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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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喜出望外,轻抚她腰背:“没想到你们还在这。有没有看到瘟神?”
金宝沙跌跌撞撞冲过来,与美玛抱在一起,激动地哭了起来。
第155章 承认()
四人拥抱片刻,方才发现没有乌其戈。原来两侍女入水之前已经昏厥,落水之后吃水受呛,反而神智回醒。两女不识水性,惊慌失措之下自然拼命挣扎,载沉载浮,随波逐流而下。
元姑娘同样昏迷入水受呛,惊醒过来。她水性甚好,看两女在水中挣扎,急忙游过来相救。本来第一个抓到的是乌其戈,不料乌其戈情急之下回身把她紧紧搂住,使力极大,差点儿把她扼死。元姑娘虽惊不乱,也不挣扎,只是收拢四肢,带着她沉入水中。
乌其戈入水害怕,马上放开她往上浮。她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离开落水处二三十丈,前头一女在水中挣扎,却是美玛。于是小心翼翼赶过来从后面把她托起,带着上岸。扭头看乌其戈已经让湍急的河水带出去几十丈。
她把美玛带到浅水处,回身去追。追赶里许不见乌其戈,只得罢了。一上岸嗅到空气中微微尸臭,立即心口烦恶,忍不住临水伏身大肆呕吐。
呕吐片刻,美玛跌跌撞撞地过来,脸色苍白,四肢乏力,原来她也刚刚呕吐过。正要说话,美玛手指林中,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元姑娘探头去看,一下子被林中死尸那种青紫浮肿面目全非的样子吓住。两女互相扶持着往下游一边逃一边寻找乌其戈,直到天色黑尽,不想再逃,停下来商议片刻,壮起胆沿着河边慢慢走回来。若是寻找不到风轻和金宝沙,两女便打算一直沿着河边走回叶儿羌城。
朦胧夜月下静悄悄的,偌大的叶儿羌城没有灯火,没有人声狗吠,死寂得就像一座荒凉古城堡,已经被人们抛弃千百年。而在几个时辰前金宝沙她们出城之时,这里还是一座熙熙攘攘的王城,有几万人聚居,城内外有几百万只骆驼,马,牛,羊,狗……
城门洞开,驻守的兵士都已经变成面目全非的死尸,散发着强烈的尸臭。金宝沙和美玛心悬亲人,顾不上恶心害怕,越过城门口几十具尸体,沿着大街奔向王宫。大街上三三两两,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浮肿发臭的死尸,说不出的恐怖可怕,惨不忍睹。在这座人间地狱之上,连朦胧月亮都显得那么惨厉森冷。
城中因为建筑物的阻拦,风变小了,尸臭越发浓郁呛人。两女一边哭一边干呕着,踉踉跄跄前进。眼看已经是鬼城一座,两女心下明白,除非她们的父母亲人能够先一步得讯离开,否则决难幸免。这场浩劫几乎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金宝沙奔出几十丈,心慌意乱之下让一具当道倒毙的骆驼绊住脚,惊叫着滚倒在地。在美玛扶持下爬起来,左手无意之中按在骆驼膨胀欲裂的肚子上,骆驼肚腹顿时炸裂开来,腥臭无比的污液喷溅两女一身。两女惊极,四手在脸上胡乱地扒拉着,发出非人的骇叫,双双昏厥于地。
元姑娘干呕着拉风轻进入一处民宅,不敢去看东一个西一个狰狞可怖的死尸,走进厨房,用柴火胡乱扎了一根火把出来。她右手持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左手紧紧抓住风轻的手不放。虽然一向自诩胆大,满城死尸还把她吓坏了。
风轻同样心惊不已。我靠,世界末日!生化危机!丧尸围城!这些人会不会一会儿活转来变成丧尸来个无差别攻击?刚才应该多做两把火把防身的……听到前头美玛和金宝沙骇叫,急忙赶过来。
两女昏倒在汩汩流淌的墨绿色的骆驼腹肚污液中,奇臭冲鼻,无法形容。元姑娘低头想扶,让奇臭熏得心头作恶,急退几步,蹲身再次呕吐。风轻喉咙发毛,强忍着抑下恶心感匆匆检查一下,诧异:“没事啊,被臭味熏晕了?呃呃,是很难闻。我带她们到河里洗洗,否则她们醒过来说不定又要昏倒。再醒再昏,再昏再倒……”顾不上污秽,一手一个,揽猪仔似的揽着两女转身出城。元姑娘急忙跟随。
两人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瘟神还在叶儿羌城王宫中饱吸尸气,滋养刚刚长出来的四肢,他们倘若赶到,十之八九要做瘟神脚下亡魂,如今情势的发展又自不同。
四人入水稍微洗沐,美玛很快就苏醒过来,站在及腰浅水处自己洗沐头发。金宝沙却是不醒。元姑娘让风轻抱着金宝沙,帮她清洗着满头秀发,奇怪地问美玛咋回事?难道遭了什么暗算?
