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重写版(第一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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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微微一笑:“来吧!”
两人拿起桌上钢片。只见老人点了点头,停顿片刻,将手中钢片慢慢插入到盒子下面的锁孔中,老张似乎微微有些紧张,用左手扶住拿钢片的右手,小心翼翼将钢片插入到盒子上面锁孔中。老人略一停顿,口中慢慢吟道:“非启者必启,微启者大启,大启者必不启……”两人手上开始动作。
高阳在一旁仔细观察,只见老人神情悠然,随着口中缓缓吟颂,动作从容而舒缓,而一旁老张的额头已微微渗出汗水。
一旁肖伟看了一阵,面露喜色,抬起手来,模仿着两人的动作,并随着老人的吟诵,动作越来越大。高阳使劲儿拽了拽他,肖伟似乎并没有察觉,继续模仿着。
只听老人继续念道:“……阴阳圆转,无使断绝,当势得机,其根自破,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随着吟诵,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一旁肖伟更是看得如醉如痴,手舞足蹈。高阳看着肖伟,目瞪口呆,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随着两人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大加快,肖伟也越来越癫狂,这时老人已念到最后一句:“……意在力先,绵绵不绝,柱散则簧乱,是为乱簧,开!”口中一停,只见老人手上的钢片猛然往里一捻,一旁老张手里的钢片同时向下一按,两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高阳紧紧盯住眼前这只盒子,盒子还静静横在那里,似乎并没有打开。
只见老张满头大汗,取出钢片,对老人道:“大伯,侄儿蠢笨,还是无法做到!”老人微微叹了口气,放下手中工具。
高阳问道:“怎么样?”老人摇了摇头:“德祥还没能误透‘乱簧决’……”高阳道:“盒子没能打开?”
老人缓缓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如果你们还可以等待,三个月之后,你们再来,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高阳神情微微有些失望,回头看了看肖伟。肖伟似乎还在撒臆症,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不知道在干什么。
高阳使劲捅了捅他,肖伟这才回过神儿来:“怎么了哥们儿?”高阳道:“张老说盒子暂时还不能打开。”
肖伟似乎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抬眼看了看桌上盒子,又看了看一旁张德祥和老人,突然道:“张老爷子,能不能让我试试?”
三人都是一愣,高阳使劲儿拽了拽肖伟,低声道:“肖伟,你在说什么?”老人看着肖伟,没有说话。
肖伟甩开高阳的手,站起身来道:“老爷子,您刚才念的口诀太文了,我听不大懂,不过看您的动作是不是这个意思:在锁芯里面,看着根本打不开的地方,一定能打开,能稍微打开的地方,一定要全部打开,而原本开着的地方,一定要给它们全都关上?”
高阳低声道:“肖伟,你在胡说些什么?”
一旁老张听了肖伟这番话,皱了皱眉,似乎有所悟。坐在桌旁的老人更诧异,看了看肖伟,说道:“你……学过‘乱簧决’?”
肖伟神色兴奋:“怎么样老爷子,让我试试?”老人将信将疑看着肖伟,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见老人答应,高阳愣住了,而老张则让开座位。只见肖伟长出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一改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表情,神色凝重,定了定神儿,慢慢拿起桌上的钢片。老人缓缓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将钢片插入到盒子上下锁孔中。
老人的动作似乎比刚才要慢,缓缓念道:“……力随心走,有应必有力,无应则无力,力断而心续……”
肖伟的动作显得微微有些生硬,但还连贯,随着老人的吟诵,逐渐变得自然起来。一旁高阳与老张睁大眼睛看着两人,脸上全都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
二十分钟以后,老人已念完最后一句,肖伟神情专注,已是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拂拭。只见两人稍作停顿,随即同时点了点头。片刻,两人同时动作,只听“喀”的一声轻响,盒盖微微一弹,“觐天宝匣”第一层机关打开了!
