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闯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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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黑恍然大悟,惊喜的道:“这个办法太高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迷惑起来:“大队人马调动,动静一定很大,这万一官军知道,岂不前功尽弃?”
“这道是个问题,到时候官军一旦看出我军调动,那就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不沾泥也皱眉道。
“盟主,这事情很简单。”
“如何简单?”
“盟主请看,现在时间已经是晌午,原则上我们应该收兵,埋锅造饭为下午一战做准备是不是?”
“是。”
“这时候,我们收兵,然后将精锐撤回大营,命令留守的老弱点起篝火,大张旗鼓的埋锅造饭,只是这营地狭窄,柴火又湿,难免大烟小气的——”
“对啊,这时候,我们将精锐抽调出去,在烟气的掩护下,悄悄的绕到后面梁峁后,躲开了官军视线,这不就成了吗?”
“还有,下午的时候,还是这南城先开战,办法就按照我刚刚说的那样,增加棉被数量,造大声势,给敌人以不惜一切代价要填埋壕沟的阵势,并且将东城兄弟调来大部分,北门全部调来,同时,西城也调来人马,加强南门,给官军一个我们加强军力,准备一股气破城。让官军更加坚定南门才是我们主攻的方向,麻痹官军。”
“好主意。只是这西城调兵,岂不——”大老黑更迷糊了。
不沾泥笑着道:“西城调动的只是其他杆子的老弱,大张旗鼓的充当主力。”
“盟主说的是,但盟主请调动东北两地的兄弟时候,一定要调动填埋的主力精壮,这样才能让官军更加相信我们南门攻城的决心,也使得我们在这面上让官军看不出来,我们已经抽走了一部分精锐。”
“对,就按照你我计策行事。”
“盟主,那我这就不再停留,我赶回西城安排事宜。”
“好,先生请去,这里我会安排周详。”想到下午即将破城,不沾泥心怀大快,不由哈哈大笑道:“米脂里一群没见过刀兵的家伙,哪里是我们这些百战余生的悍将所能比拟?米脂,下午就是我们的了。”
然后回身大声吩咐道:“来啊,传令,大军回营,我们埋锅造饭,下去行雷霆一击。”
千户徐忠看着滚滚而去的贼人大军,长出了一口气,不由得浑身一阵乏力,无力的坐在了一堆箭杆之上,大口的喘气。
总算是打退了贼人的这次进攻,最最主要的是,总算是想出了破解贼人妖法长弓的办法,这办法一出,使得本来低迷到极点的士气再次得到恢复,这就为下一步守住县城打下了基础。
下午,只要再次挡住贼人的三板斧,那守城就更加没有问题,听长辈说,城守住守不住,就在这头两天,谁咬牙坚持住了,那么剩下的日子就是互相拼耐力消耗的时候了。
拼消耗耐力?那自己这方就算完胜了,更何况我们还在城外留着后手?只要耗上五七天,那么在贼人士气低迷,粮草尽绝的时候,我们就来个里应外合,那时候就是一场泼天的大功啊。
这时候,一群人急三火四的上了城头,回头看时,却是吓了一跳,感情是那张县令趁着大战间隙,再也在县衙坐不住了,带着三班衙役上城查看状况来了。
上城也不等千户徐忠见礼,急吼吼的问道:“战况怎么样?”
“托县尊大人的鸿福,这次贼人又剪羽而归,现在看来什么妖法什么长弓,在我们的火气大炮面前都是笑话。”
“好好好。”张县令连说三个好,这才悄悄的长出一口气,紧接着问道:“签丁士气如何?”
