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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部分

赤色黎明-第387部分

小说: 赤色黎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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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请梅川君赐教!”北一辉听梅川上义说道关键之处,立刻态度恭敬的低下头说道。

    如果北一辉知道梅川上义最早只是因为在国内混不了饭吃,这才浑浑噩噩的被黑岛仁等人“裹挟”着跑到中国参加了革命,他可能会觉得自己现在的恭谨实在是被骗了。不过北一辉现在是真心想知道,革命到底怎么才能如人民党这样成功的。

    “我一直是从事后勤和农业工作的,从养猪开始干,后来去了军队农场,再后来才到了县农业局当了这个局长。所以怎么实施军事斗争,我个人并不清楚。”梅川上义毕竟在人民党已经五年多,基本的实事求是他还是有的。而且梅川上义本人并不打算回日本,在日本从头干革命。近期不少人民党内的日本革命同志集体派人把愿意来中国的家人接到了根据地,梅川上义的父母虽然没有来,但是他的父母把弟弟妹妹送到了根据地来。既然不准备亲自回日本参加革命,梅川上义就更想把革命道理传授给北一辉这种愿意革命的日本革命青年。

    “北君,不消灭剥削制度,日本人民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即便是日本的上层再怎么成功,人民依旧一无所有。只有生产资料掌握在劳动人民手中,日本才有真正的未来!”

九十七 进步和守旧(十三)() 
陈克晚上本来要与宇文拔都会面,结果突然接到一通电报,袁世凯准备派遣使者前来根据地与陈克就“商业问题”进行谈判。人民党中央曾经预测袁世凯会在两个月前进行这个谈判,没想到袁世凯挺能撑的,到现在才来就“商业问题”进行谈判。

    把两件事掂量了份量,陈克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太想和宇文拔都会面。对人民党这种组织而言,对外的难度远比对内小多了。这不是陈克自满,虽然还没有达到历史上党那种高强度的组织程度,不过人民党只要定下决议,以现在中国范围内的敌人,没有任何人或者组织能够阻挡人民党的行动。就算是马上就要夺取名义上中国领导地位的袁世凯以及他背后的整个北洋也不行。就是因为如此,陈克更清楚必须和宇文拔都见面,而且解决宇文拔都面临的问题。

    所处的位置不同,考虑的方式和结果也会大不相同。陈克不太想乱猜测同志们的想法,人都是有局限性的,陈克也有自己的局限性。随着实际地位和权限越来越大,陈克发现自己必须能够忍耐与承受很多东西。根据地只有皖北的时候,陈克可以直接纠正地方上的问题。现在他即便看到了问题也不能去指摘,甚至要违心的说很多话。因为陈克的职权要求陈克成为整个制度的制定与维护者,而这个地位,是不能对必然发生的那些小事发表言论的。

    胡乱越级指挥,历史上“最近”的例子就是蒋光头。光头习惯与越过高级指挥部直接指挥到师长甚至团长,结果在解放战争中输的一塌糊涂。一个小小的团长都敢拿着光头的手谕去对抗上级,这种体制就不用再考虑其正常运行了。陈克要求自己绝对不能重蹈覆辙。党委会讨论是一码事,陈克作为暂住安徽的党员,他有资格以及有义务参与党委会的组织生活。但是实际操作中,作为中央领导就只能命令直接的下级,绝不能越级。

    陈克思忖着这些沉重的工作内容回到了家里,他闺女陈倩如和往常一样尖叫了一声“爸爸”,就扑了过来。如果是以往,陈克立刻会觉得心情轻松下来。而今天,即便是带着笑容把女儿举在半空,陈克的笑意依旧看着心不在焉的。

    小孩子哪里知道大人的心思,陈倩如还是拉着陈克颠三倒四的努力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陈克对这些内容完全是听而不闻,正在这时候,何颖过来抱起了陈倩如,“月月,和妈妈一起玩,让你爸爸休息一会儿。”

