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武器-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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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国家利益
杨文峰在广东省国家安全厅的看守所里非常适应,事实上,住进来的头三天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感觉到最心平气和也最心安理得的时候。这间无疑关过王媛媛的单间让他想起了永远失去了的恋人,特别是夜深人静闭上眼睛时,他仿佛可以从房间王媛媛留下的那渐渐淡去的味道感觉到她的存在。加上,她显然不负周伯伯和自己所望,已经完成了任务。
梁科长已经死去,周玉书正在死去,那么自己出去和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他想不起来外面还有什么让他依依不舍的地方!
何况,广东省国家安全厅的领导已经讲得清清楚楚,不是拘留,只是为了防止国家最高机密泄漏而采取的必要措施。这让他感到宽慰,说明北京还不知道王媛媛出逃的真相。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悲伤,梁科长当场牺牲了,而且就是几天前在这个别墅里。他曾经利用吃饭和散步的机会在别墅内仔细观察,也找机会和看守套近乎了解当天的情况,然而他仍然无法拼组出一幅完整的图画,他脑子里始终有一块空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由于只要有看守在旁边,他可以自由活动和会见来客,所以第四天他去看望了在白云山东边的第一军医大学的周玉书,他没有呆多久,老人更是没有说几个字,他问杨文峰奥运会开幕没有,怎么电视里没有国歌的声音。杨文峰才发现,老人要睁开眼睛已经很吃力了。杨文峰告诉他,离开奥运会开幕只有26天了,到那时,“您每天都会听见至少四次国歌的!”老人脸上挤出一些难看的微笑,说道:快打开电视,让我听呀!
杨文峰摇了摇头,俯身到老人的耳朵边,轻声说:再等一等。
老人一怔,微微睁开眼,表情一下子显得很激动,伸出枯槁的手抓住杨文峰,声音沙哑地喊:小成,原来是你!你怎么能够回来,危险呀!赶快回到美国你的工作岗位上去,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马上签一份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书,只要你的工作需要……这还是第一次,老人如此神志不清,甚至认不出自己,杨文峰伤心极了。离开病房后,他在两名守卫的陪同下,来到医生的办公室。他问,老人的脑袋为什么会糊涂,人的大脑不是可以活三百年吗?
医生说:不错,大脑可以活三百年,而且你周伯伯的大脑一点没有损害,如果有充足的氧气和血液的话,他的脑袋比我们大多数人的还要管用。不过,你要记住,大脑是需要氧气和血液才能够工作的。你周伯伯的为脑袋输送氧气的肺和制造血液的心脏都几乎停止了工作,脑袋不但缺氧,而且缺少血液,他如何还能保持清醒?
看到还想问问题的杨文峰,医生断然地摇了摇头,“就是这几天了,我们目前是靠一天过万元人民币的高级药物和最先进的设备在维系他的生命,但我不得不告诉你,这无论对谁都毫无意义。我们已经给病人所在单位说清楚,估计这几天就会通知我们拔掉那些救命的管子,因为无论是什么单位,都无法支付如此昂贵的维持费用。除非病人家属反对而且愿意自己支付——”“我是病人唯一的家属,而且是有法律文件证明的,我坚持,使用一切办法再维持病人一个月时间!”杨文峰急急地说。
“你不知道,目前病人基本上是在靠机器维生。他的肺部无法正常工作,我们使用体外呼吸器为他供应氧气,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摆放在屋角的巨大的风箱样的机器;如果就这个我们还没有问题,但是病人的心脏也处于微弱的熄灭状态,我们不得不使用体外人造心脏在维系他心跳。可是我们医院只有一台这种最先进的体外人造心脏器,当然,现在没有省级干部需要使用,可是费用是惊人的。而周局长的级别只是一名局长,按照国家规定,他没有办法享用这种设备……”“你不必考虑级别和费用,多少费用我都愿意出。”杨文峰想起了和王媛媛共有的那个银行账户,王媛媛当时无法带走,而且也不愿意带走,如今也就成了杨文峰的,账户里至少有一百万美金。“我会立即缴付一百万人民币的押金给医院,但条件是,你们必须维系他的生命,如果有任何情况发生,必须联系我,我现在是他清醒时委托的唯一有权决定他生死的人!”
