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下一个-无所谓的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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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望着这个窗帘时,有轻微的声响在我身后传来,我并没有在意,现在正是熄灯前的时分,很多约会完的女生都在这时候回来,在我站到这里开始,已经有许多的花枝招展的女生带着袭人的香水味从我的前后左右经过了。
因此,这轻微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尽管它就停在我的身后我也没有注意,我当时正痴痴地望着那个窗户,我全然没有感觉有人走近。
直到我背后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浑身一抖,闭上了眼睛,这声叹息太熟悉了,我在飞天猫寝室的时候听过,在给华英网站打电话时听过,在从窗口远眺时听过……
我手脚僵硬地转过身来,慢慢地,一边转一边鼓着勇气。
我的眼睛也在转过来慢慢睁开,我能够想象到我眼前是一张多么恐怖的脸,但却没有想会是这样的一张脸。
这不是吴妍的脸。
我身后的人并不是吴妍。
我身后的人是流浪的飞鱼。
她是柏舟的室友,也是论坛的版主,她正抱着本书,站在我的身后望着我。
“怎么啦,飞鱼,准备在我后面装鬼吓我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吓人会吓死人的。”
飞鱼没有理会我夸张的表情,她盯着我看,直到我说不出话来,然后她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你们啊,像玩游戏一下躲来躲去,为什么就不能够好好的挑明呢?”
我想飞鱼是误会了,她一定是以为我是在找柏舟,其实我只是偶然逛到了这里。
我正张口辩解,却一下子想到,我这种“偶然”,是不是某种必然的结果?
我会逛到这里,我会望着柏舟的窗户,这个中的原因别人能够看出,为什么我就体会不到。
一时间,我迷惑了,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流浪的飞鱼的问话。
飞鱼看我欲言又止,再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啊,在论坛上这么敢说敢做,怎么面对我们柏舟,就一直是吞吞吐吐。”
“我……其实我是……”我想说什么?我也并不清楚。
还没有等我想好如何回答,飞鱼又开口了:“你今天终于想到了要来找她了吧,怎么不去叫呢?”
“我,我不是……”我嘘嚅道。
“没用的,你找不到她,她申请了实习,十多天前就走啦。”
“她走了?柏舟走哪里去了?”
“还不是被你气走的。”飞鱼恨恨地盯着我说。
“不会吧?”
“那天她跷课去陪你,回来后就开始收拾行李,你说不是被你气走的还会是什么?”
“你就别再怪我了,快告诉我,柏舟她现在在哪里?”很奇怪,听到了柏舟的离开,我居然会这样的着急。
“你居然不知道,哼,你可真是愧对我们柏舟,她在西藏,在拉萨。”
柏舟怎么也会去拉萨?不是水星才想去西藏的吗?
“她去那里做什么?”
“她一直就想去拉萨的,她还说要和你一起在暑假时去呢。怎么,你忘啦?”
暑假时去?听到这话,我如遭雷击,这怎么可能,明明是水星约我去的,柏舟怎么会这样说?
“柏舟她怎么和你说的?她怎么和你说的我们要去一起去西藏?”我逼近了飞鱼问着,我的样子太过于迫切,飞鱼一定是被吓着了,她退后了一步才回答我:“西藏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她走了这么多的地方,差不多就西藏没有去过了。她去年就宣布了今天去西藏的计划,还说是你陪着去。”
怎么会是这样?柏舟怎么会走了这么多的地方?柏舟怎么会喜欢旅游?柏舟怎么会说我要陪着她去。这一切,这一切不都是水星身上发生的事情吗?
