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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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进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王兆靖兴致勃勃的说过。
如今孔家在官面上的田产就有近万顷;这还不包括各种暗地里的田地;衍圣公府虽然在山东曲阜;但孔府的田产却分布在山东、河南、北直隶和南直隶几个地方;要知道山东的好田地就那么多;孔府占去将近四分之一多;鲁王府四分之一多;也要给其他勋贵豪强分润些。
这么大规模的田产;又不是集中于一地;必然需要人来管理;所以孔府派出旁支子弟作为庄头主持。
有衍圣公孔府的背景;寻常官府都不敢得罪;更不要说手里有这么大的庄子;这么多的人;江湖道上也要给面子。
赵进在回忆里依稀记得自己父亲曾经提过;说距离徐州地面最近的孔府田庄庄头就是这孔九英;还说山东、河南、南北直隶的三教九流都要卖这孔九英几分面子。
因为是随口一提;赵进也不甚在意;心想不过是豪门强奴;又有自己的一方局面;各方买面子也没什么稀罕;可今天这么提起;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想归想;赵进的表情上却很淡然;只是开口说道:“我答应了你;你就安下心;我不杀你;谁也杀不了你”
这话狠辣;但被这周学智一听;反倒是安心下来;磕了几个头之后就被带了下去。
说起来周学智这番招供并没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和云山寺的勾结猜测都能猜测到;至于这孔九英;这么出名的人物;稍微下下功夫就能打听出来。
至于现在还不知道;实际上类似于“灯下黑”;这么出名的人物;大家都以为理所当然会知道;没人主动去提;反倒是忽略了;而且杀何伟远的时候急促的很;那有什么工夫去打听背景关联;到后来杀都杀了;也就没人去理会。
等周学智那边出去;外面家丁又要带人进来;赵进先摆摆手;开口问道:“孔九英是什么人;大晃你知道吗?”
“我爹提过他的名字;说徐州这边就有个虚名;总说这里出什么英雄豪杰;可没人能在孔老虎面前抬起头来;丰县那边简直就是他自家庭院;徐州根本管不了了。”陈晃解释说道。
信息不多;赵进却能感觉出这孔九英孔老虎的份量;所谓英雄豪杰;无非就是豪强和江湖盗匪;亡命响马之流;若是别处太平地方倒罢了;徐州地处三省交汇之处;各处的亡命;本地的豪霸;加上形形色色的势力;从来都是少不了的;这些人物在孔九英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可见这孔九英的能耐。
至于丰县那边也有说法;徐州一州四县;丰县毗邻山东、河南两省;也有不少三不管的地界;穿州过府的黑白人物都是不少;地面上很不太平;久而久之;丰县的百姓就养成了聚众自保、剽悍善斗的风气;以村镇为区域;以宗族为群落;形成大大小小的势力。
这样的地方;官府不好管;盗匪也不好做;稍不留神就被本地的民壮乡勇灭掉。
就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地方;居然被孔九英当成自家庭院;孔九英的实力和可怕;也就可想而知了。
“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但你爹和我爹想必知道的更清楚;回去问问就是。”陈晃肃然说道。
接下来几个说要招供的却没什么要紧的消息;有人招供出何伟远在城内的两处铺面;但这个赵进已经拿到了房契;还有人招供出何伟远在何家庄内有个挂在别人名下的仓库;里面装着布匹和瓷器;这算是个收获;除了这两个之外;其他人说得都是何伟远如何十恶不做;什么喝人血吃人肉之类强抢民女之类胡编乱造的事情。
不管招供的消息有用没用;赵进都让迟牢头给他们安排个不错的牢房;换上不那么腐烂的铺盖;饭菜上也有优待;为了不让迟牢头难做;还特意声明这些钱都由自己这边出;这就是给关押的那些人一个榜样;让他们知道招供和配合最起码可以好过些日子。
牢房里的一切都安顿完毕;大家都是出门;走在后面的陈晃突然问赵进说道:“那孔老虎你怕不怕?”
赵进笑了笑说道:“怕他个鸟;徐州城这边;咱们兄弟用得着怕谁?”
