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闯王-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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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是这些对大明王朝忠心耿耿的士子官僚集团能够忍心见到的。
所以,无论是倾尽全力的闯王吕世,还是倾尽全力的两位巡抚,都将这次决战,看做是兴亡天下的拐点。??
?在这种默契下,?双方主力,在前哨轻骑的掩护下,进抵河岸扎下连绵营盘的阵地。稳住阵脚,展开大队。
主力就算布置停当,可这会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打起来的。双方都要寻求主动的地位,适合自己的战场,都想逼迫自己的对手,进入自己的战场,反复哨探侦视对手兵力布置的薄弱点,樵采之路如何,粮草运输的路线,后路稳妥否?何处要隘是对方所必保,对方所必救?总之一句话,就是竭力保持住战场的主动权。???
?牛儿已经趴在草丛中,叼着一根草棍四下打量了许久,前面,就是渭南最大的河流渭河,双方不约而同的将它作为一种分界,一个互相防守,而使得自己能够从容整军,以便全力一击的界限。
但是,这是决战界限,还是双方斥候巡哨拼死争夺的地方。???
牛儿,这个当初在闯军入蒲城的时候,还没在连天的,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找回自己的魂,一副狼狈到了极点模样的前蒲城官军小旗,一个还没有品级入流小军官。这个时候已经是装束整齐,身上穿着闯军黑虎骑兵队红色的制式战袄,更在连续的饱饭供养下,已经绝对改头换面了,原来脸上菜色和晦气色早就不见,可是倒也没看出多少精悍味道,还是那个黏黏糊糊的模样。
这次被派出来,虽然没有披甲,因为在这次行动中,他们几乎没有危险,同时,穿上那乌龟壳子般的藤甲,在内心里,就有绝大的抵触,原因就是,那个他终于在杨凡主持下娶进来的妓院小红之后,对这个词汇绝对反感。尤其这次出行任务,两面圆形的藤甲乌龟壳,穿在身上更加不方便,其实,说准确点是更加不方便逃跑。??
??原来在官军里是个小旗,现在在闯军里头,不过是念他当初投靠混城有功,而且马术也还来得。提拔到了过天星直属骑军里头当差。这次骑军扫数而前,做为闯军放出来遮蔽战场的主力,他牛儿自然也就跟随。
这次,跟着牛儿的,大部分都是原先蒲城里投降过来的兄弟,其实,大家是沾了牛儿大哥杨凡的光。
当初蒲城饥民暴动,却正赶上杨凡按照规定休假,饥民爆乱,街坊里那些活不下去的,也纷纷举起木棍刀枪加入,杨凡由于太多的原因,被街坊推为首领,杨凡也是有远见,经过一番犹豫之后,毅然加入,指挥流民大军攻打官军接应闯军入城,因此得功,被吕世接见,一番恳谈之后,更是被耿奎等喜欢,于是,就被委任为蒲城守备,协助闯军派出的政务官,管理这蒲城。
说是私心也好,说是能力也罢,自然而然的,杨凡就将这个兄弟牛儿推荐给过天星成为见习武长。
但是,自从当了这个闯军武长,牛儿就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原因无他,那就是闯军军队里的规矩太多,根本就与官军不同,尤其是那些宣传员,整日在那里,拿个大铁皮话筒,絮絮叨叨的跟大家讲大道理,对于一个老兵痞来说,简直烦上加烦,还有的就是那没完没了的训练,让有种新婚之喜,吃上几顿饱饭的他,乐意于那床上之事的他更加吃不消。
但是,闯军待遇好,但军法更严格,虽然没有了在官军里动不动就可能被上官杀头的危险,但是,一顿皮鞭却是少不了的,因此上,这次接了任务,心中是万分欢喜,这是一个躲避辛苦的好机会。
别地的闯军兄弟,都已经早早的过了河,巡视到对岸里去了,只是牛儿,还以各种借口磨蹭在最后。他从草丛里头爬起,周围手下看到他一动,以为牛儿就要继续向前。都起身站起来,纷纷活动已经被冻得麻木的腰腿,按着腰间兵刃。准备回身到丘下马桩处拉马。?结果牛儿只是从趴着变成蹲着,叼着草棍继续打量着冬天里,微微的光亮中对面景象。
