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糖果杀死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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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啊,这种想法好受点,敌人有什么好畏惧?只要面对就好了。只要坦率面对就好了。
坦率,坚定,用男人的眼光去直接看一心设计坑害报复自己的King。“有趣的体验。”危险的眯眼,打量这个年轻男人,承认他已经使出生入死了三十二年的自己终于有机会能体验一把何谓动情!“瑾,我会享受你带给我的体验。”
已经谢场,这个夜晚结束了,两个大男人都没发现。
“走吧。”闻啸天站起来,好象一切都没发生过,激动啊挑衅啊危险啊都过去了,他的神经又顺利地直了过来。
King突然出手,国王伸出不准任何人抗拒的胳膊,突然挽上了武林高手的颈项,如此慷慨又真切,犹如希望他回以拥抱——“我连手都在发抖,你是猪吗?”黑暗的阴沉彻底暴露无疑,如此高大暴戾现在却如此黑暗阴沉,笔直盯着那么“白”的闻啸天,那么“白”的情人!
——闻啸天总算没有哈哈反问“为什么手抖?我可没对你点穴。”这时,他看看King,就扯下他攀缠,一扬手,却是点开那女人的穴道,她几乎不敢看向他们,畏惧地立刻地跑开了,这不是她能承受的世界。这点认知是对的。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了,闻啸天才弯下身体,用干燥稳定的手掌托起年轻男人的脸,对方炯炯的目光完全不回避真是不讨喜的孩子——
用背挡住外面视线,他在他额头留下一个纯洁的亲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他。双方都显得有点吃惊。
——“真的在发抖啊,原来你这么紧张,让你在上面真是辛苦你了小子——”——这个让人吃惊的夜晚,以标准的闻啸天式为结束。
常见的黑帮聚会,你可以想象,微微泛出红光的壁炉,一切有松香燃烧的芬馥,穿着黑西装的精悍男人,举重若轻,很可能还在喝着东方红茶,突然就一个鳄鱼般的眼神扫向你,紧接着轮到机灵的部下赶上,架住你胳膊——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于是,掏出枪来。
现在,机灵的党徒懂得闭嘴,怎可能不闭嘴?你没看到,他就坐在他身边,一起喝着青瓷器盛的茶,一副当年那样无害表情,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喝着茶,在温煦的台灯旁,视线像子弹频频射过来,无一例外,用中指扶扶滑下的眼镜,快要睡着了。教父仍然和身边人谈话,一向冷漠有点邪魅的面部线条有力而生动,在灯光下全然焕发自信,春风满面,难得罕见——反观闻啸天,嘴都破了,脸色憔悴,谁做底下那个,还用说吗?
他安抚他:“等会,再等一会。”拍拍他的手,在外面,教父气度永远不凡。闻啸天瞥他一眼,有点阴冷。
“我是这里的老鼠。”他坦然正视King,告诉他:“这里永远不会是我的世界。”
“不试试怎么知道?”King好坦然,更坦然,他的笑年轻而生动,这一夕之间,他那么年轻那么骄傲那么生动,甚至有点可爱了。“闻啸天,我要试试。”他用指头拨弄着他的头发,情人之间轻轻爱昵:“我喜欢你,你可以不接受我的世界,但你必须接受我。”眼神已然骄傲了,想要的就去要了,后悔也不管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闻啸天,你再也碰不着这样的眼神了吧。这样为你燃烧的眼神。闻啸天却依然眼神冷却。
“你太天真了。”闻啸天看着走向他们的人。一个一个,老头子们,早就一个一个预谋好。你还能天真下去吗?——很激昂,尤其是愤慨陈述职责的老人们,甚至连死去的老教父都被搬出来,闻啸天已经连死人都亵渎,他的背叛是那样无耻和森冷,怎可能被遗忘?也有人沉默不语,闻啸天曾经用同样的一把手术刀挽救过他们的生命,他是最高明的心脏权威。年轻人,当然都是King的人,领袖的爱憎就是他们的爱憎,更何况,现在的情形下,挑衅闻啸天无疑就是挑衅西西里的掌握者,教父。
