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药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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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妹,你去给马嫂抓药,我看看松娃的手。”
甘洪抓起甘松的手,捏了捏,没有骨折,再慢慢把甘松缠着的纱布解开,外面洁白,里面却渗透着一层层红色的鲜血。看着甘松的伤势,屋里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随着纱布的解开,沾在皮肤上的纱布撕扯着已经干疤的创口,甘松感觉到刺人的痛,但仍然强自忍着,不哼一声。
纱布终于解开,甘松的手臂上露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此时,伤口已经合在了一起,缝针也没有了必要,但是,消毒是必须的。
“怎么回事?”甘洪一边准备着酒精和碘酒,一边问道。
甘松不可能告诉父亲自己被腾蛇所伤,扯谎道:“今天到山里采药,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来,手臂划到了荆棘,被拉开了一条小口子。
“这还是小口子,幸好你年轻,又懂得急救的方法,要不然,非到乡卫生院做手术不可,手上留下一条蜈蚣虫,有你后悔的。”
甘洪用棉花签沾了酒精,紧紧地握住甘松的痛手,把酒精涂抹在甘松的伤口上。
“丝!”甘松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但仍然咬紧牙关,硬是不喊一声。
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酒精抹在上面,痛疼可想而知。
谢霞看到甘松的表情,似乎受到了感染,好像甘松的疼痛传染到自己的手臂上,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眼里掉下了眼泪,赶紧用手帕将眼泪擦干。
“你看你,人家松娃多坚强,酒精抹上去,硬是没吭一声,你却流了眼泪,咳咳,还要多向松娃学习学习。”马嫂打起精神,教育起自己的女儿。
“那是,那是。”谢军赶紧附和道。
接着,甘洪用另一根棉花签,沾了碘酒涂抹起来,碘酒性子温和,甘松只感觉到一阵清凉的感觉传遍整条手臂,本来有些痛得麻木的手臂又恢复了知觉。
甘松动了动受伤手臂的手指头,疼痛减轻了许多。
甘洪拿起消过毒的纱布,重新给甘松包扎起来。
这时,李梅的药已经包好,递给马嫂。
“这要多少钱?”马嫂看着包好的药,不敢接过来,生怕这药太贵买不起。
李梅微微一笑,向马嫂抛了抛眼神,道:“都是一个村的,再说,这药的主要成分是大黄、黄连,都不管什么钱?乡里乡亲的,哪还好意思收你的钱。”
“不行。”谢军从包里摸出二十块钱,递给李梅,道:“理是理,法是法,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既然到这里瞧病,哪还有让你们倒贴的道理?”
李梅和谢军相互推辞了一阵,还是收下了钱。
药香从包扎纸中透了出来,甘松的脑海中浮现出药物的配方:“大黄一两、黄连二两,标准的大黄泻火汤。”
“隔着包装纸,我为什么能够嗅到药材的味道?”
甘松心中一惊,对母亲李梅道:“妈,把药方给我看看,好吗?”
李梅将药方递给甘松。甘松一看,这药单子上,龙飞凤舞地写满了字,仔细一看,第一味药大黄,果然是一两,第二味药黄连,果然是二两。至于后面的那些字,完全是鬼画符,根本不认识。
父亲开药方,甘松再熟悉不过了。为了让病人相信能够治好他们的病,药方通常会被写满,药名写得越多,患者就越放心。
但写的是什么?只有清楚内幕的抓药者才能看得懂。
其实,父亲开的这一个药单子,只有两味药,其他的鬼画符只是给病人一个安慰吧了。
这算是一种心理疗法,还是草台医生的“潜规则”?
“为什么我能够凭自己的鼻子准确判断出药物及其剂量?”
马姨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甘松赶紧走过去,拍了拍马姨的背。
突然,马姨的气息钻入自己鼻孔之中,甘松感觉到,自己的肺部一阵燥热,喉中有浓痰,支气管传来一阵阵酸麻刺痛的感觉,甘松背转身咳了咳,想把喉里的浓痰咳出来,轻轻一咳,甘松才发现,自己的喉咙里轻爽无比,并没有浓痰。
这是怎么回事?