“哎呀!我可真是个笨蛋猎人!”我使劲的一敲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捶胸顿足的样子一定又把飞鱼吓了一大跳,她明显的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怎么这么笨哪,我怎么会直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柏舟就是水星,水星就是柏舟。
那天柏舟换了装束,垂下了长发,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我都差点没有认出来。
她正是用这样的形象,去捉弄了飞天猫,使飞天猫以为另有一人。
其实这根本就是柏舟。
柏舟到番茄狗狗的学校里去,让我以为她的IP不在商学院内,她用她双子座的性格,塑造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水星。
这真是一个马甲,这真是一个好大的马甲。
我这才回想起来,的确,每次水星出去旅游时,柏舟也会消失不见,只是因为我太过于的在意水星,我才忽略了柏舟的变化。
可是,可是当我说出我对水星的感情时,柏舟为什么要难过,她为什么不挑明她就是水星,她如果喜欢,她就应该告诉我真相。
我完全糊涂了。
看到我脸上复杂的表情,看到了痛不欲生的动作,飞鱼不知所措:“你怎么啦?你没事吧,要不我把柏舟的电话给你,她在外地用这个号,漫游便宜些的。”
说着飞鱼飞快地写了个号码给我,不用看我都知道,这正是十多天前柏舟写给我的号码。
我摇摇头,说“没用的,打不通。”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要熄灯了,我先回去了哈。”飞鱼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我。
剩下我一个人来思索这个难题,已经可以肯定,柏舟就是水星,但如果柏舟爱我,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她就是水星?
我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可惜我这个笨蛋猎人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我真想马上飞到柏舟的旁边,向她问出这个问题。
在思考中时间过得很快,深夜一点不知不觉间就到了。
我再次回到了绿杨二舍的门前。
整个校园非常的安静,连随处可见的保安都没了踪影。
我站定在张大妈所描述的吴妍从楼上跳下的地方,张开我的双臂,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吴妍,念念红尘,你能够出来吗?你能够出来让我看到你吗?”
我反复的在心里叨念着,我紧紧闭着眼睛,尽量摒弃掉一切芜杂的念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听到了轻轻的一声叹息。
是的,她来了。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我怕她会突然消失掉。
等到完全睁开眼睛以后,我可以看到,在我的对面一米多远的地方,站着一袭黑裙的吴妍,二舍门口的路灯下,我可以看到她的面容。
这是一张令人恐惧的面容,她的七窍都流着血,她的五官都并不完整。
我并不是什么超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的背心已经在嗖嗖地发冷。
我知道,吴妍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就是想让我怕她,就是想让我再也不要去干涉她。
可是,这一次我必须要说出来,我必须要干涉她。
我咬咬牙,开始说话:“吴妍,你听说我,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那天许亮没有来的原因。”
说完这句话我停了一下,我想看看她的反应,可是吴妍一动未动,也没有说话。
我只好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吗?他当年没有来找你,是因为,他在第二天的上午想过来找你时,在华西大学的门口,被车撞死了。”
听到我这话,我明显的感觉到,吴妍浑身一震。
我知道我的话已经发生了效力,我继续说着:“而且,你错怪许亮了。我已经找过他当年的同寝室好友,除了你,他再没有过别的女朋友。”
“那天你同学看到的,是他和他妹妹在一起,他本来还准备什么时候让你见见她呢。”
“他一直在阴间等着你,你却在这里等着他,你说,这样你们怎么可能见面呢?”
吴妍突然逼近了我,离我只有几十公分,这使她的脸显得更加的狰狞和恐怖。她身上的黑血,也几乎要溅到我的脸上。我听到她幽幽地说“你在骗我么?”
我强忍住心中的恐惧,故作镇定地摇摇头,说“我知道我骗不了你,我怎么会骗你呢?我这里有关于当年他出车祸的报道,你看看吧。”
我扬扬手中报纸的复印件。
吴妍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继续用她发间露出的苍白眼珠看着我,我坚强地不避开目光。末了,她终于开了口:“我相信你,可是,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他?”
