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太监郎-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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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无奈,只好自己到附近人家去打听。推开一家柴扉,正要开口问话时,不料却突然窜出一只大黄狗,小太监历来惧狗,见狗来势凶猛,他急忙拔剑相迎。人狗互不相让,只一个照面,小太监挥剑砍去,狗头跌落一旁。见大哥一举手便宰了一条狗,以为好笑,张、黄二人站在远处忍不住捧腹不止。
闻到犬吠,房主人正要出门斥狗时,却见爱犬已经被杀。主人立刻大怒,朝小太监开口骂道:
“你这书生好不识相,狗尚未伤到你,你却把狗杀了。”
小太监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并答应赔钱。
狗主人想了想说:“我这狗是名犬,要一百两银子的,你赔得起吗?”
小太监不悦,都说山乡民风淳朴,一条普通看门狗竟要人家一百两银子,这不明摆着是敲诈吗?终归也是自己有错,又是站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陪着小心说:
“老伯,一条土狗焉何要这许多银子?我是个穷书生,身边没有带得许多,给你十两吧!”
老者怒道:“十两只能买条狗腿,况且我又不是卖狗的,你杀了我的狗,我只要你赔狗,你把狗头给我原样安上,咱啥话不说了。”
小太监浑身摸摸,道:“老伯,我真的没带那么多。”
老者往远处瞅瞅,说:“那匹马是你骑来的吧?”
小太监回头一看,老者指的正是他的宝马良驹,遂苦笑道:“老伯,你真会开玩笑,我那匹马价值千两黄金,你竟拿一条狗来换?”
狗主人冷冷地说:“又不是我找你的,是你先杀了我的狗。如若不然,咱俩去官府说话。”
张、黄二人见大帅这里遇到了麻烦,过来解劝,说:
“老伯,我俩的马你挑一匹去吧!”
狗主人摇摇头,不屑地说:“你俩的马匹,两匹都顶不上我的半条狗钱。”
小太监遇到这样的人也是实出无奈,为了赶路他只好把自己的白龙驹抵押到狗主人这儿,说好三日之内拿银来换。
狗主人高高兴兴地牵走了小太监的白龙驹,并指给他们去岚山的路径。小太监只好骑了张发存的马,张、黄二人合骑一匹。他们越往岚山方向走越感到不大对头,天山雪的师父既然在名山修炼,这山怎么如此险恶?林木森森,怪石嶙峋,抬头难见天日,低头山高坡陡,一条小路弯弯曲曲,不知通往何处。正行之间,突一声梆子响,山上冲下一飙人马,为首一人大喊道:
“呔,大胆狂徒,也不问问这是什么地界就胡走乱行?识相的留下卖路钱,不识相的放下脑袋走人!”
这是何话?小太监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岂能把这般人物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令张发存从马鞍子解下他的长枪,执在手里,喝道:
“买路钱不曾带得,想取爷爷脑袋就和我杆长枪说话。”
山贼头儿也不搭话,挥动砍山钺,兜头就砍。小太监举架相迎,未及三合,小太监便暗暗开始叫苦。座下张发存的这马非是战马,只是一般驮人的马匹。只知低头走路,未曾受过训炼,如何能配合主人作战?山贼的斧头又重,小太监无法迎敌,正待要退时,马屁股上着了一斧,马儿一个趔趄,将小太监颠下马。小喽罗们仗着人多势众,呐一声喊,一拥而上,将仨人绳捆索绑,拿上山去。
第二零九章 潘又安遇恶匪命悬一线()
岚山分为南北两山,南岚山为阴山,北岚山为阳山。两山遥遥相对,中间相距约七八里路。中间有个小镇,逢五是集。北岚山风景秀丽,五道山泉从五个不同的方向涌出,流水潺潺,阳光明媚,草木萋萋,鸟语花香。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台阶全由一色的青石铺就,直通山顶。半山上藏了个寺院,取名北山寺。再往上去,过了山头,才是一座庵堂,得名淡月庵,庵中老尼便是天山老祖,她就是天山雪的师父了。
