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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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魔王不接他话,扭头走开。风轻转问白龙:“喂,老龙,你干嘛?快找路出去疗伤啊。玛德又要演出木乃伊归来了。那个杨知书杨大夫治皮肤杠杠的,咱找他去吧。还有我的眼睛……不会就这么瞎了吧?可怜我的火眼金睛、花容月貌……”身体被夺元神退位,这当儿倒是有个好处,身体的疼痛都让白龙承受了,于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双眼失明的恐怖不知如何也消减许多,应该是白龙和牛魔王虽然也十分惊慌然而并不如何恐怖欲死的情绪感染了他。因此他还能保持几分轻松。忽然想到一事,不禁一惊:麻麻的,好死不死,跟六淫结拜什么兄弟?然后还要自作多情搞什么江南七怪!晦气啊。七怪里头有个瞎子的,不会一言成忏吧?即刻通告天下,改名改名!叫江南七奇也好,战国七雄也罢!
占据了他身体的白龙忍疼蹲在水边,几乎没有鼻形的鼻子张翕,把河水乱嗅,活像一条离家迷路之犬。元神回应风轻:“这条暗河忒古怪了,怎么流的是腐蚀人的酸水?我还想从这里游回老家呢。咦,是了,那边应该有一口酸水温泉。”
风轻惊呼:“千万别!现在可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你还是老老实实出去找杨知书大夫治伤为好。快点啊,老子不想当瞎子!”
呼呼呼,急速的破空声传来,三条人影落身山洞。“啊,这里居然有一口温泉!太好了我喜欢……啊!鬼啊!”一个女子声音传来,正是离春。她在外面欢然说话,边说边入洞,陡然看到洞内一身淋漓惨不忍睹的白龙,吓一大跳,尖声大叫。
走在她前面的玄祖看到白龙,同样心中打忽,满脸怜悯,念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最后面进来的是流波慧。她惊呼:“风……大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这时候的“风轻”虽然面目难辨,但气息如旧,这时候因为白龙主身,散发着龙族的浓烈气息,流波慧轻易感知。
离春花容失色:“你说什么?他……他是风轻?不是的,你认错人了,他怎么可能是风轻?”
玄祖霜眉紧皱,紧盯着白龙,胖脸儿一脸凝重:“他不是法河。但也应该是法河。”白龙哈哈一笑,说:“本王白龙是也。风轻那小子死了!流波慧,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白龙从来没有变化人形,没有自己的声调,上一任是谁占据风轻这具身体,他就继承谁的声调。这时候开口说话,声音洪亮粗犷,宛若牛魔王,与风轻的声调迥然不同。离春小脸煞白:“你是妖怪?风轻死了?怎么死的?被你吃了?”
流波慧惊讶:“大哥你变成这样子很难看啊!”
白龙目不视物,全身上下到处疼痛,哪里有心思废话?气势汹汹道:“小妹你跟着。其他人滚开,本王没空理你们。滚!挡我者死!”凭借非凡的感知力快步出洞。
玄祖横身拦住,沉声道:“且慢!这应该就是法河的身体,你怎么……这是夺舍大法?”白龙更不打话,七八支水箭从口中激射而出。离春和流波慧慌忙闪避。玄祖身躯转动袍袖一拂,一股狂风从他袖下生起,轻而易举地扫落七八支水箭。
白龙怒吼一声:“死贼秃让开!再不让开,老子吃了你!”扑上来拳打脚踢,同时脑袋扭动,张大嘴巴,作啃咬吞噬之势。
玄祖会者不忙,进退趋避如电。一边应付白龙的攻击一边细心端详着对方,口中喃喃自语:“难怪了……“忽然暴吼一声,声如霹雳,震得洞壁嗡嗡作响,两女掩耳不迭。只听玄祖作佛门狮子吼:”风轻!回来!”
