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囚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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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躁动的真元已经平息,强行提升境界实力的后果,已经初现。裴练云内视之下,发现了多处受损的经脉,真元运转晦涩,只能依靠她吞服丹药以灵气滋养。
好在这次没有伤及丹田,只损耗了一些古莲燃灯中的灵力,不然就要动用她仅剩的一粒金焕丹了。
裴练云翻身而起,一摸衣衫,上面凝固的血渍让她皱了眉。
她掌灯,扶着墙走到外间,平日里东方叙都睡在那张铺了兽皮的软榻上。
昏黄的灯光下,闭眼的少年俊美如画,双手抱于胸前,气息平稳,似已熟睡。
裴练云戳了戳他:“阿叙。”
东方叙翻了个身,没有应她。
她站了片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就扯他的胳膊。
东方叙终于拿了正眼瞧她。
“师父醒了?”他凤眸微眯,暗自咬牙道。
裴练云已经把他拖下了软榻:“我去给你化丹液,自己去准备热水。”
她醒来后,念念不忘的第一件事,仍旧是毒瘴对东方叙的影响。
东方叙轻按住她的手,一阵沉默。他本不想理她,可对上裴练云强撑精神的目光,心中万般情绪都被她看的这一眼浇灭。
“水一直热着。”他移开目光。
裴练云给自己勉强掐了个避尘决,浑身清理干净,转头去了丹房。
“我马上回来。”
夜风拂过窗棂,留一室静香。
东方叙泡在浴桶中,对面裴练云缓缓倒入她催化后的丹液后,隔着缭绕水汽,她趴在浴桶边看他。朦胧的光线之下,她发丝松散,凌乱地垂在脸侧,原本白皙红润的脸庞苍白得骇人。
“泡够两个时辰,水凉了自己点火加热。”
屋内的禁制被裴练云一一开启,良久,东方叙再看她时,她再次昏睡过去。
他缓缓靠近她,脸和裴练云靠得极近,却又不完全贴上她的,只凝视着她,伸出舌头,舌尖将她的血全部舔舐,喉结微动,吞咽入腹。
如此这般,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东方叙仰头望向屋顶,圈圈禁制还在不断闪着金色的光芒。
她防备着所有,唯独留身边一席之地给他。
寂静中,东方叙的手指动了动。
原本寻常的小屋之内,陡然间又多了成千上万道的禁制。
层层禁制之下,一道道骇人的黑色气息从地面交缠涌出,夹杂着紫色的电光,将整个房间闪得通亮。
而禁制之外,整个断崖却无比平静,未起一丝一毫波澜。
一个披着黑袍的高大男人身躯,从黑气中缓缓上升。
东方叙狭长的凤眼一瞬间变作赤红,与此同时,那男人紧闭的双目也睁开,同样的凤目也是一片血色。
那人面貌轮廓和东方叙极为相似,同样的精致俊美,但又有很多不同。如果东方叙的长相偏妖孽慵懒,唇边总会不经意带起懒懒的微笑的话,这个人眉眼之间都是化不开的寒冰,血色的眼眸仿佛吞肉噬骨的厉鬼,凶煞之气都凝成了实质,阴冷如水的顺着他齐腰的银发,滑落流淌到地面。
东方叙不说话,那人也如极美极冷的雕塑,安静地站在原地。
裴练云本能地感觉到房间内的气息变化,眼皮动了动,似要醒来,银发的男人却突然伸手一指,点入她的眉心。
这次,她连神识一起,都陷入了沉寂。
“我今天很不高兴。”沉默片刻,东方叙开口道。
他垂眸,伸手抚上裴练云墨黑柔顺的长发,眉眼、鼻梁,最后停在她的唇边。
“谁叫你流血了?”
