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兵-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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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水潭对岸仍有些蛇爬动,但已无诱蛇气息的刺激,那些蛇便也无动静,想来应该仍饱餐著虫子。
“若是蛇将虫子吃尽,咱们便少去一层麻烦了。”卫靖这么说,但又想不出如何经过蛇窝的好方法,虽然身上已无带著诱蛇气息,但防蛇咬的药水已经喝完,只要再给咬上一口,也甚危险。
卫靖毫无头绪,叹了口气站起,步到灰鳄坟前拜了几拜,说:“怪鱼呀怪鱼,可别怪我和樊军吃你,要怪就怪你胡乱咬人啦。唉,只是若你有孩子,那些小怪鱼也是可怜……”
“谁说它是爹娘啦,它也是个孩子。”樊军闷不吭声,突然出口这样说。
“这么大条怪家伙,又怎么会是孩子?”卫靖不服,开口反驳,一转身,傻楞地说不出话。只见到水潭远处,一条大黑影游窜其中,比之先前那灰鳄可大上太多,连同尾巴起码有二十尺以上。
“哇——这岂不成精了啊!”卫靖怪叫著,樊军拎著行囊,攀上一处高石,将卫靖也拉上,两人再顺著这高石,继续攀上更高处,居高临下,只见那巨鳄上岸,靠近角落那堆灰鳄肉块,斜口一叼,竟将一堆肉块全给吃去。
“好可怕!”卫靖见那巨鳄吃食同类,心中惊恐,又见水潭另一边也爬上一只较小的灰鳄,灰鳄一上岸,四周的蛇立时四处逃窜。灰鳄吃下许多逃避不及的蛇。
“原来蛇怕这怪物……”卫靖沉思半晌,见这灰鳄和巨鳄,在水潭游晃一阵,打了一架,灰鳄不敌巨鳄,钻入水潭一角,巨鳄也追了上去,随即再无动静,那儿水底果然有通向别处的洞穴。
自高处向下看,仍能见著一些蛇三五成群地聚在各个角落,卫靖心中一动,奔回底下,扒开灰鳄坟头,抓出内脏,混著沙土揉捏出好几团土球,重回高处,对准蛇堆抛去。那些蛇让沾染了鳄血的土球洒中,惊慌地逃窜闪避,效用便和驱蛇药水一般。
“鳄克蛇,蛇克怪虫!洞里的怪虫子应当让蛇吃得差不多了,咱们只要用鳄的尸体吓跑那些蛇,回到原先的地方,还怕出不去吗?”卫靖拍掌大叫。
“是啊,跟这些怪家伙比起来,入口那块木板,倒也算不了什么!”樊军也一声欢呼,两人趁著巨鳄尚未重临,加紧赶工,一个摘采臭草,一个挖出灰鳄残骸,装入小布袋。
樊军用同样的方法将所有行囊抛回原岸,游水过岸,接过卫靖在高处扔来的绳索一端,捆在手臂上紧紧抓牢。
卫靖位在高处,早将采得而来的大批臭草,分别用衣衫包住根部,以鳄皮载著,在鳄皮四端结成套索,顺著绳索滑下,让樊军接个正著。
跟著卫靖将绳索绑在自己身上,捏著鼻子闭气,冲跳入水,再让樊军拉上岸。
两人身上尽湿,行囊物事却一样也没沾湿。他们整备一阵,补充了油灯油料,背起所有行囊,提著满载臭草的鳄皮四端,往那虫洞而去。虫洞里头一只虫也没有,倒有几只懒洋洋的蛇躺于其中。卫靖左手提著鳄头,右手抓著驱虫药材,当先闯入虫洞,快速通过,虫洞外头的蛇也不少,但一嗅尝著卫靖扔出的鳄鱼内脏,纷纷走避,挤在角落堆边。
两人一路回到那小洞边,呼了口气,将鳄鱼内脏残渣、鳄鱼头摆了一圈,吃去最后的干粮和凉茶,心想歇息足了,便开始挖拨土石,只要将洞口挖大些,樊军便能挪出空隙,将那抵著石块的木板轰开。
二人正歇息之时,却听得入口那处传来声响,竟是石块搬动声音,和王二与人说话声音。
“已经快两日,蛇应当已散了。”
“反正咱们带齐了驱蛇药,怕什么?”
“好不容易等得两个新手,死了也没人怀疑。那个大块头应当可以卖得个好价钱,哈哈!”
