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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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这次考得不好,苏瑞堂也不知道要弄出多少鬼来。
父亲也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想到这可怕的前景,苏瑞声一呆,面色苍白下来,手也颤个不停。
心中一阵迷茫:题目真的猜对了吗,我能中吗,能中吗?
苏木见到这种情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中一阵痛快。
看苏瑞声现在的状态,猜中题目还好,若猜错了,只怕前景不妙得很。
苏瑞声眼睛里全是怒火:“你笑什么?”
“我自笑我的,你若听不得,自己走就是,偏偏要等在这里听我的笑声,却是奇怪了。”
“你你你”苏瑞声一跺脚,上了凉轿。
一群人见他吃亏,都有些丧气,有气无力地走远了。
苏木正在一整背上的考篮,潇潇洒洒地朝前行去。
路上的人多起来,大清晨的,满街都是喧闹的人群,看穿戴,大多是去参家考试的士子和家人奴仆。
更有卖早点的挑着挑子满街叫卖,这个清晨是如此的热闹,同往日却又不同。
苏木走不了几步,就遇到一大群人,有人喊:“子乔,子乔,真是好运气,在这里碰到你,一起走吧!”
定睛看去,正是补习班的两个同窗,一个姓木一个姓孙。
这两个家伙苏木是知道的,是赵县人,家里颇为豪富,书香门第,在地方上也是有名的缙绅,在保定城中也有产业,早在两个月就进了城,一边读书一边备考。
这两个家伙好好去考也罢,偏偏还带了一大群仆人跟着,弄得声势浩大。
三人聚在一起一边走一边说话,苏木想起先前苏瑞声所说的话,忍不住小声问:“木兄,孙兄,你们也是地方望族子弟,这次考官大人来保定,家中可有人前去应酬。”
两人都同时点头,说族中的长者都同主考吃过几次酒,做过两个文会。
苏木又小声说:“两位兄台可不够意思,我听人说已经有人打出了本次考试的题目,你们也不提前说一声。”
两人同时叫起天屈,都道猜题打题那是瞎猫抓耗子,根本就没个准,在没拿到题目之前,根本就当不得真。再说,这次大家猜什么题目的都有,坊间有三十多个题目,鬼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与其在这上面费心思,还不如把韶先生的题目好生作作。又何必反去在那种子虚乌有的题目上浪费时间,反把学业给耽搁了。
再说,以我们的才学,用得着去打题吗?
两人都是一脸的傲气。
苏木心中深以为然,说了半天话,走得慢,他正要让二人加快脚步,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有条纤细高挑的影子一闪而过,看身影好象是胡莹。
心脏不争气地一跳,猛地转过身来,却没看到人,不觉一阵惆怅。
又行得几步,人影又闪。
这次回头看去,却是小蝶。
苏木心中苦笑:原来是小蝶啊,先前却是看错人啦,难道我心中究竟是放不下那个大眼睛高个子的女子?
就朝小蝶挥了挥手:“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不来送吗,回去吧!”
“不,我没来送里,就是在屋中呆得烦闷了,出来走走。少爷你走你的,别管我。”依旧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木、孙两书生同时小声笑起来:“子乔的房中人很是不错啊!”
苏木被同窗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大声道:“回去吧小蝶,你若在跟,我压力很大,考不好就不回来了!”
