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女变成丑女-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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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粗犷豪迈,限于水土关系,我并不怎么欣赏得来。
“怎么六爷不把几位夫人也带来一起热闹下啊?”我刻意找上西门风。“听说几位夫人也颇通音律。”
西门风表情僵硬。声音如千年不化的玄冰一般:“卑贱之人不登大雅之堂,就不劳丁丁挂心了。”
我似笑非笑,把弄着手里的酒杯,拖长了声音:“是——吗?”
那一刹那间,我竟觉得西门岑的眼中似有杀气飘过。不过定睛一看,西门岑依然笑得如同往常一般的雍容华贵。看样子,是我的错觉了。
几个曲唱罢,便听到有枣木梆子咚咚的敲。
只见西门岑侧首柔声对西门嘉道:“我点了你最喜欢的《花木兰》,你且听听着戏班子唱得还使得?”
西门嘉笑得眼睛眯成一团小雏菊:“岑哥请的戏班自然是最好的戏班。”
我心念一动,插口问了一句:“姐姐原来喜欢听梆子戏啊?”
西门嘉笑道:“妹妹还不知道吧?姐姐原籍是中原的,这梆子戏是我的家乡戏。自小听惯了,这《花木兰》我是最喜欢的了。”
“哈,难怪姐姐如此英姿飒爽,如木兰般是个女中豪杰。”高帽子反正不要钱,一顶顶送出去我一点也不肉疼。
西门嘉在一边眯眯笑,显是非常受落:“妹妹想听什么,姐姐给你点几出。”
我摇摇手指:“不用不用,我对这戏曲没什么兴趣,听什么都一个样。”
一直不敢吱声的西门笑赔笑凑趣道:“一会儿还有焰火,这个丁丁一定喜欢的。”
我皮笑肉不笑,懒懒道:“焰好倒是热闹好看。”虽然答的冷漠,总算也是给了西门笑一个台阶,他明显松了口气。
西门岚是知道原因的,连忙笑道:“一会我陪你去放些特制的大焰火,都是京城的百年焰火老店宝雷堂精心制做的,有好多呢。”
我听到宝雷堂三个字才算有了真正的笑颜,拍手叫好,心里已有了雀跃之意。
宝雷堂的焰火都可是鼎鼎有名啊。制作极其精美,价格奇贵无比,每年只限量出产,一个就要纹银百两以上。但即使如此,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那些权贵人家往往都是提前一年给足全额货款才能拿到货。以前在洛安丁府,也只有新年使才能放上一些,每次施放都不会超过十枚。据丁维凌说,宝雷堂每次卖给客户的货每家最多不会超过十个。
想着宝雷堂那些精美绝伦的焰火,我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如言也是最爱看宝雷堂的焰火的,以前每年放焰火时,他都会陪我一起看。在目驰神迷的火树银花下,会露出一丝温柔如春风的笑意……
西门岑慈爱而温柔地对我说:“丁丁是心急着看焰火了吧?”
我干笑几声,以我的身份其实是没有权利孩子气的,“这个……反正戏我也听不懂啦……”
西门岑笑起来,转头对西门纳雪道:“纳雪陪丁丁去吧。”
西门纳雪深深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身子不方便,冰天雪地的丁丁顾着我也不能尽兴,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西门岑也觉得有理,交待了西门岚几句,无非是注意安全这些老调。
我见西门氏诸人并无一人站起和我同去观看焰火,不由奇怪。想当初在丁府,放宝雷堂的焰火可是大节目,自老夫人起浩浩荡荡一家人坐在特别搭的观礼台上,隆而重之的观赏,哪像他们一样,好像没事人一样。
我偏头奇怪的望着他们:“你们不去看?”
西门嘉忍不住笑:“丁丁,你还不知道吧?宝雷堂也是我们西门家族的生意,要看焰火,随时都有机会看。”
我一窒,想不到连宝雷堂也是西门一族的盘子,西门族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暗国不知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势力。
我调匀呼吸,努力微笑:“那我就先告退了。”
西门岑微笑道:“去吧去吧。”一脸的慈祥雍容。
我向大家团团施了礼,正式辞别,不论我多么急迫的想走,表面上礼节总是要维持的。不过我也明白,我这一走,至少西门觞的脸色能好一些,西门纳雪也会轻松些吧。
经过那高高撑起的戏台时,无意中一瞥看到台上一生一旦正咿咿啊啊的唱着,曲调却似曾相识,电光火石间,我想起那晚夜探浣剑楼,西门风的两位姨夫人唱得不就是这一出吗?