“自从破了贼人妖法,签丁现在是士气如虹,真正可以再战。”
“很好,但愿皇天后土保佑,保佑咱们过了这一关,然后就是仕途平坦,一路高歌了。”
“还不是仰仗这县尊大人运筹帷幄调度有方?末将先在这恭喜大人即将平步青云了。”
张县令得意的抚摸着自己额下短须,得意的道:“也是诸位努力,奋不顾身杀敌结果,这些我将禀报皇上,给各位将军记上一功。”
于是大家就在这城头上互相吹捧了一番。
正在这时候,就见在东面和西面突然烟尘滚滚,大家手搭凉棚看去时候,却是有大批贼人滚滚而来,投奔南门杆子大营之中,而后又有源源不断的杆子从别处赶来,一时间贼人大营欢呼不断,扬起的烟尘合着造反的烟火,更是弥漫半天。”
城上众人立刻都变了颜色,难道这是贼人的援军到啦?那可就是大事不好了。
正惶急时候,东门西门都有探马来报,说是东城西城,贼人突然抽调大队人马,纷纷赶奔此处,请千户大人当心,不到半个时辰,北门也有人来报,说的也是一个内容。
张县令和千户徐忠互相看了看,突然大笑起来。
张县令高兴的道:“好啊,昨天贼人给我玩了一个声东击西,却被我们识破,这是黔驴技穷了,于是收集了所有主力,这是要在南城与我决战啊。”
“大人果然高明,正是这个道理。”
“好,贼人已经无计可施,那么我们就更好防守了,千户大人,我现在就把所有的攻守器械都拨付给你南城,并将新签发的流民签丁也尽数付于你,只要你坚持顶住这次的贼人垂死挣扎的一击,那么贼人士气必然大沮,我们的大功就算到手啦。”
“谢谢县尊大人,只要那些签丁一到,末将保证县城固若金汤。大人尽管稳坐衙署等候佳音。”
就这样了,一切但看今天下午。
是的一切但看今天下午了。
第99章 咬牙坚持()
关乎到各路杆子生死的一场大战再次开始打响。
南城已经传来隆隆的炮声和爆豆一样的火统声,一阵高过一阵的喊杀声在咧咧寒风中传来,震人心肺。
吕世,过天星,赵大海,一只虎,大老黑,等等杆子首领雕塑一样的坐在马上,身后依旧是原班的人马,但看上去比原先的人马还要少。
大家都不再说话,因为在风中传来的那阵阵喊杀声和参杂在期间的惨嚎比那喊杀更如针尖一样扎着这里所有人的心。
战马开始烦躁的刨动前蹄,但主人没有去理会它们的躁动,大家就这样默默的忍受着兄弟们在厮杀,而这里却无所作为。
吕世看看米脂城墙上不见减少的签丁,咬咬牙,打破这里的沉闷:“来人,传过天星大当家令,再抽调一千父老,多打旗号,支援南城。”
一个传令的兄弟抱拳之后,跑出去传令。
不大一会,在西城大阵之后,一股人马开始朝南城运动,旌旗与刀枪慢慢的淹没在了通往南城的峁梁之后。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阵前一些精壮开始变成了老人孩子,不过是在那里往来邀战呼喊,一旦城上射下箭矢,立刻就惊叫着跑开。
半个时辰过去了,城头的签丁依旧没有动,人数依旧没有减少。
大黑已经不耐烦,耳朵里听的不再是城南的喊杀,而是清晰的自己兄弟的惨嚎,和官军的欢呼。
“先生,是不是——”
“闭嘴,这里自有先生决断。”过天星不知道是第几次打断了大黑的哀求。
大老黑就只有闭嘴。
大老黑是不沾泥派来催促过天星攻城的,但在这里却说不上半点话。
现在城南已经把功课做足,壕沟已经填埋完毕,也吸引了官军大队人马的增援,看那城上,人头攒动,签丁都快站不下了,这时候,该西城动手了。
但是每次传令兵催促都被吕世一个时机不到给顶了回来。
这时候,不沾泥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没奈何,为了把样子做足,不得不下令手下开展云梯蹬城。
一时间南城矢来箭往,云梯蜂拥而上,城上滚木礌石火油炮子如雨而下。
战斗最酣时候,有几个杆子头目不堪死伤,也被城上吓破了胆,当场回逃,不沾泥也是发了狠,也不管他是谁家的亲信,一概让督战队砍了脑袋,号令三军。
于是假打竟然打出了真火,城上城下一时间喊杀声惊天动地,血流成河。
在这紧要关头,看看西城还没有动静,当时大急,马上派自家亲信大黑子赶奔西城,下死命令要求过天星出战。一为一战成功,更为减小南城压力。