第六章 蛇蜕熏
第六章蛇蜕熏
马姨的气息钻入自己鼻孔之中,甘松感觉到,自己的肺部一阵燥热,喉中有浓痰,支气管传来一阵阵酸麻刺痛的感觉,甘松背转身咳了咳,想把喉里的浓痰咳出来,轻轻一咳,甘松才发现,自己的喉咙里轻爽无比,并没有浓痰。
这是怎么回事?
甘松拿起放在马姨旁边凳子上的药,轻轻把包装打开,药物的香味冲进甘松的鼻中。
一种特殊的感觉传来,甘松感受到了大黄和黄连的药香好似化成一股气流,向肺部和喉咙冲去,片刻之后,肺部和喉咙不舒服的感觉一松,症状得到明显缓解。
“这两味药的配伍是基本正确的。”
一个奇怪的念头在甘松的脑海中响起,甘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肯定。
但是,即使用这两味药,仍然不能彻底治好马姨的咳病,只能让病情得到缓解而已。
一幅图画在甘松的脑中展开,图画旁边写着“茅根”二字,下面还有具体的用法,与两种药的搭配、份量。
甘松掩饰住心中的惊诧,对马姨道:“马姨,我建议平时没事的时候,拿茅根来嚼一嚼。”
“什么是茅根?”马嫂问道。
“就是狗尾巴草的根部。”
“你懂个屁。”甘洪对着甘松吼了一声,道:“我行医几十年,该用什么药还不知道?用你来补充,滚一边去!”
甘松摇摇头,退到一边,不再插话。
马嫂一家人千恩万谢,外面抽烟的男子把马嫂放在担架上,抬了回去。
回到木楼,甘松迟迟不能入睡。
“为什么我能嗅到药材的药性?为什么能嗅到马姨的病情?为什么能在身体里面感应到病理?为什么能模拟出药物发挥作用的过程?这是否与我的奇遇有关?……”
渐渐地,甘松意识越来越模糊,沉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一天惊心动魄的经历,甘松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清晨,山里起了薄薄的雾气,甘松六点半便清醒了过来,这也是长期读高中养成的习惯,六点半起床,七点准时上早自习。
在后院的坝子上做了一套五禽戏,甘松觉得神清气爽,昨日的疲劳已经完全恢复了。
吃过早餐,马姨和谢霞又过来了。
“甘医生,你真是太神了。昨晚上煎了那幅药吃了后,肺和喉咙清凉清凉的,精神好了起来,咳出来的血丝也少了些,我也可以走走路活动活动了。”马嫂一进门便嚷开了,昨天她说话还细声细气的,时而带着咳声,一点精神也没以有,今天的嗓门大了许多。
甘洪一笑,充满成就感:“把昨晚上那幅药,三煎之后,再来抓两幅,病就可以断根了。”
“甘伯伯,谢谢。”看到坐在旁边的甘松,谢霞脸色有些微红。
再次千恩万谢,马嫂素性将两幅药都抓齐了,才高兴地离开。
“等一等。”甘松追了出去,叫做谢霞,马姨脸上闪现出理解的表情,道:“妮子,你陪甘松聊聊天,我先回去了。”
“什么事?”谢霞脸上红晕更胜,羞得低下了头。
甘松脑中全是茅根的形象,并没有注意到谢霞表情的变化,道:“你回去叮嘱马姨,平时没事的时候一定要把茅根嚼一嚼,不然,马姨的病很容易复发的,如果发展成慢性病,那就糟糕了。”
“我会的。”谢霞声音有如蚊虫。
“我回去了。”
“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些吗?”谢霞壮起胆子抬起头,看了甘松一眼,接着,眼神又变得躲躲闪闪。
“没了,一定记住。”甘松做了个咀嚼的动作。
待甘松走远,谢霞跺了跺脚,在路边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边走边把狗尾巴草扯断成几截扔在地上,喃喃地道:“傻瓜,从初中到高中,人家暗恋了你六年,你都不知道,大傻瓜,大笨蛋。难道真要我主动表白不成?”