我一回首,只见西门风两眼直直盯着戏台,听得入神。西门岑却在和西门纳雪闲话,西门笑和西门觞一个拼命叫菜,一个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而西门泠则已经不见了,想必是退席去见他哥哥了。至于西门嘉素手轻拍,合着梆子声,正摇头晃脑的跟着笑声哼唱。
“丁丁,你想去哪放焰火?”一出门,西门岚便兴致勃勃地问我。
去哪儿?祁风堡大得吓人,到处都有大片的空地。不过嘛,我心里只有一个最合适的地方。抿抿嘴,我以不容更改的口吻道:“去冰窖前放。”
“冰窖?”西门岚面色一青,“大过年的何必去那个地方触霉头?”
我面色一冷:“如言也喜欢焰火,在那儿放,他一定会喜欢。”
“可是——”
“别可是了,小姐说在冰窖放就在冰窖放了。”跟着我们出来的张之栋一把打断西门岚的话,拖着他就走,边走边回头叫:“小姐,我和九爷去搬焰火来,你先过去那边等我们。”
冰窖离啸天楼还颇有些距离,不过我并不打算叫人来抬我去。难得清静,在扑面的冰雪之气中,独自漫步,如今竟也成了我难得的奢侈享受。
“夫人寒夜漫步,真是好兴致哪!”身后突然如鬼魅般的传出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没等我有所反应,腰间已经顶上了一个尖锐的物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柄剑。
不由苦笑,不知是怎么了,我这人似乎特有绑票缘,不是被人抓走,就是沦为别人的人质。如果真的有剧本,我真的很想和编剧说,麻烦改下本子,老是这样演,我会很郁闷的啊。
“你的兴致也不小啊,大年三十的还要跑来和我玩游戏。”我淡淡道,语气中并没有丝毫的惊惶。
背后的人似乎觉得我很有意思:“你不怕吗?”
我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我很怕,你是不是就不会伤害我了?”
那人笑笑道:“当然不会。”
我耸耸肩,维持着完美无缺的仪态:“那不就结了。反正怕与不怕都是一个样,那何必还要怕给你看呢?”
那人闻言倒是怔住了,半晌才道:“你果真有些意思。”
腰间一松,顶着我的剑已经移开了。
“大侠,深夜莅临,敢问有何指教?”我很乖觉得没有回头,不会因为别人对我客气了就得寸进尺。
“故人来访,唐突之处,十二小姐万祈见谅。”静夜中传来醇厚如酒的男声,充满了历经人世的劫后余生。
我笑颜如花,脆声说道:“既是故人,一切自然好说。”吸口气,下意识的拂拂衣角,摆出一脸娴雅淑静的笑容,慢慢转过身来。
心中一叹,真是人生如戏,我竟然已经把这场戏演到如呼吸般自然了,心底不由暗暗嘲讽自己。
浮生
白发人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人,国字方脸,约莫四十不到些。手上提着一把剑,夜行紧身衣下肌肉高高贲起,眼中神光湛湛,绝对符合我心目中江湖大侠的形象。
黑暗中一声长笑,黑衣人侧身退开一步,便有一个青袍飘飘的老者现出身来。五绺花白长须,眉间有深深的川字,鬓边已是霜白,眼角满是纵横交错的纹路,颇显沧桑。
青袍老者上下打量着我:“丁丁小九名不虚传。”
我恭恭敬敬地一揖礼:“前辈谬赞了,若非晚辈知道前辈无意伤害丁丁,也容不得丁丁如此放肆。”
青袍老者嘴角展现一丝笑意,唇纹深刻。他伸手一捋长须:“十二小姐可猜得出老夫是谁?”
我眨了眨眼,送上一朵纯洁如玉的甜美笑容:“丁丁愚钝。”
青袍老者摆摆手:“你不必作态,但猜无妨。”
他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假客气。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支伤痕累累的破旧木短笛,“不知东师傅还认得它吗?”
青袍老者呼吸为之一屏,颤着手接过短笛,枯瘦的手摩挲再三,眼角咸湿,长叹着道:“好聪明的孩子。”
回首问那黑衣人:“你觉得如何?”