他一抬手,银发的男人同样抬手,与他掌心相对。
周围的禁制缓慢地破碎,黑色的气息疯狂翻涌,将一切席卷包裹,只留冷冽如冰的声音回荡。
“你的血,只能为我而流。”
第11章 章 十一()
对玉清宗来说,今天是个极为不顺的日子。
本来是和沧溟宗联姻,举办双修大典的日子,结果却被来参加大典的其他宗派发现了在宗门附近残存的魔气,宗主和其他门派长老还在追寻蛛丝马迹,先回来的墨浔却发现大典现场尽毁,宗门内两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弟子还打成一团,场面简直可以用混乱来形容。
墨浔眼睁睁看着东方叙带走裴练云,却不出言阻止,更没有追究裴练云的过错。即使没有细查事件经过,于他而言,内心已经偏向裴练云。
白星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若是平日,她早恨恨地咬牙,迎上去,不让师尊眼中总是有别的身影存在。
然而自从发现意识海内的魔印后,她变得不敢靠近墨浔,害怕常年与邪魔势不两立的师父发现了她身上的不寻常。
墨浔本来就有大堆事情要处理,也没在意角落里的弟子,他给沧溟宗的人安排了静室休息,寻了管事的将众多不明情况的弟子带回安置之后,才亲自去处理刘克的情况。
从修仙者的角度来说,刘克的情况很糟糕。虽然只是一小点魔气,但他在盛怒之时被魔气入侵心智,就像一颗种子进入肥沃的土壤,立刻生根发芽长成大树,现在若不是墨浔的丹药给强行镇压,很可能立刻入魔。
想到宗主师兄回来,估计又会完全怪罪于裴练云,墨浔暗下决定,不管怎样都要将刘克体内的魔气镇压住,届时宗主和其他长老回来后,再用至阴至寒的灵药将魔气从刘克体内引导出来。
他就这样一直用真元和法术,强行镇压刘克至深夜。
当刘克终于平静下来后,墨浔才唤了守在门外的白星瑜进屋。
“师父。”
白星瑜垂眸躬身,小心翼翼地保持与墨浔的距离。
“拿我的玉牌,立刻到药堂去提这几味灵药回来。”
“是。”
拿了墨浔的东西,白星瑜便飞快地从他身边逃离。
墨浔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平日里看见他就总是粘上来的弟子,今日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
但他没有细想,收敛了心神,打坐恢复元气。
刘克虽然没有奚皓轩的资质和运势,只刚刚冲击到元婴境界,但也不可小觎。墨浔现在的修为虽还能制住入魔后实力暴涨的刘克,但总是要多花费一番力气的。
白星瑜御剑而去,药堂提了灵药就立刻返回。
回去的路却不如来时的快,想到要面对墨浔,她心情极为复杂,收了飞剑直接步行上山。
山路清幽寂静,夜凉如水。
就在周围静得只剩她自己呼吸时,她突然听到了一个阴冷的男声在心间响起。
“就这么回去?”
白星瑜惊骇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她内视之下,只见意识海内的魔印光芒极盛,竟是魔印的主人就在附近。
作为修仙宗门的弟子,她的第一反应是祭出法宝防御。
可惜,她的力量太渺小了。
她体内真元还没来得及运转,魔印的威力就在她体内发生作用。
从前只是听说哀牢山大魔的魔印威力,当真亲身体验时,白星瑜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可不管她如何痛苦,却连半点声音也不能发出,一张算是漂亮的脸颊,完全变得扭曲可怕。
如此痛苦,不如去死。
白星瑜体内功法猛地逆转,全身被红光包裹,狠狠地朝山石撞上去。
可惜她自杀不成,无形的力量强行阻止她,片刻后,不仅身体,连她的灵魂都好像被撕裂,痛苦到极致连晕倒都不可能,整个人只能陷入绝望的黑色深渊。
“杀……了……我。”
一向注重外表的白星瑜,眼泪和鼻涕同时乱糊在脸上,她双眼翻白,无声地申诉自己的哀求。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身体突然一松,痛苦突然消除。
她的全身就像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的。
白星瑜双臂抱头,眼泪横流,无力地跪倒在地,颤抖喘气。
突然,她泪眼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黑色的衣摆在她眼前飘荡。
她下意识要抬头,却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同样阴冷的声音,低沉地问她:“我是谁?”
