“你不是说我像道士?”
东方叙凤目微眯:“没有女道士吗?”
裴练云懒得和他多言,摇了摇铃铛,径直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