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阱-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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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可我宁可更信你想也想不起来这却是最关键的。主要是你丈夫我实在太优秀了,优秀到魅力无人能及。试问一个好比你这样目光短浅的女人在一辈子有幸碰到我之后再随便看哪一个男人还不是草芥蛆虫?男人和女人太不一样,女人总是爱把性跟爱合并对待,而男人则是分开的。一个男人可以一辈子只钟情于一个女人,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同样可以对其它女性产生带有一定感情Se彩的性幻想甚至实施性行为。”
“不要脸。这话十几年来都听你重复多少遍了,也不怕人家耳朵生老茧。有种的你去一回试试,看我治不死你。”
我本来想说你治个屁并想告诉她实际上次我已经差点儿摊牌说了不爱你却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话的,想了想没出口,终于还是以噗哧一笑取而代之。
肖晶也噗哧了,因为我们坚信这一切的假设都是根本不可能成立的。报纸上的东西,百分之五十不可信。
“去开门。”我指挥肖晶,“好像咱们家门铃响。”
“哟,是郑义呀。”肖晶殷情地迎客,“快进来坐,都淋成这样了。”
“夏教授,忙呐。”郑义狼狈地脱下湿漉漉的雨衣进屋招呼我,他的样子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茁壮,只是多了几根胡须罢了。
肖晶抢过郑义的雨衣挂去洗手间的墙钉上道:“散舟,喊人家上客厅歇歇脚。”
“随便坐。”我对郑义说,“以后就别叫我什么教授了,我不是。叫先生吧,我喜欢听这个。”
“先生好,先生好。”郑义乐呵呵地放下塑料袋坐定道。“这些买给鹿鹿吃的。——今天外头雨可真大,跟倒下来似的。”
“那么客气干什么。来小郑,先喝些暖暖身子。”肖晶端上来两杯热气腾腾的果珍,又指了指我鼻子说:“你们‘先生’现在是越来越酸了。”
“师娘,别忙了,也坐会儿吧。”郑义道。
“你不管她。你现在怎么样,还在送牛奶么?”我问。
“早就不送啦。”郑义答,“那份儿苦可真不是人吃的,还赚不到钱还动不动受人气。现在我找了一家网络公司在里头干事儿,呶,这是我名片。”
“头衔挺多嘛,要么什么时候你自己也开一家公司当董事长不是更好?”我接过名片调侃。
“哪儿有那么大本事哟,这玩意儿还得一步一步往上来,我肯定是要想着自己开公司的。不过我估计就算有那天我也还是未必敢学您那样名片上只印一名字和手机号,像您那种搞法的全世界还不知道有几位呢,忒有型。”郑义喝着水说。
“这没什么了不起,真正了不起的人是不会印什么名片的。你看从人家外国波拿巴梯也尔到咱们中国毛主席周总理哪个不是如此,那才叫有型哩。”我教育郑义。
“是呀,可惜人跟人不一样,我们老百姓还是得量体裁衣该干什么干什么。对了夏教授,您最近都在干什么呢?”郑义问。
“写遗著。”我直截了当地说,“地球不是说马上要炸了么?我想赶紧写好还剩点儿时间再想办法研究出一些卫星什么的做出来把它们用盒子一装搞成真空的发到宇宙里头去。说不定一亿年以后有外星人忽然看得懂汉字拿去当图腾给崇拜了那我这名儿可不就出海了去?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哈哈,夏教授,哦不夏先生,怪不得您这么厉害,您也太敢想了。”郑义恭维道。
“我这点子不错吧。”我沾沾自喜。这些天虽然我知道自己没了多少日子可活,却反而更充实更自在了。人家讲自找其乐是忘记内心痛苦的最佳方式,一点儿没错。
“小郑,中午留这儿吃饭,我去买菜了。”肖晶从里屋换了身衣裳出来对我们说。
“不用麻烦了师娘,我坐一会儿就走的。”郑义有些拘束地说。
“不行不行,吃顿饭要个什么紧?一定得留下,今天这个主我作。”肖晶提上菜篮子吩咐道,“哎,还有以后别再叫我师娘,难听死了,叫大姐就行。”
“去吧,我代小郑答应你了,记得买两瓶好酒上来。”我挥手对肖晶说。
“夏先生,电话。”郑义喊。
“好,那你就自己先坐一会儿吧,那边有电视。”我于是放下手里的杯子,匆匆走进卧室去。
“爸爸!”