与北山不同,南岚山山势则十分险峻,峭壁千仞,坡陡路窄,树高林森。常有虎豹狼豺出没,因而少有行人,就是樵夫和采药人也极少光顾。早年间,山头本有处庙观,住着一老一少俩道人,后来不知从哪儿啸聚了一伙贼人,占住山头,俩道人是死是活也无了影踪。贼人头儿名叫伽海生,因在内地杀了人,为逃避官府追捕,来到边地做起了歹事。这个伽海生非同常人,除有一身好功夫之外,还会些阴阳八卦之术,劫掠之余,偶而也干干捉神弄鬼的勾当。
由于是地处番地,伽海生的事闹大了,惊动了部落首领。部落首领带人来清剿了几次,也无结果。派大部队无法展开行动,小股部队又无济于事,最后番邦部落头儿和伽海生提出了一个折衷方案,条件是他们只要不骚扰匈奴人和他们当地的附属边民,便任由他们想怎样就怎样,言下之意当然就是汉人杀汉人了。可是自从匈奴王布雷达叛乱之后,汉人公开活动的几乎没有了,这就给伽海生一伙的生活来源带来了极大的问题。但是在如此非常的时期,伽海生更不敢冒犯了大单于,他宁肯选择饿肚子也不敢去打匈奴人的主意,在人家的地盘上,他毕竟是少数。倘若是此事传到大单于的耳朵里,一把火把南岚山放火烧了,岂能还有他的存身之地?然而,人要吃饭,马要吃草,山上又不出庄稼,伽海生正在万般无奈之际,他放出去的眼线前来报信说:生意到了。
小太监敲门问路的那家,正是伽海生的一个窝点。老头叫包庆林,是他的老当家。老包昧了小太监的宝马良驹之后,立刻抄近道上山报告。说这仨汉人来头不凡,一匹好马是骗来了,还有一把金刚宝剑,眼瞅着就是好货。身上带了多少钱物不详,反正不像是平常人家。一旦逮到山上,开出绑票,要多少钱都有可能。
伽海生大喜,看看时间觉得他们快到了,这才下山迎敌。也是伽海生的命大,倘若是小太监的白龙马骑在身下,别说一个伽海生,就是十个、一百个伽海生也活不到明天早上。奈何人强不如马强,张、黄二将都是侠客出身,飞檐走壁是高手,马上的功夫连平常人都不如,因此两人骑的都是劣马。给匹好马也没用,因为他们那个地方从小别说骑马,见都没见过几匹,耕地的水牛倒是不少。
闲话休说,小太监斗不过伽海生,被众喽罗一把绳索给捆了,拿上山去。喽罗兵推推搡搡把小太监送进原先那个道观里的正殿上,牛不喝水强压头,喝令小太监跪下说话,小太监不跪,梗着脖子犟道:
“要钱给钱,要命给命,为啥还要跪?你们又不是大老爷,几个破山贼有啥了不起,还摆这么大的谱吓唬人,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一道手续吗!”
伽海生乐了,他正在抚弄小太监的那把金刚宝剑,见说便笑道:
“咦,小白脸骑好马,挎好剑,还有一副好口才,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咋不去考状元,做大官,跑这蛮荒野地里做啥来了?这狗不屙屎的地方就那么好挣钱?”
小太监睋了伽海生一眼,辩驳道:“你以为考上状元才是真本事,老百姓里头就没能人?”
伽海生讶异道:“哟,没看出来你那张小嘴还楞会说道哩!你老家哪里人?”
“东京汴梁府的。”小太监胡诌了一个地址。
“吔_____,碰上一个近老乡咧!你是汴梁府那个啥地方?”伽海生眯缝着眼睛倒和他套起了近乎。
“大理寺。”小太监想起了胡三的官衔,他以为大理寺和开封府是连在一起的。
“咦,日他niang,还越说越近了呢!这样吧,老乡,俺也不杀你了,也不朝你家要钱了。我看你的武功也是稀松二五眼,半吊子货,不知你文墨如何,要是能行,你就给咱在这儿干个文秘,写写画画的,记个账啦啥的,也不让你干重活,饭管你吃饱,肉尽你吃足,酒自然少不了你的,外带派俩小伙计侍候你,老乡你觉着这条件咋样?”
“行,咱条件不高,只要给口饭吃就中。”小太监灵机一动,顺杆往上爬了。
“咦,到这儿你还说那外气话?既然在这么远的地方还能遇到恁近的老乡,那都是咱哥俩的缘分。我不但让你吃饭,还让你吃肉喝酒哩!你是二等伙食,除了我,下来就是你了,哥哥够意思吧?不过眼下有点小困难,大灶上好几天揭不开锅了,哥哥看你这把剑不错,拿出去当了吧?”