很奇异,教父此次没有强权镇压,他一贯如此强硬,但这次,他很耐心听完黑手党元老们的意见,然后以同样的耐心与温和对参于此次聚会的高层精英们,说:“这个人救过我父亲的生命,他是我的老朋友,当年的谣传是我兄弟一手策划,我现在以我的性命担保,他绝对无辜。”
很突然,闻啸天什么都不知道。这个King从没露出过风声。扔出最新的背叛者版本,他甚至连窃贼与国际刑警交易过程都炮制得出,人证物证,一样不确。那个模样依稀是党徒的男人,眼下正在美国逃亡。King的话不用多说了,明摆的事实,你怀疑这事实吗?你就是在怀疑教父。
他已经用生命担保。从没发生。这严酷暴戾的青年,眼睛总是黑得如一滩沼泽,从不受控,无法无天。历代教父里,他青出于蓝。但这样下去,就算再怎么出色,最终也会死于自己的暴戾中吧。这个东方男人,真的让他改变。
老人们用依稀精光四射的眼神,打量闻啸天。他们可没老糊涂,他们能在西西里撑到这把年纪,就足以说明他们的手腕和智力。他们交换一下眼神,决定再等等看。
闻啸天站在镇定的教父身边,有生以来,头次迷茫了。
——“你今晚特别热情。”浑厚的意大利语,黑眼睛的意大利男人,花朵艳丽芬芳,酒的味道飘在室内醇美,他这样撑起身体,俯看月光下出尘的情人,这多么意外,应该是出尘的少女吧,怎会换做了平板而同样有力的男人?“啸天——”情欲萌动,摸着他下巴,抬起来,好让他在月光下看得更仔细。
闻啸天就依他了,这么轻易。
“下个月,我们再去海上玩吧?环游世界也可以,我知道这一直是你的心愿,我生日过了,我们就去。”他轻轻亲着他下巴,嘴唇和呼吸在那胡茬上微微摩擦,慢慢朦胧地笑了,搂着闻啸天的颈子趴着不动:“你的食欲,你的性欲,甚至你的嗜虐欲,我全都能满足,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瑾,这也是你给我的体验?让我变得不像我,让我开始软弱。”闻啸天由一直的默然忽然这样问,月光下,他的美有力而浑厚,圣洁而冰冷,他会在瞬间就杀死你,而且忘记你。
“你怕了?”瑾抬起头,安静而温顺。
闻啸天不说话,闭上眼睛,作势要睡了。
——“做好为我失去一切的准备,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带给你什么。可能仍旧是地狱。”
——“但这就是爱情。”
两个人,靠在一起,好象两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靠着彼此睡着。
24
在闻啸天的记忆中,那一个月,被深深压在了记忆的最底层。高手总害怕被找到命门,那惟一的弱点。
闻啸天,你也有害怕的东西?这多么可笑。
——有时候会做梦,几乎就要跳到那艘白得能反射出阳光颜色来的游艇上了。几乎就要跳到。海是那么蓝,几乎就要成形的有趣体验。多么遥远——
郑副署长亲自跑到西西里,亲自安排筹划坐镇意图救出他的友人,甚至亲自跟上头立下军令状——此次一定要瓦解恩德度克家族。当然了,已经调了这么多兵,已经惊动了这么多高层,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官兵捉强盗也得有个头。这次事件已经闹大,郑长青当然不会想到老友会和教父发生什么,他在焦急地等候闻长青消息却无果,却在半个月后得到线报,关于一个东方男人在黑手党高层引起的震动,几乎第一反应,他知道他还活着,他知道只有那个男人才会扰得天下无宁!郑署长老练而洞察地立刻递交了报告给最高层,避开闻啸天不提,他认为这是个掀翻黑手党组织的大好时机,八年以来,这是他们最不安动摇的时刻,如果错过,以King的能力,他必然将掀起国际毒品与枪火交易的狂潮,实际上,这是他八年来一直在做的,也使国际刑警丢尽颜面。
郑长青已经做好部署,不抓住大鱼他绝不收手。
闻啸天,在享受教父。两个男人,多么古怪,接吻和做爱,到底在想什么。这两个人,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他们的眼睛里没有人能看出情绪。