但是,不管大黑子如何威逼利诱,无论是如何软语哀求,这吕世就是不为所动,只是一会调派几百手下大张旗鼓的往南城调派,然后叫些老弱上前装模作样的呐喊一阵,那阵势不要说是官军,就是自己这里都看着假。
吕世看看天色,然后再次传令,“再派出一千人马,依旧大张旗鼓,再派父老上前,充实阵前人数。”
那传令兵略一犹豫,但马上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命令。
又一只人马大呼小叫的赶奔了南城,留下的是一阵飞扬的黄土。
等待,依旧是等待。
城上,负责这段防护的千户所镇抚现在已经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躲在城墙后面仔细的观察着城外的贼人。
今天一早,看着过天星的杆子在动用他那难以阻挡的办法开始填埋护城河的时候,当这里的所有人都对着这个境况束手无策的时候,千户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已经有了破解这个办法的妙招,大家当时真的是一阵得脱大难的感觉,无论是昨天劫后余生的,还是今天被那压迫逼得喘不过气的新丁都不由自主的欢呼了起来。
但是,左等右等,却等来了南城吃紧,一切以南城为要的指示,让自己这里坚持。
坚持,你没看到那杆子已经将护城河填满成了坦途?你没看到城外的杆子已经开始抬着云梯在城外跃跃欲试?西城破,我掉头,这是县尊下的死命令。
但正在镇抚惴惴不安漫天怨气的时候,千户大人传来命令,据可靠分析,这是贼人的生西击东,我们差点中了贼人之计,因此上要抽调自己这里的签丁增援南城。
但是,为了自己的头颅,也真的不放心城外的贼人,自己顶住了调兵的命令。
自己总是觉得,这里才是真正的杆子精锐,这里才是真正的贼人攻击重点。
下午刚刚开始,城南就开始鼓号喧天,炮声隆隆,杀声大作。
千户的传令兵已经来了一拨又一拨,言道城南危机,需要增援。
但是这镇扶却依旧相信自己的直觉,这里才是贼人的主攻,那城南不过是虚张声势,调虎离山。
在大战一个时辰之后,一个镇抚同僚被千户派来,跟他说:“不要抱着你的错误判断了,千户那里已经明明白白的看见西城的贼人调兵过去了,既然这里是主攻,那南城是做样子,那为什么还要在西城调兵去南城?而不是在南城调兵来西城?这大大违背常理吗。”
当时这镇抚对着同僚的责问哑口无言,这的确是不合常理,但是看着城外耀武扬威的杆子,看着城外高地上依旧巍然不动的几个杆子头领,自己的心就是放不下,就是直觉告诉自己,这可能是个大大的陷阱。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增援南城,因为我手中的力量不足一千五百,而南城已经有了足够的兵力,我以一千五百对外面将近八千的杆子精锐,我没有守住贼人拼死一击的把握。”
“可是千户大人已经急了,那南城真的攻势如潮,若不增援实在是危急了。”
“不瞒你说,我们同为镇抚,上面的老爷太多,守住了,那是天下太平,守不住,那就是项上人头。所以我求老兄帮我再敷衍一阵,就一阵,然后就会出结果。”
“可是——”
这时候,站在身边观察外面敌情的毛四突然喊道:“镇抚大人,快看,贼人阵后松动,好像是有贼人大队往南去了。”
那镇抚扶着城墙探头看了半天,还是摇摇头。
“这贼人再次增兵南城,难道你还不发兵吗?”那同僚着急道:”你听听,那南城都杀成了一锅粥啦。”
“不行,贼人大阵后调动的一来不知道多少,二来不知道是不是精锐,万一趁着我松动,立刻来攻,那县城就万事皆休了,再等等。”
“还等什么,我这一会功夫,贼人就已经发出三波了,怎么不是贼人精锐?那你看看,现在在阵前的还有一个青壮吗?都是老弱妇孺充数了,兄弟你现在不要误人误己啊。一旦南城有失,到那时候,你的项上人头依旧不保啊。“
这位镇抚闻听,反倒硬气起来,大声道:“我闻南城虽然喊杀冲天,但依旧在城墙之外,更何况,南城有近三千签丁,所有的火器,还有十几架榆木喷,哪里就是一时可破?你在看看我这里签丁不过一千五百,榆木喷也不过是五门,火器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