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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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不定……说不定你家老爷伤势太重法力全失，明天就要呜呼哀哉了，比不上你法力高强。快来试试。”
玉面狐狸愕然。牛魔王从来不是油嘴滑舌的家伙，今天怎么了？风轻连声催促，她不及细思，跳下坑来接刀轻割食指，一点狐血滴落在石上，与他的血相混。
忽然之间，从石头内部传出咝咝微响，貌似有人倒吸冷气。那滴狐血与风轻一滴凝血在石头上缓缓流动，与他另外几滴微凝的血混在一起，随即分成四条极细极细的血丝分窜石头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风轻怪叫一声：“哈哈，成了！只不过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急拉玉面狐狸跳出坑去。江湖险恶，大意不得，他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血丝飞窜，绕着石头一圈又一圈，速度越来越快。石头从血丝游窜过的地方一片片剥落下来，露出里面活人的皮肉。哇，果然不出风流才子风魔王所料，是人！埃及木乃伊……不是！兵马俑？人俑？我的天，真是大开眼界！这个谁？男的，老头……二哥！
一张风干橘子脸从游窜的血丝、剥落的石屑下显现，正是久违的寒老。风轻又惊又喜，重新跳下坑：“二哥！老天爷，真的是你！”口气说不出的亲热。
寒老神智清醒，眼睛骨碌碌地转动，想要说话，脸颊两边的石片还没剥落，下巴被定住了没法说话。眼中欢喜激动的感情流露无遗。风轻急忙把坑中另外一个也切下些许石屑，吆喝玉面狐狸来滴血。
玉面狐狸见果然是他的结义兄姐，自然高兴，接过刀来轻割已经凝住的伤口，滴了两滴狐血在风轻切开的地方。立竿见影，石头里面咝咝有声，血丝飞窜。
风轻迫不及待，跳上来不管站着的躺下的，一一切片，再吆喝玉面狐狸来滴血。
岂料玉面狐狸一一滴过，却只有人立的一石有咝咝声和血丝飞窜，其余三石并没有动静。风轻大惊失色：“怎么回事？难道这三个……死了？”回看坑中。寒老身上石片剥落过半，正在挣扎中。另外一个面目可辨，乃是风邪。
“咳咳，七弟，没想到……”寒老孱弱地发出含含糊糊的语音，声音嘶哑干涩，勉强可辨。风轻跳下来笑嘻嘻地问：“是啊二哥，我也没想到你们变成这个模样。这是怎么了？哎呦！”忽然注意到寒老光溜溜的一丝不挂，慌忙解下外袍遮住他下体。片刻之间包裹寒老头部的石片全部脱落，他头颅吃力地转侧着，看到站在坑边的玉面狐狸，顿时老脸发赭：“七弟，这是……你媳妇儿？让她……让她退开。”
风轻不明所以，让玉面狐狸退开十丈八丈，帮着寒老转动头颅、掰断石片、活动身体。正忙着，旁边风邪露出来半个脑袋，发出艰涩难懂的声音：“七弟……”双眼发红，两个眼角流出了眼泪。
风轻安慰：“没事的没事的……那个，二哥，其它三个怎么滴血也不管用？”寒老刚才脑袋无法转动，未曾看到他们如何施救，听风轻解释过后，他满脸沉痛：“你们来的时候四妹五弟倒下了？那……恐怕他们完了。或者是五弟六妹？男女有别，你用你的血试试。”那边风邪大叫：“四妹五弟死了？怎么可能？四妹！五弟！六妹！”
说话间已经可以看到站立的、滴血有效的那个人的面目，正是雌雄莫辨的仲不显。风轻不明所以：什么男女有别？不是需要带着法力的血？依言跳上去把自己的血涂在另外一个人立的石头身上。果然片刻之间便有咝咝声响起，血滴游丝般飞窜。
急忙滴血于那两块卧石，却是一无动静。
坑中寒老挣扎着撑起身子。风轻急忙跳下去把他抱上来，拿外袍当围裙围在他腰间帮他遮羞。寒老把一切看在眼内，这时忍不住老泪纵横：“真的是四妹五弟！老二，三妹，四妹五弟真的遇难了。”坑中风邪放声大哭，奋力挣扎。这时候他身体显现大半，同样寸缕未着。风轻急忙除下中衣给他遮羞。那边脑袋显露大半的仲不显能听不能说，闻言热泪双流。