连深黑的夜里,互相靠着,坐在高高的山上,也成为一种平静的享受。喝一点酒,让风吹吹,彼此不说什么,King在把自己的手交叠在闻啸天的手上,无声地按着。不能说爱,无声是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闻啸天,你这个疯狂又古怪的男人,世界无法接受你,我来接受你,你总有软弱的一天吧,你总有衰老的一天吧,你总有渴望平静的一天吧,梳梳你的羽毛,我们的血液是流在一起的,你的因子已经在我身体里扎下了根。
你当然归我所有,如我归你所有。
闻啸天抽回自己的手,给自己点烟,点着点着,一点红色的苗,突然就能哑然失笑,敲敲自己脑袋:“我这算是受困了吧?我也有今天啊。”
“人总会有这天的。”King诱导。自如地不能再自如地把手搭上来,这次是勾到困惑中男人的脖子,成熟冷洌总是那么酷的老男人,吻接得甜蜜而柔和,King所献上的犹如处女的嘴唇。
这种困惑,突如其来,闻啸天,这辈子,还没有体会过。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由他不全心感受这个吻,男人就男人吧,为什么要是他呢?为什么要是自己呢?为什么那时候会想给你整个天空?为什么这时候会觉得原来温暖是这个样子的?手掌摸上了小自己八岁的男子的头发,坚硬,还是坚硬啊,不由笑了。
——海边,一片蓝,戴着墨镜,一切看上去压抑深沉。
他敲了敲车窗,窗子滑下,一手这样潇洒搁着玻璃,一边清爽迷人嗓音在稀松平常说:“长官,这次我帮不了你。”
“是太危险?——但你——好,好兄弟。”但你不是会畏惧危险的人吧?你总是迎头向着那些危险在嘲笑,但你仍然是我的好兄弟,郑长青拍拍他手,以示理解。
他把头侧过来,好象在远远遥望着海鸟,飞得翱翔,飞在那片蓝色海上。侧着的棱角面目,就是雕刻也雕刻不出,因他是那么生动,那么富有坚毅的魅力,那样无所在乎又高傲,那样嘲笑睥睨一切着却又孤独着,他是活生生的,闻啸天终于肯承认自己是活生生的了。
“这次,我得避嫌——”一笑。“知道为什么吗?知道我也爱上‘人’了吗?知道我爱上的是谁吗?”
!!!不可思议,只能哈哈大笑——“你不会吧?闻啸天,你不会吧!”你怎么可能?你没有那种能力吧,你是多么钢铁机器一样的死硬家伙,郑长青抹抹额头,是冷还是热,这样的结果,想象闻啸天这样的家伙投身黑暗,多么疯狂。
“闻啸天,你知道,我不想知道。”他发动车子。
他收回手,摘下墨镜,清澄的光芒,海天一色的包容,狂嚣有所收敛,人有了爱后是会有写许改变——“署长大人,祝你前途无量。”
“该死的——闻啸天。”虽然咒骂,还是伸出手来——
以掌击掌,我们是好兄弟。
25
佛罗伦萨的衔道上隐隐听到大海的波涛。
边在大海的波涛里浸游,边观赏着反射于玻璃橱窗里景致。是啊,升国的景色总有让人心跳的刺激力。
在这个时候,闻啸天冷淡而隐隐不悦,在这个时候,他停驻在制作蛋糕的小店前,茶色的玻璃里,好象从童话里跳出来的白须老人在给精巧的小糕点着上色彩,牛奶和巧克力,灿烂的颜色,有甜蜜匀芬芳馥郁的香味传过来。
在这个时候,他当然冷淡而不悦。
尤其当这一个甜美的樱桃小慕斯轻巧自若地呈现在他子底下—
纵容到不象话,宠溺得不着痕迹,板其黑的眼神不复暴戾…反而在说:「真可爱啊…。。。」
明明是对一个大自己八岁的老男人,说什幺稍有过人的姿色都是过奖,看他多面无表情,看他多呆若木鸡,看他蒙着厚厚眼镜你哪能看清他双眼隐藏是多清澈犀利动人可爱?
但这个二十四岁的青年男子,已经急色鬼一样凑过来,天空无尽绚丽阳光,树梢的绿色垂在身上, 一只手臂就这样撑过来,将冷淡而不悦的闻啸天挤在了熙熙攘攘大街的璃橱窗上,另一只手臂还不忘给爱人好好端着那小小慕斯…
路边人,口哨吹过来。
青年人的喘息吹皱了闻啸天的眉毛,吹冷了本来就不悦的嘴唇,抿成一线
「你最好。。…。」
他突然拿下了他的眼镜,好整以暇,如此高大狂野,他就是意大利最浪荡多全的贵公子「最好什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