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处男-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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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屁股不知让什么撞了一下,痛得他醒了过来,他心中大骂:“轻点好不好,你以为是抬大肥猪么。”后来又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蒙蒙亮。他听到孔宪仁低声说:“到了,大家散开,立即脱衣服准备渡河。李得胜和小豆子,你们俩水性好,负责把洛伟奇带过河去。按计划执行吧。”
小豆子解开了套在洛伟奇身上的大麻袋,把洛伟奇从袋中拉了出来,又把手指放在嘴上向他示意不要出声,还指了指他的旁边。洛伟奇转头看到李得胜就躺在地上,头角上还流着血,洛伟奇吓得全身哆嗦。小豆子拔出塞在洛伟奇嘴里的袜子,用刀子割断捆在洛伟奇四肢的绳子,轻声说:“你放心,李得胜不要紧。”拉着洛伟奇就往树丛里钻。大约跑了五十来米远,只听得有许多人的脚步声从高处往下奔跑。一位像是领头的人说:“快,快,一班左边,二班右边,包抄过去,一个不留,全开了。”
待这些人跑远,洛伟奇轻声问:“小豆子,什么叫‘全开子’?”
小豆子用手掌比划着说:“就是把他们当西瓜,一个个全切开了。”
洛伟奇:“这还了得?!”他猛地站起来往下狂跑,边跑边大声叫喊:“别开枪,别开枪,他们上有老下有小,罪不当死……别开枪,别开枪,他们上有老下有小,罪不当死……”小豆子也跟着往下跑。
孔宪仁他们听到洛伟奇的喊,知道大祸临头,纷纷跳入河中,此时各种轻重武器一齐开火,洛伟奇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后来统计,除去三人游过对岸外,十五人被打死在河中,其余的人被抓了回来。
洛伟奇和小豆子两人,因通敌罪、妨碍公务罪,判两年徒刑。在他们被送去监狱时,戴自强对洛伟奇说:“洛伟奇啊洛伟奇,你怎么又稀里糊涂犯错误啦?”
洛伟奇丧气地说:“嘿嘿,我傻呗。”
戴自强:“嘿嘿,这次你不傻,是你心太软,太善良。人的心太软,太善良是会坏事的。眼看着今年年底就可以回家了,你大喊一声‘不能开枪’,就把提前释放给喊没了,何苦呢?唉!这一包花生米算是我给你们饯行吧。”
洛伟奇接过花生豆,深深地给戴自强鞠了一个躬说:“谢谢戴场长。”
戴自强又说:“注意保重身体,过些日子我去看你们。”
洛伟奇和小豆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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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二十来天,阿贡老人一瘸一拐来到了劳改农场。戴自强一见阿贡老人就大喊:“这不是阿贡大叔吗,五六个年头不见了,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阿贡老人:“原来是戴排长,五六载未会面矣。你在农场是何官职?”
戴自强给阿贡老人递上一杯水:“不大不小父母官,场长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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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阿贡道长(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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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贡老人一阵高兴:“那就好,那就好。”
戴自强:“你老人家拄着拐杖走那么远路来到这里,大约不是为了打听我什么官职的吧?”
阿贡老人点点头:“我是来找我的好孙子的。”阿贡老人把洛伟奇如何被人冤枉的情况向戴自强说了。
“我第一眼就看出这龟儿子不是坏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你为什么不早来几天?早知道他是你干孙,我早就打发他回家。”
阿贡老人惊恐万状:“洛伟奇怎么了?”
戴自强把详细情况跟阿贡老人一说,阿贡老人一下子像老了十年,眼中注满泪水。
阿贡老人:“洛伟奇还有希望乎?”
戴自强:“别急,先吃饭,明早我和你一起去看望他。”
阿贡老人和戴自强来到监狱,管理人员说:“洛伟奇现在病得很厉害,可能是得了急性肝炎,住在单独的病房里,无法出来见你们,你们进牢房看望他好了。”
二人来到牢房,只见洛伟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发黄,全身浮肿。小豆子看是场长来探望,便走过来紧紧握住戴自强的手哭着说:“场长,快救救伟奇哥,他不行了。”
戴自强:“小豆子,怎么回事?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豆子:“十多天前,放风时一个从大理来的犯人对他说,他的什么姐姐走了。从那以后,他就不吃不喝,变成这副模样。”
洛伟奇听到有人说话声,强睁眼睛,看到是阿贡爷爷和戴场长,便挣扎着想坐起来,有气无力地说:“我很想你们。”
阿贡老人坐在洛伟奇身旁说:“别动别动,我们也想你。你怎么啦?”
