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作者:宋小闲(晋江vip12.11.08完结,宫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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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那惊艳的爹娘和哥哥们。。。大抵因为他们是亲人吧。
我想,待我回去,我得同阿爹说一声,不要美人了。
阿爹肯定会问我,要什么呢?
嗯。
要什么呢?
我微微皱着眉,偏头仔细想着。
想得头都有些疼,隐隐竟又冒出了个“没出息”的想法。
找个我配得上的就好。
由于我明目张胆地拆台,我六哥有些尴尬,又见我突然怏怏的,便也不同墨夷周旋了,只向墨夷略一拱手道,“墨大人,玩笑,玩笑,您请回。”
墨夷却仍旧睁了好看的眸,璀璨流光拢在我身上。
我有些动怒。想原来戏本子里说的“登徒子”,便是墨夷这般了,没脸没皮的。
我骄纵转身,便走。
六哥急急跟上我,压低了声问我,“之之,你怎么了?作甚突然发这么大脾气?”
我被生生哽得滞住了脚步。
这也叫这么大脾气吗?!
我心中更憋屈!
戏文里若是有个像我这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人家那都是拿下面的人头当球踢,平日里没事便是拿着十大酷刑草菅人命,混得那叫个风生水起一统江湖。
而我呢,同样是公主,同样集万千宠爱,却因着我那“太不矜持”的阿娘,平日里说话大声了都要被教训,摔东西摔门那更是皮痒了在找收拾,现如今,我倒连转个身走个人都算“发这么大脾气”了!
这公主,没法当了!
我狠狠瞪了六哥一眼,
“哼!”
不理会他目瞪口呆,我径自大步往回走,将一脸怔愣的六哥甩在身后。
“七公主,请留步。”
我被叫住。那声音,初时听着似陈年酒酿,这时听着却恁地让人心烦。
但我终究还是有些公主的气质的,没有在天光白日里就驳了大臣的颜面,仍是耐了性子转身,颇为不耐地看向墨夷。
墨夷脸上的线条本就是极美的,这时更像是存了心一般,将唇角微微向上挑起了好看的弧度,对着我,笑道,“墨夷也不喜桃花,在墨夷眼中,桃花远不及七公主的万分之一。”
他轻飘飘一句话,惹得我心头顿时大怒,我被气得颤巍巍抬起手指,一指指向墨夷,“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天光白日里调戏本公主。”
墨夷脸上明显一怔,我六哥却到这时也仍是没有反应。
我忍无可忍,狠狠道,“上官景,你就这么让他调戏你唯一的妹妹吗?!”
六哥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反应过来却只是立刻往我脸上寻究,待见我紧紧皱了眉瞪他,他才朝着我赔笑。到我脸色稍缓,才又转了身对墨夷。
我这才放下心来。等着六哥替我教训他。
我六哥素来是极憎恶这等轻浮之人的。
因着我上官家子孙个个皮相甚好,就是我,比起爹娘哥哥们稍逊一筹,往日六哥带我出宫,亦会有路人往我身上看,每每这种时候,我六哥都会护着我,让阿延阿因将觊觎我之人赶走。
但总会遇着些胆量过人的,可以无视我六哥的脸色,挣扎上来同我说些恭维好听的话。这时,我六哥就会当真动怒,亲自将那些胆敢无视他的人教训一番。
原先,我其实是极爱那些个恭维话的。
好几次,我偷偷拉了六哥的衣袍角,让他别赶他们走,就让他们和我们一处吃吃茶,听听戏,同我说些好听的话,我心中甚觉欢喜。
六哥却正色同我说,“他们那是在调戏你。”
我问六哥,“调戏是什么?”
六哥那时摸着我的头发,语重心长地同我说,“调戏就是他们同你说些阿谀奉承的好听话,将你迷得神魂颠倒对他巴心巴肝,最后却又将你狠狠伤害抛弃。”
我那时听得义愤填膺。
自此,多年以来,对胆敢调戏我之人,从来不假辞色。
我微微眯眸看墨夷,等着六哥教训他!
