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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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楼上的挡板被砸的当当作响;好在飞石抛高不好掌握;这望楼倒是没什么大事;可被波及也是正常。
那边严千里浑身颤抖个不停;连带着手里的铜锣都不断响动;反倒是庄刘一直很沉稳的呆在那边;不时的回头看着赵进。
“求饶投降;还有条活路”外面的声音不住传进来;“都是年轻的;洗于净屁股”随之是一阵嚣张的大笑。
马蹄声、弓箭和飞石头的呼啸声、污言秽语的挑衅;肆无忌惮的嚣张大笑;还有院子内的痛叫声;充斥院内各人的耳中;尤其是绝大部分人看不到高墙外的情景;就这么被动挨打;渐渐心浮气躁起来。
等马队全员都上了院墙外的街道;那时候的效果当然最好;可外面的速度不快;里面渐渐躁动;赵进迟疑了下;低声喝道:“敲锣”
严千里手忙脚乱的动作;险些把敲锣的棒槌掉下去;但还是“当当当”的敲响了起来。
在这混乱的时候;锣声响亮;每个人都听到了;连带着外面的马队都迟滞了下;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何家大院内部就一直安静;惨叫声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突然有锣声响起;都不知道为什么;但都知道要发生些什么?
很多人猫的久了;听到锣声一愣;居然没有立刻反应;但下一刻都是急速起身;张弓搭箭向下射去
弓手分布在四边;现在马队只在两边;好在南边的弓手多些;虽然不能发挥最大杀伤;但每一名弓手都是居高临下发射;下面的马队骑兵没有任何遮挡;而且在南面那条街上;前后拥挤;除了晃动身体之外;连躲避逃跑的空间都不大。
骑兵速度不快;射杀起来就更没什么难度;何况墙头和街道的距离最远又能有多少;更不要说那愕然呆立;在这一瞬间;他们就是活靶子
箭支破空呼啸;随即就是惨叫和惊呼;这声音可比刚才何家大院里的嚎叫稀疏很多;因为这边很多都是一箭致命
董冰峰带来的老骑兵们没有体力;但开弓射几箭力气还是够的;而且他们射的又快又准;趁着下面还没反应过来;很多人射出了不止一箭;每一箭都是夺人性命;射完之后;所有人顾不得看战果;又急忙缩了回去。
锣声敲响;庄刘张弓搭箭;就在同时;赵进站起挥臂;把手中的短矛猛地投掷下去;短距离上他这一投的力量可比弓箭大多了;更不要说那短矛本身的重量。
望楼下的骑兵都作出了闪避;但实在太突然了;锣响之后只是来得及下意识动作;短矛飞出;从一人肩膀插入;从另一侧肋部透出;居然直接刺穿了;那人直接从马上栽了下去;胯下马匹受惊;人立而起;让四周一片混乱。
那骑兵前后左右的同伴看到这一幕;吓得心胆俱裂;反应快的;直接脱开马镫;下马闪躲;反应慢的拼命抽打马匹;想要冲出去;可不管怎么反应;都只是让眼前的场面更乱。
赵进一投之后;刚藏回挡板后;却看到庄刘已经射出了第二箭;好快的射速;庄刘开弓不满;开到七五就是射出;但在这个距离已经足够。
顺着挡板的缝隙看过去;庄刘每一箭就能射杀一个敌人;而且第一个命中眼眶;第二个射中脖颈;第三支则是从耳朵中贯入
旁人射出两箭;庄刘射出了三箭;那些董冰峰带来的老骑兵射速不快;却胜在准头上;开弓开满;射出必中
只不过这些老骑兵射完第二箭之后;下面纷乱的马队骑兵总算反应过来;他们的弓手也张弓搭箭;其他人更是不管不顾的把手中的兵器抛出来;距离这么近;总能打到。
“敲锣;敲锣”赵进对身侧的严千里大喊道;这次严千里反应不慢;大力敲响了铜锣。
听到锣响;弓手们都急忙缩了回去;那几位老骑兵缩的更快;在厮杀场上活到现在;逃命躲藏的本领和意识往往要超过杀人的。
但厮杀场刀枪无眼;赵进看着望楼下面的一名弓手;在锣响之后还想射外面一箭;只是自家箭没射出去;却被斜角的一支箭钉在了脖子上;连惨叫都没有发出;直接仰天从台子上翻到。
可惜了;赵进心里叹了口气;这人是和钱勇陶贵一帮的;这江湖出身的把式;就是不怎么严谨。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继续向前;兜回来;兜回来;要不大家都要憋死在这”