第一卷第一部 生前身后迷 第八章 一启古匣…3
见盒子打开,肖伟自己也呆住了。愣了半晌儿,猛然跳起身来,一把抱住高阳,大声喊道:“哥们儿,盒子打开了!真的打开了!是我打开的,是我打开的!”高阳呆若木鸡,被肖伟一通乱摇,眼镜几乎落地。
兴奋了一阵儿,肖伟放下高阳,看了看桌上的盒子,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问老人道:“老爷子,这……这盒子,真的开了?”
老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孩子,想当年我悟透这‘乱簧决’,可是用了十年时间啊!”
肖伟满脸喜色,道:“这么说,那我不是……”
老人站起身来,用毛巾擦了擦手,说道:“真要悟透,恐怕还需一段时日。不过你若有兴趣,我们倒可以一起研究研究,假以时日,你必成此道高手!”说到这里,老人轻轻拍了拍肖伟肩膀:“孩子,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具禀赋的。我相信,你日后在开锁一道的成就,一定在我之上!”
肖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一旁高阳则满脸诧异,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肖伟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功夫绝顶的开锁高手?连老张都没有做成的事情,肖伟竟轻而易举地就办到了?
原来开锁这门学问,最讲求的是“左右合击,分心数用”的功夫。前文讲过,锁芯内部锁柱,少则五六根,多则十几根几十根。开锁者要想办法将混乱的锁柱一一找到结合点,需要的就是心猿意马,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的意念。即不能每一处机关都上心,也决不能每处机关都不上心。开锁之道,就是在这上心与不上心之间,锁就打开了。
而大凡开锁以外的学问,无不需要“刻苦勤奋,分心不二”地钻研。所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讲的就是第一要专心,第二要吃苦。古来成大事者,无不是坚忍不拔、不肯服输之人。殊不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用在什么学问上,即便你不是天资聪颖、聪明绝顶之辈,也必能成就一番事业;但用在“开锁”这门学问上,却绝不可能成功。究其缘由,就是一个需要的是“专心”,另一个需要的是“心猿意马”。
开锁学问之精髓,可以说与我中华五千年伦理纲常教育完全背道。这也就是高丽虽为小国,但制锁一技却远远高于中土,原因就是礼教行事没有中土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而已。
老张学锁几十年,却不如肖伟半路出家,最主要就是性子不同。老张性格敦厚、做事用心,恰恰违反了开锁最精髓的规则;而肖伟心猿意马,什么事情都浅尝辄止,却正合了开锁“分心互用”的主旨。
这其间道理,我中华几百年来成百上千的开锁高手中也偶尔会有人想到其间关键,但试想在当时的文化氛围下,谁愿意冒险去找一个肖伟这样的徒弟?而相传高丽国宣宗年间那位异人,小时候就是肖伟这样一个极度惫赖、顽劣成性的孩子,却最终在制锁方面成就了一番大业。
几百年来中华锁技逐渐没落,而高丽逐渐崛起,其实就是两种文化的差异,说白了,就是一个是“死”用心,另一个“不”用心而已。
高阳思来想去,想不明白,摇了摇头。老人微微一笑,道:“好了,都别发愣了,快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吧!”
高阳回过神儿来,这才想起正事儿。肖伟已走到桌边,定了定神儿,慢慢将手放在盒盖上,屏住呼吸,轻轻往上一提。
盒内甚浅,只有一封颜色发黄的书信。伸手将信取出,除此以外,再无一物。肖伟看了看手上的信封,上面用毛笔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大字:
大哥肖剑南亲启
信封上并无落款,亦无邮局邮戳之类的印记,看不出年代,也看不出寄自哪里,寄到何处。揭开信封,信文部分洋洋洒洒写了几大篇,只是每一页字体甚大,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个字。
肖伟凝神细看,只见整封书信写得潦草之极,再加上都是繁体字,肖伟看了一会儿,实在难以索解,皱了皱眉,将信递给高阳。
这边工作台上,张老已带上花镜开始研究盒子的第二层机关。肖伟走上前去。观察了一会儿,他发现整只盒子与第一层深度似乎明显不成比例。肖伟点了点头,看来盒子有夹层是不假了。只不过盒子内壁五面,全都平平整整,好像并没有任何锁孔装置。
肖伟皱了皱眉,问道:“张老爷子,怎么样?”