洛伟奇:“爷爷,若鹃姐真的走了吗?”
阿贡老人点点头。
洛伟奇流着泪说:“我想若鹃姐,我想去找她。”
阿贡老人:“傻孙子,你的命长着呢?何况你若鹃姐也不希图这么早就与你见面。曾记得乎,你曾答应若鹃姐,要走遍云南发现新的物种。”
洛伟奇哭着说:“没有若鹃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戴自强把阿贡老人拉到一旁,轻声问:“很严重吗?”
阿贡老人点点头说:“很严重,我的医术救不了他。你先回农场吧,我另找高人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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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贡老人一瘸一拐来到大雾县城郊一幢藏族民居前,打量着这豪华的大宅院。高大的围墙里面绿树成荫,大门紧锁,一条用锁链锁着的巨大藏獒虎视眈眈,发出低沉的威胁声。阿贡老人心想:“这是桑戛的家么?怎么几年不见,变得如此腐化。”
阿贡老人大声说:“桑戛在家吗?桑戛在家吗?”
一会儿,红色的大门吱吱地开了一道缝,一个年轻喇嘛伸出半个光头问:“是谁在这里叫喊,影响我家活佛休息?”
阿贡老人说:“可否通报一下,就说他师兄阿贡来访。”
那门又吱吱地关上。过一会喇嘛又伸出半个光头说:“活佛他没有什么老道毛的师兄,让你快离开这里。”
阿贡老人高声说:“你对他说,再不开门阿贡师兄马上到县城嚷嚷,说他是个冒牌活佛。”
那门又吱吱地关上。过一会小喇嘛伸出整个光头说:“活佛说,请你进来。”
阿贡老人随小喇嘛来到大客厅,见到桑戛坐在大靠椅上,根本就没把阿贡放在眼里。
阿贡老人气恼地:“是否有些过分,要不要我现在就走。”
桑戛说:“老道毛,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知道你有事求我。否则你不会一瘸一拐走那么远来看我。”
阿贡老人:“就算有求于你,亦无须如此嚣张耶?我还是不是你师兄?”
桑戛不屑地:“师兄是什么东西,多少钱一斤。你别和我套近乎,有屁快放,让我闻闻是香是臭。”
阿贡老人:“老夫有一个干孙子,现患重病,请师弟救命。”
桑戛:“什么病,连你都治不了,要我出手。”
阿贡老人:“由于思念而致绝食,由绝食而引起之重症肝病。”
桑戛说:“老道毛,你知道,治这种病要耗我好多真气。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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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阿贡道长(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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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贡老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桑戛说:“我要那么多浮屠干什么?何况我已经是大名鼎鼎的活佛。不救。”
阿贡老人:“他乃极有前途之好青年。”
桑戛说:“有前途的我忌妒,没前途的我瞧不起,不救。”
阿贡老人:“他受到极大之冤屈。”
桑戛说:“受冤屈是报应,受娇宠是业障。不救。”
阿贡老人笑着说:“他长得极像师弟,魁梧俊秀,心地善良。”
桑戛说:“不用激我,也不用夸我,我心地不太善良,我也没有这样的私生子,不救。”说完站起,拍了两下手,一个年轻喇嘛从内屋走出,桑戛说:“送客。”
阿贡老人绝望了,觉得这个师弟完全变成个认钱不认人的世俗之徒。就在桑戛站起的瞬间,看到桑戛挂在腰间的那个护身符,他像触电似的马上想起,伟奇身上也有一个,便说:“且慢,我干孙也有一个如你身上佩带之护身符,一模一样也。”
桑戛大感惊奇:“真的么,上面绣的什么字?”
阿贡老人:“上面绣有……是‘尔勿离吾,吾不弃尔。悟一法师赠洛得荫公子’十八个小篆。”
桑戛:“不可能。”
阿贡老人:“我老道是爱打诳语之人乎?”
