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非谍-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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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霍地回身,身形一闪,扑向冷谓。
冷谓退后一步,沉声道:“秦伯,是我。”
那人一愣,停下身形,低声道:“谁?”
冷谓走上前,淡淡一笑。
那人听他声音早在疑心,此刻看他身形,定睛一看,不由大喜道:“是你?”
冷谓低声道:“是我,弟兄们的遗体都在城楼上面,你快让人上去。”
那人一挥手,几十个弟兄奔上城楼。
冷谓道:“秦伯,对不起,是我害了青帮的兄弟。”
秦伯沉声道:“你没错,无需说对不起。他们首先是中国人,其次才是我盐帮兄弟。他们为国而死,死得其所!”
冷谓默然。
秦伯走上一步,沉声道:“本来将我青帮信物交予你手,我还有些担心,生怕先生和夫人看走了眼,所托非人,那可就贻害匪浅。不过,今天我放心了,你不但英雄了得,而且侠肝义胆,有情有义,那些死去的青帮兄弟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冷谓忽然脸色一变,低声道:“不好,鬼子来了!”
秦伯一愣,侧耳一听,远处果然传来车响声。
冷谓急道:“秦伯,你快让弟兄们带着那些兄弟们的遗体先撤,我现在主动迎上去,拦住他们,把他们引开!”话未说完,身子已然飞纵而起,迎着车响的方向奔去。
秦伯拨出枪,低喝一声:“你们快撤!”说着,跟着冷谓的身影,扑上前去。
冷谓冲上去,只见车灯明亮,一辆摩托车开过来,后面跟着几辆汽车,冷谓掏出枪,一抬手,对着摩托车后面的第一辆汽车上鬼子司机开了一枪,那鬼子司机眉心中弹,头一歪,趴在方向盘上。汽车失去控制,车头一摆,横在路上。后面的汽车急忙刹车。
前面那辆摩托车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冷谓啪啪两枪,摩托车上的两个鬼子登时毙命。那摩托车失控,依靠惯性还是急速向前冲来。
冷谓飞身一跃,跳上摩托车,一脚那两个鬼子尸身踢下车,车头一拐,斜刺里向着一条街道驶去。
一切只是片刻之间。
汽车上的鬼子哇哇叫着跳下车,一边开枪,一边追上前来。
后面秦伯冲过来看到这情形,啪啪两枪,打死了两个鬼子,向另一边跑去。
鬼子一连受到袭击,摸不清情况,急忙跳上汽车,兵分两队,分别追赶冷谓和秦伯。
冷谓开着摩托车,专捡狭窄的小胡同钻,鬼子开着汽车跟在后面,开不进胡同去,只好堵住巷口,鬼子兵跳下车,徒步追进胡同。
冷谓一边开车,一边回身开枪,一枪一个,绝不失手。到了巷子头,冷谓停下摩托车,躲在车后,抱起车上的机枪,对着后面追来的鬼子就是一通扫射,鬼子纷纷惨叫着倒地毙命。剩下的急忙趴在地上开枪。
冷谓狠狠开枪扫射,那些鬼子趴在地上,压根抬不起头。最前面的几个鬼子趴在地上,纷纷从腰里摸出一枚手雷,拉开了,头也不抬,向冷谓扔来。
冷谓放下机枪,跃起身来,身子闪动,半空中接住那几颗手雷,向着鬼子群扔去,就这么停一停,那些鬼子听不到机枪声,纷纷抬起头,举枪射击。
冷谓扔了手雷,停也不停,跃上墙头,刚欲展开身形,突然伤口崩裂,真气一泄,身形一停,就这么一缓,一颗子弹飞来,射进他腰里,冷谓身子一晃,从墙头跌落地上。
就在这时,那几颗手雷爆炸,那些鬼子被炸得飞了起来。
剩下的鬼子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嚎叫着冲上前来。
冷谓只觉全身真气涣散,急忙伸指点了自己身上几个穴道,火光映射中,看到一个个鬼子狰狞的面孔,心中一寒:“难道我就这么死了?”
(本章完)
第107章 换命()
冷谓忽然笑了。
微微一笑。
很无奈。
终于要死了,他无数次想到过死,今天只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
他在想什么?
