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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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瘦瘦高高的蓝衣男人双手负后,站在他们中间的石阶前眺望院子外面万里无云、澄碧如洗的睛空。上午的阳光斜斜落在他脚下,仿佛没有半点暖意。院子极大,极其的平整宽旷,看样子是个收割庄稼用的大晒场。围墙甚长,以风轻两人交互的视角都望不到头。
听到两人醒过来的挣扎呜咽声,男人转过身来左右轮流打量两人。这人五旬上下,面目平凡,全无特色。薄薄的嘴唇微微含笑,微带嬉戏之色。一双小小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兴奋的、残忍的、非人的幽光,如同伏身草丛中的一条饿狼。风轻和皓华接触到他目光,无不猛然打个寒颤。没有见到这人之前,他们从来不会想到人类能够拥有这么可怕的一双眼睛。他双手负后,淡淡地开口,声音低沉中微带磁性,特别具有男性的魅力:“这是一个农庄,四面全是庄稼,最近的一户人家也在十三里外。我不是害怕你们叫喊才堵住你们的嘴巴,只是不想听到你们没有半点用处的声音罢了。”
“接下来你们只能听,不能问!我的话你们要听清楚,熟记在心里头。然后回答我的问话。如果哪一个记错了,答错了,受苦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你的同伴。不信,咱先试试。”手中一条长长软软的黑皮鞭倏然扬起,如蛇吐信,眨眼之间就到了皓华嘴边,勾扯下塞住她嘴巴的布。
皓华不假思索,尖声大叫:“啊……”
长鞭掠过她嘴,画了半个大弧,抽击在风轻左边大腿外侧。一种从来没有领受过的巨大疼痛让风轻一瞬间疼极昏厥,半点想法都来不及转。下一瞬间,男人身躯半转,长鞭从另外一边再画半个大弧,同样抽击在皓华大腿外侧。剧疼袭心,皓华全身剧颤,双睛暴突,吞下半声尖叫,同样疼极昏迷。
看两人大腿中鞭处微微渗血,男人扫兴地摇摇头,喃喃自语:“还是不行啊,须得不破皮方为合格。”收卷起长鞭,走过去重新堵住皓华的嘴巴,迈步入屋。
再醒过来已经是午后,胳膊肘上疼痛犹存,两人相顾流泪,挣扎不休。男人迈步出来,看两人目光恶狠狠,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微微一笑:“不管是谁,都是这副德性,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吧,总得成全你们。”倏忽出鞭,抽打在风轻右手手臂上,又转身,给了皓华左胳膊一鞭。别看他起鞭平常,却是别有技巧,落在两人身上,强烈无比的疼痛不亚于撕心裂肺,两人疼极大叫,却只能喉头呜呜作响。这回不再昏迷过去,于是痛感十足,只挣得浑身抖动,眼泪鼻涕一起流淌。
中鞭处虽然只是微微渗血,刀子割肉也没有这般疼痛。男人貌似随便一鞭,其中使力处、落鞭处却有极大的学问,着点全是人身上痛感最敏锐的地方,因而极其的疼痛。又或者这男人非同一般,鞭子上面带着某种魔法,让普通人无法承受。总之他随便一鞭,便疼得两人魂飞魄散,死去活来。风轻喉中呜呜作响,想要张口求饶,嘴里塞着布巾,想求饶都不行。只能连连点头,双眼流露哀怜。
男人冷眼看两人的目光,微微一笑,说:“这就受不了了?小娃娃真是没用。好吧,索性一次了结。”刷刷两鞭对着风轻,一取左胁,一取右腰。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加诸于身的无边痛楚,让风轻寒毛尽竖,五官扭曲,眼泪鼻涕流淌不说,连下面大小便都不受控制地排泄出来。
男人皱眉转身,刷刷两鞭,全无半丝悯色。皓华双睛暴突,同样诸窍失禁,便溺横流……
男人索然收起鞭子,叹了口气:“扫兴,扫兴。杨嫂,出来收拾收拾。臭!臭死人也么幺哥。”转身入屋不见。
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农妇从屋子侧面开门出来。过来解除两人的束缚,分别单手抓住一人的肩膀,拖着便走。
极其可怕的痛楚余波荡漾,两人肌肉微微颤栗,虽得自由,却没有反抗的力气,待宰的羔羊似的任人拖着。
大屋的侧面是三间一字排开的低矮的平房,独立于大屋侧面。杨嫂一手一个,把他们拖入右边一间地面铺盖着三合土、到处水渍的澡房,让他们并排躺着。转身拎来两桶冷水,迎头盖脸地泼洒过来。哗啦啦水花四溅,就像淋死狗,全然不当两人是两条鲜活的生命。
风轻无力挣动,同时万念俱灰,看到水来,只把脸孔转过,不至于呛到。皓华奋力欲起,一挣之下倒是挣起上半身。却是全身乏力,挣扎之势无以为继,重新扑倒在风轻身上。
她脸无血色,骇然大叫:“我……”杨嫂冷水迎面泼到,顿时呛得语不成声:“咳咳咳,我……来人啊!咳咳,我怎么……咳咳咳,没有力气?咳咳……”
第19章 屈服()
杨嫂冷冷地开了口:“丫头,认命吧。像这小子不哼不哈的多好?再折腾也没有用,只能白白受苦。”
皓华喘息着尖叫:“混蛋!你们……咳咳……知道我是谁吗?咳咳咳……快点放了我!不然叫我爹杀了你们!”