对面河岸,草木森然,在呼啸的北风里,摇动明灭,似乎有无数怪兽深藏之中。一节尸体就半里半外的躺在那里,显然已经死去多时,顺着身子流下来的鲜血,早就冻成了坚硬的冰坨子。
“那一定是个倒霉的斥候。”牛儿坚定的判断,因为,从那尸体露在草丛外的衣着上看,就是一个张家军的乡勇,闯军,绝对没有这样的颜色服装,同时,闯军兄弟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袍泽的遗骸留在外面,即便就是为了这一个倒霉蛋的尸体的回归,可能要搭上几个,乃至几十个兄弟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这事,在吕世闯王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女孩七进七出几十万官军边军大阵那时候起,就成为了一种传统,其实更是一种荣耀。这种在牛儿认为绝对犯傻的举动,在这将近半月的斥候厮杀里,已经无数次的上演。他的手下耐不得了,纷纷低声开口。
“这等到什么时辰,才能看得清楚?头,还是朝前。才能看清楚对岸景象!”大家对这个老兵痞非常不满,所以言语上,就没了在闯军队伍里,对上级恭敬的喊职军衔的习惯。
其实,虽然那些宣传员的说教对老兵痞来说几乎不起作用,但是,对这些年轻的儿郎,触动极大,尤其闯王的那个城门宣言,更让大家心向往之,并为闯王的那句承诺热血沸腾。
但是,老天不公,自己等被分配到了这个牛儿的手下,简直就是对大家热情的一种煎熬,要不是闯军纪律森严,大家早就一窝蜂的跑过了老沙河,和那些官军寻探拼个你死我活,为自己死去的亲人,为身后无数父老拼命了。“俺们是降军,正是要立功的时候,瞧瞧那些胜捷军调入俺们军中将领的脸色!出来哨探,也是俺们是俺们,胜捷军是胜捷军,再没有混编的事情。这个时候只怕那些胜捷军哨探都已经过了高粱河,朝前头摸去了!俺们在这里守着,什么时候能探出点明白消息?银牌牛酒犒赏俺是不敢想,至少不恁得遭人白眼也罢!”????“闯军已经整装待发,官军也已经磨刀霍霍,这个时候多摸清楚一点当面地势,将来渡河大队北进就便宜了一分,非要等到官军出现了才罢?”????“他妈的,俺们命不好,摊着这么个牛儿孬货!要不早就和其他兄弟们一样,过了渭河,抓了几个官军回来套问口供,说不定就是一场大功,闯王也会接见呢。”????牛儿只是蹲在那里,对底下人的低声抱怨,就当没有听见。?不管是地方豪强坞壁,还是零星可见的官军巡哨,看穿戴,破破烂烂的,不是贺人龙的亲兵,也不是张家军的嫡系,远远的就看见了牛儿这一队人马,也只是远远看着,并不去干扰。
这一队官军的巡哨,现在绝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混饭吃罢了,没必要真的拼命。再说了,没玩没了的前哨战的失败,也让他们这些客军看到了闯军的强大,根本就打不过人家,冲上去招惹人家,不过是为人家添战功人头,那是何苦来哉?
这时候,突然一阵马蹄声响,就在渭河西岸,冲过来一队小马队,马上几个精悍的汉子,围着一个穿着文官袍服的官员直接奔到河边,到了河边,一群人马站定,那文官轻轻的代马上前,手打着凉棚,遮挡下东面的阳光,向河岸对面观看,脸上的神情无比凝重。
第633章 导火索()
深冬的渭河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原本奔腾的河水,也被寒冬束缚,成了一条僵硬的睡龙。
官军与闯军隔着已经不再是天堑的渭河对峙,寻找着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决战机会,漫长血腥的巡哨拉锯战没日没夜的上演,给各自的上司带回这样那样的敌方信息。
但是,官军斥候的素质实在是不敢恭维,在死伤累累之后,每一条信息的带回,都掺杂了太多的个人观点,也有的根本就是躲在战场远远的,用胡说八道来敷衍任务,更有的斥候带回来的信息就更加自相矛盾,让上峰将佐官吏看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如坠雾里,不能决断,要想打好这一仗,必须要真正摸清闯贼的一切部署。
钱同,作为边军杨鹤最信任的中军,这次决战被委以重任,代表杨鹤,带着边军里倾尽全力拼凑出来的两千战兵参战。