不想,六哥却又对了那墨夷拱手,语气还甚是平易近人,“墨大人,真是失礼了。本王这七妹,面皮薄,听不得人说些赞美的话,墨大人心意,本王替七妹受了。”
我被六哥今日的怪异失常惊得目瞪口呆。
第五章
墨夷只微微一笑,眼光从我身上流过,端着一副好嗓音道,“无妨。”
六哥在将龇牙咧嘴的我强行往回拉时,还回头对那墨夷摆了个笑脸。
刚巧被我看了个清清楚楚。
于是,我龇牙咧嘴得更厉害了。
我觉得上官景今日忒没气节了。
于是,我一把甩开他,愤愤往栖梧宫走。任他在我身后追我,就是不愿再理他。
他原先在“嫁娶”问题上不让着我,现在,竟然还帮着调戏我的登徒子。
我像阿因同我说的龙卷风一样,一路卷回栖梧宫。
路上却硬生生撞到了太子哥哥。
“哟,今日这般火气,是又在同六弟争哪个角儿更好看了?”
我摸着被撞得有些疼的鼻子仰头看太子哥哥,他正朝我微微笑着。我这时看着他,倒觉得那墨夷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我上官家。。。除了我,个个都能和他比美。
这样想着,心中立时就豁然了不少,我朝了太子哥哥一笑,“这有什么好争的呢?父皇金口都开了,这梅如是就是比小凤仙好看。”
我话方落,便听了身后一声哀鸣。
我不用回头便知是六哥追上来了。
自我俩初初一起去看戏,他便觉得小凤仙好看,我却横竖瞧不出那小凤仙到底哪里好的,倒是一直演青蛇的那梅如是,我看着挺顺眼。为此,我和上官景没少争过。
有一次,六哥同我在栖梧宫争这个,阿爹刚好到了,我想争了这么许多年都没个结果,干脆就让阿爹做了主。
从此,六哥再不同我争了。
因为争也争不过。
太子哥哥笑着点头,好看的手摸着我的头发,“这梅如是真是上辈子修了大福,这辈子能被我妹妹看上。”
太子哥哥这话,明明听着像好话,我却总觉得他这既是损了我,又贬低了梅如是。
我有些不太高兴了,低头怏怏道,“太子哥哥也觉得梅如是不如小凤仙好看吗?”
太子哥哥却突然微微低□子,对上我的视线,缓了声同我道,“太子哥哥和六哥,甚至父皇觉得谁好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之之喜欢。之之记住,之之喜欢谁,是谁的福气。梅如是如此,那墨夷,更是如此。”
我见太子哥哥这时的眼神极是严肃认真,甚至还隐隐带出了他与生俱来的那股子神气,不禁心下一软,便不与他计较他方才对梅如是的贬低了。
又听他同我说墨夷,我也没多想,就自然接了道,“我刚刚去瞧过墨夷了,这会还想去和阿爹说,我要取消婚事。”
说到这里,又猛然想起一事,也没看太子哥哥的脸色,就自顾自接了道,“呀,我下午约了陆籍一同去玩,不如太子哥哥顺便替我同阿爹说了吧,反正你每日都是要去阿爹那里许多次的。”
我想,我这般安排是极为巧妙高效的,既节约了我自己的时间,也节约了阿爹的时间,甚至为太子哥哥与阿爹创造了一个国事之外的话题。
只是,我乐哉哉说完,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太对。
太子哥哥将我望着,不说话,就只是将我望着。便连身后追至的上官景,这时也突然就没了声响。
我觉得这样的场面很奇怪,不由自主就对着太子哥哥,不安地眨了眨眼睛。
太子哥哥见我这般,才对着我一笑,只是那笑,我看着着实是有些勉强的,像是硬扯出来的一样。
他问我,“之之说的取消婚事是指,取消之之嫁出皇宫这个仪式,还是指,取消墨夷这个人?”
我听了,狠狠心动了一下,小心地问太子哥哥,“取消嫁出皇宫这个仪式,是指我可以将人娶进栖梧宫吗?”
太子哥哥朝着我高深一笑,微微点头。
我的心,再次狠狠动了!
