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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部分

新闯王-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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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草掐死在萌芽状态而后甘心,看到这次张元乡勇气势汹汹的前来围剿,当下正中下怀,南方地主豪强不敢出人,但暗地里却是供给不少钱粮,北部的地主豪强更是踊跃,那是出人出钱组织乡勇联军,赶来给官军摇旗呐喊跃跃欲试。

    同时大家也都存了心思在里,看看那些赵家陈家张家等子弟都趁着这个机会捞取了官家的一官半职,哪个不是分外眼红?说不得这次一来帮助官军剿灭了心腹大患,二来也闹些军功给自己家族博得一两个官位出来光宗耀祖,在地方上就更能呼风唤雨予取予求。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不为?

    还是那句话,钱财去了一分还能得来两分,乡勇死了一批不过再招一批,而机会却只是这一次,却是万万失去不得,当下就组织了联军主动上前帮忙。

    张元问明原因当下大喜,不但得了这许多兵马助力,还得了不少货真价实的孝敬,也收回了不少自家的投入,当下就与这些上赶着过来的地主豪强子弟嘘寒问暖,封官许愿,大开空白支票。那些子弟更是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啊吁奉承马屁如潮。

    正在大家在这里互相吹捧的热闹,却见远远的自己的子弟个个垂头丧气的回来,张元告了声罪,忙上前闻讯结果。

    其中一个自己的小舅子恨恨的道:“这些贱民忒也可恶,闻听官军前来替他们剿匪,不但不担壶提浆以迎王师,反倒受了那些土匪的蛊惑,方圆几十里一时间都逃了个干净,就连个夜壶也不曾给留下,真的是群刁民。”想到刚刚自己遇到的尴尬,不由恨恨的道:“这帮刁民,看我回师的时候如何整治与他们。”

    张元听了汇报也觉无奈,只好恨恨的在心里诅咒那些刁民,想等回师的时候报告上峰给他们安个勾连盗匪的罪名,大加清剿。现在,已经成为官军一员的张元已经食髓知味,对自己这个身份所能得到的好处大大的欢喜,不但可以名正言顺的掠民自肥,同时也可以得到各地乡绅豪强的资助,看看路边那些眼热心急投效的豪强子弟就可见一斑。

    那些刚刚加入的联军头领见张元为无民夫懊恼,当时一个个赶紧站出来献媚的道:“大人,不久是一些民夫吗,这有何难?小的们带着乡勇护院,正愁不能帮上什么忙,正好要他们替大军拖车转运,以解大军劳苦。”

    张元一听当时大笑,却也不推迟,道了声劳苦就安排他们去了,那些随着东家赶来的乡勇护院本来兴致昂扬的赶来,希望也能在这次行军中发笔小财,改变下自己的处境,却不想反倒是成了苦力,无不心中大骂东家刻薄,但是人比人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家子弟围在张大人周围吹吹打打,也只好垂头丧气的照做。

    不过这样一来,有了生力军的加入,的确是加快了张元的行军脚步,本来一天只能爬二十里的路程,竟然回复到了一天四十里,原本想来要十天能赶到甘泉,这样只用了不到五天,就在第五天半夜前便赶到了甘泉城下。

    到了甘泉城下,也没有张元想象的那种敲锣打鼓,百姓夹道欢迎迎接王师的热闹气氛。一切都显得冷冷清清,只有司机官吏站在北门外迎接自己,尤其看他们游移的眼神,紧紧挨着城门的身子,根本就是一看势头不好就转身关门的样子。

    难道闯贼真的就如此猖狂了吗?

    闻听援军赶到,甘泉千户和县尊赶忙带着大小将官胥吏一个个接出了城垣,就紧紧挨着城门站住,绝对不多迈一步。

    张元下马一一参见,尤其是那个两眼乌黑,一脸苍白病态的县尊更是不敢怠慢。毕竟那县尊虽然是七品,小着张元一品半,但他是文官,搁在平常根本就不把这个五品的武将当做猪狗,而那千户更是五品的大员,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哪个都是得罪不起。上前按照官场规矩大礼参拜后却见来迎的所有人等个个都是咳声叹气,张元就小心翼翼的问道:“各位大人因何闷闷不乐?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那千户大声叹息道:“闯贼欺人太甚,昨天夜间,就在这甘泉城外堵住我们的大门,就在一日夜间在数千贱民的帮助下泼水成城,堵住了剿灭闯贼的咽喉要道,怎不让人气馁。”

