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红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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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芄兰傻眼地看着刹时变得温柔的男人,脸上传来他粗糙指尖划出的麻痛之感,她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却被他脸上呈现出的痛苦怔在原地,再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竟有如此深沉的伤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悄然一叹,有些不忍地伸手握住他僵在半空中的手掌,“赵德昭,你还好吗?”对不起,她不是他要的芄兰,安慰不了他啊。
赵德昭一怔,炯目紧紧盯了她半响,猛地一个拉扯将她揽进怀中,牢牢圈住了她和怀中的孩子,微露脆弱之色的俊容也深埋她发间,灼热气息半点不漏地全传递给她。
“对不起……兰儿……”
芄兰整个人僵硬得不敢乱动,她怀中还抱着孩子呢!一只手又推他不动,偏生他还在她耳边发出那种让闻者便要为他心疼不已的歉意,芄兰叹了一声,垂在身侧不知怎么决定的左手终于还是拍了拍他的背——
“喂,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她真的不会安慰人的啊,不要为难她行不行?
“兰儿……你在惩罚我吗?你用失忆来报复我吗?”
耳边又传来他痛苦不堪的话语,芄兰只觉得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揪住一般,疼得她皱紧了眉头,心下疑惑不解——
她怎么越来越觉得……赵德昭跟芄兰之间的故事没有素心跟她讲得那样简单?
想起苏离方才的话,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一年前……”迟缓地开口,她在他有些松懈的时候将他推了开,睁着眼睛盯着他,“苏离说的一年前的誓约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一年前……不就是泽华跟芄兰成亲之时吗?芄兰既要与泽华成亲,又何以与早该断得一干二净的赵德昭有誓约?
赵德昭闭了闭眼,低声道:“一年前我离京之时,你突然找到我,说你怎么也忘不了我,并要我回京后将你迎入府中,即便……即便为妾也可。”
“等一下!”芄兰惊叫,“你不是对芄兰无意吗?又怎会与她有约定?”
赵德昭举目紧紧地看着她,轻声一笑,“无意?怎么会无意?那时我不是同你讲清楚了吗?娶妻一事我拒绝不能也不能拒绝,而倔强如你又不甘为妾,却不知为何突然想通,我自然很是欢喜,没想到……”她却骤然嫁了人。
芄兰不可置信瞪大眼,为突然漫上心头的念头惊得整个人颤抖不已,“她与你约定,却一个转身嫁了泽华,并且还怀了孩子,而这一切……你不知道是不是?”
她?
赵德昭因她话中的怪异而侧目,点了点头,“对,我不知道,直到你与德芳成亲三月后传出身孕,我才得知整件事,那时的我并没有想太多,你从来不会骗我,所以我一直以为你是迫不得已才下嫁——”
“不!”
芄兰重重咬了咬唇,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颤抖地往后一步一步退去,呆呆地看着他,“不是的……不是迫不得已……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焦芄兰!你太可怕了!
第13章、过往誓约怎收场(1)
焦芄兰不愿为妾,所以坚决不肯与赵德昭续缘而断然地嫁给了赵德芳。由此可见,焦芄兰是个多么倔强性刚的女人。她曾见过这种女人,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妇,很爱她的丈夫,但是却在得知丈夫一次意外出轨,便丝毫不给那男人忏悔的机会断然签下离婚协议书。
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她焦芄兰又怎可能回头去找赵德昭求得誓言?
她没见过焦芄兰,自然不确定芄兰是否真的以另嫁他人的方式来报复赵德昭。那只是一种直觉,一种女人的直觉,何况,现在的她——正栖息在芄兰的身体里,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这个不知惜福的女人。
焦芄兰在嫁给泽华之前与赵德昭约定,必是断定赵德昭对她的感情之深,否则她所做的一切岂非毫无意义?然而外界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毫不知情,这点很是奇怪。再者,这焦芄兰竟全然不顾泽华的感受将他当成报复赵德昭的一枚棋子,甚至还加上无辜至极的叙儿!
这个可怕的女人!
这一刻,她强烈地排斥着这个女人,她不想做焦芄兰,却又不得不以焦芄兰的身份活着!