医生听说杨文峰要拿一百万人民币让老人多活一个月,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但他随即想到,这个相貌平平衣着朴实的人身后站着一个警卫模样的人,门外还有一个便衣,也就豁然明白了似地朝杨文峰微笑着点头说:“好,就这么定了。不过最近很多中央退休的领导人南下旅游度假,如果他们中有人突然发病需要体外人造心脏的话,我们就只好停止周局长的维生系统。”
杨文峰表示理解。然后就同两个守卫离开了。
第二天,杨文峰的外甥李昌威来到广州,通过报社找到杨文峰留下的电话号码,最后杨文峰请守卫把他用车接上了白云山。李昌威瘦了一圈,也黑了不少。杨文峰打量着外甥,他则只是憨厚地笑着。
“舅舅,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赶写一篇重要的稿子。”杨文峰撒谎道。
“舅舅,你瘦了,眼窝都陷下去了,妈妈说你要注意身体!”
杨文峰笑了笑,这孩子,还是老样子,想关心舅舅,不好意思说,竟然要把妈妈的话拿出来说。
“你和你妈妈打过电话?”
“只一次,我太忙了!”
“哦,你也得注意身体。对了,你还在忙你的《盲流指南》吗?”
李昌威嘻嘻地笑了两下,“舅舅,《盲流指南》是要不断更新的,只要有盲流,就没有忙得完的时候!”
“哦,好好!”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舅舅,过去多少年,南方的工厂主和资本家都齐心合力压低我们流动民工的工资,结果造成这几年南方特别是广东地区的民工荒。这也是活该。我到温州浙江上海等地,那里的民工待遇都要好一些。更不用说福建沿海的新开发区,那简直棒极了!所以我上次就是来编写南方的《盲流指南》,我在南方的《盲流指南》中,告诉了民工们福建沿海的工作机会和机遇。结果听说好多人都涌到那里去了。”
“哦,天埃”杨文峰忍不住叹了一声,然而仅此而已,他觉得怎么也没有办法向李昌威解释清楚,于是索性一句不提。说在兴头上的李昌威并没有注意到舅舅的表情变化,只顾自己说下去。
“可是,舅舅,你知道吗?广东的工厂主和资本家们也受到了民工短缺的苦,他们已经改变了剥削方法。过去几个月,很多台商企业开始高薪招聘民工,都不问什么条件,有些已经招过头了,没有什么工作干,但他们好像囤积什么宝贵资源似的,还在招。结果,你看现在广州街头的无所事事的盲流已经不多了……”看着外甥李昌威脸上兴奋的表情,杨文峰真是有苦难言。昌威来广州干什么,他知道,但当时不知道“决战境外”和“致命武器”,现在他才痛苦的意识到,昌威也被无意识地利用了。
“我想赶到内地一些民工集中的地方,去向他们通报广东民工短缺的情况,不过得先去一趟福建……”李昌威说着皱了皱眉头,杨文峰注意到,就问他有什么问题。
“舅舅,很奇怪的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和福建沿海的朋友联系上,上次我听说,他们那里已经有上千万的民工集中,而且很多企业虽然没有开工,但都给他们发工资,不过大家还是担心这么多民工集中在那里,迟早会互相抢饭碗的。所以我想联系他们,说明这边的情况,但是不管使用信件还是电子邮件,好像都得不到回音。而且听说,到那里的交通非常方便,车费很便宜,但进去后,却没有交通出来。你知道福建沿海多山区,交通不发达。我想这两天赶过去看一看情况,先到厦门看一下,舅舅,我是来向你告辞的!”
“昌威,”杨文峰凝望着外甥,“你能不能停止编写《盲流指南》,或者至少休息一段时间?算是舅舅的一个小小要求!”
