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唐-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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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业策马走在前头,面对着街道两边的围观百姓皆是笑脸相向,若有人壮着胆子打来招呼,他还是如当年在陇西当差一般,喊出对方的名字道上一声好。
被喊出名字之人那叫一个脸上有光,与有荣焉呐。
紧随在郭业身后的那名亲兵致果校尉见着眼前一幕,不由暗暗感叹,没想到郭长史在老家居然有如此高的声望,相比在长安坊间的声望,真乃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今日可算是长了见识。
这名都督府的亲兵致果校尉姓刘名振轩,刘家三代都是军伍出身,他的父亲当年更是卢国公程咬金麾下的一名游击将军。后来其父年岁渐老,便让刘振轩萌荫了父职,在金吾卫领了个致果校尉的差事。
此次虽是机缘巧合,更有些被人排挤出金吾卫的意思,居然被调拨到了蜀王麾下,负责此次就藩的数百亲兵。
本以为是坐了冷板凳,谁知见识到郭业的能耐之后,刘振轩更庆幸自己的这次被人排挤。
至少跟着郭业这样的人办事,只要尽心尽力,还能少得了升迁的机会?
感叹之余,刘振轩不由暗暗提醒着自己,刘振轩啊刘振轩,跟着郭长史绝对不会亏,一定要抓住机会啊!
街上的动静也惊动了马车内的贞娘,她偷偷摸摸掀起车帘一角看了眼外面,不由一阵震惊,真是好大的场面呢。
放下车帘后不由伸手捂着胸口,脸上有些烫热的呓语道:怎得越是快到郭府,我的心越发跳得厉害呢?
不一会儿,围观百姓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关于郭家大郎,陇西郭小哥衣锦还乡归故里的消息飞快传扬了开来,越来越多的陇西百姓都朝着大街这边涌来观望。
哒哒哒
郭业保持着风度,继续策马朝着郭府方向赶去,一路之上皆是笑脸相向,时间一长脸颊肌肉都有些僵硬起来,险些没将下巴给笑崩掉。
直到策马进了巷中,到了府邸门口翻身下来马,郭业才收起僵硬的笑容,揉了揉脸抬头看着自己的府邸大门。
大门外的两座石狮,大门上的匾额,依旧都在没有改变;就连两扇大门上的刷漆都未曾有过掉落。
家,还是那个家。
不过大门口此时早已聚拢了府中的下人,应该刚才慢行慢赶走在大街之时,城中关于自己回家的消息也传进了府中。
十几名仆役和丫鬟分左右站在大门两侧,里头还有几个熟面孔他还能叫出名字来。
霎时,所有下人异口同声地喊道:恭迎大官人归乡回府!
郭业置之一笑,点头挥挥手示意众人无需多礼。
贤婿,贤婿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郭业的背后传来,正是郭府隔壁的吴茂才,郭业那位便宜岳父。
刘振轩不知底细,刚想将其拦下却被郭业阻道:没事,这些都是家里人。
刘振轩嗯了一声,笔挺站着拱手道:长史大人,既如此,那末将先率百名亲兵暂时驻守在巷外吧?免得在巷中拥堵,还惊扰了四邻。
郭业微微颔首,称了一声好示意刘振轩先行撤出巷中。
这才和飞奔迎上来的吴茂才招呼道:岳父大人,许久不见,你可清瘦了不少啊!身子骨还算硬朗?
这不是郭业的敷衍之词,的确,半年多未见,吴茂才的确消瘦了不少,脸上的褶子也深了几分。果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不过吴茂才的精神头不错,连连朗笑道:还好还好,能吃能喝能睡,这日子安逸得很,可惜不长肉哩。
说罢,他不由自主地摸起了郭业身上的绯袍,啧啧赞道:这绯袍到底是好料子啊,啧啧,贤婿,短短半年,你居然换成了绯袍。老夫虽远在陇西,但在茶肆中听过你在吐蕃的威风事哩。莫不是皇上瞅着你军功卓着,又给你升官儿了?
一番话下来,满脸尽是艳羡之色,眉宇间堆满了市侩。
郭业看着吴茂才这般,心中不由好笑道,这才是我的便宜岳父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如既往的势力啊。
不过自己的升升降降一时间还真无法跟他细说解释,只能点头笑道:是啊,如今小婿添为蜀州大都督府的长史一职,品秩从四品,算是升官儿了吧。
啥?从,从四品?那不是比县令大人,哦不,跟咱们益州的刺史大人平起平坐啦??