白衣胜雪,鲜衣怒马,长剑如风,快意江湖。
十年磨一剑,谁为不平事?
君子重然诺,五岳倒为轻。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他本就是浪子,他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
烟花剑雨江南。
花间一壶酒,吟诗与赏月。
可以无知己,不能没心情。
清风明月,了无牵挂。
这才是他追求的生活。
可是他现在不想死,他不甘心,那是因为,他还有未了之事。
打鬼子!
必须的!
个人情怀,比起家国大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一定要杀光杀尽这些鬼子,一个也不留!
可是此刻他终于是无力再战,他要死了。
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谁?
鬼子端着枪,一步步趋近前来。
冷谓挣扎着抬起手,握紧了手里的一柄小刀,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吼,一个人影从半空中落在地上,端起地上的机枪,对着鬼子猛烈扫射,就在同时,鬼子身后的巷子口,响起无数枪声,爆炸声,怒吼声。
冷谓睁开眼,隐隐乎乎看到一个人影,心中一松,笑了一笑,手一松,小刀掉落在地,眼睛一闭,晕厥过去。
秦岭山中。
冰冷的雪地上,一个幼童在奔跑。
脚步迅速,身法快捷。
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拈须微笑。
雪花飘落。
一个柔美的声音道:“谓儿,吃饭了,别练了,快回来!”
只见一个妇人,身形窈窕,面容清丽,虽是布衣粗裙,却掩不住一股书卷之气。
幼童一个转身,脚步一滑,雪地中直直滑行而来,到了那女子面前,站在身子,仰脸叫道:“妈妈。。。。。。”
冷谓昏迷中,嘴唇微张着,喃喃叫着:“妈妈,妈妈。。。。。。”
一个欣喜的声音叫道:“醒了,醒了,你醒了,他醒了!”
好几个声音叫道:“他醒了,醒了,醒了!”
冷谓缓缓睁开眼睛,面前一个个面容,都是含着热泪看着他。
他没有死!
他不能死!
他已是他们的希望。
他们的太阳和明天。
他们的信心和希望。
他如何能死?
一个轻柔的身子扑上来,抱住他,哭倒在他身上。
“阿森呢?”
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
丁清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咬了咬嘴唇,摇摇头。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几日我们找遍了整个上海滩,所有青帮弟子都在找,可是一件点消息也没有。”
是秦伯。他听到冷谓醒来第一句话先问兄弟安危,暗暗点头。
秦伯叹口气,道:“我把所有的青帮弟子都调动起来,就是没一点消息,不过,他应该没事,否则我们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冷谓道:“扶我起来。”
丁清一愣,想说什么,看到冷谓坚定的眼神,终于什么也没有说,伸手扶着冷谓,秦伯也上前帮忙,扶着冷谓靠坐在床头。
冷谓打量四周,只见房间布置得甚是雅致,亮着灯。
秦伯笑道:“这是我们青帮秘密基地,安全屋,你不用担心。”
冷谓点点头,看着眼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微笑道:“谢谢你。”
那医生急忙道:“不敢,先生是我青帮掌信人,便如同杜先生亲临一般,我是先生下属,做什么都是应该,如何言谢?”
冷谓一愣、
秦伯微笑道:“我青帮掌舵人杜先生亲自将我本帮信物交付于你,你现在便是掌管我青帮信物,指挥我青帮数万弟子的掌信人。”
冷谓微笑道:“这么说,杜先生是掌舵人,我是掌信人?”
秦伯笑道:“是,就连老朽也是你的下属,受你指派,听你指挥。”
丁清忽然道:“他不是,我才是!”说着亮出手腕,只见那镯子在灯下闪闪发光,晶莹剔透。
冷谓看着她,丁清嫣然一笑,俏脸生晕,只是脸上兀自挂着泪痕。
冷谓微笑道:“堂堂青帮掌信人,竟然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且是个爱哭鼻子,动不动就流眼泪的黄毛丫头,岂非咄咄怪事?”
丁清一下子红了脸,低下头,小声道:“我哭还不是怪你?”