钱同的到来,不但以三边总督特使的身份,更以其绝世的才华,立刻取得了陕西巡抚李应期,还有这场大战的指挥者,总兵杜文焕的赏识与倚重,每每决策都以为手臂。
钱同不但被杨鹤重托,更早就与张元联盟,无论是昨日的富贵升迁,还是以后的飞黄腾达,一切都要依靠这个张元武装,与其说双方是盟友,还不如说双方已经混为一体更加恰当。这场大战,他更希望张元的张家军在其间立功,因此上,对于这场决战更加上心,为官军排兵布阵出力绝大,慢慢的,就连李应期和杜文焕都顷刻不能离。
七万对四万,在人数上看,官军有绝对的优势,但是,在实力上,钱同更看好闯贼,这是实实在在的的东西,这也是他感觉身上担子更重的原因。这场大战,双方都摆出了孤注一掷的架势,大家也都知道,此战胜负的后果。
钱同知道,取得绝对的胜利,对于官军朝廷来说,绝对不易于痴人说梦。虽然整个陕西在勤王军出征之后,竭尽全力收罗了七万,各地县府也都在杨鹤,李应期,洪承畴等严令下,破天荒的不再推诿拖沓的全力动员起来,各地堡寨豪强,更是难得的团结起来,有人出人,有钱出钱,让整个官场军队士气振奋。但取得绝对胜利,还是绝对不可能,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
之所以明明知道自己一方不能胜利,但还是全力以赴,在官场,只是希望能在这一战之后,保住现在存在官军朝廷手中的地方,不要全部落入闯贼手中,也希望这种不惜血本的一战里,挫折一下闯贼的实力就好,让闯贼在这一战之后,能够消停一段时间,不要多了,只要三五年,不,哪怕是一两年也好,只要有哪怕是一年时间,等朝廷解决了京畿附近的入寇女真,就会腾出手来,再组大军,彻底的围剿闯贼。
而在豪强士绅,也希望如此,一旦闯贼席卷全陕,那自己等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你没看见那些生存在闯贼七县里的难兄难弟?一个个虽然依旧富足,但一个个也都成了小猫,面对自己的佃户,都要点头哈腰,别说如当初那般要生要死,就是随便呵斥,都可能招来闯贼委派的乡长村长的介入,更要命的是,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监军士,那帮小子一出现,几乎就等于这个世代豪强的灰飞烟灭。
打败闯贼,哪怕是仅仅是保住现在的状况,都值得大家也必须全力以赴。
然而,面对混乱矛盾的信息,让官军的调动布防,产生绝大的难度,现在这种危机时候,稳坐大帐,挥斥方遒是危险的,是不负责任的,是绝对的自杀行为,掌握第一手资料信息,已经是刻不容缓。
身为巡抚,当然不能亲身犯险,一镇总兵更是不能轻离大帐,贺人龙更是被无数军务忙的脚不沾地,剩下的几个高层决策人里,只有钱同还能抽出时间亲到前沿,这种危险在为了自己,为了张元,为了朝廷,还是值得冒的。
一早,在五十张家绝对强悍的子弟亲兵的保护下,钱同骑着马逡巡在战场前沿,对沿途道路地形,还有沿途的集结驻军详细的进行了一番询问。
询问的结果,当然让他的心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间,他们这小队人马竟然接近了战场的最前线,渭河那雪亮的冰川已经在望。
“先生,前面已经是战场了,那里天天都有厮杀,危险万分,请先生回转吧。”一个陈家兄弟紧张的拉住了钱同的战马。
对待钱同,张家军都知道他的重要性,对他的称呼,一直以先生尊称。这次出巡,张元队精挑细选出来兄弟一再交代,不得使先生有半点差池。
而这次出巡,虽然有他们兄弟五十人紧随保护,其实,在周边,更是派出了近千人马紧随前后,清理沿途随时出现的闯贼哨探,就在刚刚,他亲耳听到南面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呐喊厮杀声,那一定是自己的兄弟和闯贼的斥候遭遇了,再向前,绝对危险。
钱同看看左近严密的防守,再听听远处已经平息的厮杀,虽然内心恐惧,但在心忧战况之下,还是决定冒险前行;“还是往前走走,看看闯贼敌营,做到知己知彼。”说完这话,看看身边都是张家子弟,不由长叹一声:“机会只有这一次,胜利了,能保住我们的未来,失败了。”想想,却是无处可去,再次长叹道:“失败了,我们只能远走山西,成为客军,那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