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家族全传-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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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垮台吗?难道你们想让共产党马上打到台湾吗?”
监委们见蒋介石又开始骂人了,没有人再站起来说话,但对他的发脾气,却表
现出不以为然。
蒋介石干咳了两声,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我再强调一句,我党内部一定强调
团结一致,共同对敌,这些年,我们的经验教训还少吗?”
蒋介石说完宣布散会。
这次会后,“监察院”并没被蒋介石的大发雷霆给镇住,依然我行我素,并发
表长文,对俞鸿钧的申辩书进行反驳。
这次弹劾案,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但也可算是CC派另一个小的胜利。
弹劾案风波很长时间没有消停。
CC派的人在国民党的夹缝里艰难生存,他们不肯坐以待毙,需要垂死挣扎,他
们不许其他派系忽视自己的存在,宁可小题大作,无事生非,也要显示出自己的实
力。
其实,在台湾官场上,“兼职领薪”算不上什么大过,更不至于为此弹劾“行
政院长”。
如果与当年的孔祥熙、宋子文相比,俞鸿钧能算什么?
俞鸿钧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文学院,曾当过新闻记者,后得吴铁城赏识,从
上海市政府秘书逐级升至市长,进而受到蒋介石器重。
俞先后任“中央信托局长”、“财政部长”、“中央银行”总裁。因帮蒋经国
盗运黄金,更成为蒋门大红人。
到了台湾以后,蒋介石解除了陈果夫的“中央财务委员会主任”职务,让俞鸿
钧继任,1953年,吴国桢辞“台湾省主席”职,接任者又是俞鸿钧。一年后,俞又
升任“行政院长”,由于他对蒋介石唯命是从,台湾报界送给他一个绰号:“OK俞”。
据说俞鸿钧本人曾打算到“监察院”备询,但国民党中常会和“行政院”院会
都通过决议,阻止他去。
如果俞鸿钧真的去了,CC派“监委”们已捞足面子,也就不会再弹劾他了。
而俞鸿钧坚持不去,“监委”们自然认为他是仗着背后有蒋介石撑腰,而无视
“监察院”,更确切一点说,就是无视CC“监委”们的存在。
为了维护“监察院”的地位与权力,只有走向弹劾的一条路。
因此,台湾有些民办报刊认为,俞鸿钧是作了“‘监察院有关方面斗法的牺牲
品”,说他是“代人受过的替罪羊”。
俞鸿钧弹劾案,是继李宗仁、吴国桢之后的第三大弹劾案。但李宗仁和吴国桢
是已脱离台湾后才被弹劾的,不过是国民党自找台阶下而已,而俞鸿钧却是在任
“行政院”长位置上受到弹劾,这在历史上是第一次。
外国观察家认为“实际是对国民党一种反叛”,而且“反叛的党员不是这个党
内比较年轻的那一派,而是国民党内以前从没有发生任何真正的纪律问题的老党员。”
这些老党员,当然指的是CC派。
1958年1月16日,公务员惩戒委员会根据监察院的弹劾案,宣布对“内政部”长
王德博和“警政司”长李骞违法支持国民党的省工会理事长简文发枪夺民办《工人
报》发行权一案进行了判决。CC系派“监委”对促成弹劾也起了很大作用。
“监察院”方面的“弹劾热”尚未冷却,“立法院”方面又爆发风潮。
3月份,“行政院”向“立法院”提交《出版法修正草案》,并要求“立法院”
以秘密通过的方式完成“立法”手续。
这一“修正案”规定凡新办刊物必须向台湾当局注册登记,非经批准不得发行,
从而在原来的“报禁”之外又加了“刊禁”。
至于办刊物,原《出版法》细则规定,非经法院宣判不得查封,而“修正案”
则规定,“政府”有权根据出版物登载的内容对其进行“警告”,经三次“警告”
