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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北宋骄阳-第27部分

小说: 北宋骄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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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四位族老微微沉吟起来。

    辛蘖陡然开口:“祠堂定论,自然应该在祠堂举行,跑到祠堂之外去,成何体统?!”

    辛柏武微微一笑:“这既然是十一郎的要求,老夫看他好不容易大病初愈,就不怪他这孟浪之举了。怎么,族长难道不知体恤后辈?!”

    诸位族老皆是点头,就连之前沉吟的四位,也不再犹豫,而是点头认可辛柏武的话语。

    辛蘖一阵气急,他这才发现,虽然影卫军还在他手中,但是,整个宗族之中,他却越来越不像一个族长了,甚至,连话语权都没了。

    族老们通过了辛柏武的提议,诸人这便出发,从隔壁取了牛车,让九位族老乘上了牛车,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这才朝着足球场赶去。

    辛蘖坐在牛车上,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呼唤:“辛三!”

    “在!”辛三走了过来。

    “你先去,通知十一郎此间变故!”辛蘖话音落下,便见辛三往前快速走去。

    十一郎啊十一郎,你让老夫看戏,可别最后却看了你的笑话!

    …………

    足球场上,蓝色方与白色方小比分已经二比二平,进入中场休息阶段。

    对于同样采取五局三胜的决赛,立马就要进入最后最关键的比赛了!

    场下的观众们一片兴奋莫名,即便没有人开庄设赌局,很多人仍然私下赌了起来,多半是两个人或者几个人之间,出相同的钱财压他们所喜爱的队获胜。

    而在观众们兴奋的对赌的时候,一群不起眼的人,缓缓的渗入到了观众席的每一个角落。

    “诶,听说了么?十一郎摊上大事儿了,足球会被取缔,至少,今天这场比赛会被取消!”

    这话一出,观众们可不淡定了。

    当然,中国人,在一群人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人会出头,所幸,辛羸提前准备了托。

    “十一郎摊上何事了?为何要取缔足球?不是挺好的?”托迅速问道。

    开始说话那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是之前闯进来不想买门票那家伙,恶意中伤,陷害十一郎……”

    “呵,那肮脏货,刚才就该打死他!”这一回,托还没开口,周围便有人抱不平的喊了起来。

    “可不是……”

    “可,这终究是他们辛家的事儿啊!”有人犹豫。

    “我有绝密消息……哎,还是不说了。”一开始引起话题的家伙神神秘秘的来了一句,然后就跟便秘一样终止了。

    “哎,兄台,你倒是说啊!”

    “对啊,你倒是说啊!”

    那人假装犹豫起来,辛羸准备的托,立马道:“兄弟,不用担心,咱们可都希望十一郎能把这足球办好,好早日让我等也可以上场战一场,自是不会告发你的!”

    “当真?”

    “当真!”众人心气一起,拍着胸脯喊起来。

    “据说,十一郎是辛家三房,辛家大房为了霸占他三房的田地,便想要除掉十一郎,本来十一郎就兢兢业业的为家族努力,哎……”

    “说啊!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那人看了一眼四周,接着道:“本来十一郎在辛家的处境就艰难,之前那小子还歪曲事实,说十一郎故意打他,乃是不忠不孝之人,总之,过一会儿,辛家祠堂或许就要派人来捉拿十一郎了……”

    “呵,那肮脏货,分明是他先不买门票,分明是他先侮辱十一郎的……”托儿立马接口道:“我等如果出来作证,乃是那人胡说八道呢?”

    “嗯,这可行,这样一来,我等虽然帮不了十一郎太多,却可以让十一郎不至于受罪!”

    “十一郎这般人物,被阴险小人所害,洒家不忍直视,若是他辛家祠堂来人,咱们就堵着!”

    “对,堵着!”

    “不止堵着,俺们还得给十一郎作证!”

    “对极!听说十一郎还卖肥皂,如今,莫问楼有了肥皂之后,万花楼等皆扬言,一块肥皂便可有八位姑娘陪一夜!”

    “对极,肥皂可只有十一郎会造。万万不能让十一郎被陷害!”