杨嫂斜眼看着她:“你爹是谁?到这当儿,你爹就是玉皇大帝也没用。你如果聪明,就闭上嘴巴,忘了从前,主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别枉自受苦,到头来逼得我们要杀人灭口,了绝后患!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桩两桩了。”放下木桶,不管两人浑身水湿,拎着便走。
风轻虽然没有力气挣扎,神智却很清醒。闻言忍不住打个寒战,全身发冷:拍花党?迷魂药?人贩子?丐帮?斩断手脚送到街上当乞丐?真让我遇到了?这一瞬间,心中充满无边的悔恨。自己本来可是有机会成为真君的徒弟,学一身纵横天下的仙家本领的啊!怎么落到了断手断脚,任人宰割的地步?后悔啊!
皓华发怒:“咳咳,我……”
风轻恨悔惊急,借着杨嫂提拎之势踢了皓华一脚,瞪眼示意,止住她底下言语。无力自救,大喊大叫有什么用?你就是皇帝的女儿,事到如今人家也只能将错就错杀人灭口,还能够礼送你回家?你活腻了也别连累我!皓华一瞬间也明白过来,不再吱声。
风轻对杨嫂求饶:“大娘你行行好,放我们走吧。我们年纪太大了,讨不到多少钱的。”
杨嫂发愣:“讨钱?讨什么钱?”
风轻说:“你们不是想要折断我们的手脚推到街上当乞丐搏取大家的同情心给些钱?我们年纪太大了讨不到钱的。还不如拿我们当人质,向……我家很穷,但是她爸是个小财主,舍得出钱赎回她的。实在不行你让我们做别的,我们保证听话。好吗?”
“哈哈,哈哈。”杨嫂放声大笑,声音洪亮粗犷不亚于大男人。她斜眼看风轻:“折断手脚当乞丐,勒索赎金。行啊你小子一开口就替主人想到了两条财路,真聪明!有前途。嗯,她家是土财主,你家呢?”
风轻心一酸,几乎泪下:“我……我爸爸妈妈不在了。还有……两个哥哥。种田,读书……两个哥哥都还没讨到老婆。”
杨嫂皱眉:“穷人家的孩子?可怜,可怜。”口中说可怜,手中可不含糊,把两人重新面对面绑定。问:“奇怪了,你细皮嫩肉的倒是像个财主家的少爷。丫头黑不溜秋的反像个乡下柴禾妞。你没有说实话对不对?”
风轻看着对面黑炭头似的皓华,也想不明白她肤色何以黑得如此夸张。然而小学中学也不是白上的,他张口就来:“她这是混血。她们广州非洲黑人多,她爸讨了个黑人小老婆,生下她就是这么黑,黑色是显性基因,这不是晒黑的。”他信口开河,才不管如今的广州黑人多不多。
一身力气所余无几,两人全仗绑着的粗绳支撑着才能站定。皓华一双眼睛不再灵动活泛,变得呆呆地,死死盯着风轻的嘴巴,也不知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杨嫂皱眉:“什么非洲黑人……显性基因?哦,昆仑奴是吧?”
风轻点头:“是的是的就是昆仑奴。外国来的番邦女人。她爸不是有钱,也讨不到黑人小老婆。”
杨嫂微微点头:“你是说可以找她家要赎金?”风轻欣然点头。真能把她放走就好了,她总得看在同遭患难的份上通知钟无艳来救吧?钟无艳虽然腿上有伤,但是捱上半个月等钟馗阴间归来,带上一队小鬼,到时候……哼哼,就让那个混蛋尝尝牛头马面的厉害!