白星瑜浑身一震,刚才的痛苦好像又席卷全身。
但她反应极快,立刻垂首,无比恭敬地伏在地上,不敢直视来人。
“您是我的主人。”她紧闭双目,内心挣扎着,一字一句地说。
头顶上面传来的低笑阴冷嘲讽,他不留情地说道:“很好,就算是狗,我也只需要一条聪明的。”
白星瑜何曾被人如此看低,心中暗恼,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附声:“是的主人,我就是您忠实的狗。”
她听到了对方冷嘲的笑声。那笑声好似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间。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那个声音不急不缓地道:“我知道,你不服气。”
白星瑜面色骇然,赶紧以额抵地,惊惧万分:“主人,没有的事,我绝对不敢!”
“哦?证明给我看。”
白星瑜闻言,立刻抬起手臂起誓:“我白星瑜发誓……”
“誓言?那是什么东西?”对方不留情地打断了她。
“主人,天道有眼,违誓者永远渡不了天劫。”白星瑜赶紧解释。
“凭你还妄想有一天能渡天劫?”
无情的冷哼粉碎了白星瑜的未来,白星瑜双眼含泪,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
她现在被魔印奴役,稍有不甚,惹得眼前的男人不悦,就会魂飞魄散,神形俱灭。别说渡劫,就连灵魂能不能存留都是个问题。
好在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心思急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我该如何证明,请主人明示。”
一粒幽绿的丹药被扔在了她的面前。
“给你的师父吃。”
白星瑜一惊。
绿色的丹药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不是他们玉清宗炼制的东西,更像是魔修炼制的毒物。白星瑜好歹也是天赋不错的丹修弟子,一眼就看出这丹药有问题。
如果让她做其他的还好,哪怕背叛宗门,白星瑜都不会眨眼。
可是若是要害墨浔……
墨浔是她心中执念,是她心底魔气滋生的源头,可以说她宁愿自己消散在天地间,也不愿意伤害墨浔一丝一毫。
“我不能害师父!”她硬着头皮拒绝道。
对方沉默了半晌。
就在白星瑜忐忑之时,阴冷的声音带着蛊惑,幽幽地回荡在她耳边。
“你难道不想要他?”
白星瑜眸子一紧:“没有。”
阴冷的笑声仿佛回荡在她耳边,每一个字都蛊惑着她心底的黑暗不断滋生。
“试过你就知道,这不是害他,是让你如愿以偿。”
墨浔衣冠整齐,俊逸如仙,正在自己房间内打坐运气,闭目养神。门口禁制传来一阵波动,他神识扫过,只见是白星瑜回来了。
他虽然在宗门其他弟子比如裴练云面前极为温和,但对自家徒弟却非常严厉。白星瑜还未进屋,他就沉声问道:“怎么这么久?”
白星瑜换了一席平时很少穿的水红色长裙,微笑而入,端着清香扑鼻的灵茶,双手奉到墨浔跟前:“师父为师兄的事累了许久,我去寻了些灵气充足的,给师父泡茶。”
墨浔闻言,顿时觉得有些口渴,伸手拿了白星瑜递来的茶杯,一饮而尽。
这灵茶的确灵气充足,一口喝下,他只觉得充盈的灵气从丹田升起,浑身都热了起来。
“你有心了。”墨浔赞道。
白星瑜笑靥如花:“师父喜欢就好。”
可不管她穿得多么鲜亮,表情多么柔美,眼前品茶的俊逸男人却没有投来半分关注的目光。她眼帘微垂,眸底闪过一道黯然。
“你先去休息吧。”墨浔放下茶杯,温声道。
“是。”
白星瑜转身要走,墨浔却叫住了她。
“师父还有什么吩咐?”
墨浔沉默一瞬,仔细询问起白天的事情来。
白星瑜盯着墨浔眼睛,他眼底那些对裴练云满满的关心神色,让她心底的妒恨越发浓厚。但她依旧耐着性子,尽量说着裴练云的好话,将事情再次完整地说给墨浔听。
不知不觉间,她距离墨浔越来越近,气息都喷到了墨浔的耳边。
墨浔皱眉:“这么近作甚?”
话虽这么说,他却总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力气无形间正在流失,偏巧他完全没法反抗这种异样。他盯着白星瑜清浅的笑脸,连神识都有些恍惚。
“师父累了吗?”白星瑜笑得越发奇怪,伸手抚上了他的胸膛。
墨浔下意识要按住她的手,不让她靠近,没料到却鬼使神差地揽住了她的腰,强迫她整个都跌入了自己怀里。
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