黑衣人恭敬地弯腰道:“师傅料事如神,弟子佩服。”
原来这两人还是一对师徒。
青袍老者把短笛交还给我,沉声道:“不错,我就是东明峰。”
如言曾和我说过,东明峰的年龄应该五十不到,眼前的老人看起来足有六十多岁,想必这么些年来操心奔波,没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
东明峰背着手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他的那个徒弟更是直接化成了一座石山,连身子都是纹丝不动。
我本来乖乖站在一边等东明峰开口。虽然我有足够的耐心继续等到地老天荒,我一贯的原则让对方先武器提要求,知道对方有求于你是我赢得心理拉锯战的不二法门。只可惜,这次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充分展现自己的耐心。西门岚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而我目前还不想让西门岚知道东明峰来找过我。
“东师傅,需要我做些什么请尽管吩咐。”我很识时务地向面前这个如言最尊敬的人福了一福。
东明峰长叹一声,眼眶微红,怅然道:“我来,是想看看如言这孩子最后一面。我听说你把他的遗体带到祁风来了?”后半句虽是问句,语气却早就肯定了。
我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串造型精致奇特的钥匙。抬手朝前方一指:“沿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第三个路口右拐再左拐,路尽头便是冰窖。”
我把钥匙轻轻放在东明峰手心。
他奇怪地望着我:“你不去看看他?”
我缓缓摇头,道:“你们师徒俩好好说说话吧,我就不打扰了。”
他微点下头,带着徒弟便走,一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我在原地发呆,一副想得出神的样子,其实什么也没有想,脑中只是一片空白。一切都在我意料中,今晚是堡里防卫最松懈的一天。东明峰要来必然就是今天。我努力创造了独行的机会就是等他主动现身来见我。
你们看,我就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什么都猜到了,每个人都想利用,就连如言最最尊敬最最敬爱的师傅也一样要入我彀中。我精心编织大网,看着网慢慢铺开,每一个网结都在我的控制之下。而当这网真正收起来时,不知道会牺牲多少人。也不晓得那个信任我的人依赖我的人会不会把自己的血肉也绞在其中。
我的心是硬的,冷的。魔咒早已展开。我所能做的便是推动命运之轮让一切尽快结束,即使要我所有。甚至赔上我自己所在不惜。
我疯狂大笑,没有人明白笑到无法落泪的滋味。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一滴眼泪落下,究竟需要多久?所以,我也不知道。
※※※
绚烂的烟火接踵燃起。
烟火在半空中骄傲地盛开、鼎盛、寂寞,每一朵花都像极了尊贵的公主,倾城倾国的风姿,被无数人的目光追随,也在无数人的叹息中随风,短暂的犹如一场春梦,一场绚烂之极永远不能或忘的梦,就算梦过无痕,可记忆却永远铭刻,如同——我的命运!
西门岚笑吟吟的站在我身边,仰首望着半空中的火树银花,颇有些自得地道:“这么多宝雷堂的极品烟火一起绽放,全天下也只是为你一人而已。”
我垂下眼,淡淡的道:“须知极盛处便是衰败时。”
西门岚哼了一声,颇不以为然:“我只知道好风须驶尽帆,只要大权在手,天下便任你笑看。”
我微微一笑,孔雀去反驳他。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我俩永远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像他这样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烟花的寂寞和无奈。
身上微凉,我轻轻拢了拢身上的雪白狐皮斗蓬。
张之栋警觉的问我:“小姐觉得冷了?”立即走过来,帮我再顺了顺衣服,摸摸我的手,顿时叫起来:“怎么手这么凉?”
我笑笑:“不用那么紧张,冬天嘛,手放在外面自然是凉的。”
张之栋却坚持道:“不成,你身子刚好些,不能再受凉了,赶快回房躺着去。”
西门岚也随口附和。
我做出一副拗不过的样子,半推半就的依了他们,临走前还让西门岚去慰劳下值班的兄弟们,发些赏钱,给点酒菜。
东明峰。我能为你做的就是这些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吧!
张之栋坚持在房中陪着我,他说除夕应该是有亲人陪着一起守岁,就算他算不得我的亲人,至少可以让我不那么孤单。
我从怀中摸出一支短笛,手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