那么至少,她可以自己选择以后的路走。
“你走吧。”
她抱着怀中的儿子已经退至了廓下,难掩满脸的伤感与愤恨,指了指身边仍趴倒在地的苏离,冷声道:“赵德昭,你走吧,把她一并带走,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兰儿……”
“我不是兰儿!”她狠狠瞪着他,激烈地大叫,“赵德昭,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你的兰儿!不是!我现在是泽华的妻子,除了这层身份,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你明不明白!”
赵德昭骤然握紧双拳,紧盯着她的双眼几要喷出火来,压抑着声音问道:“也就是说,你连我……也不要了是不是?”
“赵德昭!”芄兰一手抱孩子一手紧抓着气到疼痛不已的胸口,许是愤至极至,她冷笑了起来,睁着毫无温度的眸子对上他惊愕的眼,嗤道:“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有失身份吗?你何曾属于过我?既不曾拥有,何来舍弃之说?你的指责未免太可笑!”
赵德昭震了震,脚下竟虚晃了一步,瞠大的眼睛慢慢地由惊震转为平静,最后如深潭一般漆黑如墨,他迟缓地勾唇一笑,敛目转过身去。
“的确!先放手的人是我,根本没资格指责你什么……”
芄兰扬高头冷冷地看着他萧索的背影,硬着声音又道:“站住!你把她一并带走!”转眼看了看缓慢爬起身怨恨地死盯着她的苏离,她视若无睹。“燕王殿下,虽然苏离是我的陪嫁丫环,但她今天居然做出这等事,我断不可能再将她留下,究其底她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你,你便将她领回去罢!”她要让不该叉出的道路通通断个干净!
“为了我?”赵德昭止步,却并不回头,他倏地仰头大笑起来,“哈哈……焦芄兰,苏离身为一个丫环甚如此重诺,而你——”他霍地回头凝向她,回复冷漠的面容上一双利目冰冷无比,“仅仅一个失忆,便那么轻易地自毁诺言,好一个德庆公主!”
他恨她!
芄兰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跌坐在石阶上,脸色惨白。她说得太重了吗?把一个男人的爱逼成了恨?这是否就是她附身在这名女子身上所要承受的代价?焦芄兰的报复无人得知,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怕是除了她也没人了解。
焦芄兰啊焦芄兰,你既要报复这个男人,为何又临阵脱逃?把这么大一堆麻烦扔下?你是否后悔嫁了泽华?是否后悔怀了叙儿?是否后悔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走?眼前的男人,是你恋慕的对象,亦是你报复的对象,与我并无关系,我不会为他心疼,不会爱他,却……必须要承受他的恨吗?
静静地看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两人,芄兰敛眉看着满地的狼藉,一股强烈的孤寂感骤然袭向她——这个地方……能否容得下她?她一缕无处可去的孤魂,在这里可会有她停留的角落?
芄兰咬着唇看向怀中睁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瞧的孩子,双眼一阵酸涩疼痛——幸好……她还有个儿子……芄兰扯出一个颤抖的微笑低哑着喃道:“叙儿……好乖,你一直在看着娘对不对?饿了没有?咱们进屋吃点东西——”芄兰突然一僵,想起了一件险被她遗忘的事。
今天……是叙儿的满月酒宴……
赵德昭方才出现在这里……他是怎么过来的?酒宴如何了?泽华呢?泽华有没有过来?有没有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有没有看到她与赵德昭……
芄兰抓紧胸口的衣襟,心口骤然传来的尖锐疼痛令她刚回复的脸色瞬时苍白,慌乱地抱着孩子起身四处奔走,寻着那不知是否隐在暗处的男子。
“夫人?您在找什么?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芄兰倏地止步,急跳的心脏闷痛得难受——她竟如此惊慌失措!深吸几口气,她回身瞪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丫头,“璇儿!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你回来!”
璇儿看着她一脸怒意,急忙屈膝,“对不起夫人!奴婢在厨房帮忙,夫人刚刚在前厅,奴婢以为您没那么快回房,所以——”
“别说了!”芄兰挥手打断她,问道,“前厅的宴席怎么样了?结束了没有?”
