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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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吩咐到的人都是肃然;只有如惠在那里苦笑着不断摇头;等赵进看过来;他恳切的说道:“东主;正事要忙;可东主的家事也是大事;再有十几天就是东主大喜的日子了;东主多少要操心些;不然会被徐家说嘴的。”
赵进一愣;随即于笑一声说道:“反正都有长辈操持;到时候过去就是;徐家大小姐还不是天天处理家事;忙着吞掉孔九英在丰县沛县的产业。”
众人愕然;随即哄笑;这夫妻还真是般配。
从徐州入凤阳府境内;快马一天就可以;但凤阳府比扬州府和淮安府加起来还要大;从边境到府城中都那边倒是要跑近两天。
别看李把总一于人在徐州灰头土脸;一进入凤阳府境内马上就是不同;沿途官府都要竭力供应;豪强大户也不敢怠慢;这伙人难得出个外差;回来后喘了口气;索性慢走慢享受起来。
天底下或许有些名声好的宦官;不过在凤阳府地方;凤阳守备太监的亲兵名声当真是有如虎狼;看到他们的服号;百姓就远远避开;唯恐遭了祸害。
第一卷 第三百八十二章 赵进的婚礼
所以李把总一行人走在路上;那真是有如猛虎下山;前面百余步基本看不见人;大家远远的躲到路边;甚至不想让他们看到;万一惹上了;强抢动刀都是寻常事。
李把总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威风;他们当然不会注意到路上行人有什么不对的;他们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一队行人看到他们迎面来到;不光是去路边躲避;甚至直接躲到了山上。
“那伙狗子过去了吗?”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小声问道。
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刚从山下跑过来;连忙点头说道:“不是奔咱们来的;直接冲着宿州那边去了。”
这汉子长吐了口气;又朝着山下官道张望了几眼;转头对身边的同伴说道:“不要慌;等到了徐州那边就好了。”
在他身边四个身形瘦弱的年轻人;再远些还有五个精壮汉子;那四个瘦弱的年轻人个子都很矮小;身材也很纤细;脸色都是黑乎乎的;尽管太阳不是很晒;可每个人都带着斗笠。
而其他几个汉子都是二三十岁年纪;脸上有些桀骜神色;腰间别着短刀;两个人还背着朴刀;那说话的汉子看着有些古怪;脸色不怎么深;手上的茧子也不厚;甚至还能看到血泡破掉的痕迹;说是苦出身又不像;说是富贵人家也不会这个摸样;其他不管是汉子还是瘦弱的年轻人;都把这个汉子当成首领。
这十几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饥色;每个人都有些虚弱;好像没有吃饱的样子。
“钟伯;咱们非要去徐州吗?”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怯生生的问道。
他这个问题一出;其他人纷纷看过来;一名精壮汉子也开口说道:“去庐州那边;去扬州那边;那里都是好地方;徐州穷山恶水的;去那里能活人吗?
“去庐州府;去扬州府;怕是没人收留我们;扬州几大家把持上下;团练几千近万;咱们一过去;官兵和乡勇就要把咱们杀光抓光;到时候为奴为妓;世代不得翻身;庐州那边更是有大兵;而且官府和余太监关系密切;到时候恐怕是被两侧夹击”
“那徐州那边;不是说那边的团练凶恶;杀了近十万百姓吗?”有人立刻说道。
被叫做“钟伯”的汉子笑了笑说道:“杀人是杀了不少;哪里有十万;而且因为那伙山东来的蛮子被人煽动围攻城池;才被官兵和团练杀了那么多;可你们知道吗?剩下的那些流民百姓非但没有被杀;反而得了安置;现在活的好好的。”
说到这里;钟伯叹了口气;站在山腰向着远处张望;怅然说道:“现如今咱们能去的地方;能走到的地方;也只有徐州收拢百姓;咱们也只有去那里碰碰运气了。”
大家都是沉默下来;几个瘦弱的年轻人发出低声的啜泣;泪水流下;在黑乎乎的脸颊上冲出一道道白痕。
钟伯转向那几个瘦弱的年轻人;沉默了下说道:“只是苦了你们;要是好年景;你们又何至于这样”
“钟伯;我们愿意;我们几个要是能换大伙这么多人”
