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仙道尊-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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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李信可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非权贵之门不登。林阁主只能和年轻晚辈混在一块儿,也更见其落拓,比较过后,李信心中愈发得意了。
这小年轻嘴硬又有什么用?待会儿桃花宴上,策文比斗,这种没出过几次门,只在家中读死书的少年人能有什么见识?充其量就是陪着林镇远一起丢脸罢了。
林阁主也一直担心这个,听到顾子瑶讥讽李信,固然心中快意,感激他的义气,但心中的担忧就更加深了一层。
此后无言,两人随同李信入内。只见数十士子都已经先行入席,穆百万坐在主位,眼睛半睁半闭,倒像是在打瞌睡。
今日桃花宴,虽然是穆百万主办,但他倒是安心把自己当成了一块人肉布景板。除了一开始祝酒之外,他再未开口说话,貌似深得三缄其口的要旨。
原本这些士子彼此闲谈,他身为商贾也不太能插得上嘴,倒不如悠闲自在的冷眼旁观。一来是有自知之明,二来也是他经商数十年,知道谋定而后动的道理。
秘捕阁林阁主,也是穆百万听说过的人物。李信亲自将林阁主迎入,穆百万虽然未动声色,却也在悄悄的观察。
不过见到这林阁主的相貌后,穆百万心中就未免略有些失望,此子确实比不得李信那般玉树临风,看来当初在京城逊色一筹,黯然而退,也非偶然。
李信将林阁主迎进来,便笑着让席,“林贤弟远道而来是客,便请上座吧。”
今日到场的士子都是秀才功名,年纪也都在四十往下,论声名论地位,林阁主也算得数一数二,只略逊色于李信一筹而已。
故而林阁主以远客这个理由坐上座,也说得过去。不过按照常理,林阁主自然要逊谢一番,到时候还是让李信为首,这才算是正常。
但林阁主正要开口时,顾子瑶却偷偷踩了他一脚,使出无限崇拜的眼神,高声道:“林前辈!听闻你在京城文名极盛,小弟之前还以为是夸大之言,没想到如此受敬重。在这样文会上,也能被推为诸秀才之首,在下深感佩服!”
顾子瑶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又极为真诚,果然像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几句话下来,倒是说得林阁主都不好再推让,而李信被顾子瑶挤兑的只能弄假成真,不得不硬扯着林阁主坐在了穆百万之外的首位,自己恨恨的退居次席。
这小年轻一定是故意的!李信想道,明明自己只是客气几句。到他嘴里怎的就成了“推为诸秀才之首”?想不到林阁主本身是个草包,身边倒带了个厉害人物,不可不防。
好在学问这东西乃是硬功夫,林阁主这会儿坐首席。若在论文之时露了怯,只会更加丢人现眼。。。。。。李信只能这般安慰自己,闷闷的吃了两盏酒。
顾子瑶厚颜无耻的装作不懂,就挨着林阁主身边坐下,这位老兄虽有才华。但只怕控不住这种场面,还是需要自己帮衬。
林阁主虽坐了宾客首席,看到李信暗暗吃瘪也甚是快意,但担忧久久不去,连桌上美酒都顾不上多喝,只悄声对顾子瑶道:“贤弟,这首席可不好坐。你将我捧上来,待会儿要是做不出题目来,那可真是在火上烤了。”
他六七年未至京城,如今旧地重游。恍然一梦,方才惊觉失去的不仅仅是青葱岁月,也失去了当年的锐气。
如果是以前的林镇远,纵然知道艰难,也绝不会会坐立不安,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如今却是前怕狼后怕虎,只靠着一腔子对李信的恼怒才硬撑着。
又回想起已经生疏的圣人经义、时文和策论,林阁主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临阵磨枪还没磨完啊。
顾子瑶心中暗笑,只管打气道:“无论如何。先占一步是一步,至少这时候让李信气恼也是好的,之后的事之后再说。”顾子瑶知道林阁主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只能换一种方式安慰他。
林阁主仔细瞥了几眼李信。此人虽然神情自若,但细看总有些僵硬不自然。便知道李信确实情绪受到影响,不由又大喜,“也多亏得贤弟出手,后面不知他们又会出什么题目,让人好生不安。”
顾子瑶懒得再去说。反正林阁主输人不输阵,腰杆挺得笔直,对答之时也潇洒自若。毕竟有北部大才子的底子在,没两手装逼本事,怎么能获得北域国北部四大才子之首名号?
