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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部分

赤色黎明-第204部分

小说: 赤色黎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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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成章等人不知道,这其实不是陈克的政治智慧,这是陈克从毛爷爷和周总理那里学来的政治智慧。历史上的党从不欠人情,私人交往归私人交往。毛爷爷当年为了筹集留学生赴欧洲勤工俭学,向章士钊借过两万银元。章士钊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毛爷爷还这笔钱。但是毛爷爷一直记得,到了1960年,毛爷爷有稿费钱了,他就自己每年还2000,还了十年才还清。还清了本金之后,他依旧每年再给2000元的利息,直到章士钊1973年去世才停止给付利息钱。

    在与国外的交往上,党更是从不欠人情。有些人认为这是“打肿脸充胖子”,但是陈克的家里长辈头从来不这么看。陈克的祖上在太原拉过黄包车,也就是类似现在的出租车司机。收入倒也马马虎虎。凡是亲朋好友到太原讨生活,他祖上也没有别的可送,就是送50斤一袋的那种混合了杂粮与白面的杂合面,当时五十斤面怎么都能让一家人吃上半个月。

    不仅仅做事仗义,他祖上身为一个拉黄包车的就能让自家两个孩子读书,上大学。不过提起此事的时候,他家长辈的评价倒不夸称自己多能干,而是说“那时候太原洋学堂不要学费,只用交书本费。咱们上得起。”

    陈克爷爷自己有时候偷偷说起此事,却说当年上教会学堂的非富即贵,整个学校里头就他们兄弟两个是“进城务工人员”的孩子,但是学校里头都是一模一样的校服,两位爷爷穿着校服,他俩自己也不自报家门,和其他学生都没啥区别。不仅如此,遇到刮风下雨的时候,陈克的祖上到了放学的时候,给多少钱都不出车,他会去学校门口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拉回来。去的时候还在怀里揣两个烧饼,娃娃上了车一个人给一个。外人还以为这两个孩子是哪家能自己家专门雇黄包车的富豪家门。

    后来陈克的爷爷们铁道大学堂毕业之后,回来办了个汽车机械修理厂,几个月后就每月挣几千大洋,家业很快就确立和兴旺起来。陈克的爷爷娶的是高中就恋爱的女同学。在20世纪初,对于孩子的自由恋爱,陈克的祖上根本吭都不吭。女同学家里头是当地大资本家的独生女儿,不管向女方提亲的有多少,陈家对此是视而不见。根本就没有攀富贵的打算。

    直到有了自己的产业之后,陈家才去提亲,对方知道陈家的具体情况,也就同意了。新的家族就应运而起。日本人打进中国之后,两位爷爷根本没有选择有交情的阎锡山,而是带着家业投奔了党。

    所以陈克的家人从来教育孩子,只要懂得怎么劳动,就不会缺钱。只要懂得怎么生活,就不会享受不了生活的幸福。多少有钱人苦巴巴的积攒着钱,然后在生意场上互相吹嘘我多有钱,那都是虚的。让自己的孩子冒着风雨步行回家,陈克的祖上认为这不对。少挣钱不是问题,我家孩子摔坏了怎么办?

    陈克以前不懂,到了这个时代之后,他才恍然大悟。欠人情就是有借无还,有借无还是有始无终,所以陈克自己绝对不欠人情。他认为我当一块手表不够,我可以不戴手表,把所有手表都给卖了。但是只要我实实在在的靠着自己去劳动,去干正事。而且知道各方利益所在,那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与陈克遇到的艰难相比,党比陈克更艰难百倍,即便如此党还不欠人情。陈克有祖上的经验,与党的经验,陈克根本就不会选择去欠别人的东西。

    这种态度让光复会很难受。他们一方面无法指责陈克,另一方面,他们实际上已经得到了陈克的极大支持,如果再对人民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他们也真的干不出这等破事。光复会毕竟不是同盟会。光复会认为自己的道德水平并不差。

六十一 革命先行者们(三)() 
黄兴与宋教仁离开了绍兴之后直接前往安庆,同盟会在长江中游的影响力不大,加上这时代信息并不通畅,他们两人走的又比比较仓促,他们甚至怀疑人民党会不会已经把总部放到了安庆。如果真的如此,两人就可以少走不少冤枉路。