美玛悲伤地说:“公主又要睡到后天早上才能醒过来了。她自从中了牵丝情咒,每天晚上只要一睡着,就要睡上两晚一天,敲锣打鼓都不醒,到后天早上才会醒过来。睡着了之后就是做梦,做一个叫姮娥的女人的梦。在梦里,她就是那个女人。”
风轻目瞪口呆:“你说什么?她在梦里变成了姮娥?姮娥就活在她梦里?活在她脑海中?潜意识?附体夺舍?”难道姮娥真的死了,芳魂未散,阴差阳错进入金宝沙脑海中?就像白龙、牛魔王活在他脑海中一样?如今金宝沙昏迷不醒,可不是天赐的夺舍良机?急忙低头对着金宝沙耳畔小声呼唤:“姮娥,姮娥,快点醒过来!快点醒过来!姮娥,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元姑娘白了他一眼,把他脑袋推开,低声斥责:“小心点,别让金宝沙妹妹呛到水!”姮娥不是有穷羿的女人么?凭什么你来关心?还叫得这么肉麻兮兮?
风轻不死心,再次呼唤:“姮娥,姮娥,快点醒过来啊!姮娥……”元姑娘瞪眼:“叫魂啊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好了差不多了,咱们上岸吧。我来抱她。”伸手想把金宝沙从风轻怀中抱过来。
“风轻,风轻,是你吗?你过来,过来。”金宝沙发出低弱的呓语,声音娇腻,语气与她日常截然不同,依稀就是姮娥甜腻腻的嗓音,只是似是而非。风轻双臂一抖,几乎把她摔落水中。身体半转,让过元姑娘双手,不让她抱过去,激动之下语无伦次:“是我……是我。你是谁?姮娥你是谁?”
“我是姮娥啊。过来啊,怎么看不清你的脸?怎么回事?你怎么了?”金宝沙呓语如故,“风轻,抱抱我。不知道怎么了我整天头昏,发冷,想睡觉。你抱抱我,我怕!说不出的害怕!到处黑黑的,冷冷的……冬天到了吗?怎么一直这么冷还不下雪?”
风轻更不怀疑,双臂一紧,把她紧紧贴在胸膛上,快步上岸。心中激情如沸,声音都嘶哑了:“好的好的我抱着你。姮娥,你快点醒过来,占了这个身子,你就活转来了。快点,不要怕,趁着这个机会抢占这个身体。”
他虽然贴着金宝沙耳朵说话,跟在他身后的元姑娘和美玛却听得清清楚楚。美玛不懂他说什么,脑袋还让他们俩一睡一醒一问一答弄得胡里胡涂,元姑娘却是知道他身上附魂的事情,闻言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低声怒喝:“你做什么?你想让那个女人夺占金宝沙妹子的身体?休想!把她交给我!”
风轻全不理睬,呼唤如故,急着要她醒过来变成日思夜想的姮娥。金宝沙梦呓回应:“你说什么?要抢……什么?奇怪啊,今天怎么真的觉得你在抱我?好舒服啊,风轻,你真好,真好……”四肢伸展,双臂勾揽风轻脖子。风轻喜极,还以为姮娥夺舍成功醒来,低头却见金宝沙双眼紧闭,脸色平静,瞧来酣睡如故。勾揽的双臂也是绵软无力,乃是梦中动作。呓语似乎带着深切的眷恋,又似乎就是干巴巴的胡话,十分怪异。
元姑娘提高声音:“风轻!把金宝沙公主交给我!”风轻头也不回:“等等,很快就好了。”元姑娘勃然大怒:“等什么?你个狗东西!人家女人,关你什么事?快点给我!”
金宝沙低语迟缓:“奇怪啊,难道我以前都是做梦吗?怎么怪怪的?今天怎么就不一样?嗯,风轻,还有谁在你身边跟你说话?”
元姑娘出手来夺金宝沙身体,风轻沿河快步而行,一边躲闪一边诧异回应“金宝沙呓语”:“除了我,你还听得到旁边有人说话?你现在是做梦呢还是……做梦吧?”倘若姮娥如今的状态就像白龙牛魔王在他脑海中的状态,早就应该夺占金宝沙的脑神经中枢醒过来了,自己几十声呼唤提醒,她呓语如旧,怎么都叫不醒,显然不是他所想的状态。到底什么是牵丝情咒?蜘蛛侠搞的鬼?