白龙眼睛坏了,全仗耳朵听风辨位,可以说整付心神全部系于两耳之上,闻声打一激灵,心旌摇摇,听到玄祖三人来到的风轻正激动得想要蹦出来而不得,趁此良机撞开白龙元神,重夺大位。
他双膝落地,跪倒在玄祖面前:“师父,救我!”这一声师父发自肺腑,情真意切,绝无半点敷衍。双膝落地,破损的皮肉磕碰着,马上渗出血来,疼得他身子打摆子似的哆嗦着。
离春目瞪口呆,双手掩嘴:“风轻,真的是你?你怎么……”
玄祖想扶起风轻,又怕碰到他溃烂的皮肉,双手到半途又缩了回去,悯然轻叹:“你先起来。这一身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轻起身,一面龇牙咧嘴强忍着疼痛,一面交代了经过。离春在旁,他不好意思说让蜃母幻化成姮娥所诱,改说成钟无艳。毕竟前不久离春方才有托付终身之意,如果得知他痴迷他女,宁不难过?与钟无艳姐弟情深自然说得过去。
离春不知他有所隐瞒,看他体无完肤,连番动手之下各处受了牵扯的皮肉隐隐渗血,黑褐焦红,斑驳陆离,可怖之状无法形容,忍不住心为之颤,泪为之堕。
第96章 瞎眼()
玄祖本想帮他输气提神镇疼,却看他精神健旺,便罢了。仔细察看他眼睛,说:“这一身皮肉看来可怕,其实不难医治。只是你这双眼睛……”皱眉寻思,沉吟不语。
风轻和离春先喜后惊,急忙追问。
玄祖顾左右而言他:“回去再说吧。这里无针无药,说也枉然。”袍袖一拂,一手隔袖抓住风轻,一手抓起离春,双足一蹬,飞掠出洞。流波慧若有所思,追随在后。
玄祖已经是地仙者流,腾云驾雾,如仙如魔。离春先前就是让他带着飞过来的。这时依然双眼紧闭,任凭高空劲风刮得嫩脸生疼,也不敢睁开眼睛。
一会儿直接从四座小院合围的天井中降落在金山寺内,玄祖叫出两个中年和尚,让他们带风轻进去上药里伤。唐寅和丁贵闻声出来相助。一干人看到风轻,吓得不轻那也不消说。离春目送风轻离开,吁口气,问玄祖:“师父,风轻的眼睛……你能够医治吧?”
玄祖摇摇头:“师父也治不了。法河这辈子,大约就这样了。”离春刷一下白了脸,尖声大叫:“什么?不行!师父,你一定要救救他……这样子,我不能接受……”眼泪夺眶而出。
玄祖怜悯地看着她:“妍媸美丑,都是幻相。成住坏空,无常无不常……法转徒儿,世事如梦,既来之则安之。”
离春掩脸落泪:“不!这不行……这个,这样子我怎么能带他回家?怎么可能……好吧,等他皮肉伤好了,我带他回去让我师父看看,遍请京城名医……”
玄祖微微摇头,想说什么又止住,转念间眼睛看向默然站在一旁的流波慧:“姑娘有何主意?”
流波慧讶然张目,举手指向自己的鼻子:“你问我?我不知道啊。我没有主意。嗯,或许可以带他去找巫兆卜个卦。和尚你会卜卦吗?”
玄祖微笑摇头,问巫兆何许人也。流波慧指指地下说:“我们下面有个小人国。巫兆是小人国的国师,卜卦本事很厉害的……”玄祖和离春闻所未闻,讶问。流波慧简述一番。玄祖欣然同意:“也罢,死马当活马医吧。事不宜迟,明天你们就走。”
翌日,由白麻布包裹得像个木乃伊似的风轻在离春、流波慧陪伴下向龙潭幻境出发。成功让蜃母打成重伤,玄祖为了救他,无暇送风轻出行。
问过玄祖,乃知地处开封府,至安庆府有千里之遥。流波慧施展神通,带携两人飞行一阵,累了再落下来歇一阵,走一阵。
风轻一身皮肉稍微挣动、磕碰俱疼,但比昨天已经好转太多了,只是恐有眼盲之虞,心情郁郁。离春看着全身上下只露出两个鼻孔一张嘴巴、浑身散发着浓郁刺鼻的伤药味道的风轻,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忍不住再次埋怨:“平常一副机灵劲儿,怎么偏偏昏了头,连毒水河也下?你做事情也真够混的!”
风轻想翻白眼都不行,没好气的回答:“怪我咯?”离春悻悻然:“不怪你怪谁?”
风轻默然片刻,淡淡地说:“好了别说了,你回去吧。回家去!回去找你兄弟,顺便给我姐姐报个平安讯息。也别说我……瞎了,就说我与流波慧要去龙潭幻境练功夫,也许……要三年五载才能回来,让她自己去京城买房安顿,专心应考好了。”好歹给她留了不少财物。
离春更加气恼:“死没良心的,你赶我走?在你眼中,离春就是个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浅薄女子?”