吴茂才如今在陇西身价超然,早已跻身陇西的士绅阶层,无论是眼光还是见识都有了很大的长进。
至少他现在知道县令品秩几品,刺史又该几品,不再是当初在东流乡为争一个里长,而与刘老赖斗得死去活来的土包子了。
不过郭业听他这么问,心里可是一阵苦笑,都督府长史看似品衔与一州刺史没多大区别,但是含金量何止差了一筹?根本没有可比性啊。
但是他也没有和吴茂才细说,只得点头笑道:差不离儿吧。
吴茂才一听,顿时乐得眯起浑浊老眼,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笑如老菊,口中不滞赞道:好,好啊,我们老吴家的女婿有出息啊,从四品,从四品呐,和刺史大人平起平坐了呀。
大官人,老夫人和两位娘子出来迎接您啦!
一个下人打断了郭业与吴茂才的谈话,他循声扭头望向大门之中,只见天井方向吴秀秀与康芷茹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娘匆匆朝着大门赶来。
他隐约能看见老娘与两位夫人面带着殷切的神情,特别是老娘,依稀口中叫着吾儿回来了快点,快扶老身见见吾家大郎。
看着老娘的身子渐渐伛偻,步履有些蹒跚,显出了老态之象,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霎时,郭业的鼻头泛起酸楚,脑中又浮现出当年老爹与老娘过的清苦日子,还有老爹临终前的殷殷交代。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自己如今风风光光回陇西,可惜老爹已经看不到了。
大郎,大郎
老娘带着哭腔的声声召唤渐渐清晰了起来,几息之间,吴秀秀与康芷茹搀扶着老娘近到了跟前。
郭业望着老娘眼眶落泪,满脸尽是期翼舔犊之情,胸口仿佛被一柄大锤狠狠撞击了一下,击中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此时,老太太已经来到郭业跟前,颤着枯槁双手抚摸着郭业的脸颊,早已泣不成声,哽咽着嗓子啜泣道:吾儿,吾儿归家了,大郎瘦了,也黑了。我的儿啊,你可算归家了
嘭!
郭业突然双膝一软,腰杆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咚,咚,咚!
二话不说,冲着老娘狠狠磕了三个响头,嘶声喊道:娘,不孝儿郭业,回来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厅堂之中话家常()
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
郭业堂堂七尺男儿冲着老娘一跪三磕头,在场诸人无不动容,就连他的两房媳妇吴秀秀与康芷茹都呆若木鸡般望着自己的相公。
显然她们一时诧异夫妻分离大半年后,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老太太见着儿子跪地三磕头本就心疼不已,再听着郭业一声哀嚎叫唤娘,更是让她心酸无比,不由想到了郭业那位福薄命薄的老爹郭老憨。
一时间,老太太肝肠寸断又是哭得稀里哗啦,痛哭流涕地语噎不清。
这下倒好,本该是衣锦还乡的喜庆之事,但郭府大门处却沉寂在了一片哭声之中。
吴秀秀她们没了主意,不代表吴茂才这个老奸巨猾也乱了分寸。
当即,他赶紧插话道:亲家母,今天是郭业衣锦还乡风风光光的大好日子啊,你咋能哭呢?该高兴,咱们该高兴才是啊?
说罢,吴茂才又不断冲吴秀秀使着眼色,吴秀秀这下会意了过来,与康芷茹一道儿重新搀扶起老太太,悄声安慰着。
郭业经吴茂才这么一打岔,也是暗道,对啊,今天是喜事,兴许我真是许久没见到老娘,太过想家了。
随即,他也上前扶住老太太,安抚了一番。
不一会儿,老泪纵横的老娘总算止住了哽咽悲鸣,在两儿媳的搀扶下,随着郭业、吴茂才一道进了府,前往厅堂。
一行人到了厅堂,待得下人纷纷上来茶汤和糕点,老娘这才从刚才的悲伤中缓过神儿来,脸带慈祥地问道:大郎,这次在家能住多久啊?
