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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周郎-黑月亮-第9部分

小说: 周郎-黑月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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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是刚扑近的齐云二神僧和远处的江乐君主仆大吃一惊,连郭镰自己也惊呆了。

  他知道黑月亮要是扑过来,自己可能不堪一击,必死无疑。他可没有小戏子那么出色的轻功。

  可黑月亮竟出人意料地走了,临走之前居然还意昧深长地冲自己点了点头。

  “难道他是怕了老子?”

  郭镰虽然喜欢吹牛,可也知道这绝无可能,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只好不去想了,只当是自己吓跑了黑月亮。

  他马上就得意起来了,回头想对大家吹一通,又傻了眼。

  齐云二神僧和天目布衣都已失去了踪影。

  小戏子已经晕倒在田沟里,臭水都快浸到他嘴巴了。

  刚才他一直伏在田沟边的深草里,恰恰在小戏子的身后。

  当小戏子喊自己的时候,他恰好抓住戏子的足踝,将小戏子拽下田沟,躲过了“黑月亮”的致命一击。

  小戏子是吓的。

  郭镰生气地道:“他妈的一个大老爷们,打得好好的居然不打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死。真没种!好在你临死之时还没忘了老子这个狗洞主人,否则,哼哼,你当老子救你!”

  光骂也不是个事,小戏子不能总晕在田沟里。郭镰只好跳进沟里,把小戏子抬了出来,拽着他两只脚,像拖死狗一样把小戏子往洞里拖。

  “妈的你小狗日的就会跟老子犯横。老子碰到你,真是祖宗不积德。”

  小戏子被拖进洞,郭镰又骂开了。

  “你看你弄得这么脏,还要老子给你洗!”

  他简直忍不住想骂人。

  他觉得今天碰到的人都可气得很。黑月亮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当然不是东西;小戏子临阵胆怯,拿性命开玩笑,也不是东西。可小戏子好歹还跟黑月亮打了半天,还算不错。最可气的是唐小姐、小红、空灵空山和天目布衣主仆,居然溜走的溜走,看热闹的看热闹,连忙都不肯帮一下。

  这样的人不骂,骂谁?

  骂!

  “你们他妈的都不是好东西!” 
 



  
第十一章 鸳枕边

 
  郭镰提了一大桶冰冷的井水,猛地往小戏子身上一没,弄得满地是水。

  小戏子一下跳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

  “给你洗澡,干什么!”郭镰气呼呼地道:“你醒了正好,自己洗吧,我还懒得动唤呢!”

  小戏子突然记起了方才的事,一下脸色又变了:“我没死?”

  “放你妈的具狗屁!有老子在,能让你死吗?”郭镰狠狠给了他一拳,直砸得小戏子重又倒在地上。

  小戏子嗷地跳起来:“你干吗打我?”

  “因为你没出息。”郭镰理直气壮地骂道:“亏你还是个男子汉。”

  “我怎么没出息了,怎么没出息了?你说,你说!”小戏子尖叫着,跳起来打他耳光。

  郭镰当然还手,一面打一面骂:“对自己没信心,是不是没出息?你狗日的还打救命恩人,你还有理!”

  小戏子突然不打了,呆呆地立着,面上现出惊恐的神情,好一会儿,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晓得害怕了是不是?”郭镰半是教训半是怜惜地道:“打不过可以跑,干嘛等死?若不是老子,你早跟潘枝一样了。”

  小戏子只是哭,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娘娘味儿十足。

  郭镰气哼哼地提着桶往外走:“缸里有清水,让你小子洗个痛快。弄得狗洞里一股臭味!”说着又加了一句:“老子给你把门。”

  小戏子洗完澡,把郭镰叫进来,硬逼着他也认认真真洗了一次澡,才算放过了他。

  郭镰叫屈:“你洗澡不让我看,我洗澡你为什么要看?不公平!”

  小戏子脸红红的:“今天不同。”

  “今天有什么不同?”