    这个千户倒是坦荡,也不掩饰,就将这些日子来的情况,和自己所受的气一气合盘托出。

    闻听此言,张元大惊,数千贱民帮助闯贼一夜成城,再想想自己抓一贱民而不可得,不由长叹,贱民之心何其泾渭分明啊。

第406章 堵门之战3() 
城门当然不是叙话之地,同时张元也看到大家左顾右盼战战兢兢的样子,也就识趣的谦虚了几句,赶紧带着大队人马进城,什么事情都要到了县衙再说。

    随着大家带队进了甘泉城里,由当地驻军安排了自己所带的乡勇驻扎在了甘泉空空如也的军营。然后婉拒了甘泉县尊和千户的宴饮,随着县尊和千户匆匆忙忙的赶到甘泉县城城楼观察敌情。

    上了城头,看着城外闯贼新修的要塞耀武扬威的蹲在哪里,仅仅相距县城不过三里,却紧紧扼守着深入闯贼心腹的咽喉之地,就如同身披银甲的天神,正虎视眈眈的堵死了甘泉的大门,在暗淡的三月星光里,如同猛虎一样盯着自己的县城,大家的心里都有种鱼刺卡在喉咙里的感觉。

    “请问千户大人,既然知道贼人在设堡建寨,为什么大人不挥军驱赶,怎么就这样任贼人肆无忌惮的建设呢?”张元一个子弟不满的对那个甘泉千户发问。

    也是少年得志,目无余子,靠了张元的荫蔽得了一个把总的身份,一时间就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一心忧国的官军,其他都是尸位素餐的行尸走肉,所以便不客气的指责起上官来。

    此言一出,张元一系不但没有人感觉不对,反倒在大家的眼神里,都流露出毫无掩饰的轻蔑。

    也是,一个堂堂甘泉千户手下有兵有将,却任人在自己的鼻子底下修城建堡,特也的窝囊了些吧,你是官军他是贼啊,官军抓贼,贼怕官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怎么你就怕贼到了这般地步,也不得不让人认为这位道貌岸然的千户是一尸位素餐的狗屁官僚。

    张元对自己子弟的狂妄也只是皱了下眉头,没有说什么,自己的子弟说的都是实情,堂堂官军,怎么就可以让几百贼人从容的,堂而皇之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修建了这个要塞呢?这也太打脸了吧,现在,如果不全力拔除这个堵门的钉子,深入闯贼老巢就是痴心妄想。

    不过话说回来,张元心中却是担忧,即便千户大人再是个草包,那也不是你们该说的,怎么就连最起码的官场谦卑都不懂?那什么时候才是个老练?这与自己低调的做人性格不符,同时也与现在需要团结上官共同对敌不符,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等毕竟是客军,一些东西还要仰仗着他们的,这不是得罪人给自己断后路吗?作为一个商人,不,是一个官员,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一个姓郭的说的好,留人一线,日后好想见吗,虽然可以背后骂别人十八代祖宗,即便是死人也不饶恕。

    但那子弟已经把话说出,也收不回来,其实这也正是自己所想说而不敢说的,看看这个千户有什么对答也好,所以张元只是低声呵斥道:“上官说话,那里有尔等小子言语的地方?不要信口雌黄,还不给千户大人赔礼?”

    那个张元子弟迫于自己哥哥的颜面,悻悻的上前随便一礼道:“小子无状,请千户大人担待则个,小子这里赔罪了。”也不等那千户回话,便站到了张元身后,把个眼睛望向了天。

    这其实也是在延安整训的时候落下的毛病,大家和正牌官军李元昊那是水火不容,时常顶撞,但每次都有这位深得总督大人倚重,巡抚爱抚的张元哥哥在,那都是不吃亏,反倒时不时的占点口舌便宜,现在慢慢的已经成为了习惯,说深说浅,最后还是哥哥这个大树担待罩着。

    那个千户扭脸看看那个少年得志得意忘形的家伙,只是在鼻子里哼了声,轻蔑的道:“还贼人,这是一般的贼人吗?那可是闯贼,那是用一张嘴就撺掇了陕北各地杆子结盟,聚拢大军五万,攻下米脂坚城的,那是用区区几百老弱就灭了张家的,那是用三百枪兵就完胜陈家乡勇的,那是带着上万老弱千里南下,那是为了一个小丫头而七进七出五万官军大阵全身而退的,冲破五万边军围追堵截而破围,扬长而去的,那是在这渭南三县横冲直撞的贼人,那是我这些缺衣少穿的卫所兵能够抵挡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那千户专门捡张元等的伤疤揭,说我无能,那你们岂不更无能?看看你们这些家伙,面对闯贼一个个还不是现在都身死族灭,最后跟个土狗似的跑到延安,在一个奸商身后摇尾乞怜,现在就这区区五千人马,加上一群不稳定的签丁夫子就对谁都看不起啦?