李昌威疑惑地看着舅舅。半晌才开口:“舅舅,我不能,你不知道我的《盲流指南》在盲流朋友中多受欢迎,他们都说这是两亿盲流的唯一自己的报纸杂志和刊物,盲流不相信官方的电视广播和报纸,何况,那些东西也从来不相信我们,他们只当我们不存在……我编写的,哦,对了,不能说是我编写的,现在全国各地都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设立了《盲流指南》分部,大家利用业务时间编写,目前《盲流指南》已经成为绝大多数盲流们必看的‘杂志’。舅舅,我觉得我正在实现自己的理想,我写的东西比你编的报纸还拥有更多的读者——请原谅,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停止编写《盲流指南》的!”
李昌威说到后面,脸上显出刚毅之色,看得杨文峰心中暗惊。这孩子变了,不,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看着李昌威离去的背影,杨文峰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之中。这两天他几乎没有说一句话,好在无论是看守还是特工也都习惯了被看守的对象沉默不语。
七月二十八日,也就是杨文峰被监视居住一个星期的时候,一大早他被国家安全厅领导叫醒,通知他有人要见他。他洗刷完毕后,来到小别墅用作会客的房间。他惊奇地看到国家安全部部长许征一个人坐在那里,当他看清许征脸上的表情时,心里的吃惊更甚。
他知道进入特务机关后的人再也不会把喜怒和好恶表露在脸上,而他坚信,坐在国家安全部第一把交椅上的许征脸上的喜怒和好恶也绝对不会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实写照。可是,现在,坐在那里等自己的许部长脸上的彷徨和沮丧却是真真切切的。这让杨文峰不但感到极其惊奇,甚至有些惊恐。
“坐!”
停了一下,部长抬起眼睛,这刹那杨文峰又从部长眼里看到了迷茫和疲倦,而且也是真实的。
“我是来放你出去的!”
部长说罢,等着杨文峰表示感谢或者问问题之类的,但杨文峰只是“哼”了声。短短的两个月里,自己一次被“抓”进来,一次被“请”进来,都是面前的共和国特务头子亲自下的命令,当然要释放自己也得他亲自下令。不过杨文峰还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许征部长今天来显然不是为了传达自己的“释放令”。
一时之间,空气中对抗气氛弥漫,直到部长轻轻叹了口气,气氛才稍有缓和。
“你不要误会,这次真不是抓你,只是为了保护国家最高机密,万不得已而已。请你理解!”
“那现在为什么要释放我?”杨文峰生硬地问。
“因为国家一级绝密‘致命武器’计划已经外泄,连美国人都知道了,没有必要再把你留在这里!”
杨文峰心里“扑通”一声,脸上却竭力保持镇静。只是,许征并没有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变化。他环顾了四周一遍,然后盯着杨文峰问:“知道上次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杨文峰摇摇头。
“你一定很想知道?”
杨文峰点点头。
“我告诉你吧!那个公安刑警队的梁科长伪造了公安部的文件,而且还伪造了三级警监的警衔标志。他来到这里后,声称要见王媛媛。由于他级别很高,而且只是希望有看守在场的情况下问王媛媛一个问题,所以这里值班的特工一边让看守的武警去提王媛媛,一边赶紧过去另外一间房间打电话联系广东省国家安全厅的同志。当时审讯室里有三个武装特警陪同他提审王媛媛。我们的安全部门的特工则在隔壁房间打电话联系,估计三个电话十五分钟后就能够搞清楚!”
“哦,”杨文峰故作惊奇地叹道。
“这时,那位梁科长突然站起来,手里已然握着一支乌黑的五四式手枪,虽然对面三位优秀的武装警察都是特警,而且当时都武装到牙齿,但却并没有机会抽出武器,就已经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可是,当场的五人中除了王媛媛不清楚外,三个特警和梁科长都清楚,一只五四手枪不可能同时制服三位特警,何况特警从拔枪到瞄准到子弹出膛最多三秒钟。除非那位姓梁的是广东省第一的快枪手和神枪手,否则他根本无法成功。可惜的是,当时梁科长面前的三位特警都不知道眼前的人正好是广东地区甚至是江南地区的第一快枪手和神枪手!这时他们三位就都凝神静气,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眨眼的机会。空气已经凝固,呼吸几乎停止!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那姓梁的飞快地扬手一枪,电光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