街道上有人大吼;慌乱的情形中总是有清醒的人;只是这人话还没说完;一支箭射入了他的嘴巴;箭头从后脑透出
赵进在望楼上扭头看过去;却发现是另一侧望楼上;董冰峰正在急忙缩回去。
这人的喊话终于起了作用;前面的骑兵开始拼命打马冲出去;前面一动;后面的人也开始跟着动;马队顺着街道向前加速;队形开始分散开来。
刚才还魂不附体的严千里这时候胆子大了;不住的看着赵进;等着赵进下令敲锣;在他看来;现在外面街道上的骑兵们就是靶子;可以任意射杀。
不过赵进始终没有下令;刚才那一轮突袭箭射;马队中的弓手死伤不多;而且反应过来之后;很多人已经拿着盾牌横在身侧;弓手们也已经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反击。
现在对射;赵进不管从人数还是居高临下的位置上;都有优势;但他犹豫了下;还是没有下令敲锣;那些老骑兵说起来是自己和董冰峰的长辈;出现死伤很不合适;而自己手里的这些弓手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资源;万万不能浪费
更关键的是;赵进觉得此时还没到紧急关头;这二百名骑兵野战很可怕;但攻坚根本不值一提;就算下马步战;这二百人也没什么优势;还犯不上对耗弓手;真正的麻烦应该还没到
院子里的气氛很冷静;家丁们各自在各自的位置;沉着的等候命令;大敌来袭时候的恐惧和紧张;方才被外面的箭射和嚣张弄得压抑;被赵进的戏弄敌人觉得轻松;然后突袭射杀让他们热血沸腾;最后那个中箭而死的同伴让他们冷静了下来。
那个被射中的弓手因为是江湖出身;又有射箭的技艺;行事做派难免嚣张了些;这几天的训练也矫正不过来;加上和钱勇、陶贵几个在一起;又算是个小群体;旁人对他都是敬畏的很;刚才看到他意气风发的射杀外敌;心思多的少不得暗地念叨;以后这人恐怕更了不得了。
谁能想到这么意气风发的出挑人物;就在转眼之间;被射中了脖颈了账;按照事先安排已经有人上去把尸体拖走;看着冷冰冰的尸体从眼前拖过;看着青黑扭曲的面孔;大家都情不自禁的颤抖。
可这颤抖和恐惧很快就停了;甚至家丁们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一点;短短时间内;每个人都经历了太多情绪上的波动;不自觉的习惯了不少;他们终于意识到;这是厮杀场;这是要死人的;每个人多少有了些觉悟;好在他们在高墙内;没有在真正的血战沙场上崩溃;没有哭喊呕吐;还有机会去想;虽然这样的改变用处不大;但多少也是改变。
轰鸣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能听出来围着何家大院兜了个大圈子;绕回东边的空地;赵进一张望;转头喊道:“冰峰你去东边院墙;庄刘你也过去;弓手能过去的都过去;把能射到的人都射杀了”
东边空地上还有一百多骑兵买来得及冲过来;毕竟那街道宽度有限;兜圈子围营又只能顺着一个方向;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街道上的混乱;老江湖自然知道打宅院不能靠太近;一箭的距离总该拉开。
可刚才弓手都在何家大院的南边一侧射箭;这边又不住的向前冲;混乱的时候急忙勒马;注意力全被街道上吸引;已经忘记自己靠得太近了。
这边赵进一声令下;从老骑兵到赵字营的弓手;都是急忙从其他各处下来;急忙奔向东边的台子;刚才还有搏命的危险;现在可是赚钱拿银子;射中就有进账的。
马蹄声仍旧回荡在何家大院周围;这边弓手们却已经上了东边的台子;二话不说;开弓射箭。
这次的杀伤就不如刚才了;毕竟距离远;而且那伙人紧张无比;稍有风吹草动都会注意到;但依旧有效果;听着破空呼啸;三个人被射中要害;直挺挺的从马上栽下来;还有四个中箭;痛叫着打马跑远了;另有三个倒霉的;被射中了坐骑;马匹吃痛;直接把背上的骑兵摔下来;马镫来不及脱开;拖着乱走;伤的也不会轻
经过这一幕;这马队的骑兵呼喊乱叫;又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退走;那边兜回来的同伴又过来搅合;乱糟糟一团。
偷袭只能打对方出其不意;此时马队的队形本就分散;开始的惊慌之后;一股脑的朝着东边闪避去;跑出一百五十步的距离;这边怎么都够不到了。