所以只要林老兄场面上不至于太过露怯,这就够了。按照顾子瑶的计划,就是让林阁主在场面上挺住,输人也不能输阵。到了舞文弄墨的时候,自己再出手秒杀全场即可。
以李信此人的性子,大约也坚持不了太久。。。顾子瑶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想道,此人心高气傲,这次席肯定是坐不久的。
顾子瑶今日来此,就是想要堂堂正正以力服人。干脆一开始就选择了针锋相对,逼对方以使出决胜手段,然后速战速决,早点完事,避免夜长梦多。
这策略看上去是成功的,酒不过三巡,李信已经等不了。他走到大堂中央,朗声笑道:“今日诸君集会,共赏桃园,吾等雅人,有酒岂可无文?桃花之诗,千载以降,难免重复庸碌,今日我们不做诗词,又正值省试将至,我们便考校时文如何?”
这话其实在请帖上已经说过,赴会士子大多都有准备,正好借此机会彼此交流,再探讨一下近期文章的流行趋势,此时便个个点头。
“初出茅庐”的顾子瑶拍掌道:“李前辈此言甚妙,桃花之美,轻灵飘逸,单以诗词而记,不免单调,若是不限韵文、散文,录今日之盛况,也可为后世之观。”(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借花献佛
咦?这个主意不错!林阁主大喜,心想顾子瑶果然有急智。这顾子瑶是不曾受请帖,本人年纪又轻,随便说几句话也就说了。
同样是文章,时文策论与散文游记可不一样。林阁主自忖自己诗才纵然不如顾子瑶,但可胜李信。若论散文,那顶多半斤八两,自己绝不会轻易落败。
不过这提议李信显然不会答应,在他眼里,顾子瑶就是林镇远的代言小号。顾子瑶避重就轻,只能说明林镇远还在垂死挣扎。
于是他便笑道:“顾贤弟还是年轻了,虽得风流之意,不知儒道之神,吾等孜孜以求,所为何来?不过是科举正途而已,难得今日群贤聚会,自然要为今科省试磨练,岂可耽于玩乐?”
在李信想来,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这小年轻总不能再说什么了吧?
可顾子瑶却蹙眉道:“赏花乃是雅事,吾等见桃花曼妙,正自心怀大畅,此时论文,未免有些煮鹤焚琴,窃以为不取。。。。。。”
林阁主悄悄在袖子下面给顾子瑶竖起了大拇指,心赞这小老弟真是够义气,为自己争到这种程度。奈何今日他们早有安排,只怕是不能如愿。
李信冷笑打断顾子瑶之言,“贤弟此言差矣,今日穆老先生召集诸君,一方面是为了赏识众位的才华,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诸君共议富国养民之道,为朝廷官府分忧!
若不识民间疾苦,不能解民于倒悬,便做得一千首一万首桃花诗,再花团锦簇,也不过是粉饰太平!沉迷此道,实乃禄蠹之辈!”
李信越说越大义凛然,这番话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正恨没有人挑出话头,没想到顾子瑶就撞到了枪口上,自然不由分说就厉声而叱。这话已经不仅仅是针对顾子瑶,对自命风流才子的林镇远也是一种攻击。
富国养民之道?顾子瑶嗤之以鼻,就李信这种酷爱在权贵门庭钻营的人,能懂富国养民就见鬼了。这李信不过才接触一会儿,就让人觉得极为厌恶,也难怪林阁主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顾子瑶又仔细想了想,其实这些大义凛然的话,本该从他顾子瑶口中说出来才顺理成章啊,李信又是那颗葱,敢来抢台词?
顾子瑶虽然不爽李信,但他这几个月来跟各色人物过招,也算居移气养移体,气质上又有根本变化。只淡淡笑道:“李前辈言辞恳切,怪不得街上都传闻李前辈忧心国事,早生华发,恨不能早日做官,今日在下尽知矣。”
早生华发个屁!李信心虚的朝穆百万瞧了一眼。此时穆老爷仍然是老神在在的模样,筷子上夹了一块透明的肥肉,正眯着眼在仔细看,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李信这才放了心。
顾子瑶这话就算有讽刺之意,但是在平时也称不上骂人,但今天是企图招婿的穆百万在此,总是提别人的年纪干什么?