桑戛:“走,看看这小子去,没准他真有些什么鬼名堂。”
桑戛年约五十,是地区的政协委员。他身材魁梧,身高一米八多,一脸横肉,粗眉大眼,鼻孔朝天大嘴巴,一脸连腮黑胡须,浑身上下都是一疙瘩一疙瘩的怪肉,平时着藏服,露出那只长满黑毛的粗胳膊。当地人都恭敬地称他为桑戛活佛,但到底是不是活佛,恐怕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为人粗鲁,个性豪放,脏话连篇,动不动就发脾气,行为癫狂,六亲不认。但是由于他中医、藏医、针灸、推拿、气功都有一套,又是活佛,所以每当他骂人时,被骂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听着,不仅不生气,反而认为是活佛看得起自己,给自己指点迷津,高高兴兴地接受他的“佛骂”。
这次,桑戛活佛和阿贡道人一起来到监狱,着实引起监狱一阵轰动。监狱长和指导员一起来到门口迎接。
监狱长双手合十说:“不知活佛同志莅临小狱,未能远迎,同时狱中未曾清扫,有碍清瞻。”
桑戛大为不满:“阿弥陀佛。去你妈的狗臭屁,什么‘未作清扫,有碍清瞻’。为什么平时不打扫,要等到我这样的大人物来了才清扫,说明你们打扫卫生是做给人看的。”
监狱长满脸尴尬,笑着说:“是,是,是,活佛圣明,一言中点,我们知错,一定改,一定改。”
桑戛:“闲话少说,快领我和这位道长去看看他的干孙子洛伟奇。”
监狱长:“是,是,是,现在就去。”
在经过一道道监狱牢门时,犯人们看到是桑戛活佛到来,都大声呼号:“桑戛活佛救救我……桑戛菩萨救苦救难……”
桑戛活佛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佛祖说:‘忏者,忏其前衍。从前所有恶业、愚迷、骄诳、嫉妒等罪,悉皆尽忏,永不复起,是名为忏。悔者,悔其后过,从今以后,所有恶业、愚迷、骄诳、嫉妒等罪,今已觉悟,悉皆永断,更不复作,是名为悔,故称忏悔。’快快觉悟,别来烦我。”
众犯人大喊:“活佛睿智非凡……多谢活佛指点迷津……”
当他们来到洛伟奇的牢房时,桑戛活佛对监狱长他们说:“阿弥陀佛,病人病得很重,你们就别进去了,让我和道长好好商量救治方案。”
洛伟奇已经进入弥留状态。朦胧中他觉得来到了金霞湖,看到湖面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霭,斜阳透过雾霭照射在湖面上,生长出万道霞光;睡莲片片叶子上滚动着无数晶莹透亮的水珠;千百只彩色的水鸟在湖面上漂浮;岩石周围,红杜鹃在竞相怒放;西边的山峦在夕阳的照耀下,泛起一片金黄。若鹃姐张开双臂等待他的到来。伟奇边跑边喊:“姐姐,姐姐,想死我了……”他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若鹃说:“呆子,这里美吗?”伟奇:“美,太美了。”若鹃说:“那么咱俩就永远呆在这里,哪也不去了。外边的世界太可怕。”伟奇:“对,哪也不去了。”忽然,一只子规不知在什么地方鸣叫。若鹃低声说:“子规子规,不要弃我,如若弃我,谁来葬我。”伟奇也跟着说:“子规子规,不要弃我,如若弃我,谁来葬我。”伟奇心里甜甜的,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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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阿贡道长(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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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戛问阿贡:“他在说些什么?”
阿贡摇摇头:“不清楚。”
小豆子大声说:“伟奇大哥,醒一醒,阿贡爷爷和桑戛活佛来看你来啦。”
好半天,洛伟奇才睁开眼睛问:“放我走吧,把我叫醒干什么?谁是活佛,活佛是什么东西?”
桑戛把脸凑近洛伟奇说:“我是活佛,活佛不是个东西。那么奶奶的,你是什么东西?”
伟奇看到一张巨大无比的丑脸对着自己,便说:“其貌也丑,其言也丑,这样的活佛要来干什么,走吧,走吧,别来烦我。我要生气了。”
阿贡老人:“伟奇,不得无礼,桑戛活佛是来给你治病的。”
伟奇:“我没有病,有病的是他们。”
桑戛活佛:“听说你有一个护身符,上面绣有十八个小篆。是吗?”
伟奇不耐烦地:“是,就系在我腰带上,你要就拿去,反正对我已经没什么用了。我要到金霞湖去找我姐姐。”
桑戛活佛从洛伟奇的腰带上解下了护身符,又从自己身上解下另一个,两相比较。点头说:“对头,确实是一样的。”然后把自己那个护身符系在洛伟奇的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