后该刊停刊一段时间。
如刊物已停刊三次,将取消其注册,这就是台湾当局可任意找每一家刊物的岔
子,并不经法庭两封闭报纸。显然,这样的“修正”,是把原来已徒有虚名的言论
自由越修越少。
这一“修正案”系由蒋经国所控制的特工系统制订,以“行政院”名义提交
“立法院”。
身为“行政院长”的俞鸿钧,事先并不能看到这一草案,更不可能提任何建议,
只有扮演一个“邮差”角色。
本来蒋氏父子是想尽量保守秘密,但内部却失控,此一“修正案”终被台湾新
闻界侦悉,立刻引起了一场庞大的抗议风浪。
当时,《自由中国》、《公论报》、《中国邮报》、《大华晚报》等各家民营
报纸和独立刊物,纷纷发表社论,指责“修正案”扼杀言论自由。
“台湾省议会”、“高雄市议会”、“台湾省杂志事业协会”、“台北市新闻
通讯协会”,也都公开声明反对“修正案”。
CC派的“立法委员”、“监察委员”和民、青两党及无党籍“立委”们联合,
在“立法院”内外阻止通过此案。
海外人士和国际新闻协会也来抗议台湾当局践踏言论自由。
4月15日,台湾各民营报刊推出9位代表到“行政院”谒见俞鸿钧,请“行政院”
自动把“修正案”自“立法院”撤回或函请“立法院”“暂停审议”,以便广泛争
取各方面的意见,重新审慎研究,但被俞鸿钧拒绝。
4月22日,以CC派“立委”为主,联合120名“立委”提出将“修正案”公布,
听取意见后再做审议的议案。
谁知,这个议案为157名主流派“立委”给予否决。
在双方激烈辩论中,青年党“立委”李公权说“立法院”不应成为猪仔议会。
李公权这句话刚一落地,主流派的“立委”侯庭督立刻拍案而起:“你再说一
句我听听,为什么叫他们猪仔议会!”
李公权也毫不示弱:“说一句又怎么着,就是猪仔议会?”
侯庭督上去抓住李公权的脖子大声吼道:“我揍死你!”
李公权也抓住侯的脖子:“你动我一手指头试试?”
众人见李、侯二人马上就要大动干戈,把他们劝住了。
李公权最后软了:“好,好,是我的不对还不行吗?”
国民党“国会”当即差点没有变成武斗场。
5月4日,台湾市报业工会代表到“立法院”请愿,将“修正案”与“宪法”抵
触的条文进行对照列举,请求“立法委员”维护“宪法”。
当时台北的一家民办刊物《图画新闻》发表文章,建议各刊物在未获得满意结
果之前,一律于门口挂半旗以示抗议。
只可惜这一建议没有任何刊物敢于响应,《图画新闻》也没有自行实施。
由于CC派坚持“忠诚反对派”立场,使国民党掌握的“立法委员”票数一分为
二,通过此案有困难。
国民党中央多次召开会议,企图说服CC派“立委”让步,但却没有结果。
蒋介石见事态扩大,不由得怒发冲冠,他曾想开除100多名CC派“立委”的党籍,
就此机会,把CC派彻底斩草除根。
陈诚劝蒋介石息怒,尽管他痛恨CC派比蒋介石有过之无不及,但他痛恨的对象
主要是陈立夫,而陈氏家族至今一走一亡,他心头的仇恨已自我消亡了一半。
接下来了是现任“行政院长”俞鸿钧,虽然他也是CC系的冤家对头,但出于对
蒋介石的忠心,怕事情闹得太大,对蒋不利。也劝蒋介石三思而行,并说即使想把
CC派斩草除根,现在也不是时候。
第三个规劝蒋介石息怒的是蒋经国,二陈一走一亡以后,没有人可以在国民党
内部与自己抗衡,绊脚石已经搬开,但他还是劝父亲不要急于对CC派下手,并讲了
其中的利弊关系。
这么多人都来规劝,蒋介石只好罢手了。
5月21日,“国民党中央常委会”作出决议,要求党内“立法委员”必须服从
“中央决议”,负责在本届会期内照原案通过《出版法修正案》,否则,一律执行
党纪,直至开除出党。
在这种“霸王硬上弓”的情势下,CC派终于屈服,同意放弃反对立场,改投赞
同票。
蒋介石乐了,他更加相信自己的权势,也更加藐视CC系这帮人。
CC派100多名“立委”一转向,国民党想通过任何法案都是举手之劳,极少数民、
青两党“立委”和无党籍“立委”即使反对,却连一个字也动不了。
不管怎么说,CC派这次是失了面子,这是在历次党内派系斗争中最失面子的一
