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太监郎-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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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丈在上,当受小婿一拜。”
“免了免了,贤婿旅途劳顿,又受了些惊吓,日后再拜不迟。”魏老儿捋捋胡须、四周瞅瞅说。
潘又安顺坡下驴,道:“也罢,权且寄下,请各位佳宾进屋说话。”
翁婿间的礼可免可不免那是家事,百姓见了官家岂有不拜之理?当地士绅、商贾等名人扑通通跪倒一地,口中念道:
“两当小民给潘大将军磕头了。”
潘又安一一扶起,并让进厅堂入座。
这壁厢几人喝茶聊天,说话寒喧,那壁厢锣鼓喧天,齐、林、张、王等已着人花轿抬得新人入府了。
第二九九章 侯县令作孽自取祸()
洞房花烛,红灯高悬。客人散尽之时,潘又安才开始仔细端祥他的新娘:又是一个花容月貌、天姿国色。真是花团锦蔟皆*色,天涯何处尽芳草(苏东坡诗:“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反其意而用之),魏新梅雍容大度气质高雅、虽身处边远僻地却是极有见识。再观小姐两颊唇上侧那一对动人的小小酒窝与众不同,宛如两只轻飞的彩蝶,更有娥眉杏目,青丝如云,一鼙一笑之间满含少女的纯情与向往。潘又安禁不住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床就寝,遂了心愿,但是嘴里却悄悄问道:
“娘子,前日你盲目把绣球投给一个毫不知情的陌生人,假如他是个歹人或是穷光蛋,你就不怕闪了你,误了青春大事?”
魏新梅芳容变色,嗔道:“郎君不知,当初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只是一门心思想啊,即便就是嫁个瘸子哑巴,地痞氓流,也强似那个天杀的侯勋臣!”
“有这等事?”潘又安惊道,“姓侯的再不济,人家也是一县之尊,嫁过去就是官家夫人,总强似那些残疾人、街混混之类。莫非娘子嫌他老了些、丑了些?”
“当官谁稀罕?丑俊无关缘份,老幼则是天定。官人有所不知哩,这个姓侯的为官不正,作恶多端,鱼肉百姓,横行乡里。两当人无不以手加额,仰天长叹:何时老天开眼,晴空里响一声雷,劈死这个侯扒皮才好!就是过路客商都饱受他的盘剥,对此人恨之入骨,有人送他一首打油诗,单道这位县老爷的好处。”
“娘子记得内容吗,说来让我听听。”潘又安突然来了兴致。
“记得的,官人且耐心,奴家背给你听。那诗上说:两当县令本姓侯,心如蛇蝎脸皮厚,雁过拔下毛三根,人去割下四两肉……”
“四两,怎么偏偏是四两?怎不说半斤五两?再说,人身上的肉岂能割得?就是半两也割不得呀!”小潘讶异道。
“官人你装傻呀!”小姐面红过耳低头笑嗔道,“四两是指的男、男人那、那事儿。再则虽说是割肉,只不过是个比喻罢了。”
“这小子,应该是活到头了!”潘又安恨道,“本来想回京之后再取他的病的,如今看来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了!”
“官人可以杀他?官人是多大的官呀?如是这般,官人可是为两当人除大害了。”魏小姐欢声言道。
“小生原先倒是官也不小,但是如今却已是无官一身轻了。不过我朝里有人,杀个把贪官也是有这个权力的。”潘又安解释道。
“郎君杀过人吗?”小姐睁大妩媚的大眼睛问道。
“杀人无数!”小潘微微一笑。
“天哪!郎君原来是个杀人魔王!”小姐叫道。
“是吗?”潘又安微微一笑,说,“我杀人可是很讲原则的,一般有三种人不杀。”
“哪三种人?”
“女人、老人、凡人。”
“凡人是什么人?”小姐不解。
“凡人是指老百姓。”
“我原想嫁个凡人平平安安度一生,未料却撞了不知天上的哪一路魔王。”
“小姐后悔了?”
“不后悔!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扛着走,认命吧!不过我有个小小的条件,请郎君满足为妻的好奇。”
“讲吧!”
“请郎君告诉我你的来历。”
“这个简单。先说我的名字,我叫潘又安。”
“呀,郎君原来是个太监呀?”