    “……”

    掀起流言的两人见现场气氛已经差不多了,这便迅速闪人,又朝着别处走去。

    渐渐的,那些声音便传到了裁判桌附近。

    从这些流言中,欧阳修听出了阴谋的味道,当即脸色微微一沉:“十一郎,这是?”

    辛羸微微一笑:“欧阳公放心,看戏便好!”

    苏轼却是笑道:“十一郎,你怎么能笃定那辛烊必定会歪曲事实?”

    沈括闻言也看了过来,此时的沈括,还未经历官场,对这流言有些莫名其妙。

    辛羸淡淡一笑:“并非笃定,只是一个由头罢了!”

    恰好此时,一道人影快速跑过来,朝着辛羸走过去:“十一郎,族长有话交待!”

    辛三便直接凑近到辛羸耳边,悄声述说起来。

    片刻后,辛羸回头:“三十六,让李三儿和那两个行商准备好!”

    话音落下,辛羸哈哈大笑起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接下来一个时辰,诸公请做壁上观,看好戏便是!”

    欧阳修眼睛闪烁了起来,慢条斯理的道:“希望如十一郎所说,观戏而止!”

    辛羸也不恼,只是淡淡的笑着,最终却对欧阳修有了些失望,或许,欧阳修是老了,所以,才这般不愿意卷入这种纷争么?

    这真的是那个醉翁欧阳修么?不对,再过一两年,他就会改号六一居士了。

    真是可惜,没能见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庐陵欧阳修!

    想着这些,辛羸第一次真情流露,感叹道:

    “庐陵欧阳修,今安在?!”

第四十三章 东风(一)() 
庐陵欧阳修,今安在?!

    今安在?!!

    欧阳修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心头泛起,直冲百汇!

    记忆一点一点的泛起。

    庆历三年(1043年),他依然年轻气盛,彼时,他刚出任右正言、知制诰。

    也是那一年,范仲淹、韩琦、富弼等人开始推行“庆历新政”,欧阳修便怀着一腔忧国忧民之心,参与革新,成为革新派干将,提出改革吏治、军事、贡举法等主张。但在守旧派的阻挠下,新政不过一年,便遭失败。

    庆历五年,范、韩、富等相继被贬,欧阳修直接上书为他们分辩,却因此被贬为滁州(今安徽滁州)太守,即便被贬,他也没有像如今这样变得圆滑……

    当初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是何等的满腔报国热血?!

    可最终,庆历新政失败了,失败的原因不是守旧派的阻挠,而是官家的祖宗家法——平衡之道。一方面要求富强,一方面却又任用反对新法的人,寻求所谓的平衡……

    想着过往的记忆,欧阳修惆怅一笑:“范公已逝,庐陵欧阳修,亦不知所踪矣。”

    辛羸张嘴还想要说点什么,却看见苏东坡对着他摇了摇头。

    “时间会摧毁一切,但我,想要让那些珍贵之物,永垂不朽!”辛羸在心底默默的念叨着。

    就在此时,远处,尘烟升腾起来,仿佛有大军经过。

    几人起身朝着尘烟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密密麻麻的黑影出现,将足球场入口封了起来。

    随后,几辆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马车顶端有辛家的标志。

    欧阳修捻着胡子,满脸沉重:“我大宋本就缺马,以至于无从对抗辽国,更无力收复幽燕十六州,可这豪门望族,王子公孙,却家家走马,就连油壁车也用马而不用驴……”

    该艰难的,艰难着,该多余的,烂了也多余着。千百年来,哪怕是后世,也一成不变。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差不多就是这般景象吧?!

    辛羸默默的想到。

    一旁苏轼却是开口道:“不然,整个大宋,有马不过数万匹,间或又多劣马,不堪战阵,这些许马,便是全都凑起来,也不够装备一军,于两国大战,无丝毫助益。”

    大宋军队编制为厢、军、营、都指挥四级。厢辖十军,军辖五营,营辖五都。每都一百人。一军也就是两千五百人。

    辛羸一阵愕然,宋朝因为丢了幽燕十六州,很是缺马,这一点他是清楚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整个大宋的马匹居然连一只两千五百人的骑兵都武装不起来……

    欧阳修也只能无奈一叹:“可恨那儿皇帝石敬瑭……”

    辛羸淡笑:“石敬瑭也不过是为求自保而已,换别人在他的位置上,也未必不会那样做!”