次,他们当然不甘心情愿。
为了挽回面子,CC派的100多名“立委”们经过研究,又推出程沧波等24名委员
提出在“立法院”内公开审议“修正案”。
此建议提出后,草草议论了一下,便被否决了。
CC派一看面子不但没有被挽回,反倒又丢了一回面子,于是,又产生了新的计
策:有彭善承等161名“立委”(占当时“立委”总数的42%)提出对程案的复议案。
然而,这个复议案一提出,即被否决,根本没有展开讨论。
CC派连着失面子。
6月,《出版法修正案》在“黑天暗地的秘密审议下,由三个委员会以不足5小
时的时间完成二读,最后以半小时成三读,为中华民国言论自由史写下了最可耻的
一页。”(见康宁祥等著《台湾的宪政危机》中第119页)。
《修正案》通过后,《自由中国》发表社论,指出这一“引起海内外一致谴责”
的“修正案”的秘密通过,为“中华民国的出版自由敲下了最后的丧钟”。
6月23日,台北市报业工会发表声明,表示以沉痛的心情接受事实,以尽守法之
义务,同时表示:
一、续认此法违背“宪法”保证言论出版自由之基本精神。
二、此法若干条文含混笼统,使人困惑,望“政府”执法时勿浮滥使用,尤不
宜感情用事,故人人罪。
三、争取新闻自由为记者天责,不因修正案通过而解除,仍将不断要求当局再
事修正,以臻合理完善。
杯葛“出版法”和弹劾俞鸿钧,是当年CC派作为“忠诚反对派”,在台湾政坛
上演出的最具声色的两台大戏,而《出版法修正案》的通过,则表明CC派被迫在
“忠诚”和“反对”之间作出选择时,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此后,国民党加强了对党内派系活动的压制,CC派虽然不断发出在主流派听来
不大和谐的声音,但这种声音是越来越微弱,终至渺不可闻。
4.“总登记”CC的总崩溃
CC派失去了首领,剩下的人马又在国民党派系斗争中受排挤,势力越来越弱。
然而,减轻CC派的势力,并不是蒋介石的目的,蒋介石的目的是让CC系土崩瓦
解。
蒋介石制造各方面机会迫使CC派彻底解体。
1958年7月,在国民党中央委员会上,蒋介石提出党员要重新登记。
蒋介石要制订党的“规约”,凡愿登记者必须宣誓,尊重组织,服从党魁。登
记后,党员重新编组并整顿纪律。登记的目的是使党员“执行中央党部的决定而不
再分歧,笃信革命的领导中心而不分派系。”
很明显,这次登记主要是冲CC派来的。
蒋介石声称:“这是本党对党员最低限度的要求,和我对全党同志最迫切的呼
吁。”
蒋介石劝谕全党:“今日我们在台湾已到了最后的地步,如果再退一步,只有
一齐跳海,同归于尽了……因此,大家必须不分彼此,不计恩怨,只要共同努力,
相互规劝,开诚布公,相忍为国。至少也可互助互谅,一致御侮,万不可发生摩擦,
自相矛盾,反被仇者所快,甚至被其乘虚抵隙,重蹈民元以来,本党的覆辙。”
蒋介石针对CC派的“国大代表”和“立、监委员”说:“我也知道有些在中央
级民意代表同志,以为其今日对党已无所望,更无所求,故其再作党员只有负担,
并无利益,所以我在今日决不怪大家对党失望或失态,亦不怪大家对主义和领袖失
去了信心。……所以,我总是不断为他们研究出路……最后研究结果,只有提出这
党员重新登记的办法。凡是其有不满反共革命现状,或已失去其对党与领袖信心的,
都可在此登记时期,不再登记,就算是脱离本党,还他自由。”
显而易见,蒋介石已给CC派的老党员找好了出路,迫使他们就范。
当时,国民党中央很多党员都担心不登记的人过多会产生副作用,特别是把上
百名享有终身制的CC派“中央民意代表”推出去,对国民党简直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蒋介石似乎早料到了这一点,他说:“预料这次登记,其不愿意登记、不参加
编组的人,当不在少数。”
但蒋介石执意要搞,并以孙中山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