潘又安眉头微微一皱,含笑说:“前日我曾立誓谁若以后叫我太监者犯杀头之罪,娘子不知者不怪。至于我是不是太监,待会你就会见分晓了。”
“刚才还说郎君是天上的哪一路魔王,果不幸被我言中了,潘又安大名鼎鼎,天下谁人不识君啊?”魏小姐仿佛自言自语说罢,接着又道,“潘郎不要说下去了,只潘又安这个大号足可让我幸慰平生,其它不说也罢!”
俩人新婚燕尔,你贪我爱,洞房花烛自不必说。第二日潘又安刚睁开眼睛便喊道:
“来人,快去把那个姓侯的小子给我传来!”
新娘在身旁,轻轻拉拉他的胳脯,小声埋怨道:“郎君且慢叫人,妾身尚未穿衣服哩!”
小潘道:“娘子无妨,你不知我向来性子急,处理公务一般是不分什么场合的。你等我把这个姓侯的杀了,咱俩再宽衣起床也不迟。”
侯县令闻言急忙赶来,人尚未进门先哈着腰接着扑嗵一声跪倒在地,直着嗓子叫道:
“大元帅、潘大人、噢不不不,潘公公,您叫小官有何吩咐啊?”
潘又安不屑地哼了一声,心里骂道:狗日的不识时务,将死的人了还揭人的伤疤。妈的,老子就是公公又如何,难道杀不了你!随后叫道:
“来人,把这个姓侯的给我绑了,拉出去砍了剁了!”
说是来人,其实大部分都是原先人家县衙门的使役。进来的这几个当差是刚上早班,不知昨夜的事,听说心想,昨天还是县太爷呢,怎么听一个钻被窝的外姓旁人一句话,说绑就绑了,二天这个据称是什么大元帅的外乡人如果扭屁股走人了,倒楣的还不是他们这一伙支差的,没说县官不如现管啊,因而左右看看,未敢动手。
潘又安此时在被窝里还没穿上裤子哩,心说啥时候他的话这么不值钱过?见没动静,顿时无名火三丈高,光膀子坐起来喊道:
“他妈的反了你们了?老子的话也不听,难道还要我亲自下去动手不成?”
此时侯勋臣动心眼了,他猜测:姓潘的一大早就发火杀人,必是这个魏丫头说了什么坏话,所以这个姓潘的才要他的老命。若想活命,如今之计必须一不作二不休了。想罢他一蹦子从地下爬起来,朝周围这几个差役大声喊道:
“衙役们,你们不看床上躺的这厮是个冒充的假货,你们几个快给老爷我拿了,一顿乱刀砍了、乱棒打死了,总之是老爷我重重有赏,每人一百两银子不算少吧?不够老爷还可以再添!”
从没见县太爷这么大方过!这几位听说有这样的好事,一百两银子可以盖几院房子娶几房老婆哩!不就是杀个狗屁不如的外乡人吗?重赏之下,不上前讨赏的才是真傻瓜呢?
七八个家伙唿啦拉一拥上前,七手八脚围拢过来。潘又安立时手足无措,因为此时他还光着屁股呢!
第三零零章 掘墓人挖坑埋自身()
两当县衙几个捕快、衙役人等,如何是南桥枫叶的对手,剑光闪处,但见血肉横飞。未死的几个扑嗵跪倒在地,大叫好汉饶命。南桥不依,还要砍杀这些为虎作伥、翻脸不认人的恶仆,还是潘又安劝道:
“叶儿算了,他们毕竟也是为了混碗饭吃,别难为这些衙役们了。”
南桥枫叶嗔道:“还不难为?我若来迟一步,你的命就坏在这伙狗奴才的手上了!”
刚才还欲想舍命帮老爷恢复县纲的那些衙役捕快们,这阵个个犹如丧家犬一般,心里仍想着今后官家这碗饭怕是吃不上了,但手脚并没忘磕头作揖,口中还一个劲地喋喋不休道:
“好汉爷爷饶命啊,小的们如得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呀?县老爷给我们发饷银,不听他的,听哪个?”