  小戏子跺脚:“不同就是不同。”

  晚饭吃过了,两个洗得干干净净的好朋友坐在桌边,都不说话,也不看对方。

  郭镰觉得今天确实跟往常不同,但不同在哪里,他又不知道。

  郭镰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想了想,开始骂人。只有在骂人的时候,他才觉得不别扭,心情舒畅。

  他开始骂唐小姐和小红:“你的两个老婆很不好,我劝你还是不要娶她们的好。这种女人,呸!”

  小戏子点上蜡烛,走过去将洞门关好,大门拴上,才又坐回床上,呆呆地低头想心事。

  “我在跟你说话,听见没有,聋啦?”郭镰的无名火又冒上来了。

  小戏子抬头看看他,没说话,显得好委屈。

  “又怎么了你?”郭镰气不打一处来:“自打老子从戏班子里收留了你,你小子就没一天让我顺过心。”

  小戏子扁扁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哭哭哭,就晓得哭!”郭镰气得乱转:“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小戏子的哭声更大了,越哭越伤心。

  既然发脾气骂人不解决问题,郭镰只好走过去劝:“好了好了,算我说话放屁行了吧?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动不动就哭,也不是件光彩的事,对不对?你都已经十七了,已经是大人了,别再孩子气……”

  劝了好一会儿,小戏子才硬咽着点点头:

  “我不哭了。”

  “不哭了就好,不哭了就好。”郭镰大喜,拍拍他肩膀:

  “睡觉,睡觉。谁晓得明天还有什么鬼事情。”

  郭镰倒在床上,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

  洞里黑乎乎的,春月的辉光泻不进来。青蛙在稻田里起劲地叫着,吵得人心烦

  他实在想不通,黑月亮为什么会突然走了。走了就走了吧,还点点头,点得人莫名其妙的。

  难道黑月亮跟自己有点什么关系?

  那边床上,小戏子好像也没睡着。想想也是,谁经历了白天的事,晚上也会睡不着的。

  他听见小戏子坐起身,好像是在脱衣服,不由得奇怪:

  “戏子,你今天可真怪。一年多没见你脱衣睡觉,今天怎么变性儿了?”

  小戏子的床响了一下,大约是他抖了一下,脱衣服的声音也停止了。

  “你管不着。”

  “好好好,管不着,管不着。”郭镰自己找台阶下:“算我多嘴。不过,春夜还是很冷的,小心凉着了,那可不是当玩的,把被子盖上。”

  他实在是怕小戏子哭,越来越怕,也不知道为什么。

  十八岁的郭镰,还只是个愣头青、傻小子啊!

  郭镰正迷迷糊糊睡着,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下吓醒了:“谁?”

  小戏子颤抖的声音就在耳边,似乎还带着香气:“我……”

  郭镰松了口气,将捏紧的拳头松开,不满地嘟嚷着:“干什么呀你?”

  小戏子哆嗦得更厉害了:

  “我……怕……”

  “怕,怕什么?”郭镰生气了:“大男人怕一个人睡觉,真有你的。”

  小戏子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身子已然贴了过来。

  郭镰的胳膊和腿碰到小戏子的肌肤,只觉又凉又软又滑,不由吓了一跳。

  “你脱光了来干什么?犯什么毛病?”

  两手一推,正推在了两堆软软颤颤、凉凉滑滑的肉上,不由惊得一缩手,大叫起来:

  “你——你--”

  小戏子已然蛇一般缠了上来,两条胳膊已抱住了他的脖子,温凉可爱的身子扭进了他怀里。

  “你、你什么?傻小子,有福不知道享!”

  郭镰脑中嗡地一声响,仿佛天也塌了,地也陷了,自己也要死了。

  “你真……真是女的?”

  小戏子轻轻咬了他一口,正咬在嘴唇上,呜咽道:“傻哥哥,烂镰刀……”

  郭镰急得直挣:“放开老子,老子……这……简直……实在……咳!”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小戏子竟然真的是个女人!