玉面狐狸远远看得风轻解衣，大声说：“老爷，料想他们都没有衣服。奴家去山洞找找。”她身上衣裳是她自己的皮毛幻变的，不能与人穿用。风轻急忙阻止：“且慢！万一离秋甚至他师父在山洞，你一个人过去岂不危险？别去！”
玉面狐狸吃惊点头，应了。坑中风邪挣扎坐起，吼叫着：“穷奇！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第203章 葡萄（）
风轻惊讶：“穷奇？是穷奇干的？”顿时心生歉疚。还以为这六位猪队友不靠谱，没想到他们真的为了自己找上了穷奇。
寒老嘶哑着嗓子说：“是穷奇……也不是，是他的主人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想拿我们当他徒弟修行精进的垫脚石。为了自保，我只好施展红丝紫带把我们六个用石头裹护起来。可惜七弟你来迟了一步，四妹五弟……这件衣服拿给三妹穿。”
说话间风邪自己挣扎着要上来，风轻拉了他一把。仲不显身体慢慢显现，果然还是光溜净赤。她雪肤果胸，虽然胸脯不大，终究与寒老风邪等不同，风轻只得连外裤都脱下来给寒老，自己只剩下一条大裤衩，接过外袍过去帮还不能挣动的仲不显穿上。旁边一人逐渐显现，正是火霞。一般的泪流满面。
风邪擦拭着泪水重新溜下坑，解下风轻的中衣扔给他：“这个给六妹。”扒拉些沙土盖在自家腰股间，暂且遮遮丑。风轻依言而为。
“七弟！”仲不显从身后揽住他，扒在他肩头上放声大哭。看火霞仲不显伤心欲绝，风轻不由自主眼睛发红鼻头发酸。六淫之中，风邪邪恶，寒老阴寒，仲不显妖异，火霞放荡，说来只有爽朗的火虹和冷肃的桑燥最为可亲可近，可惜偏偏他们俩最为短命。他哽咽着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二哥你告诉我。”
寒老蹒跚着走到两块卧石旁边，摸摸这个，摸摸那个，默默无语。一阵微风吹过，风邪消失不见。风轻和玉面狐狸微微一惊，还以为有什么变故，看寒老、仲不显等见怪不怪方才放下心来。
“七弟，你怎么不早些日子过来啊？”火霞挣脱石头束缚，在仲不显的扶持下跌跌撞撞过来，抚石大哭：“姐姐！五哥……”
寒老忽然抽抽鼻子，疑惑地四下看看，蓦然间老脸剧变，狂喝一声：“风大回来！六合阵！七弟和你媳妇儿跟上！围住它！它！这！这！在这！”飞身向左。抓取地上砾石接连抛掷于地指示位置。呼，一阵风卷到，赤果果的风邪即刻现身，与寒老相对而立，中间隔着五六丈距离。他本来想去寻找衣服，听得寒老召唤，只得罢了。事情紧急，光溜溜也没有办法。
仲不显和火霞飞身赶上，两两相对，以寒老抛掷的砾石为中心，与寒老风邪围成四方阵。风轻虽然不懂六合阵，一看也明白寒老正打算对付什么东西。急忙召唤玉面狐狸跟上，同样两两相对，六人围成一个等边六角形。
他和玉面狐狸未及落位之时，寒老接连抛掷砾石指示位置，四人依他砾石而移动调整自己的位置，待到他们俩落位，寒老一声嘶哑的吼叫：“着！”左手五指张开，抖摔，五个红点子从指尖飞出，分别落在五人脚下，溶入沙土。那是他运气逼出来的自己的血珠。右手食指急速抖动点按，一颗小儿拳头大的大血珠向六人围聚的中间位置地面射去，“啪”地一声轻响，落在地上，马上渗入沙土中。
寒老双腿一软，泄气皮球似的坐倒在地，嘶声交代：“风大，七弟你们……挖挖看。”仲不显和火霞急忙过来扶托。
“挖什么？”风轻莫名其妙。风邪顾不上光溜溜出丑，满脸狂喜：“二哥捉住它了？”风一般倏去倏来，拾回风轻的单刀猛力刨挖，口中交代：“我一个人就行了，七弟帮我看着点儿就是。”
寒老刚才别看只比划两下，抖出几滴血，却是暗中花费偌大精气神。况且本就是元气大伤的身子，刚才不过强打精神，这时气喘吁吁，脸无人色，正要瞑目调息，身子一僵，昏了过去。
仲不显和火霞吃惊查探，看他只是一时体力透支，便罢了。风邪一番疯狂挖刨，挖得大汗淋漓呼吸急促。风轻想替换，他还不干。两尺来深之后他欢然大叫，从土坑中揪出一串紫珠般物事：“哈哈，二哥，我找到地宝了！我找到地宝了！”扔了单刀，双手捧住，小心翼翼地送到寒老跟前。
葡萄？不会吧果宝特攻？风轻不寒而栗。萝卜变瘟神，莲藕成涝鬼，葡萄出世，要变啥天？