小蝶大吃一惊,这才停下了脚步。
木、孙二人又笑起来。
走了一气,就到了保定府贡院,这已经是苏木第二次来这里了,地头也熟,很轻易地找到了其他清苑县的考生,立在人群中等这点名。
苏瑞声的状态更差,好象有些冷的样子,紧紧地裹着身上的衣裳,显然是心理压力很重,弄得苏木都有点同情他了。
院试的人比府试要多许多,等到所有的考生进场,天光已经大亮。
第一场正式开始,等拿到题目纸,苏木一看:会作。
第78章 简单却不容易()
且说这还是苏木穿越到明朝之后第一次进入正规考场,心中未免感觉好奇,就考场气氛的紧张程度,已经可以比拟后世的公务员考试了。
虽然说院试只是取得正式公务员考试资格的预考,但一旦中了,就能够获得秀才功名,可以免除一切赋税。成绩好的人经过考核,入了府学、县学每月还有廪米可拿,算是公家的人。
因此,同县、府两场考试不同,考生们刚一进场先要经过搜身,没有夹带之后,才领到一个考号进场。
进场之后,你得依据考号,寻找到你的考棚,被人用大铁锁锁在里面,不到考试结束不能离开。
上次苏木来贡院参加府试的时候,因为考试不严格,他和其他人都安排在大殿中作题,还没资格去后面的考棚。
这次一到地头,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眼前都是一排又一排低矮的青瓦小房,连成一片,相对而立。坐在里面,旁边的人是看不到,可对面考生的表情却尽收眼底。
远远看去,很有些后世联排别墅的味道,不过,尺寸却要小得多,更乡下的土地公公的小神龛差不多。
考棚大约一米六左右高,宽约两米,里面又窄又小,只一个小炕,人躺在上面,脚都没办法伸直。明朝人个头普遍不高,还好些,苏木就觉得难受了。
来参加考试的人实在多,好在他是最先一批进考场的士子,也免得在外面等得恼火。
进考场的同时,每个考生还得领一叠卷子,上面依旧如前两场那样上面印着红色暗格。
除此之外,还有几张盖在府学大印的草稿纸。
所有的考生在领到卷子之后,都会放进随身携带的一口小布袋子中,挂在脖子上。这口布袋又被称之为考袋。
苏木因为不知道,也没准备,只得将卷子捏在手上。
进考场坐了半天,等到天完全亮开,考生们总算都入了场。
“砰!”一声,贡院放了炮,关上大门,本期保定府院试算是正式开始了。
苏木倒被这一声炮吓了一跳,再看对面那个刚进入考棚的考生,更是惊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此刻,在考场外面,听到这一声炮响,不少送自家少爷或者老爷来赴考的家人和奴仆们都席地而坐,静静等待着。又有衙役抄了手,四下走动,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这场景,倒有几分后世高考时,家长前来陪考的意思。
在远处,有人的身体微微一颤,喃喃道:“终于开始了。”
却不是胡莹又是谁,同一个月前相比,这个高个子的小美女瘦了许多,颧骨也有些微微的突起,让她的五官显得更是分明,眼睛也仿佛要大了三分。
两个锦衣卫的番子在旁边讨好地说:“大小姐,考生们都进考场了,该回去了吧。若是叫胡老爷发觉,咱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胡莹也不说话,只微微摆了摆头,将双手合十,嘴唇微微翕动,好象在念着什么,一脸的虔诚。
没错,苏木先前并没有看错,胡莹来了,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胡小姐知道今天是苏木的大日子,关系到他一生的前程。
于是,她便起了个大早,就带了两个锦衣卫的番子过来,只想亲眼看看苏木是否进了考场,又考得如何。
在苏木没有出考场之前,她是不会离开的。
胡顺知道自己对不起女儿,又知道自家女儿是个刚烈的性子,一但惹恼了她,天知道胡莹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因此,这一个月以来,胡顺她都都是百依百顺,再不敢多说一句。
所以,胡莹来贡院,胡顺干脆装着不知道,只派了两个得力手下跟在后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小姐终于将那段经文念完,抬头看了看天色,“应该开始答题了。”
第一场正试的题目纸终于下来。
