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之三 十全九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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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水的夏哥,不是「普通」可怕,是「極端」可怕。
某一些不知後果會如何、不怕死的笨蛋喜歡自踩地雷以外,只要是像他們一樣熟知夏哥脾氣的人,往往只要夏哥眉一抬,嘴巴就乖乖椋狭恕Ul也不想成為夏哥招牌鐵拳底下的活人祭品。
偏偏英治哥就是那唯一的例外。即使夏哥發火──縱然英治哥也曉得後果,而且保證英治哥的頭腦絕洠愣憨ぉに是照捋夏哥的虎鬚,照樣堂堂地正面迎接夏哥的怒火。
這種膽色與本事,千人?萬人?怕是好幾百萬人中才會有一個吧!起碼到目前為上,阿超看過的人裡面,除了英治哥,洠в械诙恕
阿超確信英治哥不是笨蛋,未嘗不曉得「能屈能伸大丈夫」、「硬碰硬是玉石俱焚」的道理。可是英治哥無法退讓的原因,或許就在於夏哥在他面前總是強勢、強悍、宛如要吞噬掉所有的高壓暴風,只要稍有不注意,便會被捲入核心,無力反抗。為了不讓這種事發生,英治哥也只好卯上全力與夏哥拚氣魄了。
說實在的,阿超起初並不相信英治哥能和夏哥分庭抗禮多久。在夏哥剛把英治哥拉入他們這夥人,硬要英治哥成為其中一份子時,阿超以為頂多三個月,他就會被夏哥給吃得死死的。
可是一日復一日,三個月、四個月都過去了,英治哥既洠в斜唤捣矝'被夏哥的氣魄給壓倒,他依然保持著自己固有的原則,以自己的準則去行事。好比那獨行俠的飆車方式,或不接受夏哥出面干預他與其他飆車族的糾紛等等。
由那時候起,阿超對英治哥的觀感也逐漸改觀。他發現他並不像文靜、內斂的外表般,屬於軟弱、好欺的人類,而是有堅持、有主張、有其不可被撼動的男子氣慨(附帶,拳頭也很硬)的一條好漢。
任何人若因英治哥秀氣的外表,而铡兴莻好欺負的軟柿子,現在阿超願意拍胸脯保證,那絕對是大錯特錯,而且錯得離譜至極。
仔細一想,夏哥會鍾情於英治哥,似乎一點兒都不令人意外。
畢竟一向喜歡「強擱有力」、喜歡「以力量決勝負」的夏哥,當然也會迷戀一切「最強」的枺鳌Ee凡最強、最猛的跑車,最強、最悍的武器,最強、最辣的美女等等,都在他網羅的範疇內。
所以當夏哥遇見氣魄絲毫不輸給自己、精神力也是少見強韌参英治哥,就如同正極與負極爆出的火花般,天雷勾動地火,而這一股強悍的磁力便將兩人牢牢拴住一塊兒。
反正夏哥原本在道德感方面就比一般人貧乏,在他眼中性別障礙根本是打嗝般的一樁小事,加上英治哥的「美貌」‥‥‥
摳摳臉頰,阿超搖搖頭,唸唸有辭地說:「真夭壽,我也中了點毒氣,居然用『美貌』來形容一個男人?世風日下、世風日下、世風‥‥‥」
「哎!你怎麼不早說?」
小汪一個箭步撲向電話的同時,樓梯上方出現了一道偉岸的身影,那可不正是姍姍現身的夏寰老大嗎?
「夏哥!急死我了,你怎麼現在才下來?」小汪登時發難。
懶懶地打個呵欠,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滿面春風的夏寰勾起取笑的唇角,說:「急?那就是快去啊!我又洠О疡R桶封死。」
「您別跟我搞笑了,怎麼洠б娪⒅胃纾匡w機的時間要來不及了!」
夏寰摳摳下巴,遲疑了兩秒,才說:「趕不上這班,那就換下一班好了。」
「怎麼」英治哥是哪裡不舒服,上不了飛機嗎?」心思比較細密的阿超,嗅出些許不對勁的氣息。照理說,行前兩個禮拜起,就一真興致勃勃地數日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展開蜜月的夏哥,應該巴不得能早點上飛機才對,現在居然會說延遲到下一班也洠шP係?
有問睿@裡面肯定大有文章!
一聳肩,夏寰含糊甚辭地說:「你們不用問那麼多,打電話去航空公司,給我改機票就是了!」
「英治哥真的病了啦?那,要不要我去找個醫生過來?」小汪發摚嵝呐芡鹊谋旧f。
「不用、不用,讓他睡一下就洠隆!瓜腻鞠铝畹溃骸感⊥簦闵蟻戆嵝欣睢0⒊阖撠熉摻j航空公司。.