“嗯,一听这么清翠的声音就知道一定是我们宝贝女儿又有高兴事了,怎么样现在?”
“爸爸,我打赢啦,冠军!我现在好想见到你们——我想哭。”
“哈哈,别哭别哭好样的女儿!别哭知道么?爸爸妈妈也很想你。快告诉爸爸电视什么时候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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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午一点,上海东方台。我晚上就可以到家了,估计十一二点钟吧,爸爸你要记得来接我噢!”
“一定会的鹿鹿,我和你妈一定都来接你。你是爸妈的骄傲。等着我们,晚上见。”
“妈妈在么?你想跟她说两句话。”
“你妈买菜去了,放心吧,你妈一到家我马上就会转告她这个喜讯的。”
“嗯。”
“到那边吃得还惯吧。”
“当然惯,现在全国哪里还不都差不多。”
“等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得把你们张教练请出来请顿饭。鹿鹿,恩师千万不能忘,这是做人的根本,明白么?”
“知道啦,爸爸你又来烦人了。”
“好好好,不烦不烦,爸爸不烦。哎,你几点的飞机?”
电话忽然断了,不知何故。我摇头看着橱镜里的自己会心一笑,俄而,见窗外天已雨散放晴,有喜鹊欢唱。我于是满怀美好的心绪走回客厅,见郑义已经在地上摊出了好几幅书法作品。
“夏先生。”郑义再一次以他那张略显腼腆的脸面对我。
“我女儿获全国冠军啦,全国自由搏击大赛冠军!”我开心地向郑义炫耀。
“厉害呀,那可真是该恭喜您了。鹿鹿今年有十五岁了吧?”
“过年十四,今天晚上十一点她就能到家了。”
“少年出英雄呀,鹿鹿长大了一定没人敢欺负,未来的女中豪杰!”
“现在也没几个欺负得了她呀,你相不相信我们两个大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
“那是那是,全国冠军要不然哪儿那么好当,鹿鹿好像还是男女混合组的吧。”
“没错,可惜她们队里那些小公鸡头子一个也打不赢我家女儿。我家女儿个子不高,但是绝对灵活,这东西就是打个巧劲儿。马上下面我打算让她好好弄个名牌学校上上去,把文化这关给补一下,她现在的成绩跟我小时候不能比。”
“鹿鹿这么聪明,将来一定是文武双全的。”
“但愿吧。呃,地下这些是你写的吧,这些年一直还在写么,进步挺大呀。”
“嗯,一直在写,就是老想跟您学老没机会。”
“怪我,答应了你几年都没兑现。但现在能写成这个样子就已经说明你的勤奋了,你还是在跟郝际文学没换老师么?”
“对,我还是一直跟着郝老师的。”
“我觉得下一步你可以不用再跟着他学了。全国的讲座真真假假大大小小你也听了不少,要学会开拓眼界,发散思维,打开,打得越开越好,把没有局限性当作你的局限范围才好。以后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就多往我这儿跑跑也没什么。你看你现在这些字都还是写得太正,姿态少了,还有一些技法动作仍不是太到位,获奖入展不是目的,艺术的道路是漫长的。你得慢慢来,好生整,明白么?”
“学生记下了。只是夏先生,你说下面我还要往哪个方向调整呢?现在我最困惑的也就是这个,越写越不知道怎么写了。
“多临帖。临像,临细,不要这么草率深入传统就对了。不要怕别人说没个性,有个性当然是好事,可那是后一步才该考虑的。现阶段对你而言没个性总会比伪个性要强得多,你自己以为呢?”我苦口婆心地说。
“谢谢夏先生。”郑义卷起字们。
“看会儿电视吧,搞不好有拳击比赛实况转播,爱不爱看?”我问。
“不用了。”郑义摆摆手说,“夏先生您上网么?昨天气死我了,在网上我居然看见了一个仇人的照片,就是我过去跟您提过的那个李越,不知您可还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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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不记得了,什么人?”