“届时你们可得给我演得像些,要是露出了破绽,让药老鸡知道咱们宰人卖他,别说他不买了,恐怕要如法炮制咱俩了,嘿嘿……”
卫靖和樊军互视一眼,总算明白王二这小子原来想骗他俩让蛇咬死,再将死尸带出卖给药三鸡做药,其心可憎更甚那些横行霸道的混混流氓之辈了。
两人使了个眼色,将油灯吹熄,静静等著,这下可好,连掘墙都免了。
王二搬开木板,当先钻入,跟著是他的三个同伴,四人拍拍身上土石,只见到卫靖和樊军躺倒在地上,卫靖的神情扭曲可怖,眼睛大张,舌头挂出。
“哈哈!死的果然好惨。”王二靠近一看,正觉得奇怪,怎地卫靖脸上一口齿痕也无,便见到卫靖一双眼瞳子转动半圈,直勾勾地瞪著他。
“鬼呀——”王二猛一惊吓,跌坐在地。另一旁三个要去搬抬樊军的男子已让翻腾起身的樊军打倒在地。
“我好怨呐,是谁害死我的啊……”卫靖眼歪嘴斜地站起,那王二吓得浑身打起哆嗦,便让樊军一把提起,一巴掌打昏在地。
□
“药老板,我活著回来啦,没能做你药材,使你失望了!”卫靖嘿嘿笑著,挥手和药三鸡打著招呼。他脸色发白,受了风寒,显得有些虚弱,还不停打著喷嚏。
“是啊,你走运,我倒楣。”药三鸡正掏著耳朵,冷冷瞧著卫靖。
“有没有治喷嚏的药?”卫靖趴在柜前,抓著后颈,又问:“我脖子跟背都痒得很,你的防虫药没啥效果……”
药三鸡检视了卫靖后背伤口,和樊军小腿让蛇咬的伤处,只见卫靖后背颈子红通一片,满满都是疹子。忍不住大笑:“又不是三岁娃儿,怎会让虫咬成这样?若非我灵药神效,你如何能撑到现在?无知小子!”
“药老板,你先前说,以人尸首做药,为的是救人活命。”卫靖哼哼地说。
药三鸡答:“是呀,怎地?”
“嘿嘿,我和我朋友,便差点死在你这买卖上。”
“怎么说?”
药三鸡听了卫靖叙述王二陷害二人一事,静默了好半晌才开口:“那么,那小子现下在哪儿呢?”
“咱们把他们四个绑在那洞里,等那些鳄鱼内脏烂光了,让蛇处置他们。”卫靖得意地说。
“何必这么麻烦……”药三鸡快速包好数包药材,塞进卫靖怀里,吩咐:“你们两人,每人三包,饭后吃,一日之后便能痊愈。”
“唔,这些多少钱?”卫靖拍拍鼓胀胀的钱袋,他将王二四人钱袋搜刮一空,作为报复。
“免。”药三鸡出了药铺,将铺子关了,手上捧著一只木制药箱,淡淡地说: “我去试试我的新药。我的药能治人活命,也能使人求死不得。”
卫靖和樊军目送药三鸡离去,都想这古怪药铺老板应当便是要去找王二“试药”了,想起药三鸡这药的确有其妙效,临行一言“使人求死不得”想来也应当不假,至于怎么个求死不得法,两人便不敢再去想了,只是向杂货铺添购些新的麻布和绳索,将鳄皮上的臭草重新整理一番,准备返回四号支道。
第二十章 英雄小会
“老许,快来,又有好戏可看啦!”水半天大声吆喝,扯著老许臂膀就往铁铺外头冲。
“怎么回事儿?是小卫回来了吗?”老许和水半天拉拉扯扯地步出铁铺,一路往四号支道街口去。这日是卫靖和樊军不见影踪的第四天,大伙儿虽然瞧过卫靖所留字条,但都晓得他定是说谎,一定找著樊军采臭草去了,可将张大妈气得七窍生烟,骂著待卫靖回来可要揍人了。尽管如此,大伙也莫可奈何,日子还是要过,只能暗自祈祷卫靖可别在地下出了什么意外。
此时老许让水半天拉得匆忙,急急地奔走,还以为卫靖发生了什么事,跟到了四号支道街口,这才见到街口挤满了人,却没有卫靖和樊军的身影。
一个高瘦青年杀气腾腾,站在最前头,指著拦在四号支道当中那中年汉子质问:“你便是上霸王客栈逞凶那家伙?”
这中年汉子却是余二腿,他哼了一声,扭动脖子,舒伸双腿,抖了抖脚上那夹脚拖鞋,大声说道:“是我不错,可惜了那次没遇著蛮横樊军,不能报一箭之仇!嘿嘿,霸王客栈的名气似乎挺响,只可惜成了贼老鼠帮的打手大本营,一个接一个来咱地底作祟呐。”
高瘦青年是那霸王客栈的快腿张三龙,他让余二腿一阵抢白,怒气陡升,还没回话,一旁一个黝黑矮子探头挤来,满脸淤青伤痕,一只胳臂还裹著厚厚药布,像是手骨断了一般,是黑猴王陈块。
陈块伸手指著余二腿,龇牙咧嘴地嚷:“你这家伙,恶人先告状呀你!”