“差不多了,王爷谴了人送那些官员,自己回书房去了,让奴婢来跟夫人说一声,他今晚就不过来看您了,说是忙了一天定然很累,让您早点休息。”
芄兰怔住。
若当真是因为忙了一天担忧她的身子,又怎可能不亲自过来看看?就算是往常,他也定要每晚过来看她一眼才安心去休息不是吗?
泽华,你今晚不过来是否因为看到那一幕?你避开我可是因为不相信我?才三天而已……你明明说过相信我的……
芄兰紧紧抓着绞痛的胸口,狠狠地咬着下唇——即便不相信我又怎能连儿子也不关心一句?你可知今晚发生的这许多事故?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一旁的璇儿将樱园看了个遍,对于满地的碎木屑和红绸很是不解,一个回头又见她的主子那般凄然的模样,当即大惊失色地上前问道:“夫人?您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14章、过往誓约怎收场(2)
“璇儿……方才王爷可曾来过樱园?”她……怕是已经抛城失地……快要丢盔弃甲了……
再清楚不过了,她在这千年前的大宋,以着另一名女子的面目,爱上了别人的丈夫,然后为他心痛,因他委曲,在乎他对自己的一切看法。
璇儿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轻声答道:“奴婢不知道王爷有没有来过樱园,但是——”她顿了一顿,接道,“奴婢确是在樱园外的长廓上碰到王爷,猜想王爷应该是从苍寒阁出来的。”
怎可能?前院摆着宴席,他怎可能从苍寒阁出来?
“璇儿,你帮我照看一下小少爷。”将怀中的稚儿放到璇儿手上,芄兰提起裙摆便往外冲去,以着从未有过的急切穿过拱门进了苍寒阁的院子并直直奔向书房,在雕花木门前止住了步子,半刻不停地齐伸双手“啪”地一声将门重重地往内推开。
房内端坐于书案后的人在同一时间抬起头,对上她微湿的双眸,讶然睁目——
她青丝微乱,双颊因奔跑而泛着淡淡的红晕,然而那慌乱的神情,急切而含泪的清眸,教他疑惑之际更生出一股窒息般的心疼。
他……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
自她醒来换了性子后,他见到的都是一个温和内敛、聪慧而端庄的女子,何时有过这般失措无助的时候?
他起身踱至案前,扬着疑惑的眸子看着她,轻问:“芄兰?你怎么了?”话一出,他便怔住了。眼前的女子在他开口之际,两行清泪溢出了那双晶亮的双眸,他还来不及惊愕,一个骤来的冲力更是将他撞得大退一步抵住了身后的书案。
赵德芳垂眸看着胸前的青丝怔了半响,缓缓伸手将怀中人揽住,轻抚着她的发丝,暖声低语:“没事了……没事了……”她看起来……像是吓坏了啊……
“泽……泽华……”
“别慌,有什么事慢慢说。”
芄兰在他怀中抬头,沁湿的眼角犹挂着一滴珠泪,却无比认真地看着他,“你告诉我,你刚刚有没有回樱园?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德芳惊愕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这么敏感。轻点头,他答:“我知道。”
果然。芄兰咬唇,“那你为何不现身?为何悄悄离开?你不担心叙儿吗?不担心……我吗?”他并不爱芄兰,那么在得知芄兰与赵德昭的约定后是否选择了放手?他……会不会是不再需要她这个妻子了?
“担心?”赵德芳扬了扬眸,勾唇笑了一下,“我来不及担心,我赶到樱园的时候大哥正好将叙儿救下,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你——”他定定地看着她渐显苦涩的神情,心疼地抬手抹去她眼角那滴泪,“芄兰,莫要胡思乱想,我只是觉得,你与大哥之间的事你自己可以处理得很妥当,我不在场会比较好。”
什、什么?
芄兰错愕地揪着他的衣襟,泪湿的眼瞠得极大,他这话讲的可是……他并没有因为她安慰赵德昭那一幕而介怀?是她太紧张的缘故以至失了方寸是不是?
是她自己失了方寸,乱了手脚……
紧揪着他衣襟的手指一个一个松开,她弯唇想要扯出一抹笑,却不怎么成功,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