郭业抿了口茶汤,回道:娘,这次孩儿准备长住了。此番我回蜀中,乃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陪同蜀王殿下
缓缓,他便将蜀王李恪奉旨到蜀中就藩开府,自己奉旨出任蜀州大都督府长史一职之事道了出来。
老太太听闻,脸色渐渐转好,多了几分笑意。连带着吴秀秀和康芷茹都貌似松了一口气一般。
只听老太太点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再也不能去吐蕃那些个凶险之地了,前些日子城里那些茶肆的说书人可都在说你在吐蕃如何如何扬我大唐国威,甚至险些送了命!以后咱再也不能以身犯险了,娘虽然是乡野老妇不识字,但也听别人说过,兵者,凶器也!大动兵戈之事,我儿不能再沾手了。
郭业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暗暗摇头,看来娘也听说了那些评书段子,想必那段日子肯定担心着我,以至于寝食难安啊。
见着郭业不支声儿,老娘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也就不再纠缠着此事。
只见她扭头突然问起身边的吴秀秀,道:秀儿,小蛮前些日子不是给你来了封书信吗?她信中可是埋怨着她的哥哥了?
吴秀秀嗯了一声,轻声回道:嗯,小蛮前些日子在西川图瓦城那边顺产诞下一个男婴,而后便给儿媳来了封家书。她让我跟娘说一声,母子平安,让娘不要挂念担心。而且小蛮在信里埋怨相公这个当兄长的,不仅外甥出生也不知道,还将二牛突然带往长安。也怪不得小蛮埋怨呢,本来西川那边我们就没啥亲戚,小蛮临盆在即,相公居然还将二牛带去长安,让他们夫妻分离两地,让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生父。哼,换我,我也得生上一番怨气呢。
说罢,吴秀秀不忘狠狠白了郭业一眼,眼神中没有妩媚,尽是赤裸裸的鄙视。好像在说,你这人是怎么当兄长的,竟然如此的粗枝大叶。
倒是郭业,听完吴秀秀说完之后,差点没大叫出声儿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责道:天呐,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算算日子小蛮也到时候了啊。晕,忙糊涂了,我真是忙糊涂了,看来我得好好补偿下我妹子才是啊,不对,我这个当舅舅的也得好好补偿一下我那小外甥。
郭业这次的确没有撒谎,当初从格尔木城撤回西川之后,他连在西川小住的时间都没有,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长安。返回长安后又是因为要应付那些棘手之事,忙着焦头烂额,的确将小蛮诞子一事给忘记了。
见着郭业一阵懊恼,老太太也是忍不住数落了起来,说道:你说你糊涂不糊涂,居然在那么紧要的时候将二牛带去长安。怪不得小蛮要对你心生怨气了,哪个女人生孩子之时不希望夫君在自己身边?你啊,回头要好好弥补下你的小妹才是。
郭业不滞点头,称道:应该的,应该的。不过娘,我带二牛去长安也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吗?二牛并非叫二牛,而且也非陇西人氏,孩儿此番带他前往长安,是要帮他认祖归宗,好让我那小外甥将来能够进得宗祠,入得族谱。二牛原名程怀忠,十年前
又是一阵徐徐道来,郭业事无巨细地将程二牛的真实身份与来历背景说了出来,又将卢国公程咬金与程二牛父子俩的恩怨情仇逐一讲了出来。
这些东西,郭业没有隐瞒在场的几人,毕竟将来二牛无论从哪方面讲,认祖归宗都是势在必行,对他百里无一害。而且小蛮始终也要过丑媳妇见公婆那一关,提前让老娘和秀秀她们知道,也好让她们心里有个底。
听得郭业说出这桩隐秘来,在场诸人无不膛目结舌,纷纷口中抽着冷风唏嘘不已。
老太太不由叹气道:没想到二牛这孩子心里如此之苦,整整十年啊,含着一颗苦胆在嘴中足足十年啊,真是难为了这孩子。
但是吴秀秀和康芷茹都是有见识的女人,一听二牛乃是赫赫有名的朝廷宿将卢国公程咬金家的二公子,心里震撼不已。
再一想到小蛮乃是卢国公家的二房儿媳,看来自己这小姑子的好日子不远了。
而旁边的吴茂才则是满脸的羡慕之色,感慨道:二牛居然会是卢国公家的二公子,这么说来咱们小蛮以后就是卢国公府的儿媳了?卢国公啊,我再是孤陋寡闻,但可没少听过他老人家的英雄了得啊。亲家母,亲家母
吴茂才突然兴奋地冲老太太喊道:我得恭喜你们郭家了