螳螂手常安则是脑袋上缠著满满纱布,一只眼睛高高肿起,怒气冲冲地瞪著余二腿:“我操你个舅舅,要是樊军在,岂会任由你在霸王客栈撒野。你来打擂台下重手便罢了,连吴老都打,分明是来踢馆的!”
“是啊,我便是去踢馆,谁知里头没有擂台王,只有一群窝囊废,害我白白奔跑一趟,你们不服气,我再陪你们玩,哪一个要先上?”余二腿哈哈一笑,抬脚一弹,踢起一片灰,让张大了嘴巴叫骂的陈块和常安,呛得连连咳嗽。
“好狂的家伙,让我来给他点颜色瞧瞧!”虎哥在后头半晌不出声,突地一声大喝,挤过人堆,就要和余二腿动手。
王道士木剑挺出,拦在虎哥颈前,冷冷地说:“在外头我便说了,吴老这笔帐我替他收。”虎哥却抓住王道士的木剑,鼻孔重重呼著气,说:“你在一旁瞧热闹吧。”
“樊军说你腿力大,是不是真的!”张三龙趁著虎哥和王道士僵持不下,抢先蹦出,照著余二腿腰腹之间蹬出一脚。
余二腿弯腰收腹,避得惊险,向后退两步,摆出应敌架势。
张三龙身子还腾在半空,回身又是一脚,余二腿身形闪避不及,只得抬手格挡,硬生生接下这记踢。
“好,霸王客栈的鼠辈,一起上吧。”余二腿哼了一声,回踢一脚。
虎哥等本争抢著要动手,却让张三龙抢先出击,正焦躁气急,但听余二腿这么说,却又不好一拥而上,以多打少,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观战。
四周围观的人见已动手,登时都向后挪了数尺,腾出空间让二人过招。张三龙快腿连击,有如花枪长戟一般迅捷,上中下路三门齐发,照著余二腿全身突刺。
余二腿脚下功夫也是一绝,避过张三龙一脚,立时便能回踢一脚,无一阙漏。
张三龙终究腿快,一记虚踢逼得余二腿才要闪身,张三龙已踩踏上身旁石墙,反弹旋踢,正中余二腿脸颊。
余二腿顺势翻倒,一手按在地上,左腿重重反击扫去,扫在张三龙右肩上,将张三龙踢撞在土墙上,震落一片沙尘。
“腿力是挺大!”张三龙拍拍肩头要继续战,只觉右臂微微发抖,一时竟无法抬起。
余二腿翻身站直,脸颊肿起,嘴角流血,张三龙那脚显然踢得不轻。
水半天和老许远远观战,七嘴八舌地瞎扯。老许说:“你说说,是那年轻的一双腿行,还是余二腿两只脚棒?”
水半天啧啧呢喃:“我瞧都不怎样。不过余二腿功夫是扎实些,年轻小伙子若打带跑,余二腿吃亏,但若硬碰硬,应当是碰不赢那余二腿一双铁脚。”
老许点点头,突而指著霸王客栈一行旁边那堆人说:“啊呀,那些人是田鼠帮的,你瞧,潘元也来啦!”
水半天顺著老许手指看去,果然见到潘元眉开眼笑地在虎哥、王道士身旁窃窃私语,身后还跟著不少手下,只当是潘元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厉害打手。
陈块大声嚷嚷著:“快腿张,加把劲儿!这厮将吴老打得好惨,脸肿得不成样儿,太可恶了!”
“这余二腿不好对付,我看这样,各位英雄一拥而上,将他做了!”潘元搓搓手,在王道士耳边低声说。
“兄弟,很感谢你替咱们带路,张罗饭菜茶水,但这恩怨如何了结,我们自有分寸。”王道士向潘元拱拱手,随即便将目光转回前头张三龙和余二腿的战圈。
原来余二腿和樊军一战过后,潜藏养伤,心中记得当时樊军自报名号。伤愈后第一件事,便是凭借著「霸王客栈擂台王”几个字号,一路找去了花剌街,想报败战之仇。
余二腿只将霸王客栈和樊军连在一块,又将樊军和田鼠帮连在一块。只认定了里头那些叫嚣赌斗的野汉子,全是田鼠帮的狐群狗党。便是如此,余二腿一出口便没好气,一出腿便断人骨头,虎哥、张三龙、王道士等其时不在客栈,螳螂手常安却又不是余二腿的对手,上桌没两下子便让余二腿踢翻,让他白白吃了一顿霸王餐,还给打得浑身是伤。黑猴王陈块在雷南府上受的重伤还未痊愈,上台接战更是给打断手骨。
余二腿打得性起,不但砸了霸王客栈的店,还将老板吴不修打得鼻青脸肿,这才扬长而去,临行前也不忘自报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