她虽然毫不迟疑就跟着来,但是一路怨言不少,不比流波慧默默无言,实在难怪风轻这般想。让她说中心事,他自然不承认,否则自己岂不成了满肚子卑鄙心思的小人,反衬对方是高风亮节的君子、不离不弃的好汉?说:“话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想,是你自己想歪了。”
他如果老老实实认了,离春数落几句也就算了,这般硬撑着不认,反而惹起她满腔怒火。她秀眉微扬,冷笑:“好啊,我就说了,你怎么着?”风轻悻悻然:“我能怎么着?你回去吧。我知道现在我的样子很难看,你就别看了,走吧。”离春沉着脸转身走开一旁,不再理他。
坐在一棵松树下休息的流波慧起身想劝,苦于笨嘴拙舌不知如何劝说,见他们罢战,方才吁了口气,重新坐下来。忽然她腾身飞起,甫起又落,身子一歪,扑倒在草地上。离春惊讶欲叫,一条人影极速趋近,出指一点,正中她胸口膻中穴。
“啊!”离春惊叫出口,一口气提不上来,即刻全身酸软,瘫倒在地。风轻吃惊问:“什么事?谁在这里?”张耳聆听四下动静。
“嘿嘿,全是脓包!”一个头梳冲天辫子的红衣男童倏然现身,双手叉腰,无趣地摇摇脑袋,正是护心赤子。树林里冲出拍花党资深成员胡老三和香娘子。香娘子双手急扬,迷魂粉左一把洒向流波慧,右一把洒向离春。流波慧无声无息,动弹不得。离春大叫:“是我啊赤子前辈……是我……”急急闭嘴,屏住呼吸,奋力扭头,拿明媚的一双眼睛看着护心赤子。
风轻惊喜:“是护心赤子前辈?怎么了离春?还有谁?”听出脚步声杂乱,马上猜到不妙,“不会吧?赤子前辈你还带着胡老三、香娘子这一对混蛋?”
护心赤子诧异:“这个……大粽子你是谁?还瞎了眼……真是丑人多作怪,包得像个粽子似的,端午节早过了。”胡老三和香娘子听出风轻的声音,大惊失色,面面相觑。胡老三冲香娘子做个下切的手势,香娘子一把迷魂粉向风轻洒去。
风轻鼻中嗅到一阵香气,急忙屏住呼吸,也不吭声,猛然跃起,向香娘子扑去。香娘子武艺稀松平常,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踢倒在地。胡老三急忙扭身闪避,口中大叫:“小赤子救命!”风轻飞足踹到,“喀喇”一声,踹断一棵人臂粗的松树。他只能听声辨位,可不知胡老三躲在树后。一脚踢断松树,自家脚丫子即刻肉绽血出,疼得龇牙咧嘴,几乎落泪。
松树上半截倒下来,无巧不巧,正正压向倒在地上无法挣动的离春。离春惊叫:“啊啊,救命!”张口呼叫,便吸入洒落在脸上的迷魂药粉。风轻急跃而来,抓住她胳膊跃开丈外。松树倒下来,砸得枝断叶飞,尘土飞扬。香娘子挣扎翻滚开去。
护心赤子本来想要过来救胡老三,见状哈哈大笑:“好玩好玩。我也来!”飞身即至,左脚踹踢在一棵儿臂粗的松树上,松树应脚而断,倒向胡老三。胡老三慌忙跑开,口中大叫:“小赤子你想杀人赖帐?做人要讲道理啊!”
护心赤子借力在空中翻一个极其潇洒出尘的空心筋斗,右脚踢在另外一棵松树上,口中兴高采烈地叫:“嘿,瞎眼田鸡!还有一个女子你救不救?不救她可要完蛋了。哈哈。”松树同样应声而倒,在护心赤子故意为之的情况下倒向流波慧。风轻无奈地放下离春,依稀记得刚才流波慧所坐的位置,急速扑去。
他刚刚抓起流波慧,风声呼呼,断折的松树连枝带叶,当头压下。风轻不得不运气护身,听风辩位,出掌击开压下来的松树,跃退到离春身边,怒喝:“小赤子,别玩了!我靠,有这样玩人的吗?”连胡老三都可以叫他“小赤子”,他也就不客气了。
护心赤子就在林中盘旋不落,又一腿踹断一树,压向胡老三,让他惊叫逃开,再飞回来对付风轻。风轻带着两女逃开七八丈,旁边只有野草白芒,并没有松树,护心赤子却是不依不饶,施展神通,一腿飞踹,把一棵松树踹飞七八丈,飞砸风轻三人。
风轻一身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围护,全仗一身白绫布包裹严实,加上身强体健,兼怀异功方能如常出门。这时连连飞跃出手,手掌、脚丫子部位都渗出血来。忍不住怒喝:“这是玩人你知道么?玩物丧志,玩人丧德你不知道?”猛然跃起,一掌击飞枝繁叶茂的半截松树,落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