老人放下手中工具,用手指了指盒内一角,说道:“你看这里。”老人手指的地方,是盒内底板左上角,肖伟趴下身仔细看了看,和其它地方一样,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异常。肖伟抬起头来,一脸疑惑。老人微微一笑:“换个角度再看看。”
肖伟点了点头,双手抱起盒子,对着窗外光线不断变换盒子的角度。果然,当盒子转过九十度后,在老人手指的地方,若隐若现可以发现两道浅浅的缝隙。这两道细缝,恰与盒子底形成了一个四方形。
老人道:“如果我没猜错,此处应该有一个‘隐锁’的暗门装置。”说完话,老人从工具箱内取出一件样子奇特的工具,在盒子两道裂缝的交点处轻轻一点。一声轻响,盒内两道裂缝与底边构成的四边形铁板“啪”地弹开,露出三个梅花排列的锁孔!
这三个锁孔与盒盖上如出一辙,孔隙也如发丝般粗细。不同的是数量由原先两个变为三个,排列方式也很奇怪。拿一朵梅花来说,在梅花最上一片与最下两片花瓣位置上,各有一个锁孔。
肖伟神色兴奋:“老爷子,这就是您刚才说的,对顶……什么芯吧?”老人点了点头:“不错,对顶梅花芯!”
肖伟问道:“怎么样,能打开吗?”
老人没有说话,拿起一根细长的钢片,慢慢插进最上面锁孔中,随即闭上双目,完全凭着手上的感觉试探着。肖伟屏住呼吸,和老张紧张地看着。只见老人神情忽而紧张,忽而欣喜。两人谁都不敢打扰。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老人拔出钢片,换了另外一个锁孔。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老人将三个锁孔分别试过,放下钢片,轻轻叹了口气。
肖伟问道:“怎么样老爷子?”
老人喃喃说道:“对顶梅花芯,果然巧夺天工,我此生从未见过这么复杂的暗锁!”
肖伟焦急地问道:“怎么样,能打开么?”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以我目前的功力,绝无可能!”见老人说得如此绝对,肖伟和老张全呆住了。交换了一个眼神儿,肖伟问道:“那有我和老张帮您呢,行不行?”
老人苦笑了一下:“开锁之道,人不在多!即便有人帮忙,也需一个绝顶高手分别把控住左右两个锁孔,其他人才可帮得上忙。而以我现在的功力,这第一项工作绝无可能做到!”
肖伟愣了片刻,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神情沮丧。
老张问道:“大伯,难道,就能不能再想想其它办法?”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当年张家的先祖因为资质问题,未能学全那位高人的全部本领!我看要想打开这只盒子……除非……”说到这里,老人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肖伟站起身来,问道:“老爷子,您说除非什么?”
老人看了看肖伟,说道:“除非……你们能找到那位朝鲜高人的后代!”
肖伟一呆:“您是说,去朝鲜?”老人点了点头。肖伟看了看老人,心里“咯噔”地一下。
记得在潘家园见过瘸三师傅后,高阳曾动过去朝鲜寻找开锁高手的念头,不过很快被肖伟否决了。
肖伟很清楚,到目前为止,任何这位高人后代的消息,可以说没有一点线索。也不知此人究竟在韩国还是在北朝鲜。在韩国还好办一些,若不幸在北朝鲜,那麻烦就大了。
北朝鲜依旧封锁很严,肖伟和高阳都不懂朝鲜语言习俗,想在那里打探消息,不把自己当作特务抓起来才怪。
想到这里,肖伟问道:“老爷子,您知道这位高人和他后代的情况么?”老人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不过据先父讲,这位高人姓李,李家是高丽非常出名的制锁世家,若要留意打听,应该会查得到。”
说到这里,老人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肖伟的肩膀,道:“孩子,开锁之道,在乎‘分心数用,心猿意马’,而做事情,就需要另外八个字了!”
肖伟问道:“哪八个字?”老人看着肖伟,缓缓说道:“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