不怕归不怕;打听还要详细打听;回家后跟赵振堂提出这个问题;赵振堂愣了愣才反问道:“你居然不清楚?看你一切都有套路的做派;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
自家儿子跟这么一个人物结仇;赵振堂脸上倒也没什么担心的表情;摆摆手说道:“虱子多了不痒;你也不用担心;凭你现在这本事;只要不离开徐州这边太远;谁也奈何不了你。”
“孔九英未必姓孔”苦中作乐的调侃一句之后;赵振堂开始详细解说;身为衙门的捕快;对这样人物的消息格外灵通。
孔府的田产众多;在山东的还好说;在外面的就难免管事人上下其手;或者被当地人占便宜欺负;即便你是世袭的公爷;也有个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说法。而山东、河南、南直隶三省交界处的那个泡河沿最为难管。
泡河沿因泡水得名;天知道这条黄河的支流为什么叫这么古怪的名字;这里一马平川;又靠着河流;田地得到足够的灌溉;收成颇为不错;要不然孔府也不会在这里弄个庄子出来。
三不管的地界混乱的很;许多江洋大盗、亡命凶犯流窜其中;加上本地民风彪悍;又有吃黄河的河上势力;贩私盐的盐枭进出;让这个庄子难管的很;庄头管事什么的压得狠了;保不齐夜里房子就被放火;甚至莫名其妙没了性命的都不少。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章 当年故事
孔府在官府里自然面子大;但衍圣公贵重归贵重;实职却仅仅是曲阜县令;对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地方自然鞭长莫及;而且这片地带就算附近官府的人都不敢管;更不用说其他了。
一来二去的;孔府想要放弃这个庄子;可又有人觉得这片地方不小;又是交通方便;四方汇聚的地方;种田不成做生意也是好的;就这么想要觉得麻烦;不想要觉得可惜;拖拖拉拉好多年。
在这些年里;那片庄子一粒粮食都收不上来;衍圣公府里甚至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谁愿意去这个泡河沿的庄子管事;庄子里的收成八成归他;其余两成交到孔府那边;而且可以持续五年。
这可是极为优惠的好条件;不过孔府的人也没什么吃亏的;反正什么都收不上来;如果真有人能去管管;管不了没损失;管得了就是赚了。
孔九英刚到这泡河沿的时候才二十几岁;身边跟着一帮形迹可疑的“乡亲”;来到这边就说这庄子我来管了。
后来人说起这事才发现;当时孔九英来到这泡河沿只是说自己被派来管事;实际上没有什么凭证;恐怕就是他空口白话编造出来的。
不过泡河沿那边的人也强横惯了;根本不理睬这位新来的“庄头”;孔九英到泡河沿的时候已经是秋收时节;孔九英挨家挨户的去收租子;有的人家苦着脸说颗粒无收;这还算给面子的;有的人家关门不见;还有的人家直接拿着棍棒刀枪的;直接把人撵了出来。
从头至尾;孔九英始终是带着笑脸;有几次唾沫都吐到脸上了;他居然眉头都不皱一下;有些老实人看不过去;说这个后生也不容易;多少交点粮食;也让他交差;但老实厚道的人还是少;更多的人都是在笑话;说这小子是个孬种;早晚得哭着回去;要是不识趣;就在他的住处放一把火;把他吓回去就好;没准就吓得尿了裤子。
泡河沿这边的庄子真心不小;山东单县、曹县、河南归德府的夏邑、南直隶的丰县;这几个县里都有这庄子的产业;孔九英就这么和和气气带着笑脸走完了整个庄子。
走完之后;孔九英给各处下了通告;说黄河北的三天后把该交的租子交齐;黄河南的五天后把租子交齐。
听到这通告;小部分庄户错愕;大部分的都是哈哈大笑;有几个老实人想去交;也被其他的人给拽了回去;甚至还有人威胁;大伙不交;你自己逞什么能;粮食多的吃不了放到我家来。
这么折腾了几天;三天后;五天后;没有一个人过去交租子;倒是不少庄户拿着兵器在孔九英的住处周围转悠;对孔九英带来的那些乡亲推推搡搡;双方都没忍住火气;大打出手;孔九英带来的那些人吃了亏;有几个还见了血。
占了上风;泡河沿的庄户们气势更足;当天就放下话来;识相的快滚;不然就回不去了。
能过来耀武扬威和聚众斗殴的都是附近村子的人;就在这天晚上;三个村子出事了;有的人家院子里被丢进火把;有的人家房顶被丢了火把;院子里着火还来得及救;房顶上都是于草苫盖;又在这秋冬之际的于燥时节;见火就着
偏生就算知道外面着火;大家都不敢出去救;因为马蹄声轰鸣;听着像是几十骑进村;有几十名骑兵的队伍;不管是官还是匪;对村民庄户都是压倒性的强势;谁也不敢出去招惹。