对此李信恨得牙痒痒,只能装作不在意道:“做不做官还在其次,吾辈读书人,终究是要为社稷尽心。吾尚年富力强,自不能甘为人后。”
李信非得强调自己年富力强不可,原本年纪和丧偶这两个条件就是减分项,千万不能再被人戳。
顾子瑶却是鼓掌大赞,“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善哉!”
什么跟什么!李信大怒,这话表面是在褒赞,但傻瓜都听得出是真正意思是打脸。在今天穆百万面前,他最恨有人提起一个老字!
望着年岁不及弱冠、英姿勃发的顾子瑶,这时候李信知道自己先天不足,斗嘴肯定是斗不赢了,到最后肯定是自己倒霉。
只得装作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开口道:“今日之文题,穆老先生已经委托我书写于此,请诸君上来观看,然后妙笔生花共论国事。在我看来,林贤弟乃是北部第一才子,这篇卷首的文章,非你来做不可!”
林阁主没奈何,他看得出来,李信这是以不变应万变,肯定早就挖好了坑,让自己往下跳。当然林阁主还是很有点光棍精神的,无论如何倒驴不倒架,必须挺身而出。
只见林大才子施施然放下酒杯,从容笑道:“既然诸君抬爱,在下却之不恭。这些年来我无意科场,早将万字平戎策,换做邻家种树书,今日便献丑了。”
他仪态潇洒,信步而前,朝着放置题目的主案行去。尽管心怦怦直跳,表面上却没有一点儿畏惧之态,就连识人甚多的穆百万看过来,也没有看出林大才子的心虚,。
剽窃啊。。。顾子瑶心中暗自吐槽,这句“万字平戎册,邻家种树书”分明是他与林阁主喝花酒的时候无意吟出。当时林阁主心有戚戚,赞不绝口,此时信口引用,立刻现出了几分怀才不遇的情怀。
不过既然大家是朋友,那顿花酒也是林阁主会的账,这种“引用”就算了,顾子瑶不与他计较!
而且看到林阁主还能够从容装逼,顾子瑶更加放心几分。林老兄就尽管这么演下去,万事有他顾子瑶兜着!
那边李信听到这两句,也是心中震动。
这种感慨,是落地秀才们常有的感慨,只觉得一身本领无用武之地。哪怕是春风得意的李信,因为科考未曾进步,也往往有这种遗珠之憾。
但这种心情,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合适词句凝练出来的。此时听到这两句,初闻尚还平平淡淡,但回味之后却觉得平淡中有大玄机,仿佛说尽几十年胸中大起大落的悲喜。
一时李信也被感染的情绪翻涌,连叫不妙。这林镇远几年不见,简直是修炼成精了,竟然随口就是这样强悍的词句!
他只能庆幸这次早有准备,不然只凭林镇远这两句,就能看出自己在这方面已经远远不如。要是比试诗词,那必败无疑。
好在今日评判文章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林镇远天生又不擅长时文策论,就不信林镇远能翻了天去。
这时候林阁主已经走到了李信面前。提起主案上的题目纸张,看了几眼,不禁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难题
这题目大字只是两个字:“释租”。但后面却有洋洋洒洒一段阐述,所谓“田租者,所以畴壤地沃瘠之差。租之始起。以民生繁殖,沃土上田所出不足以赡民食,于是等而下之,迤耕瘠土下田。
生齿弥繁,所耕弥下,最下者无租,最上者租最重。故租者,所以第田品之上下,而其事生于差数者也。”
林阁主细细琢磨后,却觉得这文理之意。似是而非,或有违圣人教诲处。以此而论,解释田租之意,与以往大不相同,这决不可能是为了省试磨练文章,李信抛出这样的题目,是想做什么?
别人没动,顾子瑶却大摇大摆跟着林阁主,也瞥见了这题目,同样微微吃了一惊。将目光却转向低调到没什么存在感的主人翁穆百万。
只看这个解释,就知道这是为了收租在做辩护!如果这确实是穆百万授意的话,那先前倒是小看了此人,顾子瑶不能不猜测。难道这是穆百万开始为自己找喉舌了?
而且穆百万抛出招婿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