  他竟然糊里糊涂地跟一个女孩子住了一年,还不知道真相。

  这实在是太“他妈的”了,丢人丢到家了。

  小戏子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一面要哭,一面要抱紧他,一面还要亲他咬他。

  郭镰傻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他妈的,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不都……已经……不都……呜呜呜……”

  小戏子已是语不成声了。

  郭镰又骂自己:“我真傻,有福不知道享。”

  可郭镰还是没有动,没有去“享福”。

  他还是在骂人,骂小戏子也骂自己。

  实际上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

  喜欢给嘴过年的人,往往胆子并不大,不敢给手过年。

  小戏子急了:“你还不……呜呜……你还气我……还气我……呜呜……气死我。”

  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眼泪淋湿了郭镰的脸。

  郭镰这时好像才真的回过神来了,一把抱着她的柔腰坐了起来:“你真的是女的?我要验明正身。”

  郭镰的手有些迟疑地抚上小戏子的胸脯。

  小戏子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好象喘不过气来。

  她的两手一直勾着他的脖颈,揪着他的头发,好像生怕他突然跑了似的。

  小戏子有气无力地哭道:“我……是不是……女人?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郭镰困难的咽了几口唾沫,叹了口气:

  “好……好像是……”

  小戏子一下子扑了过来,又抓又挠又蹬又咬:

  “就是就是就是就是……你敢不要我,你敢不要我……”

  郭镰有些兴奋,有些害怕,还有些不太相信。

  不管怎么说,先享了福再讲。

  有福不知道享的人,当然是笨蛋!

  小戏子还在哭,不过这次哭得很轻,很温柔。

  象春夜的风那么轻。

  象小猫的爪子那么温柔。

  “你欺负人家……呜呜……你欺负人家嘛……我不来……

  我不来嘛……”

  这与其说是在哭,倒不如说是在哼唱着一首歌。

  只可惜,郭镰是个不懂音乐的人。

  他自顾拥吻着小戏子,怪声怪气地笑着:

  “是你欺负我。”

  “不许胡说,不许!”小戏子羞极了:“明明是你欺负我。”

  “你先脱衣裳!”郭镰提醒她。

  “你先!”

  “你先跑来抱人家的,不知道臊!”

  “你先!”

  “你先……”

  “你先你先你先……”

  小戏子一口气喊了许多“你先”,却也知道的确不是“你先”,恼羞成怒,骂道:“得了便宜卖乖,瞧我不打你个烂镰刀!”

  洞里一片翻腾扭动之声,惊天动地的。

  想来两人又已打上那种泼皮无赖式的架了。

  不过,今夜里的战斗肯定跟以前大不一样,不仅目的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

  不是么? 
 



  
第十二章 阴云里

 
  “你用什么把黑月亮吓跑的?”

  直到第二天上午,小戏子才问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郭镰得意地从门后边找出那把烂镰刀,威风凛凛地凌空虚劈几下:

  “就这个!”

  小戏子的脸有些发白了:“镰刀是不是很像……黑月亮?”

  郭镰一呆,看看锈得发黑的镰刀,不由失笑:“你的眼光很难,是很像。”

  “他是看见镰刀才走的,”小戏子有些恍然:“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郭镰道:“你是不是猜他跟老子可能有关系?”

  小戏子点点头:“不错。他有可能不杀使镰刀一类兵器的人。”

  “狗屁!”郭镰火了:“这把镰刀是我在田里现检的,当时我只想找个铁家伙使使。话又说回来,他杀得了老子吗?”

  小戏子还是追问:“你跟你师父学过用镰刀一类的功夫吗?”

  郭镰摸摸头,苦笑:“你不提我还忘了,还真学过,昨天用的就是,名字叫‘卷地’什么的。”

  他摆了几个招式给小戏子看:“就这些。”

  小戏子突然又泫然欲泣了,走过去,偎在他怀里,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他……会不会……再来?”

  郭镰不知不觉间,万种柔情顿生,连昨夜一宵风流之时,似乎也没有此时的柔情多。

  他用一种自己也不太熟悉的温厚的声音说: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难道是一宵春光,使他一下变得成熟了?

  小戏子动情地亲吻他,缠绵得像一朵娇弱无力的海棠。

  “咱俩得先想好对付黑月亮的办法。”郭镰提醒小戏子:

  “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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