“天杀的阉狗;天杀的朱家;趁着灾荒;他们这是要吃人啊”那钟伯突然咬牙切齿的说了句。
赵进的婚期一天天近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对他有了怨言;母亲何翠花过来帮忙的何家人抱怨说道:“哪有这样的孩子;自家婚事连面都不露;什么事都交给爹娘忙碌;生生累煞”
舅舅何有福看着满院子的礼物;看着门外排着队送礼贺喜的人群;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番话;只是陪着苦笑罢了。
不光是赵进不露面;连徐珍珍也一声不吭;虽说女方本就不该做什么;可徐珍珍主持徐家家务四五年;这种事居然不帮忙;难免让人想到偷懒;奔走各处的就是徐家的徐本德。
九月三十这天;赵进在马队的护卫下回到了徐州城;徐珍珍也来到了徐家在城内宅院;总不能过黄河去接亲;索性把娘家搬来了徐州城内;到时候大家省些力气。
来到徐州后;赵进一刻也不得闲;攀交情拉关系凑近乎都是宜早不宜晚;早就等待在城内的各方宾客立刻蜂拥而至。
在城东偏北的赵家宅院;从九月三十这天下午一直到十月一日晚上;周围两条街都被车马仆役塞的满满;反倒是操办亲事的那些人进出很难;赵振堂一直吊着膀子进出衙门;从没说过身体不好;这两天破天荒的说肩膀伤口疼;要好好歇息;留下赵进接待各方。
十月一日天黑的时候;蔡举人和六房几个书办总算看不过眼;主动出面赶走宾客;别人第二天成亲;早点休息总是要的;这才让赵家清静下来;赵三夫妇和孟家兄妹都直接累瘫了;赵家到现在也才这几个下人;房内伺候人的事情只能他们四个去奔波。
人一走;赵进父亲赵振堂的旧伤口也不疼了;和何翠花一起走到堂屋这里来;堂屋这边刚才热闹非凡;现在冷清冷静;他们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却都没有出声;赵进坐在下首也是安静;这两天接人待客比沙场作战都要疲惫;这时候正好喘口气。
“大好日子;你哭什么。”赵振堂突然有些焦躁的说道;不过声音也很低
正在出神茫然的赵进一愣;看过去却发现是母亲何翠花正在抹眼泪;自己母亲很少流泪;可这几年哭的次数愈发多起来。
“小进本来就不着家;这一成家;就更隔着远了。”何翠花边擦泪边说道
赵振堂气得就要拍桌子;可胳膊却不方便;只是哼了声说道:“你胡说什么;就这么几十里地;过去回来的多方便;要看什么时候看不到;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你却在这里丧气。”
“看个什么;小进在那边大半年了;那几次回城我宁可他不回来;等成了家;他更要忙个不停;咱们那个儿媳妇;也是个不省心的;你还能指望孝敬公婆。”何翠花絮絮叨叨的埋怨不停。
赵振堂脸色一绷;想要说什么;末了却是长叹一声说道:“小进出息就比什么都强;那个没过门的儿媳妇会是小进的好帮手;找人孝敬伺候还不容易;洒出银子去;不知道多少人上门磕头。”
“爹;娘;孩儿这几年比较麻烦;一切都是不定;等站稳了脚跟;咱们一家就能在一起了;现在分开来很安全;不容易出事。”赵进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站起呆板说道。
何翠花却不接话;只是抹了眼泪说道:“你早些去睡;明日还要早起;我和你爹这就睡了。”
子女成家立业就可以独立;尽管大明讲究几代同堂;可赵进从小自立;现在又在外面自己居住;回家的次数不多;这次成亲之后就让父母感觉离着更远;这种感觉赵进能理解;但却没有办法解决;赵字营目前的规模根本不可能呆在城内;而城内又是徐州中枢;需要自己父亲帮着照看;为了事业;这的确是两难。
赵进一向睡得很好;这一晚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第二天就要成亲;还是因为晚上父母的情绪不高。
十月初二天蒙蒙亮的时候;赵家开始忙碌了起来;尽管院子里就是一家三口和四个下人;院门外早就有大队人马等候;院门一开;大家都是涌了进来;也包括穿着盛装的伙伴们;众人都是嘻嘻哈哈;喜气洋洋。
练武自然不必练了;那边七手八脚的给赵进换上红袍婚服;事事做主的赵进难得有这等被众人摆布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有趣;连昨晚还情绪不高的赵振堂和何翠花都笑吟吟的。