    给了妻子一个感激的笑容,陈克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开始思量起安徽的情况。安徽是最早的根据地,也是现在最麻烦的根据地,那些能够顶大梁的干部大多数派往新根据地去了。剩下来的相当一部分干部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那类。在人力没有分散的时候,这帮中级干部都能老老实实在基层发挥其能力。后来安徽工作空出的岗位甚多,很多干部基层经验并不丰富,就直接被拉倒现在的岗位上。如果路辉天等人还在的话,宇文拔都干什么工作都不会出问题。眼前这批缺乏经验积累的中级干部训曝露出了全面的问题。

    这不是说宇文拔没都有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宇文拔都缺乏更加细致指挥中级干部的能力。更确定的说,那就是宇文拔都缺乏指挥省里面各厅局的能力。

    刚有了一个判断,来不及把思路展开,何颖叫陈克吃饭,陈克也没耽搁,他胡乱塞了一堆往常分量的东西进了肚子,整个过程什么完全都没有印象。吃完了饭,陈克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就起身返回办公室。一进门,宇文拔都已经在办公室等着陈克了。

    “陈主席,我想调换工作。”宇文拔都开门见山的说道。

    “为什么?”陈克问。

    “我原来就希望去建设厅工作,让我修路盖房子,我觉得很适合我。”宇文拔都说的很坚定。

    “那你觉得现在的工作为什么不适合你?”陈克语气中丝毫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宇文拔都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不适合自己,沉吟了好一阵,他才说道:“同志们对我的工作批评比较多。”

    “那任启莹同志怎么说的?”陈克继续问。

    “任启莹同志认为很多工作是我对下面的同志要求的太松或者太紧。可是我对这个度总是把握不住。不光是同志们不满意,我自己也觉得很不满意。”

    “宇文拔都同志,我首先就要批评你。”陈克毫不客气的说道。

    宇文拔都看来是有心理准备的,面对陈克的批评,宇文拔都直视着陈克的眼睛,一点退缩的神色都没有。

    陈克也不管宇文拔都的神色是坚定还是悲壮,他手指点着桌面一口气说了下去,“你现在给我提出的这个要求,就是临阵脱逃,畏惧工作。你这是党员的态度么?你这工作的态度么?”

    无论陈克怎么痛骂,甚至立刻撤了宇文拔都的职位,宇文拔都都不会感到意外。可是被陈克话里面的意思居然是要求宇文拔都坚持下去,这大大超出了宇文拔都的想象。

    “陈主席,我的确是没有做好工作”

    陈克立刻打断了宇文拔都的话,“你怎么知道你没做好?呐!你说你没做好,可以,你给我说说你没做好在哪里?”

    宇文拔都连举了几个例子,例如税收额度不足,一些包括防洪河堤在内的公共工程进展速度出现反复。很具体,但有代表性,但是在陈克看来完全没有意义。在陈克主持安徽工作的时候,这些问题都出现过,而且也是一个会长期存在的问题。但是只要能够下到一线去切实研究,这些问题都不是不可解决的事情。

    “那么你把这些工作交给哪些同志来负责的呢?”陈克问道。

    “我都是自己来抓。”宇文拔都有点心虚的答道。

    “这好像是我当时的工作方法。”陈克面无表情的答道。

    “是的。”宇文拔都露出了羞愧的神色,“陈主席,我的确是没法和您比。您随便去那里看看就能解决问题,我蹲点蹲好久,还是找不到要点,理顺不了关系。”

    看着这么诚恳的宇文拔都,陈克觉得自己以前一把抓的恶果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这件事真的不能怪罪宇文拔都,陈克甚至认为宇文拔都的表现大大超出的自己的想象之外。陈克依靠的是后世一百年的经验,特别是对新中国建设经验的了解。这也不是陈克骄傲自大,让宇文拔都和陈克比这些方面,宇文拔都真的比不上。

    “宇文拔都同志,那你不妨大胆的把工作交给下面的同志来做啊。我们党内一直说要完善制度,你就通过完善制度来解决这些问题啊。干的慢点我们不怕,我现在担心你们这么急急忙忙的完成工作量,那中间肯定要出问题。”

    宇文拔都郁闷的答道:“陈主席,现在有些工作如果不能全部完成的话,整个项目的效益就体现不出来。现在群众和头几年不一样了,头几年有口饭吃就行。这几年群众能吃上饭了,还能吃上肉了,结果要求的就多了。陈主席,我也是乡下人出身,你也知道乡下人和你纠缠起来就没完没了。有多大收益你不能给他们说,你什么都不说,让他们干活,他们怕你不给钱,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一说干多少活有什么收益,他们就认为这收益已经到了他们口袋里头了。怎么监督都不行,他们比你还有理呢。”