“我射中四个”
“统共四箭;你倒是百发百中;有一箭你射偏了”
不管是赵字营自家的弓手;还是董冰峰带来的老骑兵;各个兴高采烈的议论战果;连院子里一直待命帮忙的老兵队新兵队也喜气洋洋;刚才自家那位弓手被射杀的震骇都已经散去了不少。
相比于下面的嘈杂;赵进在望楼上面沉似水;他一直在上面观察着墙外的街道。
闹哄哄来;闹哄哄走;所用的时间并不长;太阳虽然落下;余晖的光线依旧可以⊥人看得很清楚。
街道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尸体;还有几匹马在那里徘徊不去;看着地面上狼藉杂乱;有的是尸体;有的则是重伤;在那里呻吟着爬动;还有人爬都不能爬了;在那里大声的惨嚎;他们倒未必是被箭射成重伤;可掉在地上;同伴们也顾不得闪避;人马踩踏过去;想不重伤都难。
“五……六”赵进低声点数;方才那一轮箭射;这马队留在街道上二十一具尸体;六个濒死的重伤员;还要算上东边空地上的三死七伤。
院墙的突然发射;还有东边的打个冷不防;自家弓手和老骑兵们一共射出了差不多八十几支箭;能有这样的战果相当不错;被射中的敌人不止这些;但轻伤能跑出去的肯定不会留在这边。
二百多人的马队;还没有真刀真枪的接战;就被自家射杀了二十几个;还有将近十个失去了战斗能力;而自己这边才死了一个;没人受伤;这真是划算;赵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嗖”的一声;从另一侧的望楼上一箭射下;一个正在爬动的重伤敌人立刻不动了;赵进转头一看;却是重新爬上去的董冰峰。
“不要管他们”赵进冲着那边望楼大喊道。
董冰峰一愣;不过还是收起了弓箭;赵进重新看下去;董冰峰这一箭射下去;其余几个重伤敌人都吓破了胆子;不由得又来了几分力气;在那里大声惨嚎呼救。
一个重伤的需要几个人伺候照看;就算敌人心硬不理会;同伴的凄惨呼喊;见死不救的内疚也会让士气大受影响。
自己怎么这么狠心;赵进突然想到;他忍不住咧咧嘴;就在厮杀场上;看多了铁和血;心肠自然而然就硬了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谁不紧张
刚想到这里;却听见喧闹嘈杂声从东边传了过来;敌人马队已经后撤到足够远的距离;可声音太大;在望楼上依旧能听得清楚;天终究是黑了;看一百多步外的敌人已经有些模糊。
“把台子和掩体摆回刚才的位置;各就各位;新兵队第十五队;十六队把于粮预备出来;把水烧开”赵进对着下面大喊说道。
在徐州城内带过来的于粮没有吃完;因为何家庄内集市多商业繁盛;本就有不少为外人提供伙食的地方;赵字营一来;别人少不得要上门巴结犒劳;能吃热食;带来的于粮自然没有动用。
院子里又开始忙碌起来;重新摆设掩体;刚才箭支和飞石砸进来;大家多少有了经验教训丨可院子里这般忙碌;却依旧压不住那边的嘈杂喧闹;只不过听不清楚而已。
“虎子就死在我身边;当年和豫东那边的杆子死斗;他替我挡了两刀啊;那场面都活下来;怎么就交待在这地方了”一名大汉说得激动;用拳头敲着胸膛;嚎啕大哭。
“老八还想着回去给单县窑子里那娘们赎身”
马队那边乱成一团;不少人下马大骂嚎哭;短短功夫;二十几个弟兄折在那里;这突然的冲击让每个人都受不了。
“木头还在那边;过去救回来”有人大喊到;他们听到了重伤同伴的惨嚎。
和重伤那人亲厚的同伴们纷纷上马;更是乱上加乱。
“谁他娘的乱动;老子现在就劈了他”一声暴吼;马队这边顿时安静下来;这些狂躁愤怒的马队骑兵都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这大汉也是下马;身上套着八成新的锁子甲;头上还有个宽沿的铁盔;他身材并不太高;却显得很壮实;整个人粗看像是口水缸;身旁马匹比一般人的要高大;上面挂着长矛和弓箭。
和那些遮盖不住草莽气的同伴相比;这大汉就沉稳了许多;除了气质之外;他自己收拾的很整齐;虽然有络腮胡子;却是经常修剪的模样;而其他人谁在乎这个;各个潦草的不像样子;他肤色黝黑;眼睛时刻都在眯着;里面却有寒光闪动。
他一发话;其他骑兵都没有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