秦伯假作不见,那医生转过了头。
冷谓看着秦伯,淡淡道:“也许我知道我那兄弟现在何处。”
秦伯一愣,丁清急道:“他在哪?”
冷谓微笑道:“陆伯鸿寓所。”
丁清都:“可是那里已经被鬼子查封了,他怎么可能在哪里?”突然明白过来:“那个女人。。。。。。”
秦伯道:“不错,我真是老糊涂了,灯下黑,就是灯下黑,你那兄弟一定是被那女人救走了,那女人带着他躲在陆伯鸿家里,那里本就是她的家,她对那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我们想来想去,就是没想到这一层。”
冷谓点头道:“日本人本来要杀那女人,那女人是被阿森救下来的,因此无论如何那女人都不会出卖阿森,她绝不会将阿森交给日本人,所以阿森暂时还是安全的。你们去,找到阿森,不要伤害那个女人,把阿森和她一起带回来。”
秦伯道:“好,我亲自带人去。日本人这几日盘查得紧,路上只怕还得费些周折。”
冷谓微笑道:“谢谢。”
秦伯笑道:“你太客气了,你现在可是掌信人。。。。。。”说到这里,笑着看了丁清一眼,丁清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秦伯看着冷谓,微笑道:“你真了不起,机敏之处,丝毫不弱于杜先生,佩服,佩服啊。”
丁清笑道:“秦伯,你太抬举他了,你再夸他,他尾巴就该翘天上去了。”
冷谓微笑道:“你想什么呢,秦伯佩服的不是我,是杜先生,杜先生有眼光,选了你这么一个兰心蕙质的大美女当掌信人,真是了不起。”
秦伯哈哈大笑:“了不起,了不起,你和杜先生都是人中龙凤,当真了不起。”说着,转身缓步出门,边走边叹道:“后生可畏,了不起,了不起!老了,老了!”
(本章完)
第108章 失手()
那医生微微躬身道:“先生,您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房子,寸步不离,有什么事,您随时叫我。”
冷谓点点头,道:“谢谢。”
那医生略略躬身,退出房去,关上了门。
丁清看到医生出去,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到冷谓怀中,紧紧抱住他,什么话也说不出,闭着眼睛,只是流泪。
她和冷谓二人共同经历生死,后来冷谓又受伤昏迷不醒,在生死路上挣扎徘徊,她担心冷谓生死安危,自己的心已不知在生死之间来回了多少次。
他若死,她定死!
庆幸的是,他终于活转过来,她这一番心路历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其中的患得患失,酸甜苦辣,大起大落,大悲大喜。
这一番生离死别,惊心动魄,此刻才真正脱离危险。
想来此刻外面的天该是蓝色的,太阳该是高高照着,清风吹着,花儿开着,鸟儿叫着,人儿笑着。
冷谓微笑道:“哭什么,伤心甚?”
丁清抬起头,泪眼婆娑:“哭你,你还说,你还说……”伸出手,一双粉拳捶打着冷谓。
轻轻的。
柔柔的。
她爱煞了他。
她不能没有他。
绝不能!
冷谓任她捶打,任她发泄,微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丁清摸着他的脸,嗔道:“你还说,你整整昏迷了六天六夜,你差点……”
冷谓一惊:“你说什么,六天六夜?”
丁清点点头:“你以为呢,你知道不知道,你能活过来就是奇迹,医生都说你命不该绝。”
冷谓大笑道:“名医啊名医,高,实在是高,知道我命不该绝。我给你说,我还没生儿子呢……”
丁清脸一红,嗔道:“没正经。”
冷谓正色道:“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了儿子我才能死……”
丁清伸手捂住他嘴,嗔道:“瞎说什么,你不能死,不会死,以后不许再说这个字。”
冷谓笑笑,拉着她的手,慢慢抚摸。
丁清低声道:“你前后受了三次伤,枪伤没好,接着又受刀伤,紧接着又受枪伤,你是不要命了!”
冷谓沉声道:“我必须去!”
丁清想到那些警察兄弟为了救自己和冷谓而死,也是黯然伤心,低声道:“我明白,他们都是青帮子弟,看到我戴着青帮信物,所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