穿上婚服;一名武夫变成了文官打扮;如惠和陈晃嘀咕了几句;这边又把婚服脱下;然后套上了一层软甲;短刀当然是不离身的;小心为妙。
披红挂彩的骏马也在门前等着;这是王自洋那伙牛马商人早早就备下的;徐家那边也早早过来人;通知新姑爷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赵进一上马;陈晃和刘勇冲着前后打了几个手势;立刻有人各处狂奔了出去;现在在徐州城内的赵字营家丁足有六百人;方方面面调动的人力过千;在这大喜的日子;不管是知州衙门还是参将那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些人跑出去;片刻之后;伙伴们也是上马;马队一于人也是上马;大家都穿着同色的新衣;显得精神整齐;大伙将赵进簇拥在中间;这才缓缓向前。
赵进前面经过的每一条道路都有人把守;赵字营的家丁;衙门的差役;还有本城的混混;只有站在自家门前的百姓才能看热闹;路上行人一概不准。
即便这样;徐州百姓的热情依旧不减;赵进结亲的队伍一过门前;听到那敲锣打鼓的声音;一家老小就全部涌出来了;赵进迎亲的队伍规矩严归严;可出手却大方的很;不断的向两边洒崭新的铜钱还有香喷喷的糕饼;惹得路边不断有人去抢。
严格来说这婚事流程并不合礼数规矩;不过赵家徐家都求个效率方便;加上他俩家的实力;也没什么人敢乱开口评论;徐家在城内的产业距离赵家并不远;按说新郎官到了这边;娘家人要拦一拦;出些题目刁难下;或者讹出点银子来;这都是增添喜气的民俗玩笑;可徐家这些子弟谁敢拦赵进;看着这个身穿红袍的新郎官和他们身后那些高大剽悍的年轻人;徐家这些子弟腿都软了;弯腰赔笑的把人让了进去。
里面规矩也简单的很;没过多久;头戴红盖头的徐珍珍就出了院子上轿;上轿前;徐家家主徐本荣颇为不舍的洒了几滴泪;少爷徐厚生哭喊着追出来;说不让姐姐走。
“傻孩子哭什么;姐姐就去几条街外;等下就见到了。”徐珍珍安慰的很直接;听到的一于人面色多少有些古怪;闺女出阁;怎么也要挤出两滴眼泪;表示不舍;可这位大小姐倒是实在;徐厚生在那边破涕为笑;徐珍珍摸了摸头;自己上了轿。
等回转的时候;又是敲锣打鼓;沿路两侧的百姓刚刚回去;又都愕然的转了回来;心想这接亲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是不是第二家;一看就是赵进接了新娘子回来;那花轿边上跟着丫鬟;总过错不了。
“这么高的门第;这么大家;怎么这么古怪”也有人说出这几句话;随即就有几道恶狠狠的目光看过来;立刻不敢再说了。
赵家门前左近清出一条道来;那些四方宾客除了身份特别尊贵的;都在外面等着;看接亲队伍回返。
对于这些人来说;礼数规矩是次要的;赵家和徐家的结合;代表着徐州之地彻底被一家掌控;甚至可以说是被一个人掌控;这个人就是赵进。
“今日徐州变赵州;这句倒也精到”
“蔡老说什么?”
蔡举人看着赵进带领新娘进门;低声感慨了一句;别人询问;他只是笑着摇头。
“你娘要是能看到他外孙子这么风光;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在上首传来粗声说话;声音里有感慨;更多的还是高兴。
赵进看过去;发现一名身穿暗紫金钱纹的胖大老者正盯着这边看;衣服很考究;不过穿着并不合身;赵进笑着招呼了声:“外公”
徐州城外的何屠户如今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尽管一直守着自己的杀猪行当;由儿子伺候着养老;可谁不知道他是进爷外祖父;连衙门里有品级的书吏去了;都得恭敬的叫一声老太爷。
“别管我这个老头子;忙你的去”何屠户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声音依旧洪亮;赵进又和站在何屠户身后的舅舅打了个招呼;相比于粗豪的外祖父;舅舅就拘谨很多。
和赵家这一于喜气洋洋的长辈相比;徐珍珍的父亲徐本荣就有些格格不入;他自诩名士;自然和差役屠户之流没什么共同语言;互相挤出个客气笑脸已经不错了;倒是徐本德和大家言谈甚欢;气氛烘托的不错
司仪也是办多了喜事的;可此时却有点傻眼;结亲回来也太快了些;这城门也就是刚开;吉时还没到;难道就在这早饭的时候成亲唱礼;慌不迭的过去询问赵振堂那边;又被推到赵进这边。
“新娘先去歇着;我先去接待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