    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的,别说乡下人,陈克自己也干过这等事。听完也只能咧嘴苦笑一下。

    “而且现在安徽情况也有很大变化,那些肯老老实实干活的,要么就跟着咱们走了。参军的,去城市的,或者留在家里头埋头种地的。现在再招人干活,出来干活的很多都是二流子。种地种不好,去城市干活人家不要,他们现在就混在各处等着机会,所以管起来特别难”

    宇文拔都这次是下了决心要给陈克说清楚面对的局面,从上到下不厌其烦的叙述起来。陈克边听边记,一转眼就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宇文拔都说的口干舌燥,才算是停了下来。

    陈克觉得脑子里头有些发木,他边伸懒腰边用一种非常随便的口气说道:“宇文拔都同志,任启莹同志让你这么来汇报,你终于来汇报了。”

    “咳咳!”宇文拔都被一口水呛住了,连声咳嗽起来。没等完全恢复过来,他就用惊讶和愧疚的神色看着陈克,“陈主席,你怎么知道的。”

    陈克原来不知道,一开始也完全没有想到有这回事,不过听宇文拔都不用稿子这么滔滔不绝详细完整的说了这么久,如果宇文拔都有这个水平,那肯定不会被同志们普遍这么埋怨。

    看着宇文拔都稍带不安的神色,陈克有点怀疑这种神色是装出来的还是宇文拔都真的有这种不安。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宇文拔都都没有真正放弃自己当前职位的想法。任何事情都有其正反两方面的可能。

    而陈克自己到底是依靠权术,还是依靠党组织,却没有什么选择。“从明天开始,我们会对安徽制度安排进行一次公开讨论。我认为有必要讨论在安徽建立公务员制度。”

    送走了宇文拔都,陈克精神颇为亢奋。他来回走了几步,还是觉得精神上的疲劳无法消除。公务员制度可以说是官僚制度的核心,党当年在建立官僚制度的时候吃过大亏,各个党内高级干部们直接负责各地公务员制度的建立,这给以后很多矛盾的全面爆发埋下了伏笔。

    人民革命必然是依托全面民主的,理论上来说,人民完全有权自由管理自己的事物。通过各级人大会议,人民行使自己的权力。不过问题在于,全面工业化要求一个强大的政府。如果政府不能主抓这些,工业集团就要自己跳出来创造有利于自己的局面。

    历史上,官僚集团曾经对苏联那种官僚至上的体系情有独钟,这也是引发后来大规模政治运动的起因。历史证明过无数次,从来没有任何官僚体系效忠于人民,官僚体系效忠于权力。人民革命如果能够让人民掌握权力,才有可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官僚体系的本质决定其从来只对上级负责,这也无可厚非,如果谁搞“挟民自重”的,那绝对是野心家。莫说官僚体系容不下这类人,陈克也不会允许这种人存在于官僚体系当中。怎么将官僚体系与人民革命结合起来,这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政治课题。

    居然走到了这一步!陈克觉得不知道该是感到幸运,还是该怀疑自己是不是走上了岔路。左思右想也得不出结果,陈克干脆选择回家睡觉去了。

    天一亮,事情就来了。照顾女儿起床,刷牙洗脸,做饭,喂饭,何颖与陈克一通忙活,才算是完成了工作。

    “爸爸,早点回来。”陈倩如这话已经说的相当流利。

    “嗯,我尽力。”陈克亲亲女儿的小脸蛋,又抱了抱妻子,然后出发了。

    办公室里头齐会深已经等在那里,“陈主席,宇文同志昨天说了什么?”

    “你别管他,你准备说什么?”陈克问。

    齐会深态度坚定,“我想说的就两件事,宇文拔都工作没有什么大失误,距离撤职相去甚远。安徽是老根据地,省委同志把宇文拔都与你比较,那自然看起来问题很多。真的比工作能力,大多数同志和宇文拔相比,则是七两半对半斤。只是某些方面每个同志各有长项而已。如果听人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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