在夏寰轉身回樓上時,小汪與阿超面面相覷。
「到底怎麼一回事?夏哥有點怪怪的。」摸不盡頭緒的小汪,睜著雙愣眼。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快去搬行李吧!」阿超轉身朝客廳的電話走去時,心中已耄Ъs有個答案了。
夏哥啊,不是做小弟的想抱怨,想做「邉印挂惨址謺r、地和情況吧?
實在是由不得小弟無法不同情英治哥,他要是再繼續被夏哥這樣「強迫邉印瓜氯ィ奶煺鏁谩复采线^勞死症」啊!
那個大混蛋!
趴躺在床舖上一動也不動的英治,緩緩掀開睫毛,好不容易聚焦的眼神中冒出一簇小小火花。
他以為國際班機像國內線一樣,說換下一班就能換下一班不成?聽到夏寰在下面拉大嗓子的命令,英治只能說他的「世界以我為中心轉動」的理論,,在交往的這幾年當中,完全洠в型呓獾嫩E象。真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那男人懂得一點「做人要講道理」的意義。
怪不得葬送在那傢伙手中的跑車已然累積了N台。
興致一來,管他天氣是冷或熱、是好或壞,也不先暖車,讓馬達有點喘息空間,便踩緊油門猛衝,再好的馬達,依他那種操法,不操出毛病才怪。
上述道理,套用在SEX上,也有相通之處。
抬起頭,英治勉強用發抖的雙臂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地到更衣室裡。一面落地穿衣鏡無情地照出他全身的慘狀──大概被一輛數輾過,便會有這般鐵青的臉色吧?
裝作洠Э吹阶约浩つw上,如同被一群亞馬遜毒蚊吸血後的紅斑點,也裝作洠Э吹睫D身時後背映現的咬嚙齒痕,英治的動作有如七十歲的老爺爺般,不敢求快,只求穩定地,一件件套上乾淨的衣褲,努力整頓儀容。
這時,臥室裡也響起了交談聲──
「英治?那傢伙不好好躺著睡覺,跑哪裡去了?」
「夏哥,你們的行李就這兩箱嗎?」
「你嫌少啊?」
「不,不是啦,我只是以為你們要去七天,枺鲿嘁稽c。」
「又不是洠庞每ǔ鲩T,要什麼當地買就行了。」
一段洠颤N營養的對話,給了英治重振旗鼓的時間。他最後檢視一下自己的外表──除了有點紅的眼角、有點模У拇健字邪l青的臉色外,其餘應該洠в惺颤N破尽恕
我在騙誰啊?這麼多破尽不夠嗎?
揚揚眉,一嘆氣。即便破尽俣啵膊荒茉诟率覂榷阋惠呑影桑客崎_木門,眼簾內出現的是站在門邊的夏寰與小汪,小汪兩手提著行李箱,正要離開。
一見到英治的出現,小汪意外地睜大眼說:「英治哥,你的病已經好了嗎?」
「我洠 !沟亻_口,英治回道。
「不必逞強,我已經叫阿超去改機票了,我們搭下一班。你可以回床上去躺會兒。」
冷一挑眉。「下一班?最快也要明天吧?你是無業撸駸o所謂,我只請了七天假。如果這樣子你也無所謂的話‥‥‥」
夏寰考懀Я藘擅搿!改切┏艉娇展荆〔粫嚅_幾班啊?可惡!」
這種話,也只有你才說得出口!英治懶得開口回他。顯然他早把航空公司當成自家開的了。
輪到小汪用力地搖頭。「不行啦!不管飛機開不開,身體比較重要。英治哥自己是醫師,應該很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別強撐了,你連聲音都沙啞了‥‥‥臉色也不太好,一定是感冒啦!你還是回床上去躺著。吶,夏哥,夏威夷可以改天去,讓英治哥好好養病嘛!」
黑眸嘲諷一瞥,夏寰咧嘴笑著說:「你感冒了嗎?英治。」
以眼白的部分狠狠地回瞪。這該死的幸災樂禍的罪魁禍首!英治對小汪「關心」但「多餘」的問話,也只能微笑地說:「我的身體我很清楚,這真的不是感冒。小汪,謝謝你。」
「可是‥‥‥」
「小汪,你知道門在哪邊吧?」夏寰出面解決,說:「英治交給我就行了。」
好不容易小汪才放下一臉的憂心,提著行李下樓。
剩下兩人獨處時,夏寰伸出一手扣住英治的下巴,嘖嘖稱道:「唉,真是好可怕的臉色。我以前老覺得哪個腦袋有毛病的人,才會覺得病懨懨、滿面菜色的西施很惹人憐,現在我終於懂了,原來這就叫做楚楚可憐啊!」
「你有資格跟我說這種話嗎?」英治連甩開他手的力氣都洠в小
「噯,是誰先挑逗我的?」
走到英治身旁,夏寰一手搭住他的肩,一手放在腰上,作勢要將他攔腰抱起。「放心吧,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洠мk法走下樓,我抱你下去總行吧?」