元姑娘见风轻对她全不理睬,心心念念只在姮娥,心中怒火蓬勃燃烧,挥拳便打。风轻撤步让拳,喝斥:“你个傻逼女人,居然连我也打?走开!没看到我在救人?”
元姑娘火冒三丈,挥拳再打:“好啊,你在救谁?想拿金宝沙妹子的命换那个女人的命?我说了休想!你听不听我的?”
风轻再次躲闪,口气强硬:“你又不承认是我女人,我干嘛要听你的?走开!再来捣乱我要生气了。”
元姑娘吸一口气,收势站定,死死地盯着他,神情肃冷:“站住!好,从现在开始,我做你妻室。你发誓从此以后,一心一意对我,不能再与不相干的女人勾搭!我已非完璧之身,如果你真的不嫌弃,我会补偿你的。”
风轻呆呆地站在牙儿干河岸上,让她一副豁出去的神色吓住。男人的劣根性风轻当然不例外,他一开始把元姑娘当仇家俘虏抓来只是想做玩物,如今虽然两人共同历经不少险难,感情渐深,他已经不知不觉视她为禁脔,常常逼她表态归心,却还是从来没有正经八百动过心念娶她为妻厮守一生,如今她反将一军,明明胜利在望,他反而莫名其妙地心惊胆战。心惊之下,没心思顾及怀中金宝沙说些什么。金宝沙不得他回应,呓语渐悄,双臂垂落,酣睡如常。
元姑娘冷笑:“我不是低三下四的下贱女人,你除非娶我为妻,否则我宁可死,也不会任你轻贱。别以为我会跟你不清不楚蒙混一辈子。说吧,你想怎样?”
她庄重的神色让风轻不由自主心折,油然而生敬重之意,这一瞬间在她身上,他仿佛看到了钟无艳的影子。迟疑一下,问:“什么叫做不能与不相干女人勾搭?这话太笼统了不好把握。”
元姑娘杏眼圆睁:“你心里有数就行!”风轻想要摇头说心里没有数,转念间想到牛魔王的金玉良言,顿时板着脸:“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大家心里有数就行!喂喂喂,你个死女人瞪着我干嘛?不是说好做我女人了吗?民以食为天……不是,那啥,女人以丈夫为天!你应该听我的而不是我应该听你的明白吗?”
元姑娘眼圈一红。料想他会答应,却没有料想到他是这样的态度。想哭?实在不想在这当儿掉泪。想笑?也没有心情。心潮还来不及起伏,就见他瞪着眼睛喝斥:“去去去,一边站着别动!这女人可与我大大的相干,我必须救活她。”低下头深情款款地呼唤:“姮娥,姮娥,快醒过来。”
金宝沙唔唔两声,沉睡不醒。
元姑娘怒火再起,柳眉倒竖:“混帐!我说了把她给我。”再次来抢。
风轻索性放开脚步沿河奔逃,欺负她腿伤初愈跑不动。愣在一旁的美玛举着火把追上来:“喂,风轻,放下我家公主!你打算把她抱哪里去?快放下!”
风轻理都不理,低声细语,呼唤姮娥。
元姑娘咬牙切齿地追赶片刻,终究脚下乏力,只得停下来,心头说不出的委屈气苦,忍不住流下眼泪:“风轻,你好!你……”喉咙哽塞难以言语,双手掩脸,蹲下身子无声饮泣起来。自己本来就是有夫之妇,阴差阳错遇到这个缠人的冤家,苦苦纠缠到如今,已经是进退不得左右为难,好不容易下了绝大决心想背着千万人的骂名弃夫再嫁,却不能换得他半点看重,这样的夫婿要来何用?
风轻耳聪目明,视夜如昼,不比美玛还要举着火把照路。听到身后元姑娘呜咽声,顿时心头生愧,十分不是滋味。看金宝沙睡得死沉沉全无回应,想要这么简单粗暴把她叫醒不现实,当下转念走回来,把金宝沙往美玛手中一塞:“呶,还你!追啥追?难道我是那种人吗?”
第156章 摊牌()
美玛急忙抛掉火把,接过金宝沙。风轻跑回来扶起元姑娘,轻轻搂住,连声哄慰:“好了好了,我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干嘛?好了,乖乖元元,不哭不哭。来,让为夫抱抱。”
他放下金宝沙来哄,元姑娘满腹委屈气苦一下子消散大半,尽管不信他刚才只是开玩笑,还是收泪起身。听他叫得肉麻,她忍不住耳根发烧,生气地在他腰间轻捶一下,让他闭嘴。风轻连声赔不是,反正口水不要钱。哄得差不多了,于是不由分说,把她打横抱起,跟在美玛后面走回叶儿羌城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