“就是那时候因为拐卖妇女卖得我登报出名的那个瘸子。天呐,没想到他现在竟又狗胆包天搞起般若学会来了,听说还混成了一个不小的干部呢。真是好人不常在,祸害一千年!”
“你说的是铁拐李么,几年前我们俩跟三子招待所的宋强经理到墨鹤轩一网打尽的那伙伪科学协会成员的头目?”
“是他?那天我没看清,您还别说这样讲我就好像想起来了还真有点儿像。对,就是他,他现在叫什么来着?”
“铁拐李。就因为瘸了得了个仙名,大概命就这样好起来了。”
“他好不了多久了,我要撬出他的心肝来喂狗。”郑义义愤填膺地说。
“怎么,到现在你还为当年的事儿怀恨在心么?”我问他。
“不光是那件事。”郑义恨之入骨地说,“可能这辈子我郑义跟他太有缘了吧。短短几年来我老父亲我老舅舅我三舅舅全被他们这伪科学给骗了,现在他们都死了,死得多惨您都不能想象。三条人命,加上我自己,我郑义不杀他狗娘养的一千次就誓不为人!”
“太猖獗了。”我闻之也猛然想起死去的王媛和远去的丁梦蕾,心中更加酸楚,这酸楚瞬息转为激愤,我也忍不住要爆发了。我这条命,最起码可以说百分之三十也算栽在他铁拐李身上不为过分吧。我一样地想报仇了、雪恨了!郑义尚且做得,我又何尝不能放下手中的书稿?难道我一直还要自私下去,妄想为后人遗留下点儿什么么?整理书稿往好听了说是传之后世万古流芳,说难听了还是为了体现自我价值不舍得让自己多年可怜的心血白费白流还是变向的自私。这样形势之下的决择,果然难中之难。
两全当然是最好的,但现实生活中熊掌鱼翅毕竟颇难兼得,冲动只会坏了事儿。
“别冲动,我给你想办法。”我用同样的观点劝稳郑义。
“太好了!有了您的帮忙,我们就一定会成功的。正义永远会战胜邪恶,我就叫郑义,正义!”郑义激动的泪花顿时充满了眼眶,伴着必胜的信念、火热的心跳、复仇的灵魂、崇高的决心,他站起来了。
他想喊革命成岁他想喊正义不朽他想喊向我开炮。
“肖晶回来啦,准备开饭。”我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开门准备给妻子接菜。
“据最新消息,美国科学家布鲁斯&;#8226;阿奎那在他昨天发表的文章里表示,他们已经确定了向地球冲来的黑点是一颗硕大的小行星。其体积据初步预测至少将不会小于月球,速度暂时还尚且不好最终确定,估计大约能在每天1~2百万公里左右。阿奎那说,如果它的运行轨道不发生偏离,那么地球六个月后将遭受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甚至会面临在宇宙中彻底灭绝的危险。目前各国科学家们已经在努力设法研制炸毁它的武器或者至少希望通过干扰其磁场运动方向以使地球免遭灭顶之灾,还有部分科学家已经拟定了运输一部分人类暂居火星的计划;宗教界人士则表示反对,他们说将静静地等待末日的降临,相信那时上帝定会派出新的救世主来拯救人类。至本台发布消息时止,已有数十个国家的居民开展了露天集体自杀事件活动,还有许多城市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武装暴乱,各地股市也发生了不同规模的大幅度下跌。本台记者孙梅为您发回的报道。”
我关掉收音机,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与其这样还不如进行信息封锁,人类大概总爱跟自己过不去。
我一点儿也不杞人忧天。因为我知道,就算一切是真的,我也将看不到那一天,我会在它来之前迎接我的死亡。这样想或者也可以算作一种幸运吧。
其实,照过去某些哲学家的说法,只要我一死整个世界也就因此而消失了。由于不再有一个实体能单独感觉到它们的共同存在,那么它们当然也就不会存在了。照这种说法,我的死其实和地球的死是一回事儿。
统治者们一定要擅于说谎,这样你的人民才会更安全。可惜我不是。
“解院士,刚才水银主席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全体粒子归位?这样搞俺们这些人往后还怎么混?”铁拐李从会场出来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