    船只走到南京,上船巡检的清军就多了起来。幸得两人得到了陶成章的指点,直接选择在南京下船,而不是继续逆流而上。他们两人都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光这气质就与众不同。同盟会在南京也有些人脉,靠了当地同志的帮助,两人坐船前往芜湖。芜湖防卫的虽然严,却因为没什么大规模驻军,反倒没有那么麻烦。加上有人接应,两人终于又搭乘到了前往安庆的船只。

    在安庆下船的人寥寥无几。这里已经是人民党的统治区,除了少数不得不在这里下船的人之外,谁也不愿意来自找麻烦。空荡荡的码头证明安庆一度活跃的航运经济遭到了重大打击。宋教仁松了口气,若是现在码头上热闹非凡,就能说明人民党现在已经得了民心。如果人民党得了民心,那就绝对不会想和同盟会多打交道。

    码头上虽然人少,但是负责监视码头的士兵却是有的。这是黄兴与宋教仁第一次见到人民党的士兵,他们统一都是短发,身穿深蓝色的军装。军人们并没有站着不动,他们有些负责指挥交通,有些竟然领着一些穿着浅黄色马甲的人在打扫卫生。黄兴眼尖,他认出这些黄色马甲背上肩胛的部位写着黑色的“城市卫生”四个字,在字下面还有编号。

    虽然不是满清那种亮黄色丝绸马甲,不过看到这样的打扮,黄兴更觉得不伦不类。穿黄马甲的都留着辫子,人民党的战士都是短发,这么一群人混在一起认真劳动,有种说不出的协调感与不协调感同时存在的样子。

    两人站在原地一个劲的打量环境,立刻就引起了士兵的注意。四个带枪的士兵把背在肩上的步枪端在手中,一个可能是军官的人走了过来。“两位,下船之后从这边走。”

    看这架势黄兴就知道事情不太对,自己和宋教仁被盯上了。他连忙低声解释道:“我是同盟会的,想求见贵党陈克主席。”

    军官听了眼睛立刻就亮了,“请两位跟我来。”

    码头上士兵们并没有跟随,不过他们也没有马上解除警戒状态,而是紧盯着黄兴与宋教仁。两人被带进了码头外的一所房子里头,屋里头有另外的人负责,军官与屋里的几个人说了几句话,竟然就这么走了。这里的人虽然没有背着步枪,但是他们身形健壮,看着就是身手很不一般。腰里头则是鼓鼓的,都别着手枪。

    “坐。”屋里头领头的还算客气。但是让黄兴等人落座的凳子却是一个从中截断的锥体,黄兴不知道这是人民党审问犯人时候的专用桌椅。实践证明,这种东西坐着不舒服,但是被审问者也绝对不可能拿着挥舞。

    军官也不管黄兴坐着是不是舒服,他拿出一个本子,问道:“姓名。”

    这种跟审犯人一样的态度让黄兴极不高兴,宋教仁看黄兴的脸色变了变,连忙拽了拽黄兴的衣袖。宋教仁说道:“在下宋教仁,这位是黄兴先生。我们想求见贵党的陈克主席。”

    宋教仁本来以为人民党的这些人应该知道自己的大名,至少也该知道黄兴的大名。没想到对面的军官根本不以为然,他与另一名军官交换了一下眼色,军官进了后头的屋里头,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册子出来。接着两名军官一名对着册子开始提问问题。

    这问题其实比较简单,都是关于黄兴与宋教仁生平事迹的,有些问题还故意问错。这把黄兴给气坏了,有这么寒碜人的么?他忍不住大声说道:“我听说岳王会现在已经回到了安庆,只要你们叫岳王会的人来一认就知道我们是不是冒名顶替的。”

    军官被黄兴这么嚷了两句竟然不生气,他点点头,“这也是办法。请问两位与谁认识?”