    这时候,这位千户,绝对有当初张松骂曹操的痛快感觉。

    不说还好,这一说,当时就激起了张元手下的不忿,闯贼的那些战绩都在那,那只能说明是官军无能,至于自己家族的覆灭,那是我们在替你官军做事,我们本来是应该被你们保护的,现在不得不为了报家仇,亲自上阵,你还好意思说吗?

    但人家千户所说的也都对,还真不是自己能反驳的,先有张家被破,可以说是闯贼施行了阴谋诡计,但陈家,赵家,还有等等,那该怎么说?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群流民罢了,有什么怕的。”那张家子弟虽然没有底气,但不依不饶的小声嘀咕道:“卫所兵太过不堪,胆小如鼠吧,还缺衣少穿,那我家哥哥几千上万俩的白银都喂了狗不成?”

    那千户当时脸色大变,就待发作。

    张元一听,怕是大事不好,人怕揭皮啊,卫所不堪人所共知,但你真要当着人家的面揭短,那说不得就为了面子先和你动了刀子,看看这位千户虽然吃喝自己不好意思动刀,但背后不支持拖后腿,绝对能办到,忙和所有家长一样拿自己的孩子开刀,黑了脸大声呵斥道:“无知小子,怎可在千户大人面前无理?还不快快与千户大人赔礼道歉?然后滚下去领二十军棍。”

    那千户一听张元如此说,心思电转,也不是不知道好歹,无论如何,自己截留了他三千银子那是大家心知肚明,尤其他正被总督利用,真要闹翻,还真就对自己不利,当下哈哈大笑道:“张大人却不可如此怪罪这小兄弟,知道这小兄弟没的见识,年轻气盛也是有的,毕竟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识短了些罢了。”

    言道这里,又拿眼睛看看那些已经羞愧低头的张元手下满是鄙夷,不过作为长者也应该再次教训他一下才成:“还流民组成的贼人,真是没有见识,你等去看看那流民组成的贼人,那各个不都是身体强壮的汉子,各个双层藤甲藤盔,扎枪雪亮战意昂扬。那是你们这些刚刚在流民里选出的,还没有回复体力的百姓比的?我是从你张元张大人手里拿了万把银子,我也不隐瞒于你等,我自己是留下了二千两,但你说我这个底线比大明所有的官吏是不是少的多的多?”说这话的时候,那千户竟然是理直气壮,一脸正义。

    大家都默然无语,还真别说,就这个毫不避违的千户还真的说的坦荡,因为就是按照兵部下发的银钱都是惯例的漂没两成,在到都司在到千户层层下来到了士卒手里一两银钱剩下三钱就是托老天之幸了,这千户在这无官不贪的大明却也是个另类。

    “还有啊,你问问我这些副千户百户小旗什么的兄弟,他们除了拿了他们该拿的那份可成多拿一分?”千户站在城头越说越激动,看看跟在自己身后,一个个身体羸弱,衣甲破烂的兄弟,语气一黯,小声道:“我知道,那些粮饷也是张大人一来为国二来为家仇捐献,也是不易。”

    张元默然,但也为一个知己而感动。

    那千户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质问道:“但你等想过没有?我那些兵士原先的军户田地都给了个个官老爷和士绅侵吞浸没,哪里还有立足之地?上面也已经几年无一文粮饷发放,就指望着县上秋粮下来的时候,帮着催逼些钱粮得些外快才能活到现在,今年个个拖家带口张眼相望,本指望着秋粮下来官家能补发些钱粮度日,却不想闯贼夺了米脂,更有边军出动一场耗费无数的大战,由于征收不足,巡抚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先拿了我家原先县尊下狱,做了替死鬼,这粮饷到现在也不曾发下一文一粒,你看看我身边的兄弟。”说到这里时候,眼睛发红,一指身后的兄弟,身边的士卒已经有了轻轻的抽泣声传来。

    那千户一把拉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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