苏木接过题目一看:会作。
这两道题一道来自大学,一题来自孟子。
第一题是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意思是,所以,君子在任何方面都要尽心竭力,务必作到尽善尽美。
这也算是大学中的名句,只要读过几年书,任何人都能明白其他的意思,也知道该如何作题。
第二题是一个完整的句子,很长。用下敬上,谓之贵贵。用上敬下,谓之尊贤。贵贵,尊贤,其义一也。
这题目一口气读下来,让他有些接不上气。
这一题的意思也很简单,意思是地位低下的人尊敬地位高贵的人,这叫尊敬贵人;地位高贵的人尊敬地位低下的人,这叫尊敬贤人。尊敬贵人和尊敬贤人,道理都是一样的。
讲的是礼,这题目也简单。
这两道题中第一道因为是大学名句,在这些天经过韶先生的题海攻势中,苏木恰好做过,范文也由老师细心修改过,此刻只需直接誊录上去就是。
笑了笑,心道:“韶先生说不打题的,却不想还是中了一道,却是我等的运气。”
实际上,明朝的八股制艺严格限定在四书范围之内,区区四本书,出题的范围显得很窄,只要长年累月以其中的每一句话为题,逐一作下去。等上了考场,总归会碰到一道以前做过的题目。这也是科举制度中一件很无奈的事情,正因为如此,到清朝时,八股文已经走到尽头,可谓该出的题目已经出尽。
没办法,只能从四书以外的儒家典籍上寻找题目。
可就这样也不成,于是,又有考官将两句不相干的话各裁去半句,组合在一起让考生以此作文,称之为:截塔题。
当下就伸展了一下筋骨,磨了一池墨汁,用毛笔蘸了,也不用打草稿,就这么写下去。
“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一句中“是故”,是承上文,说不,不重要。君子,是大人成德之名。极,即是至善。
“看来,这破题一句,则应该在善字上着眼。
然后是承题,善后而成德,这一句也不能单独看,得联系上问,上文书日新,便是明德的事,末后说无所不用其极,便是止于至善的事。
只要破题和承题写好了,后面几股倒也简单。
实际上,当初苏木做的时候,只在破题和承题上出了点问题,后面的几股韶先生表示很满意,也就修改了其中几个句子。
苏木作题是出了名的谨慎和慢,这一题作完,区区八百来字就花了两个小时,等到写好,已是后世北京时间上午十点左右。
看了看自己的卷子,字写得极其工整,想必誊录的时候也不会被人抄错。
至于文章的内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道题目当初可是经过韶先生修改的,放在这一千多考生之中虽然不算优秀,但排个中上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如果这场考试只这一道题目,自己是妥妥地排进前一百,中个秀才当不在话下。
关键是第二题,这一题以前可没做过。
不过,经过刚过去那个令所有学生谈虎色变的一个月,苏木对八股文的认识又有所不同,心中也不担心。他也不求如童子试前两场那样场场第一,能够上榜就满意了。
只需扣着题意写,格式上不出岔子即可。
吃了块饼子,喝了口凉茶。
待到写得发热的手凉快下去,就开始去对付第二题。
这次苏木不敢大意,老实地开始打草稿,拟提纲。
等到提纲弄好,便是中午。又看了一眼,觉得意思上没有任何问题,就开始破题。
所谓破题就是有一句话将题目的意思说得明白,苏木先前已经想得清楚,不外是:敬对上也对下,上下之礼有别,却又有相通之处。
按照八股文的格式,破题不能太长,严格限制在二十字之内,考的是士子高度概括的能力。
刚开始的时候,苏木倒没有把这一题放在心上,就随手写了一段,大约十来字,可等一写完,仔细端详,却感觉有些不对味。虽然用的也是文言文,可半文不白,就好象兑了水的白酒,显得非常古怪。
这样的句子若是让考官看了,不捏鼻子才怪。
“有意要写出一个凝练优美的句子并不容易,反有了斧凿之气,落了下乘。算了,就以平实的语言把这个意思说清楚好了。”
于是,他便提起笔将这个句子划掉,也不刻意求雅。
这下,果然写得通顺,只不过,字数却超了,达到惊人的三十来字。
也不成,只能划掉重新来过。
就这么反复地写,也不知道多少遍,再定睛看去,已经写满了两大张草稿。
“还是文言文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