有的人家就这么生生烧光了;不是没有愣头青想要出去;有人出去;然后惨叫一声;有人听到了刺耳的尖啸。
等马蹄声远去;大家才敢出来救火;好在放火的人不冲进院子里;就算房顶着火;人好歹还没事;出来后把火扑灭也看到了那几个愣头青的下场;被弓箭射死了;来的人不光骑马;居然还用弓箭;这样的力量连县城都未必能凑的出来;大家都是胆寒;同时也是纳闷;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的强豪。
到了第二天早晨;纳闷的事情更多;有人院子被烧;有人房子被烧;还有人家里安然无恙;这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经不住琢磨;大家很快就看出了规律;苦着脸找理由解释的;那些看不过去的;家里都安然无恙;关门不见的烧了院子;拿着棍棒刀枪赶人的;被直接烧了房子。
然后消息从各处传来;敢情昨天夜里不仅是这一个村子遭殃;这周围四个村子都倒霉了。
谁都能猜到是谁于的;谁也想不到那个笑嘻嘻的年轻庄头孔九英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按说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些庄户百姓也该服软;可泡河沿这边的庄户无法无天惯了;他们也不只是靠着性子硬能抱团;各家也有些亲戚男丁落草为寇;或者做些不于不净的勾当;既然吃了亏;死了人;那就要报复回来。
那些落草和不于净的庄户子弟听了这个消息;也不含糊;凑了二百多号人;又给同伙许了好处;叫了些真正的亡命徒;准备给同乡出气;倒不是他们如何仗义;而是这泡河沿的庄子在没人管的状态下;他们也能赚到不少便宜;要是有人管;那就处处不方便了。
这么多盗匪凑起来声势很大;过来的时候;沿途村庄也不含糊;做饭烧水;甚至还有年轻人拿着家什跟上帮忙;完全是一家亲的样子。
孔九英似乎也不知道躲避;就在庄子管事的住处那边呆着;静等这伙人上门。
这些泡河沿的子弟没能上门;半路上就被马队冲了;足足八十多名骑士;能开弓射箭的不下十个;刀枪上的功夫也都是硬把式;
胜负可想而知;杀的血流成河;那些庄户子弟请来的亡命盗匪里;有几个人见识广;却从这些骑士里看到了熟面孔;吓得脸都白了;当即头也不回的逃跑。
经过这次战斗;泡河沿这个庄子的人总算知道来了自己斗不过的强龙;不管甘心不甘心都要低头服软了。
田租开始一个个村的交上来;这孔九英也知道不把事情做绝;只收当年的;从前的积欠都不理会。
不过除了田租之外;孔九英还做了一件事;命令各村各集市的牛鬼蛇神们每月上缴三成利润;泡河沿这里无法无天久了;官府因为衍圣公的关系不来管;孔府那边又管不了;很多犯了王法或者走私销赃的人物都躲在这边;或者将这里作为重要通路;毕竟这里是三省汇聚的地方。
村民们已经被打怕了;可这些盐枭凶徒之类的还不服;但还没等这些人纠集着闹起来;突然间就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的过去交钱。
服软的原因很久以后才传出来;村民们喊来帮手的土匪里;有几个是在兖州府腹地那边过来的;他们原来的寨子被人灭了;本地无处藏身;才来到这边讨生活;
山寨之所以被灭;是因为官兵;却不是因为官府组织的会剿;兖州府那边有沂蒙山;自古以来就是群盗聚集的地方;山寨也是不少;虽说官匪不两立;可土匪们如果不做下太惹眼惊人的案子;官府也懒得理会;彼此间保持这种微妙的相安无事。
可万历九年前后;那边的山寨一个个的被灭掉;寨子里的男女老少被屠戮于净;钱财也被一扫而空。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没发觉;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灭了七八个寨子;死了两千多号人;两三万两的甚至更多的财物不见踪影;有懂行的过去看过这几家寨子的废墟;看出来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
这么多的人命;这么凶残的手段;又有这么多的钱财;兖州府的绿林道上开始躁动起来;有的小心防备;有的则是联手追查;又有两个寨子灭掉后;这伙神秘的力量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