    为求自保?!

    欧阳修呆呆的看着前方,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正在此时,隔着老远,几人便看见负责维护足球场秩序的禁军走了过去。

    只见那石管营对着马车行了一礼,便满脸笑容的放行,同时,更是让手下禁军迅速冲进观众席内,在一边吵闹中,蛮不讲理的清出了一条可供马车行驶的路来。

    随着禁军散开,马车沿着刚刚清出来的道路直直的朝着裁判席这边驶过来。

    路边行人多有不满的看向行驶而过的马车,却是敢怒不敢言。

    苏轼微微一叹:“十一郎,你家这些人,可是在引民怒啊!岂不知,前朝太宗,民为水君为舟?”

    辛羸淡淡一笑:“道理谁都懂,却不是谁都能做到。”

    这一句话,再次如震雷,响彻在欧阳修脑海……

    说完这句话,辛羸便向着苏轼等人告罪道:“那辛烊定是诬陷我了,否则族老们不至于来此。在下先失陪了!”

    苏轼等人点了点头,别人家事,他们终究不好出面,也就没有跟上去。

    辛羸转身迎着马车走过去,马车出现在前方十米左右的时候,辛羸身子缓缓挺直,双手抬起,以古礼行空手礼:“三房十一辛羸,见过诸位族老!见过族长!”

    辛柏武笑了起来:“十一郎,何故眼中只有族老与族长,而没有你的叔伯兄弟?!”

    辛蘖正欲开口,辛烊却不失时机的往前一站,当即便朗声道:“这数典忘祖的小子,眼中自然是没有叔伯兄弟的,否则,他如何会想要打死我?!”

    “诸位族老,族长,父亲,二叔,光道请将辛羸逐出家族!”辛烊抬头,恶狠狠的看着辛羸。

    辛羸淡淡的笑着,脸上没有丝毫紧张,还作势要往下弯腰,做了一个捡石头的假动作。

    瞧见这一幕,辛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等到醒悟过来,辛烊不由得一阵尴尬,当即怒喝:“诸位看,辛羸这不知礼义的家伙,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悔过之心,光道再请,将辛羸逐出家族!!!”

    就在这时,周边人群里想起了喧闹的声音,人们交头接耳的述说起来。

    “这小子还当真诬陷十一郎了?”

    “呵,这种肮脏泼皮,简直该死!”

    “看,笑死洒家了,十一郎弯个腰就差点吓得他仓皇逃跑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连绵不绝,仿佛千万只苍蝇在周边飞舞。

    辛烊满脸尴尬,内心一阵气急,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都给我闭嘴!这乃是辛家内部之事。谁再敢插嘴……”

    说道这儿,辛烊举目四望,眸中满是威胁之意。

    辛蘖眼睛一眯,抬起手便一巴掌朝着辛烊打过去。

    “啪!”的一声响起,辛烊捂着脸,死死的瞪着辛蘖。

    辛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辛烊。

    就在此时,辛柏武低喝了一声:“光道,退下!”

    辛烊这才猛然惊醒,迅速退后。

    辛蘖摇了摇头,直直的看着辛羸,问道:“十一郎,光道说你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仅打了他,还指使别人打他?!”

    辛羸笑了:“无稽之谈!分明是辛烊先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在先!”

    “就是,就是那泼皮小子嚣张,十一郎只是维护秩序!”辛羸提前安排的人高呼起来。

    紧接着,那些懵懵懂懂的观众们也一副见义勇为的打抱不平起来。

    辛羸淡淡一笑,朝着四周拱手行礼:“多谢诸位仗义相助!”

    继而回头。看向辛家一众人:“族长,非是我为难辛烊,而是辛烊为难我,他先说我家地契在他手里,再说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又说要当我老子……”

    辛蘖猛然回头,瞪着辛烊:“可是如十一郎所说?”

    辛烊微微缩了缩脖子,色厉内荏的开口道:“不是,这是辛羸在狡辩!”

    辛烊一开口,周围的观众们又闹了起来:“当真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十一郎当时就该打死他!”

    人言可畏,畏在可诛心!

    在密密麻麻的指责声中,辛烊脸色有些苍白起来,只觉得耳中一片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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