一直以来,我都是极为相信太子哥哥的,比相信阿爹更甚。
阿爹说话,大多数时候是一言九鼎的,只是大多数的意思是,在极少数问题上,他发言不管用。而很不巧,我,上官玉之,就几乎包揽了那所有的极少数问题。
——那些极少数问题,全部是要留着交给阿娘定夺的。
我小的时候,戏看多了,常常会生出一种一统江湖的豪情壮志,幸运的是,我是公主,公主的身份可以为我一统江湖铺下一条康庄大道;不幸的是,我有一个阿娘,她就站在那一统江湖之路的路中间,直接把我给挡了。
所以,我再大些的时候,再也不妄想什么一统江湖了,我只默默祈祷不要寸步难行就好。
因为,一旦阿娘挡在了路中间,那是连阿爹都拉不开的。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太子哥哥可以!
我不知太子哥哥是如何办到的,但是根据从小到大的经验,太子哥哥答应我的事总是可以越过阿娘,直接达成!
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太子哥哥要比阿爹更加一言九鼎!
而此时,他既允了我可将墨夷娶进栖梧宫而不必我嫁出去,那就必定是办得到的。
我觉得,这样的诱惑委实太大了些!
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那除了墨夷,别的人可以娶不?”
太子哥哥温柔一笑,果断摇头。
我顿时失落。
一时间,好纠结。
太子哥哥又道,“除了墨夷,我想,也不会有谁愿意为了你嫁入皇宫。”
我只顾着失落跟纠结,没有多想太子哥哥的话。
对我而言,若果真能摆脱那般没有气势的“嫁”字,我是真的连做梦都要笑醒的;可是,唯一能娶的却又是墨夷。。。
虽说墨夷长得那般的好,娶回来我也是不吃亏的。。。
可是,我觉得,和墨夷在一起。。。我应该不会快乐吧。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一点,我隐隐是有些确定的。
想到这里,我有些惋惜地回了太子哥哥,“取消婚事的意思是,取消墨夷这个人。”
我说完之后,便只觉周围连小鸟都不叫了。
午间的时候,阿因为我换好了平民装,我坐在凳子上等着六哥来接我,同我一道出宫去找陆籍玩。
陆籍是我和六哥在宫外结识的朋友。
嗯,准确地说,他是我六哥恩赐给我的朋友。
在宫外的时候,六哥总是特别挑。
有人对我奉承,他与我说那是调戏;有人对我冷淡,他与我说那叫欲擒故纵;有人对我无礼,他直接上拳头教训。
看出来了吧,是生是死,全我六哥一人说了算。
六哥说,陆籍是朋友,然后,我就跟着六哥与他一道玩。
但陆籍却也真真是好的,我与他一处,也觉得自在舒适,日久天长下来,对他也是甚为喜欢的。
是以,通常要出宫同陆籍玩时,我的心情总是特别好,特别期待。
只是,我这回不知是没期待够还是期待得太过了,在这节骨眼上,却生生将我阿娘期待过来了。
我远远见了阿娘如龙卷风一般卷过来,心下一怔。
还未反应过来,她却已劈头盖脸对我教训起来,
“为什么要取消婚约?”
“这人是你自己选的,你父皇的旨意都已经下了,你却又反悔了!皇家尊严,公主名誉,岂能儿戏!”
“当真是为娘的将你惯得无法无天了?!现在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长大了些还如何了得!”
我觉得,阿娘今日的火气算是中等偏上的,我需小心应付。
我悄悄看了眼同阿娘一同进门来的六哥,他朝着我苦了一张脸。
我顿时觉得,我需要更小心应付才是。
我等着阿娘将对我的不满都发泄了,才低声道,“阿娘,我不喜欢墨夷。”
阿娘本是一阵火气,听得这话,竟突然顿住了,看了我良久,才缓了声问我,“为何不喜?”
这么多年,我早已被阿娘锤炼得极具敏感,此时她这般一点点苗头,我就知道这事有商量的余地了。
我忙搬出我认为最有力的证据,“他今日便在天光百日里调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