“这正是我今天来要告诉你的,你被学校的病毒防火墙限制在了校内,你的灵魂并没有真正游离出去,当然,他的魂灵也没有办法进校来。我可以叫学校关掉防火墙,放你出去,让你去找他。”
吴妍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在微微地颤抖。
“我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作为不是交换的交换,我希望你能够放过沧浪,而且,你答应我,你今后不要再害人了。”
吴妍仍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到她点头,我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菜鸟的电话,我说:“菜鸟,现在就关。”
然后,我抬起头对吴妍说:“学校已经为了你,暂时关闭了防火墙,你终于可以离开学校了,快去找他吧,他可能还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吴妍冲我点了点头,在这一瞬间,她脸上所有的黑血和狰狞的样子都消失了,这个可怜的女子又恢复成了她最美丽的样子,她看着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谢谢你,city hunter,我该走了。”
吴妍慢慢地向后飘去,我心里忽然一动,我叫了一声:“等一等,我想问你一件事。”
吴妍停住了移动。
“你可以看到我们所有的电脑内容,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柏舟不告诉我她就是水星。”
吴妍有几秒钟没有回答,让我都觉得问一个鬼这样复杂的问题实在是很笨的事,但她还是回答了。
吴妍轻轻地说:“爱是自私的,就算是他的妹妹我都会难过。”
“那你的意思是?”
“你去找到柏舟吧,我想她会告诉你答案的。”
随着最后这句话吴妍又开始向后飘去,她的身影也慢慢地变淡,终于消失不见,我眼前只剩路灯照耀下的一段山墙。
吴妍消失后,我又在那里站了好久,思考着“爱情是自私的”这句话,直到菜鸟打来电话惊醒了我。
菜鸟在电话里兴奋地说:“你简直猜不出刚才网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数据量……”
我没有等他说完就挂上了电话,剩下菜鸟在电话的那一头满脸错愕。
我转身朝我的宿舍走去。
终于结束了,关于吴妍的一切都结束了,剩下的事,就是去拉萨,去找到柏舟,我在心里默念着。
回到寝室,借着窗外难得的月光,我看到我的桌上放着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背面是我熟悉的字迹,正面,则是雄伟神秘的布达拉宫。
尾 声
拉萨的八角街,一个卖藏族首饰的小摊,一位有着漆黑长发,面容姣好,身着藏服的女子正在帮着一位年老的藏族老妇人招揽游客。
捏着一张明信片的我,刚刚走到八角街口,第一眼就望到了这个女子,从此我的眼中,就不再有别的人。
我径直地朝着那个女子走去。她一开始并没有看到我,她正忙着用英语向一对来自北欧的年轻夫妇讲解着西藏的古老文化,直到我走到了近前,她才发现了我。
看到我以后,她停住了口中的讲解。
她看了看我手中的明信片,然后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我的眼睛上。
那对北欧来的夫妇也随着她的目光,转头回来看到了我。
她望着我,那长长的眼眉中透出了那引诱我翻越万水千山而找寻着的力量。她望着我,脚步却绕过了小摊向我走过来,一直走到我的跟前。
她就这么站在我的面前,下面是五彩的藏裙,上身则是那种有水袖的白袍,很像是我送她白玫瑰那天穿过的白裙,沿着衣衫披下来的,是又黑又直的头发。
半个多月未见,她明显的消瘦了,她的脸上,也能够看出几许憔悴。
由于对这次的见面期待得太久,我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到是她开了口“怎么,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你是柏舟,而我,是猎人。”
“不,我不是柏舟,我只是何瑶琴,柏舟已经不在了。”柏舟轻轻地说。
“不,你是柏舟,你也是水星,不管是谁,你总是你。”
“你来这里做什么?”柏舟抬起头,望着我,用她那美丽的眼睛望着我。
看着她的眼睛,我几乎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量,我挣扎着说出“我想来告诉你,我愿意做……”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柏舟的手已经掩住了我的嘴。
这个时候,语言显然是多余的。
我鼓起勇气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就是水星。”
“我,我不愿意你把我看成另外一个人,我忌妒水星,我害怕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