这时潘又安听衙说的也不无道理,遂摆摆手,示意南桥放下手中宝剑。潘又安此时早已穿好衣裤,新娘魏新梅也躲进别屋去了。
那位县老爷未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他的好事,看来是一命休夷!遂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梗着脖子,昂起头,倒背双手,仿佛这儿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眼瞅着窗外,眺望别处。
此时,张保保、王横横、齐光元、林如贵等一干人马统统到齐。潘又安升帐,弟兄们站列两班。县官侯勋臣也不用绑,也不用刑,任由他站在堂前散步。齐光元笑道:
“妹夫,都怪我和如贵哥俩昨晚多喝了几杯你的喜酒,差点又误了大事。”
潘又安道:“这不关你们的事,都是这个狗官出尔反尔,几乎没害了我的性命。”
“毋须多言,要杀要刮请便,士可杀而不可辱也!”站在堂前的县官反唇相讥道。
“杀你?老子这就宰了你!”齐光元说罢,从怀里摸出把牛耳尖刀就朝侯勋臣扑了过去。
“杀呀,不杀你就不是你老子养的!”老侯伸长脖子叫道。
潘又安突然想到,这人之将死,其性则刚呀!昨天还爬在地上喊爹叫娘的县官大人,怎么一转眼倒成了不怕死的英雄好汉了?想罢,他朝齐光元挥挥手说:
“老齐,算了,不和他一般计较了。昨天他不是在后花园挖了个坑要埋我吗?今天你带几个人过去,坑是现成的,把他扔到里头填上土就得了。”
侯勋臣知道自己这回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了,遂就耍开了横的,高声叫骂道:
“潘又安,你这个狗太监!我保你死无葬身之地,喂狗狗都不吃。老子虽然死于你手,毕竟生前还是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有子有孙。你呢,靠鸡鸣狗盗的一点小本事,傍依太后,蒙骗皇上,尽管娶妻无数,有一个是明媒正娶的吗?”
潘又安嘿嘿一笑道:“我把你这个愚夫俗儒,死到临头还抱着陈规旧律不放,人活一天就要有一天的痛快,要那么多的名份有鸟用?你说的不错,老子就靠了这一点鸡鸣狗盗的小本事,但是人间富贵我得了,人间的幸福我享了。官至一品,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皇上听我调遣,全国听我指挥。除恶霸、铲贪官、平反王、戎边关、荡倭寇、杀奸相,轰轰烈烈,热热闹闹二十几年,一个人有此际遇,还要如何?如果我现在就死,我也会含笑九泉。对得起祖宗先人,无愧于黎民百姓,一辈子杀人无数,但却没有枉杀一人,一辈子经手钱财无计,但没有私拿过皇家一分一厘。而你呢!你这个小人,口念圣贤之书,说的冠冕堂皇,实则一肚子坏水。活埋我的事就不说了,你身居七品县宰,享皇家俸禄,不思报效国家,却在这不毛之地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要娶人家十几岁的女孩为妾,你能陪得她老吗?杀你是为民除害,你还有什么话说?”
潘又安这一席话,直说得老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脸上的汗珠子如雨点般地落下,身上的汗水湿透了前心后背,心里一发毛,小便也失*了。吭哧了半天,他又分辩说:
“你说你没有枉杀一人,杀我就是枉杀。就算我不是七品县令,就是平头老百姓,也要查案问案,报请朝庭刑部核准,还要等秋后问斩。你活埋了我算是怎么一回事?你这不是以大官欺小官、草菅人命吗?”
“好好,你活埋我不算,我活埋你就是草菅人命。咱们就让全两当县的百姓们评评,十个人有九个说你该死,我还是把你埋了,三个人有一个说你不该死,我立即让你官复原位。怎么样老侯,这样公平吧?”
事已至此,老侯也没有话说。不过他仍旧是开水锅里煮鸭子,肉烂嘴不烂,梗着脖子犟道:
“评就评,我的百姓我清楚,我给他们当了三年父母官,难道他们会让我上断头台不成?”
潘又安立马吩咐:“保保、横横,带几个人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拉到大街上,等老百姓评审。”
刚一打开县府大门,就见有成百上千的人踊上前来,不知谁走露了风声说钦差大人把狗日的侯扒皮抓起来了。两家相遇,分外眼红,不知是谁发一声喊,顿时石头瓦块,雨点一般落到侯勋臣的头上脸上。再往近些,手抓脚踢锥子攮的,吐口水擤鼻涕,哭的骂的,喊的叫的连成一片。不是张保保、王横横动作快些,侯县令早被拔成没毛的猴了。
“怎么样伙计,百姓们对你评价如何?”潘又安笑嘻嘻的问道。
侯勋臣耷拉着脑袋,叹口气道:“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两当百姓自古以来势利,落井下石者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