「不必。」又不是缺腿少胳臂了,與其貽笑天下,英治寧可死撐一口氣,也要用自己的雙腿走下去。
「喂,昏倒在路上怎麼辦?」
「椋夏愕臑貘f嘴!」
看著英治強硬地脫離他的扶持,自行往門口走,夏寰在背後咕噥道:「伺候任性的老婆真辛苦啊!」
「夏寰。」英治停住腳,口氣冷靜地說:「你是要現在自己過來讓我扁一拳,或是等我恢復力條後,再找你算帳?」
「選一個,少囉唆!」
夏寰一咋舌,老實地走到他面前說:「讓你揍就是了。不然到時候,你真要找我算帳,我這麼愛護老婆的人,肯定是出不了手,這樣子不就虧大了?」
英治洠欠萘夂退f笑,掄起拳頭往他的臉揍去。橫豎剩這點力氣對夏寰來說根本是搔癢,但也只有打他的臉才能讓自己消氣了。
果然,挨了拳,夏寰還是笑嘻嘻地說:「氣消啦?那我們快點去機場嘍!」
這回改架起英治的手臂,夏寰一手繞過英治胳肢窩下方,撐著他說:「我曉得你的脾氣,死也不想讓人看到你虛弱的一面是吧?不過太強撐下去,真的昏倒的話,那才是最大的笑話。所以‥‥就當我是根柺杖好了,我保證只扶你到車上,不會讓你在機場當眾難看的。」
說實在的,英治現在的確是舉步維艱。不再排斥的英治,把全身的重量交給男人後,喃喃地說:「別得意,死柺杖。」
噗地一笑,夏寰在他臉頰上一香。「好啦、好啦,等到飛機上,我一定讓你好好休息,絕對不碰你一根寒毛。」
哈,笑話!難道有人能在飛機上「做什麼」嗎?
‥‥‥不,英治想想,還是不要盤問他這句話好了,自己可是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他的答案。
總算在最後一刻,趕上機場櫃檯確認的期限。
「夏哥,登機證、護照都在這兒了,可千萬別弄丟了。」阿超替他們到櫃檯辦好手續,回到坐在出境大廳等待的一夥人身邊。
「嗯,這幾天我不在,一切有勞你們兩個了。」夏寰把證件交給英治保管,轉頭對阿超與小汪說。
「洠栴},我們不會讓夏哥失望的。」拍著胸脯,小汪大聲地說。
「那就拜託你們了。我們走吧,英治。」率先提起腳邊的手提行李袋,夏寰等著英治起身。
「好好玩,英治哥、夏哥。一路平安!」
英治點頭和他們道別,跟著夏寰一起往出境海關走去。
阿超與小汪一直目送他們到進了玻璃門的另一端,才放下一顆心。
「希望英治哥真的洠〔藕谩!
「小汪,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阿超懷疑地問。
小汪一愣。「什麼意思?我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
洠氲叫⊥艋畹竭@把年紀,還如此天真。一手遮在額頭,阿超嘆口氣。「洠拢斘覜'問。」
「幹麼?講話講一半算什麼男人?有種你給我把話說清楚!阿超!」
阿超無視於小汪的抗議,逕自往回家的方向前進。兩人你走我追、你問我不理地走到手扶梯前,阿超驀地停住腳,害得小汪一頭撞上他的背。
「痛死了!你要煞車不會講一聲啊?」
「喂,小汪,你看一下那邊,我好像看到了眼熟的人‥‥她怎麼會在這兒?」指著機場長長的出境審查窗口前,一名正要通過審查的女子背影。
「誰啊?我洠Э吹绞颤N熟人啊!」小汪摸著紅模У谋亲樱'眼細瞧。
「‥‥‥算了,我也不很確定一定就是她。」
「喂!」小汪翻翻白眼,看著又往前走去的男人,氣得一踹手扶梯。「搞什麼屁啊?你是耍著我好玩啊?臭阿超!回去後,你就知道豬是怎麼死的!」
阿超洠Э绽頃⊥粼卺犷^發脾氣,他一心只希望他所看到的,不會真的是「她」。要不然就向老天爺祈叮负谩故且顧C到別的地方去,並不是和夏哥去同一個地方,否則‥‥‥
英治哥與夏哥的蜜月,可能會成為有史以來世上最悲慘的蜜月旅行了。
二、
聲聲「阿囉哈」的熱情招呼中,甫下飛機的旅客們,接受身著夏威夷傳統草裙的美女們獻上花圈,在她們溫馨親切的迷人笑容裡,感受這以「蜜月天堂」聞名遐邇的度假勝地魅力。
英治的脖子上,也不能免俗,由一名有著可愛笑靨的褐色美女,套上散發濃郁香氣的白色野薑花圈。和風捎來的薰香吹拂開長途飛行的疲憊,在飛機的頭等艙中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