谢霞的脸上已经红霞一片。
***
来到丁香家,丁香的父母让甘松进了木楼,丁香的闺房。
从今天开始,甘松要为丁香治疗眼疾。
甘松和丁香的故事,丁香的父母已经从丁香的弟弟丁远志的口中知道了。丁香是盲女,如果眼疾不能治好,她最终会嫁给残疾人,或是嫁给离婚独居的中年男人。
对于一个盲女来说,这是她的宿命。
自从知道了甘松稀罕丁香后,丁香的父母打心眼里高兴,连连感叹:“妮子有福啊,被大学生给看上了。”
甘松平时对人和谒,可以说是百里挑一、不、万里挑一的女婿!
“我来了。”
“坐。”丁香笑着,指着卧室里的板凳。
两句简短的话,却非常默契,两人内心炽热的感情淋漓尽致地流露出来。
“我有办法治好你的病!”
“真的?”丁香说不出的激动,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能够看到美丽的世界,看到情郎的面容,在十六岁的盲女心中,那是何等的重要,丁香眼睛里滚出了泪花,道:“我就知道你行的,你一定能治好我的病。”
“我闻一闻你。”
丁香将“闻一闻”听成了“吻一吻”,害羞地闭上了眼睛,缓慢地抬起了头。
昨天闻出马姨病理的经历让甘松急于想知道答案,是不是鼻子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丁香感受到了靠近自己的甘松体温,一张脸红得好像要喷出血,呼吸急促。
淡淡的处子幽香传来,甘松心神一荡,有一种狠狠抱住丁香痛爱一番的冲动。但此时不是动情的时候,甘松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深深地吸了口气。
突然,甘松的眼睛一暗,他感受到了丁香的世界,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明。甘松细心地体会着眼睛的感觉,原来丁香的瞳孔内分别长了一颗豆大的翳子。
如果是白色的眼仁上长了翳子,可以通过做手术的方法切除,但是瞳孔内长了翳子,怎么可能做手术?怪不得,丁香求医问药这么久,仍然豪无好转。
甘松从百草锦囊中拿出一片腾蛇蜕,用鼻子闻了闻,只见腾蛇蜕上凶狠的药力向翳子攻了过去,片刻之后,眼中的翳子缩小了一半。
“果然如此!”甘松的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笑容
甘松为找到了治疗丁香眼疾的方法而欣喜!
同时,也为确认自己鼻子的神奇而欣喜!
“行了,我马上为你治疗。”
“你?”丁香脸上没有任何感觉,想问一问甘松为什么没有“吻”,但说又说不出口。
“我用鼻子闻的。”
“我怎么没感觉到?”丁香心里想道,话却说不出口,不由得有一点点小小的失望。
甘松找来一个铁茶杯、一支蜡烛、一个铁支架,将茶杯加上水,放在支架上,点燃蜡烛,放在茶杯下面,烧起了水。然后,将一片腾蛇蜕皮,放入茶杯之中。
不一会儿,茶杯里的水被烧开,腾蛇蜕皮在茶杯里翻滚融化,腾起一阵阵热气。
“拉着我的手,过来。”甘松轻轻地扶住丁香的肩膀和头,将丁香的头按了下去,慢慢地接近热气。
热气扑面而来,冲洗着眼睛,丁香的眼里涌出大滴大滴浑浊的泪水。
“你的眼睛有反应吗?”
“我感觉我的眼睛好胀、好麻、好痒,但又好清爽,虽然热得不得了,但却好像冬天的雪放在我火辣的眼睛上,非常舒服。”
“这就对了,十天之内,我让你重见光明。”
“真的吗?”丁香忍不住欣喜,脸上笑得像桃花一样。
慢慢地,茶杯里的水被蒸干,腾蛇蜕皮已经消失不见,茶杯空空如已。
腾蛇的皮在腾蛇身上时坚硬无比,但在离开腾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