杨嫂又问:“你们俩,到底啥子关系?”
风轻明白她想问什么,说:“就是朋友呀。几天前认识的。说得来,就邀请她去我家玩玩。大娘相信你也知道我喜欢说话,喜欢问东问西,她就……就什么都告诉我了。”
杨嫂点点头,伸手胖胖的右手拍拍风轻的脸:“看你一身机灵劲儿,我很高兴。那就干脆当个机灵鬼,这样大家都省事。”转身进入大屋。从风轻的角度恰巧看得到她扭动肥躯经过空荡荡的厅堂,消失在厅堂后面。
风轻转眼见皓华双眼呆滞,满脸痴傻,不禁担心:这丫头不会受刺激太大,发神经吧?急忙问:“喂,皓华姑娘,你没事吧?”皓华眼睛动了动,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呜咽着:“我……呜呜,你眼瞎啊?我像没事吗?我有事!饿死了!谁来救救我?呜呜……饿啊,来人啊,我饿啊……”
她不提还好,一提,风轻忍不住也想哭。老天爷,这三几天他就没吃过几顿正经饭,饿肚子都饿习惯了。这啥世道啊?神仙妖怪,杀手仇家,歹徒人贩子……这么不太平,还让不让人活啊?这世道,当个无拳无勇的普通人只有任人宰割,全然没有半点安全保障……老子不干了!我要练武!我要修仙!我要拜真君为师,学好本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消灭一切害人虫……
咳,随着一声轻咳,那个恶狼一般的蓝衣人双手负后,慢慢地踱了出来。两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寥寥无几的三五鞭所带来的痛楚,强烈到身心无法忍受的地步,完全摧毁两人的抗拒心理。此时此刻的对两人来说,这个手拎皮鞭的男人就是地狱恶魔的化身,他们宁愿割肉相饲,都不愿意再挨他一下鞭打。
男人似笑非笑,眼睛里面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十分满意自己鞭子的效果。却又有些扫兴。这胜利来得太轻易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三下两下就失去反抗的勇气,真让人扫兴!高手寂寞啊……
男人下巴一抬,指着风轻缓缓开口:“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牛童,因为主人需要你去放牛。你须得把牛的性命看得比你还重要。如果照顾不好,你自己去想后果。”转对皓华,“你,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青月,是老夫人身边一个跑腿的小丫环。你们都是孤儿,从小让人天南地北辗转买卖,都忘记了自己家乡所在。明白吗?你们须得忘记了自己的来历,真心实意,死心塌地去做事,否则……”倏然转向风轻,问:“你是谁?”
放牛的牧童?跑腿的丫环?费这么大的劲儿?风轻和皓华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见问,风轻一怔,马上回过神来,低声下气地回答:“我,我是牛童。”
男人满意点头:“杨嫂说你是个机灵鬼,果然不错。”转向皓华,“你是谁?”若不是风轻在前,有了心理铺垫,皓华恐怕反应不过来,这时倒是不至于。她咬咬牙,低下头,说:“我……我是青月。”回答倒是无误,态度却是大大的不对。男子手一扬,鞭出如毒蛇,分别抽中两人的右腿。恐怖的疼痛再次降临。因为没有堵住嘴巴,两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皓华尖叫声带着浓浓的哭腔:“王八蛋!你杀了我吧。”
男人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兴奋的光芒。还觉得两小孩乳臭未干不经玩,这丫头倒是有胆色。他黑鞭挥舞,分别抽击在两人腰上。肝肠寸断的剧烈痛苦让两人不但涕泗横流,并且又一次二便失禁。两人希望能够像第一次那样痛昏过去甚至痛死了也罢,也好得到解脱,偏偏不能如愿。大概男人出鞭本事见长,特意让他们两个保持清醒,以便尽情领略他的酷毒……
杨嫂再次应召出现,这一回可就大大的不耐烦了。横眉怒目,解下束缚揪着便走。来到澡房顺手一丢,转身出门去打水。风轻虽然犹自疼得全身哆嗦,连说话都费力气,还是抓住难得的两人独处的机会气喘吁吁地埋怨:“傻瓜,你就不能忍着点?活着才有希望!真想让人打死在这里?”
皓华眼泪一直不绝如缕,闻言乃作泉涌,泣不成声:“我忍不住啊。我……对不起,连累了你……”
风轻生气说:“忍不住也得忍!你想死,我还不想死。我靠!”皓华放声大哭。
杨嫂打水回来,冷冷喝斥:“闭嘴!有啥好哭的?乖乖听话就啥事儿都没有。再哭,老娘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