    三个小时后,黄兴与宋教仁终于被陈独秀等人给领了出来。本来就对军官的作派很不满意的黄兴出门前又被拦住,军官竟然还要黄兴与宋教仁在释放文件上签字。若不是身在人民党的地盘上,黄兴是绝对不肯受这个窝囊气的。

    一行人出了这屋子,陈独秀笑道:“黄兴先生不必生气,其实不止是你们,人民党办事都是如此。若是你们不肯签字,人民党的干部没办法向上头汇报此事。”

    陈独秀这么说,黄兴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行人边走边聊起来。得知陈克不在安庆,黄兴有些失望。正说话间,就听到不远处突然响起了锣鼓声。往那边看去的时候,却见那里在大街拐弯的另外一处地方,被民房挡住了看不到。然而另外几个人却很是显眼,他们身穿黑色马甲,样式与码头打扫卫生的人一样,只是背上肩胛位置写着四个字“城市管理”,下面也是编号。

    “这城市管理是做什么的?”黄兴看这几个人都是壮小伙,却不知具体做什么。

    “这些是城管,相当于日本的警察。负责维持治安的。”陈独秀解释道。

    “人民党到底来了多少人?”黄兴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些城管不是人民党的人,而是人民党在安庆城里头招募的。”陈独秀解释道。

    “人民党很有钱啊?”黄兴忍不住说道。能在本地招募人员,人民党肯定要支付报酬,就安庆这么萧条的港口,人民党居然还有财力招募人手,这可真的是财大气粗。

    陈独秀脸色微微变了变,却没有回答。宋教仁在陈独秀的深色中看到一种失落,他接着问:“陈先生,这招募人手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既然宋教仁发问,陈独秀也就直说了。人民党招募的这些人员的时候并不给什么金银铜钱,而是支付一种叫做“人民币”的纸币。这些纸币可以到人民党在安庆开设的“供销社”里头购买粮食以及日用品。供销社的商品价格便宜,而且只收人民币,什么金银铜钱一概不收。

    黄兴不懂经济,宋教仁也是不解这种“人民币”到底有什么意义。陈独秀看着困惑的两人,心里头百感交集。他原先也不明白人民党为什么要费这等力气,可是真的推行了这一个月之后,他才弄明白人民党的打算。“二位,现在安庆市面萧条,根本没有什么生意。百姓日子很不好过,但是你只要去人民党开办的工厂,还有其他所谓市政部门干活,就能挣到人民币。挣到人民币之后才能买吃的,买日用品。不在人民党手下干活的话,这日子就极为艰难。说来也惭愧,我们岳王会在安庆几个月,竟然把安庆弄到百业凋敝的局面”

    看陈独秀陷入了自责的情绪,黄兴还是没听懂这经济政策到底意味着什么,宋教仁比较聪明,他大概听出了端倪。“陈先生,你是说人民党现在是城里头唯一有余粮出售的商家么?”

    “是,人民党雇佣劳动力在附近收购粮食,也从其他地方运一些粮食过来。然后平价出售,为了避免有人囤积居奇,他们不用金银,而是用人民币。若是想挣到人民币,就只能靠给人民党干活才能弄到,这好歹给了安庆百姓一条生路。”陈独秀说起这些,语气里头都是悔恨。他并不是完全为岳王会当年的统制感到遗憾,他更在意的是自己为何当年就没有这等见识。若是岳王会占据安庆的时候能够采取这等方法,也不会坐吃山空。

    人民党的这种经济政策实施之后,百姓们不得不和人民党接触与合作,有了来自安庆百姓的加入之后,人民党好歹让一片凋敝混乱的安庆恢复了秩序与卫生。即便生活依旧比较艰难,百姓们对待人民党的态度却变化了不少。

    “陈先生,难道就没有人印制假钱么?”宋教仁忍不住问。

    陈独秀掏出一张“人民币”,宋教仁看了之后吃了一惊。虽然这纸币没有日元与外国货币印制的那么精美,但是纸张又韧又挺,印刷的花纹干净整洁,想要仿制难度是极大的。仓促之间更是别想仿制。他第一想法是陈克居然弄到了外国的纸币印刷设备。

    这不是进口的设备,陈克在生产ps板的工厂干过,他知道阳版印刷与阴版印刷的区别。阳版印刷是凸版,突出的部分是亲油墨的,而非突出的部分是亲水的,印刷的时候凸出部分吸附油墨。阴版印刷恰恰相反,需要印刷的部分是凹进去的,这部分吸收油墨,突出的部分则不吸油墨。外国的报纸印刷多是阴版印刷,所以字迹清晰,图案整洁。

    根据地建成了接近21世纪初的污染水平和技术水平小造纸厂之后,又经过实验,在纸张纤维里头掺了生丝和棉花,制成了炒票用纸。这方法是抄袭一部反应二战犹太人给纳粹制造伪钞电影里头的一些当作噱头的纸张配方,没想到效果居然还不错。

    陈克又用了阴版雕版技术,游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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