说罢,伽海亲自下台阶,解了绑小太监的绳索。
“剑可不能当,那可是我的传家宝哩!”小太监搓搓手,活动活动筋骨,故作惊讶道。
伽海生说:“哪咋办?刚才弟兄们翻了翻,你身上又没带多少钱,活人不能叫尿憋死,干脆把马牵出去卖了算球!”
“马,什么马?”小太监不解,心想张、黄二人的马值不了几个钱。
“就是你骑的那匹宝马呀!”伽海生哈哈笑道。
小太监这才明白他们和路边那户人家是一伙的,他知道和这些人没啥道理好讲,自己时刻都有掉脑袋的危险,马和剑都不要了,先逃出这条命去再说。这样想罢便说:
“大哥,咋都中,你看着办吧!”
“好好,痛快痛快。这样吧,简单点,我去叫人整点酒,咱们哥几位好好喝一场,他乡遇故人嘛!我这就打发人去处理那匹马。”伽海生说完立刻命人下去准备。
小太监自己刚逃出活命,马上又担心他两个兄弟,说:“大哥,跟我来的那俩人呢?”
伽海生摆摆手说:“这你放心,他俩就在下面对付几口饭吃算了。”
不一会酒席摆好,四五个好汉聚齐。伽海生一一介绍罢了,又指给他的兄弟说:
“今天遇见个近老乡,我就把他收成咱的兄弟了,年龄不拘大小,就先排在老五的位儿上吧!”
那个叫老四的好汉乍一和小太监的眼光对上,他突然就像触了电似地大叫了一声道:
“大哥,他是官军大帅!”
只这一声喊,差点没把在座的人吓昏过去,弄了半天,把人家一个官军大帅给捉来了,这还了得?这不是反了吗?真犯天条了!伽海生立刻变了脸叫道:
“来人哪,快把这个官军奸细给我抓起来!”
小太监并未作任何反抗,他知道众寡悬殊,张、黄二将又不在身边,他手头又没武器,赤手空拳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如狼似虎的四个山贼。只是可惜了,饿了一天的肚子,刚才一块肉都尚未来得及吃进嘴里去呢。
几个弟兄说:“大哥,你准备怎样处理这个官军头儿?”
伽海生恨恨地说:“娘bi,早知道是这货,还费那么多的唾沫点儿?”
“大哥,这可是个大害呀!如若是走漏了风声,咱弟兄可就没命了啊!”众人齐声叫道。
伽海生说:“这事简单,我早想好了,装麻袋里,到了半夜三更给扔到深沟里去算球了。”
老四说:“大哥,别等半夜三更了,夜长了梦多,不如我这就去把他们几个处理了算了。”
伽海生想想也有道理,正要点头应允,也是小太监的命大,这时打发的人把酒菜摆好了。弟兄几个好久没开牙祭了,好不容易拿抢来的物事换了顿酒饭,伽海生乘兴说:
“算啦老四,咱哥几个先吃饭要紧,好些日子没见油腥气了,这时候怎么能让你去支差呢?传令下去,把这几个家伙绑好捆结实了,再找俩小卒看严实了,怕他们飞到天上去?”
第二一零章 天山雪为救夫夜闯岚山()
天山雪回到淡月庵之后,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向师父一说,师父埋怨她道:
“孩子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潘元帅重任在肩,披肝沥胆,事无巨细必要他来操劳,你做妻子的不牵挂丈夫的安危,反要负气出走。你这一来,他必定会亲自到岚山来寻你,如今世道不平,对面山上又聚着一伙恶贼。万一他走错了方向,误入匪巢,横遭劫难,你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你若真爱一个人,除了为自己想,也要为他想想啊!你是一个好孩子,怎么突然变得这样任性、这样不近人情了呢?”
天山雪听罢师父一言,顿感事情严重,不由身上惊出冷汗,心头鹿撞。匆匆和师父交待了两句,便急急下山而去。刚到山下镇上,猛见有人牵着一匹高头骏马高喊叫卖,穿街而来。天山雪瞅着这匹马越看越眼熟:这不正是潘郎的匹白龙驹吗?那日在阵上他擒了潘郎之后,不放心后来还专程几回去照看这匹马哩,所以看着眼熟。再说这穷山恶水之地,哪有如此宝马良驹?天山雪不敢怠慢,纵身下马挡住买马人的去路,问道:
“这马是从哪里来的?”
“你要买就问个价钱,不买就拉倒,你管我的马是从哪里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