寒老让风邪大嗓门惊醒，微微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声如蚊蚋：“吃了它，一人一颗。快！”重复两遍风邪等人才听明白。风邪忙不迭摘下一颗塞入寒老口中。又摘下一颗递给仲不显。仲不显忸怩：“大哥丑死了，快去找件衣裳。”本是娇滴滴嗲声嗲气的声音变得分外沙哑，特别像女子动情之时的魅惑声音，风邪一怔之间把那颗葡萄塞进自己的嘴巴，余下的扔给她，刹那不见。
一干人苦苦撑命，都是元气大伤，正需要天材地宝救命，仲不显自己吃了一颗，再给火霞一颗，把最后一颗递给风轻：“七弟快吃！大补！我们先前围阵，就是为了捉它。可惜四妹五弟……抱歉了七弟媳妇，只有一颗了。”和火霞径自闭目调息，不言不动。
风轻恍然。拿着紫葡萄犹豫一下，送到玉面狐狸嘴边：“张嘴！”
“老爷，还是你自己吃了……”玉面狐狸张嘴说话，风轻把葡萄塞进去，用手掩住她嘴，恶狠狠地低声吓唬：“吃了它！不听话就要打屁股！”
玉面狐狸不再拒绝，一口咽下，双手攀住他胳膊，感激涕零：“老爷你真好。”风轻摇摇头，不说话。老爷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以后万一拆穿了，你别拿狐刀追杀老爷就行。
呼！风邪再次光溜溜现身，脸无人色，全身发颤：“二哥，那个大魔王好像又回来了！我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奄奄一息横躺于地的寒老一蹦而起：“快逃！七弟你是怎么来的？有逃生之路吗？”仲不显和火霞应声起身，满脸惊慌，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一般。
风轻让他们搞得心惊胆战：“有。那边有口小湖，通往处面的世界。”
“海底眼？走走走快走！七弟带路！”寒老急叫，扯着他便走。风轻辨别一下方向，指指南方：“这边走。”寒老和风邪一左一右挟着他飞奔，一开始一步一大跨，片刻间脚不点地，风驰电掣。高速飞驰中迎面风强劲，风轻想问什么都张不开口。心惊于两人提携力的强大，不知他们尤其是寒老哪里来的精神。难道那葡萄真是天材地宝？颇有些后悔给玉面狐狸。他刚才把葡萄给她，一是为了讨好赔罪，更主要的却是担心吃下来历不明不知药性的猛药引发丹田之患。
仲不显和火霞同样一左一右挟带玉面狐狸飞驰，很快就发现玉面狐狸貌似比她们还厉害，心下惊讶，存了试探心思，于是不约而同作不支状。玉面狐狸心中不烦，脸上不动声色，微微含笑，双臂发力，变成提溜着她们飞驰。仲不显和火霞互相看看，暗自骇然，不知道风轻哪里骗来这般貌美艺高好脾气的国民媳妇。
不多一会便到了小湖，玉面狐狸不再理会仲不显和火霞，抚摸着伤势未愈隐隐发疼的右胳膊，过来找风轻低声撒娇：“奴家胳膊疼，老爷你给我看看……”风轻不喜欢她随时随地撒娇献媚撒狗粮的言行，不理她，担心地看着众兄姐：“这里要出去，恐怕要潜水三四十里甚至更远。大伙儿憋得住这口气吗？”
寒老微微一笑：“先前或许不能，如今有地宝之助，料想不成问题。只是我们下去之后只能各自尽快出去，等不得你们两个。七弟莫怪。”
风轻点头。各自道一声保重，纷纷入水。风轻看众兄姐入水之后灵活如鱼，眨眼之间下潜几十丈，放下心来。想要追赶，玉面狐狸却拉着他，故意凑头索吻，引逗得他淫心勃勃，又手挥足动嬉闹不从，迟滞他的下潜速度。先前觉察到仲不显两女的小伎俩，心下不喜，不想风轻与他们纠缠太多。看这四位本事与先前的牛魔王根本无法相比，不知心高气傲的夫婿是怎么愿意尊他们为长的，难道拼酒赌输了？
玉面狐狸有心耽误，风轻便追不上四淫。花费偌大功夫从黑暗的深海中浮升上来，一直到光线透水而入，四下环顾，除了游鱼没别的，想要找鲛人们说一声，也不知道哪里去找，只得慢腾腾浮上水面。
晴空万里，阳光高照，应是午后时分。微风吹过，送来淡淡的大海的腥味儿。海面上波平浪静，海鸟时不时飞掠而过，那矫健的身姿让人看了心生欣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